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焰华轻声:“是谁害死的,还有待细查。”

    “你什么意思?”苏莹莹问。

    苏浅浅注意到,苏莹莹的浑身细细颤抖了一下。

    “我怀疑谭氏是被谋杀,而不是自杀。”白焰华说,“官府的人马上就来,事情,很快就会有个定夺。”

    说着,白焰华还特意看着苏莹莹,声音意有所指。

    “你竟然还找了官府的人来?”苏莹莹不敢相信的问,“我娘在死前连血书都留下了,你还狡辩说是谋杀?你竟然这么袒护苏浅浅?”

    苏浅浅忙问:“血书呢?”

    苏莹莹举着手,手上有一块白丝帕,上满密密麻麻全是红字。

    “我有愧,愧在将苏家名声毁于一旦。可苏浅浅的家根本不是我和三嫂带着莹莹去抢的,是苏浅浅拿莹莹的性命威胁我,让我污蔑苏家,来毁苏家名声。我按照苏浅浅的吩咐做了,却日夜寝食难安,今日留血书于此,以死证明清白,还望全村人明鉴!”苏莹莹照着血帕念出来。

    苏浅浅这会儿确定了——今天的事情,就是一场纯粹针对于她的陷害!

    那么,谭氏肯定是被人逼着写下血书,然后再被杀害,接着,就将事情闹大,嫁祸给了苏浅浅。

    只是苏浅浅暂时还想不明白,会是谁要陷害她呢?

    张涵?苏伟祺?朱氏?苏老六?或者,苏莹莹?

    苏浅浅暂时只和这几个人有冤仇。

    而如果谭氏是死在苏家的,张涵应该可以排除。

    苏浅浅笃定:谭氏的死,肯定就是苏家某个人干的!

    “我要去看看谭氏。”苏浅浅说。

    “不许!”苏夫人第一个反对,“我们苏家,再也不许你这种人踏入半步!”

    “怎么?你是怕我去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吗?”苏浅浅问。

    苏夫人的心虚了。

    上次苏浅浅进苏家,就已经坏了苏家的名声,这次,保不定又会被她挖出什么事情来呢!

    “这封血书上字字句句都针对我,我现在要去证明自己的清白,就算官府的人来了,照样会让我进苏家!”苏浅浅说。

    “那就等着官差来了再说!”苏老六咬牙切齿,“苏浅浅,你冤枉我苏家,害死我妻子,我一定要你偿命!”

    苏浅浅冷眼看着苏老六,道:“你这么爱你的妻子,扬言要替她报仇,又怎么会瞒着她在外面找女人,还信誓旦旦的说找机会要休掉她呢?”

    听言,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反正都是来看热闹,人死和艳史,都可以满足大家的好奇心。

    “你在说什么!”苏老六很大声的问。

    “村里的曹寡妇和你偷偷摸摸在一起有两年多了。”苏浅浅轻轻一声,“这件事,谭氏心里多少也有数,还和你吵过不止一次吧?”

    苏老六反应过大,“你胡说!”

    苏老六与曹寡妇本就心心相印,只不过,当初苏家嫌弃曹寡妇家太过贫穷,娶进门会坏了苏家的后代,就阻拦了两人的爱情。

    当苏老六与曹寡妇各自嫁娶后,不到几年,曹寡妇就守寡,两人没抵抗住心中火热的爱恋,终于又偷偷摸摸走到一起。

    苏老六不敢承认与曹寡妇之间的事,是因为苏老爷曾经说过,如果苏老六再敢与曹寡妇纠缠不清,就要将他赶出苏家,去跟曹寡妇过穷苦的生活。

    “是不是胡说,你我心知肚明。”苏浅浅道。

    苏夫人赶紧说:“这是我们苏家的家事,你别把话题扯远了!”

    一旁谭氏的娘听傻了,质问道:“你们苏家在搞什么名堂?他和那个曹寡妇是怎么回事?”

    苏夫人急了,忙说:“亲家母,你可别听苏浅浅胡说啊!”

    “是胡说吗?”谭母逼问,“我也觉得奇怪,我女儿不是那种经不起打击的人,她怎么可能会自杀?”

    “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苏浅浅提议,“说不定,现在刚好能找出什么线索呢!”

    苏家人都瞪着苏浅浅,在关键时刻,她总能将事情推向对她有利的一面。

    白焰华勾起唇角,就苏家那些人,想陷害苏浅浅,根本就是自寻死路!

    天堂有路不肯走,人间的路还非得另辟蹊径,死了也活该!

    谭母爱女心切,哭着去找证据,所有人都跟着一块儿去,苏家的人想拦都拦不住。

    “走吧。”白焰华对苏浅浅轻道。

    苏浅浅问:“官府的人要来了吗?”

    白焰华点头,“已经派人去叫了。”

    苏浅浅犹豫了会儿,再看向苏莹莹。

    苏莹莹依然站在原地,手里拿着血书,一脸愤恨地瞪着苏浅浅。

    苏莹莹走到苏浅浅身边,一字一顿道:“这一次,我不相信你还能替自己澄清!苏浅浅,我要看到你痛不欲生!”

    说着,苏莹莹转身,往苏家方向走去。

    白焰华皱起眉头,他总觉得苏莹莹不对劲。

    “会不会是她做的?”白焰华猜测。

    在苏浅浅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同时,自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走吧。”苏浅浅低声,“在这个世界,你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不会领情,总有些人非得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白焰华看着苏浅浅,他隐隐感觉道:她已经猜到谁是杀害谭氏的凶手了。

    看苏浅浅那一副犹豫的模样,想必,这次的人,是让她感到为难了!

    来到谭氏死的那间房,苏浅浅一眼就看见谭氏还躺在地上。

    苏浅浅不由暗叹:谭氏在生前也算是苏家比较受宠的人物,如今谭氏死了,大家只知道来找苏浅浅算账,连一个将谭氏抱去床上的人都没有。

    该说谭氏死得幸运还是不幸呢?

    “女儿呀!”谭母一声哀痛。

    发现女儿死在地上无人收尸,谭母差点儿哭晕过去。

    谭母趴在谭氏身上不肯起来,哭道:“娘将你嫁到苏家来,可不是要你受苦的呀!”

    苏浅浅看着谭氏的尸体,她面目狰狞,脖子上有一圈显而易见的勒痕,在房梁顶上还吊着一匹白布。

    想来,谭氏就是上吊死的。

    苏浅浅想靠近谭氏看个究竟,白焰华拉住她,冲她摇了摇头。

    苏浅浅会意,停下脚步。

    如果衙门的人还没来,苏浅浅贸然靠近谭氏的尸体,只怕会引起谭母的情绪崩溃,接下来的事,也不好处理。

    在这种时候,苏浅浅以前看洗冤录的剧情就可以帮上大忙了!

    苏浅浅记得,如果一个人是被勒死的,手上肯定也会有勒痕,而且,颈椎折断的方向不一样,勒痕也明显比较乱。

    苏夫人担心围观的人太多,情形会对苏家不利,也哭道:“儿媳呀!你是受了多大的冤屈,才会选择自缢身亡啊?”

    苏夫人的一句哭喊,让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苏浅浅。

    谭母反应过来,抬起头,忽然起身,就向苏浅浅扑过去。

    “你还我女儿!还我女儿!”谭母痛哭道。

    苏浅浅扶稳了谭母,说:“你女儿不是自杀,是他杀。”

    “你说什么?”谭母以为苏浅浅在说谎,“我女儿在死前写有血书,不是被你逼得无路可走,还能有谁要杀她?”

    苏浅浅问:“谭氏是你女儿,你最清楚。觉得她的性格像是会自杀的人吗?”

    谭母悲痛白发人送黑发人,哪里有心情去回答苏浅浅的问题。

    但谭母也觉得事情不对劲,她的女儿,哪里会是因为一件事情就自杀的人呀?

    “等衙门的人来了,事情会有个结果的。”苏浅浅说。

    “事到临头,你还要狡辩!”苏夫人不将事情嫁祸给苏浅浅就不甘心,“我儿媳就是被你逼死的,你现在还找官衙来,让她死后也不能得到清净!”

    苏浅浅环顾四周,苏老爷并不在,想来,他是在外面处理事情,还没来得及回来吧!

    “苏夫人如此排斥衙门的人来,难不成,是又想掩藏什么隐情吗?”苏浅浅问。

    “你不要在这儿妖言惑众!”苏伟祺怒道,“这些日子以来,我苏家的人一个一个被你整得不死也没了半条命。你这个妖女,时间一长,肯定会害得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不能安寝!”

    苏伟祺直接给苏浅浅扣了好大一顶罪名。

    苏浅浅暗笑:苏伟祺这是在给她拉仇恨呢?

    村民们别的不怕,就怕惹祸上身。

    如果大家一旦确定苏浅浅是个祸害,当然会齐了心要赶她离开,而且,还会让她伤痕累累的离开,确保她不会再有敢回村里的胆子。

    苏浅浅心道苏伟祺还真是狠毒,竟然一次比一次见不得她的存在。

    这是不是也说明,苏伟祺一次比一次怕她了呢?

    苏浅浅反问:“我在村里待十几年了,怎么大家什么事情都没有?”

    “因为你最近才被恶鬼上身!”听苏伟祺的语气,就像是在强调真理,“你买下一块被诅咒的地,之后的行为举止就一直很怪异!”

    “你这是在羡慕我吗?”苏浅浅问,“因为我最近什么事都强过你们苏家,让你觉得丢脸了吗?”

    苏伟祺揪紧了拳头,道:“你也配!”

    虽然,自他心底里,真的有时候会感觉自己竟然连苏浅浅一个女人都不如!

    这是他那么大男子主义的人绝对不容许发生的事情!

    “官衙来人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这时,所有人都自动退开,给官衙的人留了一条路。

    有位衙役看见苏浅浅,忽然惊声道:“你不就是,那个卖菜的那个!”

    苏浅浅看向衙役,衙役赶紧靠近她,说:“我见过你!你唱歌太好听啦!我们衙里的人都对你津津乐道呢!”

    苏浅浅额上冒一阵黑线,这衙役是来这儿跑龙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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