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我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儿,有什么事儿叫我。”林凡酒店套房客厅的沙发上躺了下来,用手枕着自己的脑袋,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自昨天早上从张颖家出来一直到现在,林凡都没怎么休息,而且又是打架、又是淋雨的,就算是个铁人也会感觉到倦意。

    可他才刚刚躺下没超过五分钟,房门便被人敲响;南婉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看着睁开眼睛的林凡轻声道:“你休息,这个时候不会有什么事儿的,我去看看。”说着南婉站起身来开了房门,意外的发现一个陌生的年轻男子站在门外。

    “凡哥是在这吗?”门外传来了张小济的声音。

    刚闭上眼睛的林凡眼睛一下睁开,挣扎着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长舒一口气,喊道:“小济?我在里面!南婉,让他进来吧,这是云北水运的负责人张小济。”

    “哎。”南婉看着疲惫的林凡叹了一声气,无奈也只有推开房门笑着把张小济迎了进来。张小济满是歉意的对南婉笑了笑,走到林凡身前,说道:“凡哥在休息?要不我待会儿再来?”

    “你都找到这来了,一定是有急事儿,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林凡摆摆手让张小济坐下来,人家也是昨天才上的飞机到云北没有多久,这么火急火燎的找到酒店来一定是有事儿发生了。

    “你电话打不通,我就问了陈华钢,这小子做旅行的,各个酒店都熟悉,我想他一定知道凡哥现在在哪!结果说是南总在这,我想凡哥你一定也在这,就过来看看。”张小济看了一眼南婉,礼貌的笑着点点头,这应该是他第一次与南婉见面。

    林凡听到张小济的话,伸手拿起自己一直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已经完全被雨水泡的开不了机了,屏幕里面全是水;他将手机的卡拔了出来,交给南婉,轻声道:“找时间帮我换一个,小济你先说你的事儿。”

    “诶,凡哥!马业有动静了!”张小济双手放在大腿上,眼睛满是认真的看着林凡说道:“我感觉马业是要跟我们干大战了!”

    “哦?”林凡听到马业的话眼前一亮,一下来了精神,问道:“怎么说?年前我们留的坑可够大的,我还想马业一定会能拖就拖呢,没想到这么早他就想到办法对付了?”

    “他已经在今天约莫半个小时之前召开记者发布会,说无论如何一定会坚持、深化改革措施永不动摇,还请媒体和同行们见证;不仅如此,就连马晓勇也发布声明,说支持水运行业员工福利的调整和改革,他们北方水运也会紧随其后,说这不是手段,是福利。”张小济三言两语说出了一场大戏。

    林凡想到洪爷早些时候提醒他的,说是马业最近在北方四处窜动,看来他是用什么法子说动了马晓勇来支持他,这样一来年前的那个大坑当真被他填了上去。

    “华夏总商会那边有动静么?”林凡想了想问道。

    张小济脸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回道:“这也是我疑惑的地方,这次马业好像没有通过华夏总商会,他这咬一咬牙就坚持福利改革了,一时间肯定需要很多钱啊。除了华夏总商会,还有谁会这么帮他?”

    林凡却不像张小济那样想,他伸手在张小济眼前晃了晃,笑着说道:“恰恰相反,其实马业掌握着整个南方水运,他无论是势力、实力还是财、人、物都在我们之上;但是去年我们在南方水运之争,他可以说是吧一手好牌给打烂了,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寄希望于华夏总商会了,希望别人帮他解决这件事儿,让他自己不费力气,不费钱财。

    但是马业也不是等闲之辈,今年看来是总结教训,放弃了与华夏总商会在水运方面的合作,自己一人联合一些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实力来对付我们了,我想这一定是他的第一步,接下来会有接二连三针对我们的动作和政策的。”

    “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张小济问道,现在张小济已经唯林凡马首是瞻了,不管是云北水运还是云北整个市场的发展,他都得跟林凡商量着来。

    “耗子啊现在海浙省已经在年前就被我们拿下来,这已经是生米煮成熟饭的事实,我们是道尔家族的承接人,只要这一点没有变那么就算马业在凶,也拿不回海浙省的业务。但是恐怕我们想要再深入,抢他地地盘也没那么容易,我觉得现在我们依旧搞我们的云北经济发展,水运这块以不变应万变,马业回摆开阵势来找我们打的,而且不会太晚,估计这个星期内,双方就会有大战。

    我现在比较担心的是云北水运,虽说云北水运现在的大股东名义上是我,实际控制人是你,但是在明面的意义上,云北水运依旧是马业的产业,云北各个地市保不准就有马业眼线和埋伏,极有可能在关键的时候在内部对我们造成毁灭性的打击,所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盯紧云北水运各方,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都跟我说一声。”林凡思前想后,觉得马业最有可能先拿云北开刀,这有条件且拿回云北最有威慑力。

    张小济得了林凡的提醒,连忙点点头站起身来说道:“那我先回去了,我得好好布置一下;马业已经动起来了,我们可不能落后,落后就要挨打了。”

    张小济和林凡寒暄几句之后便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会儿林凡也没心思睡觉了,站起身来双手环绕胸前,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看着窗户外面的雨景陷入了沉思之中。南婉送走张小济之后关上房门朝着林凡走了过来,轻声道:“你是担心张小济压不住水运的那些人吗?”

    “恩。”林凡点了点头,说道:“云北的势力太过于复杂了,有华夏总商会、张小济、马业还有我们以及大大小小态度不明的企业家。复杂性体现在各行各样,云北水运就是这种势力杂沉的一种缩影。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我们雨中集团,在云北、在云北水运中的声量实在是太小了,你看我们花费了多少时间才在南湘站住脚跟?所以如果张小济和马业在云北干起来,以我们现在在云北的声量很难与马业抗衡,更何况华夏总商会云北分会的会长还是孙陆英。”

    “孙陆英怎么了?我们连他哥哥孙海为都不怕,还怕他这个分会长?华夏总商会在各地又没有实际的操控权。”南婉回道,显得不在意。

    “不。”林凡抬手打断了南婉,摇摇头满脸严肃的说道:“别的地方或许如你所说,但是云北华夏商会实际上比华夏总商会是有更多的权力的,孙海为之所以能坐上会长就是因为外国资本集团推他上去的,这等于是企业家们的爸爸选的人,这些做儿子的能不讨好爸爸?这点在云北得到更疯狂的体现,因为云北华夏商会有一点和其他地方乃至华夏总商会都不同。”

    “什么?”南婉好奇的回道。

    这普通人是不知道的,就连林凡也是那日下午和张小济一起去拜访洪爷的时候,听洪爷说起的;林凡抖了抖眉毛,说道:“云北华夏商会拥有对各行业各企业所占市场份额小幅度更改的权利。”

    “什么?”南婉听到林凡的话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摇摇头道:“这怎么可能,市场份额那是由只有的市场环境决定的,哪里是能够分的,那要是分,不就成了计划经济了吗?”

    “云北还真的就是分的,这也是为什么云北这么落后的原因,因为它的商业发展根本就不遵守市场规则。当然,水运是个特例,也正因为如此张小济的父亲五十岁不到就卧床不起了,这里面绝非偶然。”林凡也是那日听洪爷说起,才知道云北的水特别特别深,别以为云北穷,就好占,相反云北应该是南方各省中最难攻克的一个了;因为这里是外国资本盘剥华夏资产的最佳案例典型,是外国资本团期望未来华夏总商会发展的方向。

    “云北华夏商会是怎么做到这个的?”南婉不理解的问道。

    “不难理解,资本操纵市场的手段无外乎就是垄断再分配。”林凡耸耸肩膀,为南婉解释道:

    “很简单,云北跟现在全国大部分地方都一样,百分之九十五甚至更多以上全是外资、合资企业,他们每年的财政收入乃至年初的预算预拨都是要他们的外国亲爹来弄的。这同一个行业,两家企业可能是不同的外国金主在支持,这为了利益打起来的事情也不少见。

    但在云北,云北华夏商会给他们出了个注意,每年年初的时候,双方坐下来谈,这个市场你要多少,我要多少,如若有多出来的人敢来这个市场,那他们就会联合起来一起把他赶出去!最后赚到的钱大家一起按照年初制定的比例分,成本也按照一定比例进行互摊;这等于是一个行业拧成了一股绳,所以你在云北买一个同一款的包,这家店是一百块,其他店绝对不可能九十九卖给你,如果有,第二天它一定就不在了。”

    南婉听到林凡的话浑身一震,像是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不可思议道:“他们这样做,这,这不就是明摆着抢我们的资源,抢我们的钱么?这十几块钱东西卖到几百,那云北的消费者想不买都不行了!”

    “就是这样的,所以云北的经济一直发展不起来,不过这样可是违反商业法律的,他们也就敢在云北偷偷的这样干;不过迟早有一天他们会偷梁换柱,把这招用到我们整个华夏商业市场中去的。所以我之前想把南湘民族商会照搬到这边来,恐怕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啊。”林凡颇为头痛道,这会儿南婉算是明白为什么林凡的表情上会带着一丝愁绪了。

    “这么说,云北华夏商会的孙陆英也算是个奸雄了,能有魄力在云北偷偷干这样的事情;那他这云北商会会长做的可比孙海为要舒服多了,这上面分好了数据应该都会留些余地让他自己调整吧?哪怕是百分之一,这些企业家为了讨好他都会想尽办法啊!”南婉咂舌道。

    “对,百分之五。”林凡身处一个手掌在南婉面前晃了晃说道:“但是这一切可都不是孙陆英的功劳,他有一个比他小二十多岁的老婆叫李杏儿,这个女人可比商界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厉害啊,你知道洪爷跟我提她的时候,对她的评价是什么吗?”

    “什么?”南婉下意识的追问道。

    林凡眼睛眯了起来,目光直视窗外云北那阴沉沉的天,说道:“心狠手辣,歹毒异常但为人足智多谋,极难对付;她应该才是我们在云北,最大的障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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