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湛南的话没说话,白沭北已经“啪”一声捏碎了他手边的空调遥控器。

    白湛南目瞪口呆,大哥虽然看不到了,可是这力气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可小觑,他也不敢再多做挑衅了,只小声又说:“你说万一遇上那种变态,一边看上林晚秋,一边再觊觎萌萌。”

    这次一个碎了后盖的遥控器直接飞了过来,白湛南眼明手快地躲开了。

    白沭北脸色沉得吓人,蓦地从沙发上站起身:“带我去林晚秋相亲的地方!”

    -

    其实白沭北自己心里十二分的明白,不管和林晚秋相亲的是什么样的男人,他都无法全心地接纳。白沭北鄙视自己的自私,脸色就越发的阴沉。

    白湛南在一边偷偷观察着,嘴角勾了勾:“别担心,他们还在餐厅吃饭呢,那男的占不到什么便宜。”

    白沭北表情便是明显一滞:“……什么便宜?”

    白湛南惊讶的看他一眼:“哥你太老派了,现在相亲合适了,看个电影约个会,完了就先试试好用不好用啊。满大街都是酒店。”

    白沭北面色铁青,白湛南都能看到他隐隐跳动的额角。接着听到他斩钉截铁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气:“不可能,晚秋不是,她不会——”

    林晚秋是什么样的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了!

    白湛南窃笑,声音却正经极了:“谁知道呢,林晚秋也快三十了吧,不是都说女人三十如狼。”

    白沭北抬手就给了白湛南后脑勺一下,十足的力道,白湛南瞠大眼,气急败坏地吼:“哥你真下手啊!慢着,你怎么打这么准,该不是装的吧?”说着还不怕死地伸手在白沭北眼前试探一下。

    白沭北冷着脸,寒声道:“老实开车。”

    车子一路平稳地开到了林晚秋他们相亲的酒店,白沭北和白湛南进去时还听到大厅经理谄媚的声音,想来这是以前他们常来的地方,白沭北的脸色更难看了,看来这个男人条件不错,可是太有钱的会不会花心?会不会在外边胡来?

    他们坐在林晚秋和那个男人身后,有隔断巧妙地阻隔了不会轻易暴露身份,但是对方的声音还是听的分外清楚。

    白湛南抿了口咖啡,抽空看对面的白沭北一眼,发现对方的神态过于严肃,好像面试官一样,忍不住笑出声:“别这么紧张,我刚才看了看,外形还不错。”

    他想了想又加了句狠的:“和林晚秋挺般配。”

    白沭北覆在桌面上的修长指节微微蜷了蜷,眸色更深,只是忍耐着什么都没说。

    白湛南想白沭北还真够沉得住气。

    林晚秋和那位相亲的秦先生聊得似乎不错,时不时有笑声传过来,白沭北坐姿笔挺,微微有些苍白的面容沉静如水,白湛南安静地抱着胳膊,细细打量他的反应。

    直到那两人吃完饭起身,白沭北才有了细微的反应,浓眉深锁,对白湛南道:“他们要去哪?”

    “可能看电影吧。”白湛南有些漫不经心地回答,打了个哈欠,本来以为能看点儿好戏,结果老大的反应实在是太没意思了,他都想打退堂鼓了。

    孰料白沭北沉吟几秒,忽然率先站起身:“跟着。”

    “……”

    -

    于是白湛南便充当白沭北的司机,猥琐地跟踪着林晚秋和那位秦先生,一行人到了电影院,白湛南撑着方向盘:“还跟吗?”

    白沭北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去看电影,白湛南也不想去,两个大老爷们看电影多别扭。白沭北想了会却说:“上去看看。”

    白湛南无奈极了,却又不敢发作,等到了电影院白湛南才知道白沭北的意图,那男人悠闲地喝着热饮,对他淡然吩咐:“把今天的恐怖片、爱情片全包场。”

    “……”白湛南嘴角抽搐,那还剩什么片可看?

    白沭北知道白湛南那点儿心思,故作严肃地回答:“晚秋心软,也怕黑,不能让别的男人发现她的弱点。”

    白湛南都想爆粗了,明明就是怕人家趁黑占林晚秋的便宜!

    最后林晚秋和秦先生果然没能看成电影,接着两人又去楼下商场逛了逛,对方给林晚秋买了一瓶香水,白沭北知道的时候恨不能把那一柜子香水也给包了。白湛南忽然发现自家大哥吃起醋来也挺可怕的。

    “相亲要相这么久?他们怎么还不散。”

    白沭北没耐心地问白湛南,白湛南有气无力道:“大概是看对眼儿了,不然依林晚秋的性格,肯定早就撤了。”

    白沭北因为他这句话瞬间就安静下来。

    白湛南看着他有些落寞的样子,又激动又有些内疚,只好虚伪地安慰几句:“哥,你要还想着嫂子,这时候冲上去,我保证林晚秋都不带多看那男人一眼。”

    白沭北却微转过头,一言不发地避开了他期待的视线。

    他们的车就这么跟着林晚秋和那位秦先生跟了大半天,下午时分,那位秦先生的车却再次转回了酒店。

    白沭北听到白湛南对自己汇报,马上脸色凝重起来:“他们又折回来做什么?”

    白湛南同情的回答:“大概,做成年男女该做的事吧。”

    白沭北整个人都好像僵化了一样,坐在那里散发着黑气场,白湛南摸了摸鼻尖:“还要跟吗?他们已经去前台登记了。”

    白沭北眉眼间都是戾气,胸膛更是大力起伏着。

    白湛南心里暗自叫好,还不忘添把火:“这男人这么猴急,果然是道貌岸然的禽兽。”

    白沭北脑子里一团乱,好像被一把刷子无情地搅拌着,他沉吟着,猛然转身:“走,回家。”

    “啊?”白湛南彻底傻眼了,连这都能忍?

    白沭北不理会白湛南,大步朝着来时的方向,他的脚步凌乱快速,没走几下就撞到了一个人身上。对方身上带着几分酒意,不明就里地粗着嗓子:“你他妈长眼睛了吗?”

    白沭北本就满腹郁气无处发泄,身侧的拳头攥的经脉毕现:“再说一句。”

    对方满嘴的酒气熏得他胃里一阵痉挛,白沭北不等对方开口,伸手就朝散发着热气的地方挥拳砸了过去。

    他的力气本就大的惊人,再加上这时候那股无名火,一拳就把对方打的摔倒在地。

    大厅里顿时嘈杂起来,人声混杂着骂声,白湛南急忙冲上去,可是白沭北不知道怎么做到的,居然已经钳住对方的衣襟,一拳又一拳地击打着对方的面部。

    白湛南终于意识到事情闹大了,急忙又拖又拽地把白沭北往后拉:“老大,你冷静点!你他妈在乎她就快上去,再晚就来不及了!”

    -

    以前白沭北一直以为林晚秋中自己的毒才是最深,可是此刻,他忽然发现自己才是中毒最深的那个。他并没有他自己想象的那般豁达,即使到了最后,他依旧是自私地爱着林晚秋,一边不想再拖累她糟践她的年华,一边又阴暗地希望她永远留在身边。

    他终究是无法改变自私的本性。

    白沭北站在那个房间门口,拳头捏的很紧,按响门铃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经确定了。

    他受不了,一刻也无法忍受了,说什么等下辈子,可是这辈子还有那么长,还有那么多的日日夜夜林晚秋要呆在别的男人身边。

    他怎么可以忍受?

    门板在面前打开,白沭北并不知道对面的是谁,可是凭着轻缓的呼吸,他几乎直觉就确定是她。他庄重缓慢地开了口,语气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林晚秋,我也许会瞎一辈子,也许会就此彻底成为废人,我会依靠你,也会拖累你。我不能陪你到公众场合吃饭,也不能陪你看电影,但是我不会欺骗你,也不会玩弄你,你、愿意跟着我吗?”

    对面的人没有马上回应,白沭北心里有些紧张,心脏一阵阵发紧,他往前一步,手指用力捏紧门框边缘:“晚秋,我这么自私的男人,连我自己都瞧不起。所以谢谢你爱我,这样的你,我已经不想再放手了。”

    对面终于有了轻微的抽泣声,白沭北吁了口气,伸手朝向她,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可以,让我抱抱吗?”

    小剧场

    林晚秋回家,发现白沭北居然已经在家了。男人微蹙着眉心似乎在思考事情,手臂搭在沙发背上,脸部线条冷肃硬朗。

    他平时回家都很晚,这让林晚秋多少有些奇怪,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轻声询问:“怎么这么早?”

    白沭北似乎在走神,听到她的声音好像才意识到屋子里多了这么一个人,眉眼间有些凝重的颜色,等她走近自己,微微摊开双臂:“过来。”

    林晚秋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白沭北,自从他失明之后便养成了这种依赖她的惯性,即使现在已经康复了,还是时不时做出这种亲昵的小举动。

    他拥着她,深深汲着熟悉的气味,说话时却有些闷闷不乐:“前两天老丁媳妇儿生了,今天老丁一下午都在得瑟。”

    林晚秋微怔,侧过脸瞥他一眼。

    白沭北接收到她疑惑的视线,脸上有些不自在:“老丁拍了很多他儿子的照片,光屁股游泳的,穿着纸尿裤在床上爬的,那么丁点大,不过真的很可爱。”白沭北说这话时,脸上满是憧憬和羡慕。

    林晚秋知道他错过了诺诺的出生一直觉得遗憾,时不时看着现在的诺诺的走神,总是幻想他刚出生的模样。

    林晚秋想着,伸手握住他的手指:“我——”

    “我们再生一个。”白沭北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把人压倒在了沙发上。

    林晚秋哭笑不得,伸手抵住他的胸膛:“我有点儿累。”

    白沭北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尖,手已经从她小腿那开始撩起长裙:“力气活当然我来做,你只用享受就行。”

    林晚秋抗议的话被他吞进了唇齿之间,两人解开心结之后,这件事似乎比以前还要契合了。白沭北总是乐此不疲,对她的身体越发迷恋。

    他没有换地方,这时候离两个孩子放学还有段时间,他直接在沙发上就开始疼她,将她一条长腿架在肩头,跪伏在她腿间狠狠抽-送。

    林晚秋微微合着眼,小声嘤咛,白净整齐的牙齿轻轻咬着指尖,一头黑发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摇曳。白沭北看着她的模样,几乎有些忍不住,他停住的空档,林晚秋迷茫地睁开眼,一双水润的眸子惶惑极了:“怎么了?”

    她那副不满足的样子简直快要了他的命。

    白沭北直接把人抱起来,让她跪趴在沙发边缘,他喜欢这个姿势,从身后圈着她纤细的腰身,还能吻着她瘦削的蝴蝶骨。

    林晚秋也渐渐习惯了,可是现在正是夏天,沙发上铺了有些发硬的凉垫,他动作又总是格外猛烈,来回几下就把她整个给顶到了沙发背上虚虚地趴伏着。膝盖处被磨得有些痛,她嗔怒地回头瞪他:“轻点儿。”

    “轻点儿你舒服?”白沭北笑的恶劣,顺势捏住她的下巴轻轻啃咬她柔软的唇肉,“你不是喜欢我狠一点,嗯?”

    林晚秋恨得咬了他一口,白沭北也不生气,只是身下的动作更剧烈了。

    这场情-爱的结果就是隔天林晚秋的膝盖就留了淤青,她愤懑地想,估计得穿一个礼拜的长裙才行……可是白沭北似乎真对再生个孩子的事情来了兴致,每天都要抱着她做几次,而且大多体-位都选择了跪趴后入式。

    林晚秋的膝盖再没好过。

    本来也是能遮掩过去的事情,可是正好赶上福利院要配合电视台拍个宣传片,工作人员统一穿了工作服,而裙子只到膝盖部位。

    林晚秋羞愤极了,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儿,离正式开拍还有几天,林晚秋抗议过无数次,白沭北却总是忘记。

    而且这男人一点儿也不觉得哪有问题,还言之凿凿:“这说明咱们夫妻性-生活和谐,哪个姿势舒服就用哪个,是你说的喜欢我从后面握着你的乳——”

    “闭嘴。”林晚秋扔过去一个枕头,一气之下把人关到了客房。

    可是开锁这事儿,当然难不倒身为特种兵的白沭北了,后来林晚秋想到了绝招,这天和这男人正式摊牌:“我有东西给你,不过你得答应一周不许碰我。”

    白沭北啧了一声,这是媳妇儿该对老公说的话吗?搞得他跟个色-情狂似得,但还是配合地问了句:“什么东西?”

    林晚秋嘴角勾着意味不明的笑,把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白沭北一看嘴里的烟都险些掉在地板上:“你。”

    他伸手想抢,林晚秋急忙藏到身后:“答应吗?”

    白沭北用力点头,必须答应啊,他儿子刚出生的照片,可爱死了!独家珍藏好吗?

    林晚秋挑眉,抬手指了指桌上的白纸:“写保证书。”

    白沭北眉峰微动,一脸的不愿意,林晚秋作势要起身,白沭北急忙把人抱住,“行,马上写。”

    林晚秋得意极了,这些照片当时拍下来就是准备日后给白沭北看的,她还拍了不少视频,潜意识里似乎总是觉得白沭北眼睛还会康复。谁知道现在居然派上用场了,而且还这么好用。

    面前的男人马上变得无比听话。

    白沭北一边皱眉写保证书,一边心里暗自做着自我建设:大丈夫能屈能伸,忍个一周又不会死。

    可是白沭北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忍一周还真是要人命,脾气都变大了不少,很容易上火。还好林晚秋早就防着,又拿出了第二张照片,这是诺诺的满月照,穿着可爱的海军制服,那模样别提都标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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