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哥起身,说既然后天就要送过来,那明天就得收拾好,当下回房查资料了。魏哥办事很牢靠,第二天就把事情办好了,当晚连人带货转移了出去。

    其实这么干比较麻烦,因为货在那边,因此白天就必须得有魏哥在那边儿看着。

    可那道士太危险,放在其他的地方也不放心,还是得在身边看着,这是弯刀的人,具体怎么处理,得联系上了弯刀才知道。

    第三天,许开熠开着车将人给送过来了。

    他将车停在外面无人打理的草坪上,紧接着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了一个轮椅。

    看到这玩意儿我有些懵了,心说:难道是给道士用的?那道士恢复力不是很惊人吗?难不成伤势到现在还没好?

    “帮忙。”许开熠招呼了一句,打开车门,将被安全带系在座位上的道士给拎了出来,我和小齐搭手将道士移到轮椅上。

    小齐惊讶道:“老板,你不是说这个人很危险吗?现在看起来好像没有杀

    伤力啊。”

    许开熠并没有像我和弯刀一路上那样,用绳索将道士捆着,相反,这道士身上什么束缚都没有,这让我很意外。这道士的危险性,我跟许开熠讲过,而且这两天接触下来,许开熠自己应该也知道,他怎么如此大意?我一下子想起了他在电话里说的‘没有危险’之类的话,心说:莫非是这道士出现了什么变化,已经废了?

    许开熠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说道:“进去在说。”

    小齐主动要去给道士推轮椅,我相当吃醋,心说:我爱的女人给你推轮椅?去你大爷的!

    我将小齐一挡,自己麻溜的推了,许开熠挑了挑眉,目光看了看小齐,又看了看我,突然露出赞许和欣慰得模样,这一瞬间,我仿佛看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们老许家的猪,终于会拱白菜了。

    第十二章 谎言(2)

    推着道士一路进了屋,他也没发出过声。道士看起来,比在洞府时的情况好多了,没那么狼狈,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服,像个得了重病的中年人,之前结成块的长头发也被剃了,显得正常了许多。

    我观察了道士一会儿,见他没有异动,也不说话,便问许开熠是怎么回事。

    许开熠便跟我说了这两天的情况,接受了我和弯刀的委托之后,他到了北京,就取了一些道士的血液等样本,在道士的血液中,徐开熠检测到了一种不明物质,但当他想要进一步研究室,里面的不明物质就直接挥发了,于是许开熠决定重新在道士身上取样,可第二次取样的结果,和第一次完全不一样。

    他道:“他的身体在第二次取样时,没有任何异常,那种不明物质,也没有再出现过,所以他现在是个正常人。”

    我惊讶的看着道士,心说:正常人?难道这就是他双腿没有恢复正常的原因?那个神秘物质,就是造成他

    变异的物质?那玩意儿还会自己消失?

    这一连串疑问在我脑海里闪过,许开熠接着道:“还有那本书,我已经处理出来了,复印件在这里。”他扔给了我一个u盘,问我这书是哪儿来的,用来干什么。

    这期间发生的事,我早觉得该跟他谈一谈了,于是支开了小齐,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这次团结沟一行的经历,细细讲述了一遍。

    整个过程中,许开熠没有打断我,神情极为专注,在听完之后,他开口第一句话就问道:“那半粒金丹在哪儿?快给我!”声音还挺急的,估计他之前以为我失败了,所以一直没问我延骨草的事儿,这会儿听见金丹的作用,一下就激动了。

    我一噎,觉得许开熠的重点是不是抓错了?比起金丹,那照片里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我和弯刀的身世,以及背后可能存在的某个操控着我们的势力,难道这不是最该让他惊讶的?

    “金丹在我这儿丢不了……不是,老大,你就不关心关心那照片的事儿?”

    许开熠神情很平静,道:“不管真相如何,你始

    终是你,难道知道真相,你就会变成蜘蛛侠?”许开熠难得开了句玩笑,但我听出来了,他这话是在提醒我。

    虽然这话说的挺短,但还真有效果。

    没错,就算真相揭开了,我还是我,一个普通的男人,一个北漂,一个兢兢业业经营着一家网店,想在北京这大都市扎根娶老婆的奋斗小青年,闲暇时依然该打游戏就打游戏,该出去吃喝玩乐就出去吃喝玩乐。

    我暴躁的大脑,因为许开熠这句话镇定了一些,于是我道:“那这件事情,你到底知不知情?”

    许开熠见我不肯提金丹,揪着这事儿不放,便道:“你的身世,我知道有问题,但究竟是什么问题,我确实没有查过,二老有心瞒下来,我何必去戳穿?”

    果然!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你知道多少?”许开熠是家中二老收养的,跟我的年龄差比较大,对于我这个后来者,他不可能一无所知。

    问完,许开熠露出了一个回忆的表情,我静静的等着,打算听他的解释,原以为他会说些什么,但最后,他却是回过神,摇了摇头,道:“这件事,你还是直接问

    二老吧。”顿了顿,许开熠拍了拍我的肩膀,道:“你老大不小了,有权知道真相,他们不会隐瞒的。”

    说完,朝我伸出手,让我把金丹给它。

    那玩意儿和许开熠的性命相关,所以我谨慎收起来了,当然不可能随身带着,当即便上楼把那半粒金丹拿给了许开熠。

    许开熠的外表看不出明显的衰老,但给人的感觉,却没有以前精神了,衰老意味着人的精、气、神同时衰弱,即便外表没有太大的变化,但那种力不从心的疲惫感,却是由内而外的。

    我小时候和许开熠比较亲,成年后人生的距离拉开了,再加上他的职业封闭属性,所以就不怎么近了。但这会儿,看着自己一项牛逼哄哄的兄弟,仿佛要走向垂暮,心里的滋味儿还是很不好受的。

    虽然有满脑子的疑问,有诸多话还没说完,但这一刻我决定都先放下,便拍了拍许开熠的肩,道:“老大,你现在处于特殊时期,手头边能放下的事都放下,先把正事儿做了。”我指了指那金丹,示意他把心思花在上面。

    许开熠闻言,点了点头,虽然这人一向严厉,但毕竟是自家兄弟,此刻,也放松下来,叹了声:“生命,太脆弱了。我从来没有像这段时期一样,感觉自己对所有的事都力不从心,这就是步入老年的感觉吗?糟糕的感觉。”

    我挺吃惊的,心知许开熠是真的累了,要知道,他一向都跟打鸡血一样,从来没有说过这类型的话。

    美人迟暮,英雄末路,世间憾事,莫过于此。

    从强壮走向衰弱,从青年走向老年,从挺拔走向佝偻,不管站的多高,最终也要退却,将未来交给更年轻的人,这是人生注定要经历的过程,似乎不该过分感慨,但回想起这些,真要坦然面对,毫不伤怀,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许开熠到底还是许开熠,他靠在沙发上伤感了一会儿,很快又恢复了过来,起身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会将主要精力放在金丹上,至于你的事情,你自己去问二老吧。”顿了顿,他又道:“……听你讲完,那个弯刀,还有这个道士,来历都很有问题,不管你在二老那里得到的结果怎么样,不要轻举妄动,等我一起商量。”

    许开熠离开后,我喊了一声小齐,示意她想下来溜达就下来,小齐早就憋不住了,一下来就围着道士转,并没有询问我什么。

    我反而忍不住了:“你就不好奇我和许开熠这么半天说什么?”

    小齐看都不看我一眼,道:“你都把我支开了,我还问啥呀?”

    我道:“生气吗?”

    她继续研究道士:“没什么好生气的,从好朋友到谈恋爱到结婚,咱们之间还隔着两段路要走,我没资格问这些啊。不过老板,你要是遇到什么难事,需要我帮忙,尽管招呼,肉偿就行。”

    我心里又是感动,又觉得不是滋味儿,小齐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我现在的情况太复杂,只能辜负她了。

    于是我道:“小齐,别等我了,有好男人就抓住。”

    小齐转头看着我,一脸懵逼:“老板我没有等你啊,只是我身边还没遇到比你好的男人啊!遇到比你好的,如果我又恰好喜欢他,我肯定会拿下他的,你放心吧。

    ”

    小齐直白的回答,让我的心灵受到了暴击。

    第十二章 谎言(3)

    关于身世这事儿,我决定弄清楚,当然,这种大事儿在电话里说也说不清楚,于是许开熠闭关后,我安排小齐看着道士,自己则回南昌二老家,打算当面问。

    当天早上的飞机,当天中午到,回家时已经是下午的四五点钟了。

    到门口时,我敲了半天没人应门,以为二老出去了,便拿出手机打算给他们打电话,谁知手机拨过去,两个人的电话都关机了。

    由于我是老来子,所以现在这个年纪,二老已经不年轻了,也退休了,两人经常到外地旅游,晚年生活过的还是很嗨皮的。我打电话没找到人,正琢磨着他们是不是外出了,便见旁边邻居打开了房门招呼我:“喲。小许你回来了。”

    现在邻里邻居之间,一般都不认识,不过这是个老小区,二老那一辈人都比较热情,因此周围的邻居都挺熟的。

    我回道:“是啊,林姨,我回来看看,对了,我

    家没人,你知道我父母干嘛去了吗?”

    她道:“你家来了亲戚,一大早就出门了。”

    亲戚?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因为说真的,我家还真没有多少亲戚,早年间在乡下还有,后来从乡下搬到南昌,就很少有什么上门走动的亲戚,大部分时间二老都是电话里和亲戚叙旧。

    因此,邻居这话让我有些意外,谁知不等我开口问,林姨就面露迟疑之色,道:“不过你这些亲戚是干什么的?那一个个,人高马大,还真是把我有些吓住了。”

    我仔细一问,顿时觉得不妙,原来清早上门的,是清一色的五个大汉,用林姨的话来说,不苟言笑,像是来找事儿的。

    但这几个人敲开门,二老开门后,却很自然的把这五个人给放了进去。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这五个人,连带着二老都出来了。

    不过林姨注意到,出门的时候,二老各拉了个旅行箱,像是要出远门。

    林姨当时还问了:“老许,你们这是要出远门?

    又要出去旅游?哎哟,有两个争气的孩子真是好哟,不用你们操心。不像我和我老头子,一把年纪了还要出去工作,哎,我家那个不争气啊,游手好闲,但没办法,我们当父母的得给他攒钱娶媳妇儿不是?你们太幸福了,俩孩子都这么出息……”

    我听林姨越扯越远,心说:别夸我,我没出息,我就是个在网上卖情趣用品的。眼瞅着林姨说起自己家还在啃老的孩子,越说越伤心,我赶紧打断她:“林姨,那你问了他们怎么说的?”

    林姨道;“他们说你今天下午要回来,放了把钥匙在我这儿,让我给你。”说完,从衣兜里掏出了我们家的钥匙。

    这一举动,让我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我没有打电话告诉他们自己今天要回来,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从林姨手里接过钥匙,我只觉得相当不对劲,一边儿开门,一边儿问林姨:“他们还说什么了?”林姨表示二老没有多说什么,将钥匙给她后就跟着那五个像亲戚模样的人离开了。

    我心中暗道:什么亲戚,我可不记得自己家有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亲戚,肯定是出事儿了。

    当即,我也不跟邻居多说了,道了谢后,便立刻开门儿进去。

    家里收拾的挺整齐的,桌面上杂物很少,二老都属于简洁的个性,不喜欢在家里堆太多东西,布置比较简单,因此我一进门儿,就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样东西。

    是一封信。

    我将防盗门关上,直接拿起了那封信,上面写着:许开阳亲启。

    看字迹,是我母亲的。

    我心里一沉,只觉得手里的信件有千斤重。

    他们显然知道我要回来,但却回避了。有什么话是不能当面说,或者不能在电话里说的?很显然,是一些说不出口的话,所以就只能用信件来写的。

    我本来在靳乐的洗脑下已经戒烟了,但这两天烦心事一多,又忍不住抽了起来。

    一边抽烟,我一边打开信纸,开始看上面的内容:

    开阳: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

    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但时机已经成熟,真相即便难以说出口,我们却不得不告诉你。

    二十六年前,我们接到了上面委派的任务,伴随着任务而来的就是你。

    我们的职责,是抚养你长大,并时刻注意你的各种情况。

    在你毕业去北京的那一年,我们的任务其实就已经结束了,但我和老许不想就这么离开,因此一直拖到了现在。

    但现在,我们不得不离开了。

    你一定很好奇,我和老许究竟是做什么的;你也一定很好奇你来自哪里,是被谁委派而来的,目地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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