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几头,每头都要价七两银子以上,安子齐没看上,他总觉得这些牛贩子群养的牛不够健康,也不够壮。牛贩子见他就一个小孩,也不把他放在眼里,安子齐乐得慢慢看。

    “这位爷,你看,我的母牛只是因为生了小牛,伤了身子才会,才会看起来这么病弱的,只要养好了,绝对是一个好劳力啊!”一个愁苦的青年对着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苦苦哀求道。

    中年人挑剔的看了一眼他手里拉的母牛,“你的这头母牛伤了身,以后恐怕也难以再怀下一胎了,而且它现在这么瘦,恐怕连犁杖都拉不动了,依我看,二两银子就差不多了。”

    “二两!”青年差点跳起来,“大爷,二两太少了!我家也是有急用,我才来卖牛的!庄户人家平时哪里舍得卖壮劳力啊!我家真的急用钱啊!”

    中年人眼珠子一转,“二两,不能再多了,你看看这大街上,还有谁会买你的病牛?一头病牛,搭上那头一个月的小牛也不可能值八两银子!要不你给府衙递个条子,杀牛卖肉吧!”

    “不行啊!大花陪了我家这么多年,我是看着它长大的,怎么舍得把它杀了卖肉啊!”青年搂着母牛的脖子大哭起来,他对这头牛的感情真的很深。

    “你问问看,这里还有谁能出到比我高的价钱,谁出的高,我就让给谁!”中年人大声道。

    的确,大家买牛都是为了添一口壮劳力,绝不会花重金买一头病牛回去的,青年的这头母牛虽然正处在壮年,但是却瘦骨嶙峋,看起来就像是命不久矣的样子,谁也不会买头要死的牛回去的,那不是找晦气吗?

    安子齐猜测这个中年人也不是打算好好给牛治病的,估计也是打算转手就杀了卖肉,大兴朝重视农耕,耕牛是不能随便杀的,除非拿了条子报告,私杀耕牛都要吃官司的。所以牛肉虽有,但是那是精贵物,一般人吃不到。安子齐猜测这头牛虽然因为生病瘦了不少,卖肉也是绝对能值四两银子以上的,转手翻一倍的买卖,谁不想做?

    “乡亲们,你们有谁要买我的大花啊?把它买回去吧!大花很温顺,干活也认真,任劳任怨啊!求求你们了!”青年跪下来给众人磕头,路人们虽然对他不忍,也同情他,可没谁愿意接这个摊子。毕竟拿到允许杀牛的条子也是需要门路的。

    “你看,没人吧!二两银子我牵走了。”中年人就想去拉母牛的缰绳。

    母牛却后退一步,安子齐看到了它身后那头同样瘦骨嶙峋的小牛,母牛垂下头,拱了拱小牛,大概意识到了自己将来的命运,想要让小牛跟青年人走。小牛却不肯动,哞哞的叫起来,怎么也不肯走。中年人不耐烦了,一把扯过缰绳,把二两银子丢给磕头的青年,拉着牛就想走。

    这次母牛跟着中年人走了,牛眼里却流下泪来,小牛还是跌跌撞撞要跟着它,被母牛一脚踢开了,小牛摔倒在地上,怎么也爬不起来,只好凄惨的哞哞叫,安子齐的心触动了一下。

    “等等!我出八两银子买这头牛。”安子齐拦住了中年人。

    中年人脸上一沉,“小子,别拦路,这头牛是爷的了。”

    “你刚刚明明说有人出价比你高,你就让给谁,现在我出价比你,你不想认账吗?这么多人可都看着呢!”安子齐指指周围的群众。

    “是啊!是啊!黄老三,你不是说了吗?我们可都听见了!”周围人起哄,明显有人认识他。

    黄老三脸皮一抽,“只要他拿的出银子,让了又何妨。”他不相信一个奶娃娃拿的出这么多钱。

    安子齐慢吞吞从袖子里掏出八两银子,递给了地上的青年。

    青年人喜出望外,“这位小爷,这两头牛都归您了!请一定好好善待他们。”说完就磕了一个头。

    安子齐就点点头。

    黄老三脸上咋红咋白,把缰绳一扔,从青年那里抢回银子,气冲冲走了。

    ☆、回村

    安子齐看见黄老三走了,就走近那头母牛。母牛大概也挺通人性,安子齐摸它它也不躲,老老实实站着。安子齐把异能输入母牛体内,发现这头牛果然伤了身体,生命力枯竭了,异能在牛体内转了一圈,这头牛就舒服的蹭了蹭安子齐,倒叫周围的人瞧了个稀奇。

    “哎哎,这头牛和这位小先生有缘啊!你看,这温顺的。”

    “是啊,是啊。”

    安子齐不理这些八卦的路人,转身走到摔倒的小牛身边。把异能输入,小牛就颤颤巍巍站了起来,舔了舔安子齐的手指。周围人更加惊奇了。

    安子齐牵着牛,打算再去买一辆板车,这牛的身子还需要调养,拉不动犁杖,不太重的板车还是行的。

    “这位小爷,”青年人从地上爬起来,拦住了安子齐。

    “还有什么事吗?钱已经付给你了。”安子齐看着他,淡淡道。

    “不是钱,”青年挠挠头发,“我在街口把板车取下来了,我想小爷你应该需要吧,我可以把板车送给你。”

    “带路。”

    “哦,好的。”

    青年就带着安子齐去了街口。安子齐看着那辆还不算太差的板车点点头,青年就憨笑着帮安子齐把板车套上了。

    “小爷,大花很能干的,求你在它身子好了之前不要让它下地好吗?”青年见安子齐打算走了,忍不住开口了。

    “放心,既然进了我的家,我自会善待它的。”

    “多谢小爷了。”青年又抱了抱大牛,摸了摸小牛,依依不舍的走了。

    安子齐也牵着牛车回了济生堂。

    “哥!你买了牛和牛车吗?”安子敏迎了上来,惊喜道。

    “是啊,”安子齐露出一个笑来,“以后咱到镇上来就不用走路了。”

    “太好了!”安子敏高兴的跳起来,“还有小牛!”就围着小牛打转。

    安子齐把先前买的布放在板车上,把安子敏也抱了上去,牵着缰绳往杂货铺去了。

    安子齐不太知道家里缺什么,只知道好像家里什么都没有,杂货铺的老板看出安子齐的为难,帮着出了出主意,安子齐就按照老板所说的,买了好几两银子的东西。把板车都堆满了,差点连安子敏都没地方坐了。安子齐最后还买了一大块油布,把板车盖了起来。

    又去了几个地方把该买的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安子齐就牵着牛回桃源村。

    半道上,安子齐碰到不少眼熟的婶子叔伯,他们都惊奇的看着安子齐和他的牛车。

    “五郎,这东西是你家置办的吗?”一个婶子好奇的开口了。

    安子齐笑眯眯道,“大牛哥带我进山打猎,结果半道上捡到了一株人参,大牛哥要分银子给我呢。我今天把东西卖了,拿了大牛哥要给的银子,给家里添点儿东西。”安子齐把秦大牛抛了出来。

    “是村东头那家人吗?”那个婶子惊讶道。

    “是啊,大牛哥可好了,我只陪着他,他就分给我钱。”安子齐自豪道。

    原本有些酸气的婶子立刻消音了,村里人都怕那个剽悍凶狠的秦大牛,都不怎么和他来往。

    “这样啊,呵呵,秦大牛可真大方。”婶子僵着脸道。

    “是啊,他还说认我当弟弟呢!”安子齐有荣与焉。

    大婶子接不下去话了,匆匆走了。第二天,村东头的秦大牛和安家三房关系好,挖到了百年人参都分给三房钱的事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里人都不敢小瞧安家三房了。有人还说亲眼见到安五郎买了一牛车的东西呢!安家三房发财了!

    “哥,咱不直接回家吗?”安子敏看见安子齐拐了个弯儿,直接往东边去了。

    “咱们先去大牛哥家。子敏,你别看大牛哥长得凶,他心地可好了。等会儿你见了他,可别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哦。”安子齐担心安子敏会害怕秦大牛。

    “我也听说过这个人的,他们都说村东头住了个大夜叉,要吃小孩儿的。不过我才不相信呢!”安子敏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他们是指村里的小孩,村里的小孩怕死了凶神恶煞的秦大牛,有时候不听话,大人就说让村东的秦大牛吃了你们,小孩子们就吓得听话了。

    安子齐觉得有点哭笑不得,秦大牛也就是脸上不太好看,声音大了点儿,脾气火爆了点儿,就成了能止小儿夜啼的人物了。

    牛车慢慢行着,因为安子齐还不会驾牛车,东西也多,他是一直牵着缰绳走的,速度不快。

    “大牛哥!”安子齐看见秦大牛的破房子,就大声喊起来,“大牛哥!我和我弟弟来看你和舒河哥了。”

    “听见了,听见了,那么大嗓门儿喊什么喊?”秦大牛推开木门,骂骂咧咧出来了。“臭小子,你吵到舒河了。”

    “大牛哥,明明是你大嗓门儿,你才会吵到舒河哥吧。”安子齐相当淡定。

    秦大牛一噎,一巴掌糊在安子齐背上,安子齐被拍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大牛哥,你注意一下你的力气好不好,我的小身板儿哪里经得起你的铁掌。”安子齐满头黑线。

    “切,你小子的身板儿我还不知道吗?”秦大牛一点儿也不在乎。

    “……”你知道别人不知道啊!

    “这是我弟弟安子敏。”安子齐把下了牛车就藏在他身后的安子敏拉出来,“子敏,叫大牛哥就行了。”

    “大牛哥。”安子敏怯怯的叫了一声,秦大牛确实看起来好凶。

    “你弟弟?”秦大牛打量了一番安子敏,撇撇嘴,“太弱了!”

    “……”这个哥哥果然好凶,安子敏可怜巴巴拉着安子齐的衣摆。

    “大牛,你又欺负小孩子。”舒河慢慢走到了门口,嗔怪的看了秦大牛一眼。

    “没有,没有,舒河,我才没有欺负他呢!你看他就是很小嘛。”秦大牛赶紧对着舒河赔笑脸,安子齐都能看见他身后有条尾巴在摇了。

    “你看人家小孩,都要哭了。”舒河看着安子敏,对他招招手,“过来,你叫子敏么?”

    安子敏迎上去,傻傻的看着这个温和漂亮的哥哥。

    “怎么,被我迷住了么?”舒河轻笑起来。

    安子敏脸一下子红透了,“舒河哥哥。”他小声喊道。

    “乖,”舒河摸摸他的发顶。

    “臭小子,舒河是我的,你刚刚看书河都看呆了,给我一边去。”秦大牛一把把安子敏抱起来,提到院子里,举得老高。

    安子敏被举起来,一点也不怕,反而咯咯笑起来,心里对秦大牛的那点害怕也没有了。

    “子齐。”舒河淡淡对安子齐打招呼。

    “舒河哥。”安子齐对他点点头。

    “你肯定不是真的来串门子的吧!”舒河直接道。

    安子齐很光棍儿的承认了,“是有事情拜托大牛哥,不过,舒河哥放心,我对大牛哥是没有坏心眼的,也是真的把他当哥哥的。”

    舒河点点头,“如果真有什么坏心思,我也不会让大牛和你接触了。大牛心眼儿单纯,我放心不下他。”

    “既然放心不下,就一直看着呗。”安子齐很奇怪道。

    舒河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来,“我这破身子,一直拖累了大牛,害得他要陪我沦落到如此地步。”舒河静静看着院子中间和逗安子敏玩儿的秦大牛。

    “大牛哥很开心嘛,他可不认为你是拖累。”安子齐只能这么说。

    “我也不知道我还能陪着大牛多久了。”舒河叹息一声,“至少我走前希望能够看到有人关心一下他,照顾一下他。”舒河定定看着安子齐。

    安子齐被看得冒汗,这是个啥意思?舒河要托孤吗?

    “说不定有办法治好呢?”安子齐打哈哈道。

    “李郎中已经为我延续了很长的寿命了。尽管他一直在想办法,可我还是觉得我的时间不多了。”舒河站久了,有点累,就慢慢移到门前的躺椅上坐下了。

    “济生堂的李郎中吗?”安子齐惊讶了。

    “恩。”

    “那你们是为了李郎中才搬到这里来的吗?”安子齐没想到未来师傅还来头不小的样子。

    “也不止这个原因。”舒河不愿意多说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只看着院子里玩耍的二人。

    “对了,今天你来是?”半晌,舒河又开口了。

    “我想请大牛哥送我们回一下家,”安子齐眯了眯眼,“说不得家里已经有人等着了呢。”安子齐脸上露出讽刺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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