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了来自于傅子玉身上同样充满了对傅月溪保护欲的共同点,萧纵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向黑漆漆的天空,说出了这二十多年来,最言不由衷的真心话。

    “我的女人,我自会护好。”语毕,傅子玉再没有要跟他多说一句话的意思,转身就往车子停着的位置走去,没有对萧纵用任何武力,也没有对萧纵施暴,并不是他不怒,而是他不能。

    即便傅月溪刚才对萧纵的态度并不好,可那却并不代表他傅子玉就可以在这个时候对萧纵动手儿。

    出手打人,那是最弱智的做法。

    对付萧纵这个男人完全有更好的致命报复,那便是恩爱的把她拥入怀中。

    平日里傅子玉的脾气断然是不可能这般好的,可每每当他思及那三年举目无亲的傅月溪就是在这个男人的保护下逐渐成长,他便会对眼前的男人多一次感激。

    在他未能将她护入怀中,保她飞天遁地的那些日子里,是萧纵这个男人默默的为她打理一切,而今日他放过他是不错,却也只是这一次而已,再有下一次,他不卸掉他半条腿,他都不叫傅子玉。

    他慢而又有节奏的大步行走着,一个脚步一个印记都带着他身上深深沉沉的慑人气势,令远远看着他背影的萧纵都忍不住要赞叹,来到京都这么几天的时间,傅子玉是唯一一个他看着会露出鲜少的嫉妒心情的男人。

    他天生不需要打扮,不似自己一定要穿色彩系才能极其出众,洒脱狂野。

    这个男人哪怕是穿着最简单白色衬衫,下身一条沙滩裤,那恐怕都会让人以为是前来拍广告片的世界男模。

    “如果你欺负她,让她那双爱笑的眼睛失去了色彩,我是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萧纵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他大吼着,声嘶力竭,微微眯起的眼睛中,却暗藏着谁人都无法看见的伤痛与悲观。

    一个人这一生,真正疯狂迷恋过的人,只会有一个。

    一生只爱一人,这个说辞并不成立,但一生中最爱却是一定有的。

    远远的看着傅子玉钻入车厢中头也不回的背影,萧纵的眼里一片模糊,从来没有过的情绪从他的胸腔内传来,直至蔓延到全身,那种酸楚的感觉只有他一个人品尝。

    他想,她或许就是他这一生中,真正疯狂迷恋着,唯一藏在心间,执迷不悔的那个人吧?

    哪怕是以后,他的人生中再遇到合适的对象,他的脑海中,他的心底深处,也永远都会有一个叫傅月溪的女人永久的住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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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行走于无人街道旁的傅月溪却是在这个时候,陷入了一种自我思绪当中,她的脑海里浮现了从她来到傅氏开始的第一天,傅子玉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直到如今。

    掠过记忆深处的每一个画面,她才深深的惊觉,原来,傅子玉这三个字,早已经如同烙铁一般,在她的生命之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因为之前要处理手中关于郑氏的事情,所以她强制压抑着心灵深处的感情,逼着自己把他忘记,逼着自己告诉自己,未来不会有他,可就在今日的投标场上,他突然的出现,却再次令她怦然心动。

    她早过了情窦初开的年龄,最美好的初恋也最终败给了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一家子,而在她十岁开始,命运便告诉她,一定要坚韧而顽强的活着,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父母都不在她的身边,所以她必须比别人更加努力。

    在美国的三年,哪里会没有心酸,夜深人静的时候,把悲伤留给自己。

    而今再次回到华夏,竟是意想不到的与父亲相认,这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突如其来的真相猝不及防的把她的命运狠狠的扭转的同时,也令她那颗早已经尘封的心又一次的激烈了起来。

    深深的吸了一口冷空气,这弥漫着几分湿冷的二氧化碳竟是顺着她的喉咙划过嗓子直抵腹部,浑身一个冷颤。

    望着前方看不到尽头的街头道路,她心底揣测,那些看不见的道路又该怎么走呢?可是即便她看不见前方到底是什么路,这会儿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没有折回的道理,不是么?

    她沉郁许久的心情就好像充满了氢气的气球,一下子爆了开来,接触到了新一层空气。

    精致的鹅蛋脸上,她原本全是烦闷的凤眸里忽然就生出了几分无法形容的惊艳色彩。

    顿时间,有些茅塞顿开的傅月溪,竟是心底愉悦的奔跑了起来,提着公文包,穿着如此正经的一套衣服,她却比那些年仅十八岁女孩还要疯狂的在街头大笑着狂奔!

    对!

    她应该活在当下,她应该勇敢的直视自己对傅子玉的好感,她更加应该把眼前的每一步走好,不令自己错失任何一道风景!

    没有任何目的地的狂奔却让她最终在一家苏格兰格调的茶座门口停了下来。

    漆黑的街头昏黄的灯光并不足以照亮眼前的一切,但是不远处白炽灯耀眼的橱窗却突然出现在她的视线当中,她的脚步停在十来米之远的位置,遥遥望去,竟觉得那块橱窗反射出来的光线,透亮到令人心惊。

    就像是人生中的一道光,注入了她的生命中一般,怀揣着愉悦的心情,她脚步轻快的往那家苏格兰格调的茶座走去。

    人逢喜事儿精神爽。

    她这一踏入,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漫天轻松气息,却是源源不断的令周遭之人回过头来望向她,比起傅子玉那么深邃的轮廓俊美的五官,她属于精致型,鹅蛋脸型,白皙的肌肤原本就给这精美的五官覆上了无数底子,这会儿因为大跑了一场那如同羊脂凝玉的双颊上有着一层晕染的粉红。

    细细密密的汗水在她的背部冒出来,她自认为已经够脏了,可是外人却根本无法看见,只能看见此刻她耀眼如同星辰的惊艳脸庞。

    大家看见她的目光大抵都是惊艳而又欲罢不能的,但惟独只有在里头不远处的一个卡座内坐着的两个女人目光中浮现了淡淡的欣赏,其中一个更甚至眼底还迸射出来一种类似于激动的色彩。

    大约是因为目光不同,所给她带来的感受亦是不同,这一刻,抬起眼她就对上了那边的两个女人。

    是两个看起来二十五六岁的女人,但是从她们时尚但却并不肆意的着装来看,显然是已经嫁为人妇了。

    这时候,其中那个眼神儿激动的女人却是站起身来主动走了过来。

    心下疑惑,但却有些惊讶的傅月溪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她走来的身影,脸色平静的就像是知道她一定是想找自己。

    她是艾咪,感受过万千粉丝的灼热视线,也同样是傅月溪,感受过无数鄙夷冷嘲热讽,但这样激动的神色,给她的感觉确实特别的,那种目光并不是看见了偶像或者是对手抑或者是老熟人的视线,这种目光神采放佛更倾向于挖掘到了某种宝藏的感觉。

    “姑娘,你认识艾咪吗?这里是我的名片,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以看看,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目前我的新片正需要一个你这种浑身透露着清美,但又有一股妖娆存在的女主角。”

    不得不说,女人这一番话说的并不像传销的人,那双带着光芒的眸子中更是有着几分睿智的色彩,一身简单的休闲装,但却不难看出来她是从事什么职业,浑身上下富有几分艺术的气息,这女人大约与娱乐圈有些关联?

    想到这里傅月溪微微一笑:“我叫傅月溪,您好。”

    接过她递来的名片,垂首睨了一眼,当看见石色二字的时候,傅月溪那眯起的眼眸中微不可见的闪过一道惊讶之色,随即很快便被淹没,掏出自己的名片一并交接给了她,傅月溪带笑的介绍着自己并不认识艾咪。

    的确。

    她不认识艾咪。

    因为她就是艾咪!

    “傅月溪?你竟然是那个最近在京都小有名气的女商人?好牛逼,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跟我说说?”石色本来就是个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停不下来,这会儿对眼前的女人莫名产生的好感更是驱使着她去了解她。

    这般戏剧化的初见与相识,却生出了令大家羡慕无比的闺蜜之情。

    一场交谈下来,傅月溪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两个女人一个叫石色,一个叫慕果果,这两个名字,她初听就耳熟,随即想想,脑海里便出现了一些浮浮沉沉的记忆。

    前几年她还在z省上大学的时候,便已经听说过了京都人人都忍不住要拿出来议论一下的大新闻,慕果果乃是h市内的市长千金,家族有权有势,可是却因为遇到了负心男而从此落魄,可是老天有眼。

    在短短的几年中,她竟然走出了当年家破人亡的阴影,并且寻找到了真爱,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下她的丈夫——慕修,这个名字是傅月溪从十五六岁开始,便一直如雷贯耳的名字。

    那是一个权柄在握但却沉默寡言的男人。

    那更是一个令京都无数女人为之疯狂的俊美权贵。

    慕修,游刃于黑白两道,乃是名震京都的慕老大,他的名声在国外,都可以说是响当当的,别说是在京都抖一抖,那就是在美国,都要抖一抖的,尤其是他将金三角收服的那一传奇,更是成为了后来京都中无数人津津乐道的战绩。

    那些年,京都人几乎把慕修看成是神。

    慕修这两个字在华夏,就是绝对的权利与能力,慕老大是道上之人对他的称呼,可实际上他出生在红色家族,家中长辈世代都乃是京都军阀之中的佼佼者。

    包括慕修在内!

    直到离开这个茶座,与臭味相投的两个女人挥手道别的那一刻,傅月溪的心才止不住的肝颤儿了起来,慕修,慕修,那是京都永远都不会被遗忘的一个大人物。

    关于慕果果和慕修之间的爱情故事,她也曾经听过无数个版本,但始终都没有得知最真实的,如今与石色和慕果果俩人攀谈一个小时下来,竟然奇迹般的收获了关于她跟慕修之间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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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慨顿时万分的傅月溪,忽然就对慕果果的人生充满了好奇,对石色如今说不出的豪爽性格充满了喜欢,不知不觉间,她这个与她们原本该有代沟的人,竟是神奇的与他们打成一团。

    微微感慨着,傅月溪的眼底有着明显的笑意,若不是狂奔到这里,她或许就要错过这一次的相遇了。

    苏格兰格调茶座外头,宝蓝色的轿车始终停在原地,男人伟岸的身影斜倚着车身,手指尖一道明灭不定的烟火正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缭绕着的烟雾与黑色的夜融为一体,空气中,夹杂着寒冷的萧瑟却又彷徨着锐利逼人的沉默。

    始终低调的停在黑暗中,傅子玉那张颠倒众生的脸庞却是越发致命的惑人了,在若隐若现的光线下,微微拂动的他的星辰眸子,竟然有着令人不由自主想要被吸附被带进去的欲望。

    傅月溪走着的脚步蓦然间顿住。

    看着远方沉默而又高大的背影,心下一瞬安心起来。

    她没有开口,他背对着她,以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在这里的傅月溪蹑手蹑脚,屏气凝神的往那个方向闪了过去,一双眼中有着说不出的惊喜,如果说这是偶遇,她一定相信。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谈心,之前萧纵给她带来的困扰也早已经烟消云散,而一直藏于心底的关乎于傅子玉的感情,更是因为听过了慕果果与慕修之间的爱情以后,有了新的燃烧,她要跟慕果果一样,学会面对感情。

    几秒钟她来到傅子玉身后,忽然就想大喊,却就在这时,男人蓦然转身,低垂着头的眉眼就这么凑巧的睨着她此刻怪异张开想要大喊的嘴巴以及做了怪动作的样子。

    多少年没有再见到她如此活泼的一面?傅子玉认真地注视着她,眼神单纯而炙热,像是一把永远燃不尽的青春烈火。

    而烈火深处,映照的是他自己的心底。

    “你还舍得出来?”傅子玉不紧不慢的伸出食指跟中指,微勾起薄唇,就往她嘴角处捏去,直接把她张开的嘴给捏拢了!

    瞅着他含笑数落的样子,再想象一下刚才他双手合拢她嘴巴的样子,傅月溪囧了!

    “那个,哥,你怎么在这儿?”她话音一落,自己就猛地抬起头,“额,我好像忽略了你刚才才的那句话,难道说哥你在这里呆了很久了么?”她皱了皱眉有些责怪自己,但随即语气却是一松,说话的时候双目看向傅子玉的那一刻,竟是有着不可察觉的放大。

    是的,她的瞳孔放佛在一瞬放大。

    那黑漆漆的眼珠子里,倒映着傅子玉的模样。

    斜睨着今日有所不同的傅月溪,傅子玉突然就有些无厘头了,在投标场上的时候,她还十分抗拒他傅太太的说辞,可是为什么今晚的她有些格外的不一样呢?

    那种感觉要怎么才能心领神会?

    “你才知道?”凉凉的回道,傅子玉转身打开车门,让她上车,自己一并将驾驶位的车门给打开,坐了上去,但是进入车厢内,他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收敛起刚才在外边儿的时候对她的暖意,脸色严肃起来。

    “今晚干什么去了?”似是不经意又似是散漫的开口,虽知道这个男人一贯很会套话,可她却仍然想把之前与萧纵的那一吻给磨灭,双手合十,放在膝盖上,她低头舔了舔因为被风吹的有些干涩的唇瓣低低开口:

    “去了公司一趟,不过是星光,在接手傅氏之前,我想将那边的一切事物都处理好。”话落,她才抬起眼来看傅子玉。

    但却为时已晚。

    单手撑在副驾驶位的椅子上,傅子玉身子微微一倾整个人就凑近了她几分,车内空气不是很流通,加上空间狭小,这一刻,即便他与自己还有这少许的距离,傅月溪还是不可避免的脸色红了红。

    “再说一遍。”没有多余的任何话,没有任何态度表明的四个字,却是让傅月溪感受到了他下一句话山雨欲来的风暴,不明白突然就一改之前温柔态度的傅子玉是以怎么样的心情在跟自己这般说话,傅月溪抬起头看向他的侧脸。

    昏暗的车厢内,男人的侧脸,比夜色还要冷硬几分。

    绷紧的下颚有些微动,他沉沉眯起眸子转眼看她,对上她投来的诧异目光,眼底有着浓郁到不可划开的深邃,那沉黑的瞳仁里有光,像是带着希望,像是带着期望。

    “是啊,就这样,然后我就来了这个茶座。呵呵,我跟你报告我的行踪不过是为了不让你担心罢了,可是哥你有必要这样黑着一张脸么?你以为车厢内很暗,我就看不见你已经阴沉下来的表情?”

    傅月溪一句话中脸带叫了几个哥!

    可这样一边儿叫着他哥哥一边儿说着等同于打情骂俏的话语,她却并不觉害羞,非但如此,就连心底压抑的感情,都有了几分几欲爆发的状态,那颗为他的出现而跳跃强烈的心更是止不住的加快。

    “他吻了你,为什么不说?”

    侧头,俩人的视线相碰。

    压抑着内心的焦灼与愤怒,傅子玉一只手放在腿边收紧再收紧,另一只手却是轻轻的抚上了傅月溪那娇软粉嫩的红唇,狭长凤眸迷人无比的半眯着盯着它,那一刻,傅月溪从黑暗中看见了他脸庞上若隐若现的邪肆。

    略带薄茧的食指暧昧的在她的唇瓣上来回轻动。

    她连呼吸就几乎要忘记。

    抑制住内心强烈的不适,她伸出手抓住他的,想要拉下来,可是却反手被他给紧握。

    “为什么说谎?”告诉我。傅子玉深沉的眉目就这样望着她,眼底浓郁到解不开的沉沉浮浮迷雾,却是越来越浓,他不想听见她对自己说谎,至少此刻,他就要得到她对他炽热情感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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