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也没人上前。

    这小小一颗枪子儿,肯定没有杀死她,这会儿她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小小一团,说真的,还真让人有些不忍。可我心里清楚,她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了,刚才若不是我开那一枪,估计靳乐都被撕成两半了。

    想到此处,我便道:“不如在她身上补几枪。”

    靳乐抿着唇没出声,定定的看着女童,不知在想什么。

    许开熠还晕着,这会儿也不能指望他给什么意见,我见靳乐没有说话,便自己拔出枪,稍微离那女童近了

    一下,打算在她身上补几枪。

    正当我要扣动机板之时,一个略有些虚弱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住手……”我转头一看,发现是许开熠醒了,便立刻过去询问他的情况:“老大,你身体感觉怎么样?”

    许开熠额头是一层薄汗,虚弱道:“死不了,她不会再有什么危险了,活的用处更大,把她绑起来。”

    我知道许开熠是想把女童带回研究所,在他眼中,那女童是相当珍贵的研究对象,不过,她危险性太大,若不就此除去,恐怕没等弄进研究所,我们一行人就死翘翘了。

    将自己的顾虑一提,许开熠便道:“……我推测,她和太阳权杖之间,有某种互相作用的力量。现在她似乎还不能完全操控权杖的力量,经过两次,她也不行了,否则我这一次根本没有活着的可能。”秦敏看向许开熠,轻声道:“所以,她接下来一段时间,应该不会再有威胁了?”

    许开熠虚弱的点了点头,道:“要想弄清楚她和太阳权杖力量的作用关系,我得要活的。”他都这么说了

    ,我心下虽然觉得不妥,但也只能如此了。

    当即,我和靳乐便拿了绳索去捆那女童,捆到一半时,女童醒了,似乎挺伤心的,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冲着靳乐叫道:“靳麻麻……”说完,又管我叫爸爸,我立刻阻止她,说:“别跟我套近乎,也别跟我培养感情,再敢瞎叫,我抽你信不信?”

    女童缩了缩脖子,一脸畏惧的看着我,靳乐这次也没有阻止,不过他到底还是对这女童比较心软,因此给她裹了件外衣,这样绳索绑起来,也不会摩擦的太难受。

    绑完后,看着像物件一样被我拎在手里的女童,我心说:可别怪我心狠,要怪就怪你自己个儿太作了,本来靳乐挺稀罕你的,谁让你又吃‘人肉’又要撕他呢?现如今,可没人能保你了,还是好好去研究所当小白鼠吧。

    绑完女童后,我原本想着直接走,但靳乐和许开熠却并不这么想,靳乐开始拿出相机,对着地面上那些现出原形的焦黑的怪物狂拍,连带着还去拍已经被烧的光溜溜的顶部。

    许开熠招呼我,让我多收集一些样本,也就是把那些怪物的肉、皮、骨头、毛发一类的收集一些。

    我收集,靳乐在那儿拍照,拍着拍着,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咦了一声,招呼我过去:“你看上面的石头缝里。”顺着他手指的位置看去,只见那上面的石头缝里,有一些黑乎乎的东西,而且似乎还在动。

    强力探照灯光芒太刺眼,反而不适合近处用,因此我换了一只小手电打上去,石头缝里的东西,更加清晰起来。

    是一团毛发,被烧焦的那一种,但它们在轻微的动着,时不时的伸长,时不时的又缩回去,像是在试探着什么。

    靳乐眯着眼,道:“我觉得,这些能变成人的怪物,和这些毛发肯定有关。”

    我道:“要不收集一点儿?”

    靳乐抬着头,微微皱眉,说:“有难度,这东西是活的,不好带,容易出事。”

    我道:“用压缩袋行吗?”

    靳乐一愣,道:“那是空气隔离的,会弄死吧?”

    我道:“有死的,总比连死的也没有好吧。”

    我俩商议完毕,当即拿那些焦尸当垫子,拿着匕首,戴着手套,小心翼翼的从石头缝里刮了一些毛发下来。

    这玩意儿在人的手里蠕动着,时不时的伸长又缩短,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抓了一把十分细小的虫子在手中似的,看起来相当恶心。

    压缩袋是可以抽出空气,压缩一些衣物类的东西,能将膨胀性的东西,压缩到非常小,用来节约空间。我将那团虫子一样的毛发,放进一个小压缩袋里,抽出空气后,那团东西被压的死死的,再也不动弹了。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将压缩袋裹了一圈,放进一个罐头的铁包装里,拿胶带给裹了,弄成了一个厚实的球状才收手。

    干完这一切,本就受过伤的靳乐,扶着虚弱的许开熠往外走,我和医生2号则承担了大部分的装备负重,秦敏之前也受了伤,因此在体能上也帮不了我们什么忙。

    一层一层往上,再次出了石门时,我不禁松了口气,心说:总算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秦敏问道:“小皱菊还找吗?”

    我道:“咱们现在一共五个人,三个都受伤了,也无能为力了。她既然已经从那个地方出来了,想必是可以照应自己的,我们还是先出去吧。”顺着原路返回,爬出洞口时,外面天都快黑了。

    时间是晚上的六点多,林深茂密,夕阳的余光很难透下来,雨林里已经是一片黑麻麻的了。

    许开熠道:“回船上,大家都需要休息。”

    第九章 鳄鱼族(1)

    这会儿天还没有黑透,在这地方休息也不安全,小皱菊如果成功脱险,那么她肯定也会回到船上。

    河边离我们所在的这一块儿本来就没有多远,因此我们决定在天黑透前,回到那艘铁皮船上,不管怎么说,船上总比雨林里要安全。

    我和医生2号累的如同两条牛,吭哧吭哧的,不仅要负重,还要负责警戒,许开熠和靳乐两个伤号互相照料着,好在秦敏的感觉比较敏锐,视力和听力都很不错,帮了我和2号不少的忙。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总算到了河岸边。

    我打着探照灯,朝着河流的上下游都照了一下,在上游的位置,看见了我们栓靠在岸边的铁皮船。

    船上没有灯光,估摸着小皱菊没有回来。

    顺着河岸而上,踏上铁皮船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船上,脱下肩上的负重,直接就躺在了甲板上。

    这一趟,真是太累了,也太让人提心吊胆了。

    其余人的反应和我差不多,都是一屁股坐在船上,卸了所有的装备,仿佛回到家一般轻松。

    我特想就这么睡过去,但只躺了不到一分钟,我就艰难的爬了起来。

    伤号可以休息,我不能休息,我还有一些事情得做。

    第一,先把船里里外外检查一遍,雨林里的生命十分活跃,我们出去这一天,没准船里已经钻进了猴子、蛇、毒虫一类的东西。

    第二,我得运用携带的净水装备,弄一些干净的水出来。我们在金字塔里时,净水就已经消耗光了,因此众人身上的伤,都只是草草处理,这样感染的几率很大。现在,我得弄一些净水出来,烧开凉透后,让众人重新处理伤口。

    第三,我得用便携炉升火,雨林的夜晚不能没有火,即使是在船上。

    艰难的爬起来后,我踢了踢瘫在船上的医生2号,道:“没到休息的时候,起来帮忙。”

    医生2号累的不行,耍赖,故意用更为夸张而音

    调怪异的中文说道:“你索……神马?窝……听不懂……肿温。”

    肿温?肿你爷爷的温!我继续踢他:“听不懂‘肿温’是不是?大爷也是会几句英文的,现在:you!,getupandhelp!”

    2号继续耍赖:“窝……耳朵……听不间,坏雕了。”

    我一噎,差点儿没气死,道:“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动粗了?”医生2号,瞪着灰色的眼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脸上分明写着:随便你怎样,就是不起来。

    我无奈,踹了他几脚,依旧不动弹,只得自己去干了。

    “……他爷爷的,我在北京,手下一帮员工给我跑前跑后,身边一个大美女,虽然能吃了一点儿,但其他方面对我千依百顺,老子过的多舒坦啊,眼瞅着就要成为人生赢家了,结果跑这儿来遭罪……我说老大,回去之后你可得好好补偿我,把你的路虎和我的小面包换着开怎么样?”一边检查船的里里外外,我一边给自己争取点福利。

    许开熠虚弱道:“你说的是哪辆路虎?”

    我脚下一绊,差点儿没栽进河里,只得吼道:“最贵的!我要开你最贵的那一辆!”靠!我一辆都买不起,他居然问我要开哪一辆?这不是打脸吗!

    许开熠对我的暴怒熟若无睹,平静的答应了。

    船上爬了一些虫子,但没有毒虫。

    我用消毒碘酒弄了些净水,打算生火烧水,但我们携带的锅比较小,烧起来有些麻烦。

    许开熠见此,出主意,指了指岸边的一些阔叶植物,说:“用那个烧。”

    他一提醒我便明白过来,立刻采了些阔叶植物,又将小树枝两头削尖,把阔叶植物钉成一个圆锅的形状,旋即在岸边,用石头垒起锅灶烧水。

    由于植物里有水,因此火烧到植物时,水会吸热,植物并不会被点燃,水却能在植物里烧开。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不过平时很少用到,许开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还有这么简单的招儿了。

    很快,植物大锅里的水就烧开了,我凉了几锅后,众人便在一起处理伤口。

    做完这一切,我们进入船舱,将船舱的舱门和窗

    户锁了,只留了一个小窗户通风,紧接着,我便倒头大睡。

    我几乎是一倒下就睡着了,而且是陷入深眠,连梦都没做一个。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觉得有些闷热。为了安全,我们锁了舱门,通风口只有一个窗户,此刻又是夏季,因此直接把我给闷醒了。

    船舱里留了一盏小灯,里面一片昏暗,船舱设计的是那种上中下三层床,像火车上的卧铺一样,空间规划很合理,让小空间发挥出了最大的作用。

    我和医生2号礼让伤号,睡在上层,靳乐他们都睡下面,大概是上层格外闷的原因,我闷醒了,其余人却还睡的很香。

    太热了,我虽然想继续睡,但还是决定去甲板上吹吹风。

    轻手轻脚下床时,我看到了那个被绑起来的印第安女童。

    她没有睡着,而是在床上盯着我,似乎好奇我为什么起床了。

    我看了她一眼,不欲搭理她。

    女童未来的命运一目了然,她会被许开熠带回研究所,接下来会面对什么,可想而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她联络感情,一旦有了感情,很多原本无所谓的事,就会变得棘手起来。

    如果蛇妖小墨,在我心中一直是一条凶恶的蛇妖,那么它被许开熠抓去,我不会有任何感觉。

    但后来我了解了他、认识了他、和他们母子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感情,正因为如此,直到现在,每每想起那蛇妖小墨母子,我心里头都觉得十分难受。

    不管这女童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是不打算和她产生什么感情交流的。

    谁知,就在我要出去时,女童开口道:“爸爸,我要尿尿……”我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没摔了,便转身压低声音,道:“别这么叫我,尿什么尿?你还会尿尿?”

    怪物会尿尿吗?我开始思考着这个问题。

    她接着道:“憋不住啦……”声音还带着酷似靳乐的北方腔。

    我和她大眼瞪小眼,见她夹着腿,一副似乎在憋

    尿的模样,便小声道:“行,带你出去把尿,不过你别耍花招,不然把你吊起来,弄水里淹死。”

    女童瑟缩了一下,旋即嘟囔道:“爸爸是坏爸爸。”

    我冷笑道:“你靳妈妈比我更坏。”说完,我拎着她走到了甲板上,让她在船边尿。

    第九章 鳄鱼族(2)

    甲板上凉风徐徐,身上的闷汗,被这么一吹,似乎一下子就蒸发了,反倒有些凉意。夜风中夹杂着植被特有的气息,夜间高含量的氧气,让人浑身舒畅。

    黑暗中,唯一不太和谐的,就是印第安女童蹲在船边嘘嘘的尿声。

    她很快尿完了,转头对我道:“爸爸,擦屁屁……”

    我道:“擦什么擦,又不是拉屎,不用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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