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赌王还想争取一把,他年轻到近乎嚣张的女婿率先做出回复,“贺董事长说得对,不摔几个跟头,怎么知道传奇能不能打破的呢?”

    “敬你年轻的野心。”传奇的眼中不起波澜,涵养极好。

    “同敬。”后来追上的陆语冰毫不示弱。

    “嘭——”

    在琳琅的面前,玻璃杯清脆地相碰,男人们不再废话,一饮而尽。

    不动声色的较量往往彰显着男人的气度与荷尔蒙魅力,旁观的女客们目眩神迷。

    “撕啦——”

    突然间,西装料子被刺破的声音钻入每一个人的神经,随即漫开一股血腥味。

    出手的是一个持着餐刀的侍者,他原本要偷袭琳琅的,被贺语冰发现,瞬间推开了人,自己反而受了伤。

    富豪们大多养尊处优,尤其是少男少女,没有直面过这样的惊险,一个个呆成鹌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琳琅腰间收紧,被隔了两个坐席的陆慕深猛地扯到了怀里,他一手护着她,长腿一踢椅子,正好卡住了侍者的膝盖,剧烈的疼痛让偷袭者抽搐着弯腰。

    贺语冰看准时机,一把拧折侍者的手,将他按倒在地,餐刀同时被踢到桌脚底,泛着森冷的光。

    “这、这是怎么回事?”老赌王惊得撑桌站起来,惊怒不已,“谁放这种人进来的?”

    贺语冰的背上被划了一个口子,血淋淋的,骇人得很。众人脸色难看,他们可没有贺董事长的身手,反应快,躲过了致命伤,这一刀要是落到他们头上,简直不可想象!

    人群开始骚动,好几个往门口移动,准备呼救,陆慕深又踢了一个椅子,阻了去路。

    大家怒目而视,他不惧,冷笑道,“你们信不信,你们一出去,被射成筛子?这里可是境外,死了都不一定有人给你们收尸!”

    众人稍稍冷静下来,年长的思考着如何全身而退,而年轻人的关注点总是与众不同,他们目光怪异盯着陆慕深。

    都说危机见深情,这个刚刚订婚的男人不应该去护着他的未婚妻吗?

    范黎的脸色极为难看。

    但陆慕深不在意,他见琳琅毫发无损,就松开了人,走到贺语冰的旁边。

    “咔嚓——”

    他把侍者的另一只手也卸了,为了防止人痛叫出声,他还特意塞了两块餐巾纸。比起同龄人的手足无措,他显得沉稳狠辣。

    “这里我来审问,对面的柜子有纱布跟止痛药。”

    贺语冰没有坚持,他是一个清醒又理智的男人,向来以大局为重,即使是接受情敌的帮助,他要用最短的时间解决麻烦。

    “别让他死了。”

    贺董事长声色阴寒狠戾,在众人面前头一回撕开了严谨得体的面具。

    陆慕深看了眼一号情敌,又看了眼扶着他唇色苍白的女人,若不是贺语冰反应迅速,这一刀就扎她心脏上了。

    先前还剑拔弩张的男人们第一次达成默契。

    年轻的二号情敌嘴角噙着薄凉的笑。

    “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招待他上天堂。”

    第527章 宠妹狂魔前女友(31)

    “怎么样?还会不会很疼?”

    美丽的妻子担忧询问, 她正替贺语冰缠着背上的纱布。对方下手是真狠, 扯出一条长长的血口, 把最里面的几层纱布全都浸透,透出星星点点的血迹, 瞧着就狰狞恐怖。

    一些见不得血腥场面的女孩儿躲得远远的。

    反而是男人们佩服他的硬气,在冲洗与敷药的期间,贺董事长全程都不带皱眉的, 温和耐心安抚他的小夫人。

    “没有伤到筋骨, 你放心。”贺语冰回握她的手, 发现冷得彻骨。

    妻子梳得平整漂亮的发髻散了一些, 丝丝缕缕的碎发荡在颊边, 一只珍珠耳坠子缠进了青丝里, 瞧着便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 如同明珠蒙尘, 遮掩了几分姝丽。她的双眸从刚才起就没有离开他半刻, 明明整个人在抖着,手却异常平稳,生怕包扎时候弄疼他。

    他想说,这点伤, 算不得什么。

    贺语冰少时坎坷,用仅有的双手双脚,从人间炼狱的血光里恶魔般爬出,被骗过,被抢过, 被踩过,被唾弃过,锤炼出一副阎罗爷的冷硬心肠。

    他自以为千疮百孔百毒不侵,还是败退在这朵温柔解语花的面前。

    贺爸爸有点上头。

    “真的没事。”他替妻子捋了捋发,将缠绕的耳环慢慢解开,又俯在她耳边低声说,“需要先生给你做一百个俯卧撑证明吗?”

    琳琅想起自己上回,趁着人做俯卧撑,故意领着家里的一胖二胖三胖去捣乱,还用猫尾巴挠贺爸爸的鼻子,小娇妻胆大包天得很。

    结果怎么样呢?

    一胖二胖三胖被健身完的爸爸收拾一顿,三大胖同病相怜,被冷酷的铲屎官拎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给关小黑屋面壁思过去了。对于罪魁祸首,由于认错态度良好,贺爸爸决定不拎后颈皮,改叼人家的嘴了。

    琳琅现在都觉得嘴皮子隐隐发疼。

    “你……真是的。”

    她低下头,薄薄的耳尖冒着红。

    陆慕深出来就看见这一幕,她在另一个男人的面前低眉折腰,柔情似水。

    “问的怎么样?”

    范黎率先冲出来,挡住了他看琳琅的视线。

    先前陆慕深将人拖到一边的小包间里,空间太挤,大家就没进去,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给陆慕深打下手。

    没几个回合,对审问还摩拳擦掌的富家公子们争先恐后跑出来,扒到栏杆旁干呕,一个个丧得跟死鱼也差不多了。陆慕深这哥们太狠了,上来就撬人指甲,跟他们这些人傻钱多还有点甜的富二代根本就不在同一个画风!

    陆慕深没理会范黎,他绕过了女人,沾着血迹的皮鞋沉稳有力踏在地毯上,“是仇杀。”

    他们已经通知了警方,但谁也无法预料结果。

    陆慕深盯着贺语冰,“你的仇家找上门了,他很沉得住气,蛰伏了十多年,又散出了几百万,雇了不少的杀手混进来,就等着今天宰了你。”陆慕深的尾音陡然森寒。

    虽然目标是别人,但人群还是不可避免慌乱起来,谁知道这个仇家疯起来,会不会要全船的宾客都陪葬呢?他们现在可是在孤立无援的海上!

    “仇人?”

    贺语冰思索着脑海里的一张张面孔,在同行眼中,他基本算是一尊杀神,得罪的人不胜其数。

    “听说你们曾经是同穿一条裤子的兄弟。”陆慕深扯了扯嘴角,“如果那小子没说谎的话,你抢了他发财的机会,还玩了他最爱的女人,害得他家破人亡,四处流浪。”

    贺语冰看了眼琳琅,并没有辩驳前一条,他本质上就不是什么善良的好人,为了生存,为了出人头地,他的确做过一些卑鄙的事。

    “我没玩他的女人。”他淡淡说,“二十岁的我贱命一条,连自己都养不活。”

    贺语冰觉得这些事没有必要解释,说多了别人也以为自己在博取同情,但他不希望琳琅想多。

    铁石心肠的人类一旦学会温柔,就有了软肋,连做了魔鬼也想披上小红帽的斗篷,小心翼翼遮掩住凌厉凶狠的爪牙。

    “有没有玩女人,那是你的事。”陆慕深眸光深沉,“现在的事实就是,我们不知道杀手潜伏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们对这艘游轮做了什么手脚,我们更不知道——”

    “陆慕深!你闭嘴!”

    背对着他的女人倏然转身,柔顺的眉目在这一刻凛冽如风中寒刃,红唇是见血封喉的锋锐。

    “你不要用你卑劣的手段煽动别人,把我丈夫推出去当挡箭牌!你以为把人交出去,你们就能安然无恙了吗?你又怎么知道,凶手只是为了出一口恶气,而不是别的?”

    “真到了最后一步,我们夫妇俩不用你们绑着送给仇人,我们自行了结!语冰死了我就殉葬,给你们开一条生路!”

    陆慕深手背青筋拔起,他深吸一口气,强行震住了胸腔暴走的怒意。

    他妈的费尽心思是为了谁?

    呵呵,好一个殉情!这才结婚几个月啊,就生死不弃了,他妈的演什么狗血偶像剧!

    陆慕深从侍者那里逼出口供,买凶者不但要杀贺语冰,更要抢他的女人,当着面侮辱曾经的兄弟!他是故意做得血腥,逼得那些富二代出去,不让他们听见这番话。他隐瞒了这部分的内容,将所有矛头引到了贺语冰一个人身上,想把她从泥里摘出来,混淆众人视线。

    现在她来这么一出情比金坚,是认为啪啪打他的脸很过瘾吗?

    陆慕深恼恨不已,疯狂的怨毒还未悬崖勒马,抬头便见到她明亮坚定的眼,义无反顾的,像是飞蛾扑向致命的火。曾经,她也曾用这样炽热到烫伤的眼神看他。

    陆慕深的喉咙被怨恨的毒蛇咬得哑了,“那你就去殉他好了,我要是没死,一定给你做一个漂漂亮亮的棺材,让你活得风光,走得也风光。”

    一触即发的恐怖气氛让众人不敢贸然开口,怕自己成为炮灰。

    贺语冰打破僵局,他站了起来,拉了拉琳琅的手,又冲着陆慕深说,“她也是一时紧张,被我宠得无法无天了,说的话也颠三倒四的,陆先生见谅。”

    陆慕深没说话。

    贺语冰道,“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但没人闯进来,我们应该还能维持一段时间。诸位,与其坐以待毙,我们不如先商量对策。陆先生,你觉得呢?”

    在场的富豪大多数是上了年纪的,这年纪一大就比较惜命,最大可能就是束手就擒,以集体为要挟,牺牲个人利益,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

    他们世故而圆滑,富有却怯懦,一出问题,就想用金钱与美人打动敌人,并希望自己足够好运成为屠杀下的幸运羔羊。

    贺语冰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命运送给羔羊主宰,与其等他们下手,他更宁愿掌握主动权。而陆慕深,虽然年轻,凶徒般的血性却也不缺,加上他对琳琅那变态的占有欲望,不得不说,这是他当前最好用的一把刀。

    危难时刻,男人们的决断往往带着英雄式的自我牺牲,他们商量出了一个结果,以一部分人为掩护,让另一部分人先安全离开。游轮里藏着一条特殊通道,趁着混沌的夜色,他们有很大机会离开这艘笼罩死亡阴影的游轮。

    而剩下的人则负责在杀手动手前尽可能找出破绽,消灭敌人,等到警方救援。

    这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生死豪赌。

    作为第一提议者,贺语冰留下了,他留下做饵的唯一条件,就是让他的妻子成为“庇佑者”的一员,尽可能安全地离开。

    “我留下……不行吗?”妻子这样问他,眼尾含泪,眉目绝望得很是凄美。

    “当然不行。”他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丈夫,搂着人到角落,安抚她,“你体力弱,根本跑不起来,我顾着你,容易分心。再说了……”男人抚上女人的小腹,“你舍得让我们的孩子陪着我们一起冒险吗?”

    琳琅不吭声了,她垂着头。

    贺语冰想了想,从装着口红的口袋里抽出了两张还温热的歌剧票。

    “你忘了,我答应过你要去看这一场歌剧的。你先回去打扮打扮,等我好吗?”

    她的手紧紧揪住他胸膛的衣襟,“那你……可不能骗我。”

    “放心,你家贺先生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他顿了顿,“你什么时候见贺叔叔食言过?”

    “拉钩。”她孩子气得要求他起誓。

    贺语冰失笑,伸出尾指,勾住她的小指,“拉钩。”

    这时,旁边飘进一道声音,“可以开始了。”

    正是脸色凉飕飕的陆慕深,他是“庇佑者计划”的主导人,由着他带一些人离开游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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