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琢磨着,凤娣没功夫理会他想什么,见前头铺垫的差不多了,开口道:“咱们既然说到这儿了,有些话还得说在前头,若不想留在庆福堂的,我余家也不勉强,若留下的,心里就要有个底儿,得守着我庆福堂的规矩行事,不可有丝毫懈怠马虎,干得好有赏,干不好就得挨罚,我余书南给诸位撂下一句话,只要心思都放在差事上,一准能干好,伙计都下了心思,庆福堂就能好,庆福堂好了,赚了银子,诸位都有份,现在,各位就听听我庆福堂的规矩,心里先掂量掂量,觉着自己不成的,一会儿出了这个门,就可以另谋差事,觉着能留下的,明儿一早老回春堂总号里点个卯,统一培训三日,再分到各个药号里,十天后,兖州府我庆福堂的十七家药号同一天开张纳客,我这里先敬诸位了,万望诸位同心协力,把我庆福堂的招牌,牢牢的立在这兖州府里,我这里谢诸位了。”说着一仰脖干了,跟刘瑞点点头,刘瑞开始大声念庆福堂的店规。

    凤娣回到家的时候已经起了更,快累瘫了,刚说让麦冬备洗澡水,管家进来道:“大公子,刘掌柜来了。”

    凤娣一愣,刚分开怎么又来了,莫非有事儿:“叫他进来。”

    刘瑞不是一个人,却带了个人进来,凤娣一见来人,愣了一下:“你,是马方?”

    马方抬头看着凤娣没说话,凤娣道:“你记得我?”

    马方苦笑一声:“大公子二两银子买了你庆福堂的逍遥散,小的如何记不得,只不过……”

    马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当时那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公子哥儿,竟会是余家的大公子,而这位大公子从开春到现在,短短数月间,就把回春堂跟安和堂收在了手里,老东家死了,少东家也死了,回春堂的字号摘下来,再过几年,恐怕都没几个人,能记着还有个回春堂,因为庆福堂的十八家药号立了起来。

    凤娣看向刘瑞,刘瑞道:“这小子拧着呢,我说让他留在庆福堂,嘴都说破了,这小子硬是要走。”

    说着拍了马方一下:“我说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啊,在哪儿干不一样,贺家要真对你好也罢了,你不就一个站街的伙计吗,在我庆福堂干些日子,说不准能熬上掌柜的呢,你傻啊。”

    马方仍是不说话,刘瑞急的都恨不能踹他,凤娣挥挥手:“刘瑞你先回去。”刘瑞应了一声,临走在马方耳朵边儿上说了一句:“我可跟你说,别犯傻啊,过了这村可没这店儿。”

    凤娣等刘瑞走了,才道:“为什么不想留在庆福堂,是因为庆福堂的规矩太大,还是说你丢不开回春堂?”

    马方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开铺子自然要有规矩才成。”

    凤娣点点头:“这么说是因为回春堂了,你在回春堂里当了几年伙计?”

    马方道:“两年,我不是兖州府的人,因家里闹瘟,我娘病死了,才跑出来的,在兖州府寻了三天,都没寻的一个差事,是老东家收留了我,虽然是个站街的伙计,可老东家对我有知遇之恩,常言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便如今老东家去了,回春堂没了,我也不想留在原先回春堂的铺子里干活。”

    凤娣愣楞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马方着实可贵,就算贺家父子恶贯满盈,到底行过这么一丝善,又遇上这么个知恩图报的,这世上见利忘义者多如牛毛,钱虽是万恶之首,却也是控制人心的钥匙,至少,凤娣就用这把钥匙打开了商路的大门,目前来说,无往不利。

    却没想过有这么一个人,可以为了这么点儿,不值得一提的恩,就记在心里,甚至,坚决丢掉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

    刘瑞都知道只要马方留在庆福堂,以他的机灵能干,早晚能独当一面,但是他却选择放弃,他越这么着,凤娣更觉得自己必须留下他,先不说这个人的能力,就凭他这份可贵的品质,她也要定了这个人。

    凤娣略沉吟半晌道:“马方,你要知道,许多机会都是稍纵即逝的,我想你能想明白,庆福堂是你该待的地方,可以让你脑子里的许多想法,得以施展的,只有庆福堂,你为了贺家的滴水之恩,不想留在兖州府的铺子里,我能理解,也非常敬重你这份心,或许你去了别的地方也能有机会,但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什么机会都不会比我给你的机会大。”

    说着顿了顿道:“就在去年,我接手庆福堂的时候,余家仅有的八家铺子也被官府封着,现在我庆福堂的字号,却已经开了三十一家,兖州府,登州府,冀州府,都有我庆福堂的分号,但这仅仅只是开始,我曾经说过,我要把庆福堂开遍大齐,有人的地方就有我庆福堂,不单是为了赚银子,我想让世人知道,干咱们这行的,不能赚黑心银子,行医的根本是为了济世,这是根本,也应该是咱们这行的规矩,如今的医药行里,多有见利忘义之辈,我也不知道这个规矩能不能在我手里立起来,但我想试试,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我。”

    马方愣愣看着凤娣,他心里知道药行里乱,远的不说,就说原先的回春堂,就没少赚黑心银子 ,他想起自己的娘是,如果那些药都是对症有用的,他娘也不会死的那么早了。

    而自己只是一个伙计,大公子却能如此苦口婆心的劝自己留下,这份恩德,又怎会比不上贺家,想到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公子,马方留下。”

    凤娣洗了澡一回屋就瘫在炕上了,凤嫣推了她一把:“头发还湿着呢,这么睡,明儿可要头疼了。”

    凤娣摆摆手:“头疼就头疼,我都困死了,这两天快把我熬成灯了……”说着一翻身闭上眼睡了。

    凤嫣心疼的不行,让麦冬拿了干帕子来,一点一点儿的给她绞头发,看着她的脸,不禁有些怔,就在去年,余家还朝不保夕,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凤娣不仅保住了庆福堂,还开了这么多铺子,现在想想,凤嫣都觉是一场梦……

    ☆、第52章

    京郊,越王府别院

    “少卿,贺兆丰死了,回春堂的十二家铺子都就归了那丫头。”许慎之走进来,扬了扬了手里的信,这是兖州府赵长庚刚派人送来的信儿。

    见少卿神色不动,慎之恍然大悟道:“莫非你早知道了。”

    虽然少卿知道凤娣能对付贺兆丰,却也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把贺兆丰给收拾了,而且,这招将计就计,实在妙极,逼着王成儒出手,她在一边儿捡便宜,恐怕那买下回春堂的一万两银子,也是出自贺兆丰之手,这丫头一文钱没掏,白得了十二家铺子,这买卖简直是一本万利。

    许慎之坐下喝了口茶:“说起来,王成儒胆子也太大了,邱思道多少还知道避讳点儿,他倒好,直接贪,在兖州这三年,这老货不定贪了多少银子呢,眼瞅任满,听我大哥说,要升到户部听用,你说这样的人,在地方上都能横征暴敛,到了户部能清的了吗,晋王这明明白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奔着钱袋子去的。”

    少卿道:“太子病弱,莫说晋王,下头几位哪个不变着法儿的钻营谋算。”

    慎之道:“再钻营,上头还有万岁爷呢,圣祖爷从开国就立下了规矩,立嫡立长,太子既是皇后所出,又是皇长子,于情于理也该是太子继承大统,这君臣的名分从一出生就定了,若是折腾能折腾来,可不乱了吗。”

    少卿道:“圣祖爷立下的规矩是立嫡立长,也不是一成不变,若这个嫡不再了,又当如何?”

    许慎之倒抽了口凉气:“你是说……”

    少卿道:“我什么都没说。”起身推开窗子,只见弦月高悬,月色融融倾泻而落,照在院子里那棵月桂上,幽幽桂香乘着夜风袭来,竟让他不觉想起兖州府的夜。

    她指着月亮说,他是月,她却不要当月亮旁边儿的星,少卿又抬头看了看,月亮旁边的数颗星星缀在夜空中,一眨一眨,那流转的光芒像那丫头的眼 。

    少卿终于知道想念一个人,惦念一个人的滋味,是无时无刻都会想着,看见什么都会想起她来,可那丫头会想自己吗,他让许贵儿带过去的那句话,她可听进耳里了,他是不是能期待一下,期待她心里惦记着自己,期待她像自己想她这般想着自己。

    恐怕不能,那丫头心里根本没有情爱,她心里都是买卖,她说要当启明星,黎明前夜空里最亮的晨星,她说自己是月亮,高高在上,殊不知,星星比月亮还高,还远,其实她错了,他不是月亮,他是摘星人,哪怕她远在天边,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摘下来 。

    凤嫣一进来不禁打了机灵,见窗子都开着,凤娣就坐在窗边儿 ,下巴放在窗棂子上,仰着头,不知看什么呢。

    凤嫣道:“这可都十月了,入夜风凉的紧,怕冷的都燃了炭火盆子,你倒好,这么四敞晾开的,回头病了,看你怎么办。”说着过去要关窗户,却给凤娣一把抓住:“我不冷,你看,今儿的月亮多好。”

    凤嫣探头看了看,见一弯残月挂在夜空,不禁道:“哪儿好了,不大不圆的,看着就让人不舒坦。”

    凤娣笑道:“你真俗气,人们都喜欢十五的月亮,因为喜欢那个圆满的兆头,殊不知,这样的残月才有意境。”

    凤嫣道:“我只记着柳永有一句词里说,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

    凤娣忽然看着她笑了起来:“姐,后面还有两句呢,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这离着过年还早呢,姐这么早就有离情了啊。”

    凤嫣脸一红:“你这死丫头,生了一张刁嘴,以前还知道些收敛,如今在外头跟那些男人做了买卖,更叼了十分去,拿着你姐姐打趣呢,看我今儿饶了你。”说着去挠她的痒痒,凤娣撑不住忙告饶:“好姐姐,好姐姐,是我错了,以后再不说了,饶了妹妹这一遭吧。”

    凤嫣这才放过她,让清儿关了窗子,另换了热茶来,姐俩坐在炕上说话儿,凤嫣道:“再过过,可就进腊月了,也到了爹的忌日,今年头一年,怎么也得让书齐到坟上给咱爹磕个头,咱爹泉下有知也能放心,你倒是怎么打算的?”

    凤娣道:“怎么打算的,回去呗,过两天安子和去冀州府医馆,正好让他送你回去,我还要在等些时候。”

    凤嫣道:“等什么,铺子不都开了,各铺子掌柜的伙计也都安置妥当,再说,不还有刘瑞吗,你也早些回去是正经。”

    凤娣道:“姐姐莫非忘了王家。”

    凤嫣道:“你开药号,王家开的茶叶铺子,碍不着啊,莫非,你又惦记上王家的买卖了,现如今,咱家可都有三十一个铺子了,还不够你折腾的啊。”

    凤娣道:“莫说三十一家,就是一百家,算起来也不过一家罢了,我倒也不是惦记王家的买卖,我是想着,这王家的买卖在那混账两兄弟手里糟蹋了。”

    凤嫣道:“你想做什么?”

    凤娣笑了:“你做什么这么看着我?”

    凤嫣道:“就算看在太太的面儿上,也该留些情面才是。”

    凤娣道:“我留着情面呢,没动王家,可王家铺子往外盘,我若不弄到手里,给别人拿去,岂不可惜。”

    凤嫣愕然:“你还是惦记上王家了。”说着叹口气道:“凤娣,你说你这心怎么这么大啊,你是打算这辈子都不嫁人了怎的”

    凤娣嘻嘻一笑:“嫁人跟做买卖有什么干系?行了,咱不说这个了,说说裴文远吧。”

    凤嫣连一红:“裴先生怎么了?”凤娣道:“裴文远跟我说,年下想先过定,说等赶考回来再行婚娶之事,姐姐的意思呢?”

    凤嫣脸更红:“自古婚姻之事,莫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虽咱爹不再了,太太不管事,不还有你呢吗。”

    凤娣道:“真听我的?”

    凤嫣白了她一眼:“少跟我耍嘴皮子,你就定了,姐姐都听你的。”

    凤娣道:“那好,我的性子姐姐是知道的,凡事都先想在前头,这里就咱们姐俩儿,我也不瞒着姐姐,裴文远有才是个孝子,这是他的好处,可这种人也有劣根性。”

    “劣根性是什么?”凤嫣奇怪的看着她,不明白凤娣想说什么,凤娣咳嗽一声:“那个,劣根性就是人骨子里不可改的缺点,读书人的劣根性尤其明显,大多数的读书人即便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骨子里却仍然紧守着身为读书人的清高,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不得势还罢,一旦得势,这种劣根性就会冒出头。”

    凤嫣低声道:“你是想说,他若高中,或会背弃定下的事。”

    凤娣道:“我这是往最坏处想,所以,我应了他说的定亲,若真有变数,还有余地,姐姐说呢?”

    凤嫣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凭妹妹做主就是。”

    凤娣松了口气,她还怕凤嫣大脑一热,非要嫁给裴文远呢,前两天打发裴文远回去,就是不想让他跟凤嫣一道,虽说凤嫣的性子不至于跟他如何,也怕情热之际,脑子一热,真要出了事儿,再说什么都晚了,所以,还是防患于未然的好,毕竟少女情怀,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三日后,安子和送凤嫣回冀州了。

    交了十月,天儿更冷了,兖州府的十八家铺子也差不多捋顺了,庆福堂的药本来就是货真价实,开业又有优惠,加上庆福堂的店规戳在哪儿,伙计掌柜皆不敢懈怠,一下就在兖州府站住了脚儿,没有回春堂的搅合,凤娣也闲了不少。

    这一闲了就想起了王家的事,琢磨王家的铺子那么搁着怪可惜的,要是能弄到自己手上,这事儿得在王成风回来之前办了,等这位三舅爷回来,才好说后面的事儿。

    正想着,马方进来道:“大公子,我刚听见说王家兄弟俩回来了。”

    凤娣暗道,指定是听见贺兆丰死了,以为事儿过去了,才跑回来:“马方,你可知王记在兖州城里有几家铺子?”

    马方道:“之前王家老太爷在,最兴旺的时候,开了十家铺子,后来老太爷一没,王家这两兄弟吃喝嫖赌的 ,关了四家,如今还剩下六个铺面,也是勉强撑着,这都两年不进新茶了,主顾都跑了,不是王家三爷,王家现在恐怕连王家的宅子都得卖了。”

    凤娣道:“你去香隐哥一趟,就说今儿晚上我想请陆可儿相陪吃酒。”许贵儿一进来正好听见这句,一个踉跄险些栽地上去,忙道:“公,公子,要去香隐阁?”

    许贵儿的汗都下来了,这位祖宗怎么就这么能折腾呢,折腾买卖还罢了,这往青楼里头折腾什么啊,那可都是男人寻乐子的地方,她若去了,不说传出去名声不好听,问题是去干什么啊,难道是腻烦了,想听个曲儿取乐。

    这么想着,许贵儿忙道:“公子若是在家待的烦了,不如小的陪着您往戏园子里散散,听说来了个南戏班子,这几日正唱长生殿呢。”

    凤娣斜眼看了他一眼:“我这几日是有点儿腻烦,可我就想找香隐阁的陆可儿陪着说话吃酒,不想看戏。”

    许贵儿直搓手:“那,那个,公子,要不小的跑一趟,把陆可儿叫来,那香隐阁公子还是别去了。”

    凤娣让马方下去,回过头凑近许贵儿小声道:“你就这么跟他说,说我想去那香艳地儿寻乐子。”撂下话走了。

    许贵儿愣了半天,才回过神儿,心说,这不要了他的命吗,忙跟过去,琢磨再劝劝。

    凤娣刚一下车,香隐阁的老鸨儿就扭着肥胖的身子迎了过来:“哎呦喂,大公子可是稀客,我那女儿得了信儿欢喜的从下半晌儿就梳洗打扮就盼着公子呢,您若是今儿不来,我那女儿非得相思病不可,快着里头请。”

    今下午从楼上看见马方奔这儿来,老鸨儿两只眼直冒金光,现如今兖州府里,谁不知道余家这位大公子啊,不说别处,单兖州府就一气里开了十八家铺面,家里的银子可不都堆成山了,老鸨儿早恨不能勾住这位财神爷呢。

    偏偏这位大公子别看年纪轻,一不好赌,二不好嫖,一度还以为有什么不跟劲儿的毛病,后来听说跟前有个挺齐整的丫头,老鸨儿这心又痒痒了,琢磨。这位要是能来香隐阁了走动走动,那银子还能少的了啊。

    正想着呢,马方就来了,这可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从一落晚就在大门口望着,望见余家的马车过来,老鸨儿一张胖脸都皱成了一个。

    凤娣特意仔细看了她几眼,对于这种传说中的职业,凤娣颇有兴趣,研究的结果告诉凤娣,无论多少年,干这一行都是一个路子,这传承几千年没变,牛啊。

    老鸨儿见他多看了自己几眼,更是笑的浑身乱颤儿 :“公子,您这么瞅着奴家做甚?”

    奴家?凤娣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步进了里头,刚上二楼,就见一个二八佳人在哪儿迎着,一见她盈盈下摆:“可儿给公子请安。”

    凤娣目光在她身上溜了一圈,暗道,果真尤物,不说脸,就这□□的身材也当得起头牌二字,男人大都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凤娣看了眼她身后的丫头道:“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让可儿陪着本公子就是。”老鸨儿听了,心说,别看瞅着身子骨不大好,色心却不小,挥挥手让丫头下去,马方也去了楼下候着。

    凤娣一伸手抓住陆可儿的手,笑道:“跟本公子说说,你会唱什么曲儿,可会十八摸吗?”

    陆可儿听了,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抽回手道:“公子快别逗奴家了,公子来香隐阁又岂是寻花问柳的呢,若可儿猜的不错,定是为了王家。”

    凤娣一挑眉道:“怎知我是为了王家,慕姑娘芳名前来也是有的。”

    陆可儿一双妙目看着她道:“若是旁人这般说,可儿或许信上一二,只公子万万不会。”

    凤娣道:“哦,愿闻其详。”

    陆可儿道:“公子是女中豪杰,可儿佩服。”

    凤娣笑道:“原来你知道了。”

    陆可儿道:“那日王家兄弟来香隐阁,是陆可儿在旁执壶。”

    凤娣道:“既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想必你已经有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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