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不禁道:“大公子何用问呢,若不是有事儿脱不开身子,小王爷不定早来江南了。”

    凤娣想起什么道:“你们越王府可还有其他少主子?”

    许贵儿摇摇头道:“越王府只咱们小王爷一根独苗。”

    凤娣想了想道:“那皇上……”说出口却又想,自己问这些做什么皇家秘事讳莫如深,况自己也是无根据的乱猜,搁旁人身上可,周少卿可是皇族,她一个小老百姓还是闪远点的好。

    想到此,便刹住话头道:“没什么,你去吧。”许贵儿叹了口气,到底这位还是没上心,总想着撇清楚呢。

    慎之撩帘儿进来,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道:“好香,别说,真不知这丫头从哪儿弄来的如此好茶,这味儿我尝着跟贡上的也差不多少了,恐要值不少银子,她倒是个舍得下本的,以往倒没瞧出来,她刚来四通当那会儿,我只当她是个百般算计的财迷呢。”

    周少卿想起那时候,忍不住低笑了一声:“那时候她余家正在难上,自然要百般算计,如今她手里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再说,这茶恐不是银子能买来的。”

    慎之道:“你是说是王家那位让这丫头蒙来的三舅爷?”不禁笑道:“旁的不说,单论这丫头识人的眼光,倒真是一等一,正月哪会儿,登州府的铺子出了点儿事儿,我过去的时候见了庆福堂在登州府的大掌柜,叫常志吧,说话做事儿真不一般,又念过书,只因家里爹娘早逝,才为了讨生活去铺子里当伙计,是个可造之材,做买卖倒可惜了,若进官场,说不定能有一番作为。”

    周少卿目光略沉:“怎么?他跟你说了什么?”

    慎之道:“瞧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便那丫头还能拦着不成。”

    周少卿道:“那个常志,凤娣出京前我曾见过,却是个可用之人,待我想想再说。”

    慎之低声道:“太子殿下这病一好,晋王可该着急了,多次跟我抛来橄榄枝,你倒是怎么想的,真打算站在太子一边儿了啊?不过这话现在说也晚了,打从你让那丫头进太子宫辨了那乌头毒,这就算挑明了。”

    周少卿道:“胡家后头是晋王吧。”慎之点点头:“胡家倒是早早站了队,也不怕站错了落个抄家灭祖的下场,怎么想起提这个了,莫不是怕胡家难为那丫头,这些你不用担心,即便胡家有晋王撑腰,还敢动你的人不成,且胡有庆那天来,话里话外的不也透出来吗,再说,那丫头多精啊,你就说她在兖州府怎么收拾的回春堂,胡家要是聪明,还能各自相安,若非要跟这丫头别苗头,这胜负成败也真难说呢,若照着兖州府的例子,弄不好能毁了他胡家的百年基业。”

    周少卿道:“若松鹤堂跟她明着斗,我自然不担心,胡有康心里有数,估计不会拿他胡家的底儿跟丫头硬碰,但胡宗华却难说了,况,他新近纳的那个烟雨楼的粉头,你可知是谁?”

    慎之摇摇头:“谁,一个粉头罢了,还有什么来历不成。”

    周少卿道:“冀州府的延寿堂可还记得?”

    慎之一惊:“莫非这粉头是……不对啊,当日夏守财在冀州府大堂撞柱而亡,他婆娘变卖家产,带着一儿一女回南边祖籍去了,何必又生事。”

    少卿道:“其中曲折不论,胡宗华新纳的那个确是夏守财之女。”

    慎之道:“即便如此,冤有头,债有主,也当论个是非曲折不是,当初夏守财眼馋余家的买卖 ,串通了地痞诬告余家毒死人命,邱思道封了庆福堂,余庆来一口气憋在心里,这才一命归阴,那丫头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之后却未赶尽杀绝,若掉了个儿,换成守财试试,不定非把余家折腾绝了不可,不说那丫头心存善意,就说夏家这仇若报,也该找邱思道啊,找这丫头好不没道理, 对了,说起邱思道,这丫头可知邱思道正是这任的余杭知府,这老家伙阴着呢,当初在她手底下吃了亏,不定就要寻机会找回来。”

    少卿道:“哪有什么道理,她一个孤女如何敢得罪邱思道,这仇自然就记在了丫头头上,至于邱思道,这丫头精着呢,去之前已经寻人扫听了,却没见她怕,想来心里有法子对付邱思道。”

    慎之道:“这么说,我倒想起一件事,楚文成不知抽什么风,亲自点了一个二甲进士出身的贡生,任余杭州判,你道这人是谁?”

    少卿看向他,慎之叹口气道:“真真这冤家都跑一块儿去了,就是给那丫头百般算计挤兑的裴文远,你说楚文成这么个铁疙瘩,怎么就看上裴文远了呢,我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要不我给他透个话儿。”

    少卿道:“不用。”

    慎之道:“你可想好了,这腹背受敌,周围都是冤家,纵那丫头再精,恐也要吃暗亏的。”

    少卿道:“吃点儿亏也好,省的她都忘了自己是谁了。”

    慎之忽然明白过来,笑看着他道:“怎么着,不想由着她的性儿了,我记得前不久,你还说由着她折腾几年的。”

    少卿不禁看向窗外,春日迟迟正是江南最好的时候,他只怕那丫头这一趟江南过来,心更野了,受些挫折或许能收收她的心,想着,不禁有些想她,这不时袭上心头的思念真真磨人,不知她此时正做什么呢。

    凤娣这会儿根本没心思想别的,她正想着怎么把庆福堂的字号立起来,告示贴出之后,转天铺子里果然热闹了起来,虽都是来图便宜的,好歹有了些人气。

    凤娣在铺子的二楼坐了,略拨开窗纱,瞧着外头的热闹,狗宝道:“公子您看今儿咱们铺子里好热闹,可惜都是白送的,要是都来买药的就好了。”

    凤娣道:“别着急,早晚这些人都成了咱庆福堂的主顾。”

    说着盯着对面胡同口停了半天的小轿道:“狗宝,看见对街面那乘轿子了吗?”

    狗宝探头看过去:“公子说旁边儿有个婆子跟着的那个?”凤娣点点头:“你悄悄绕过去,远远跟着,看那轿子去了哪儿,里头是什么人?”

    狗宝应了一声去了,凤娣盯着那顶轿子,忽见那轿子的窗帘撩开,恍惚是个年轻妇人,跟那婆子吩咐一声什么,轿子抬起来走了。

    约莫半个时辰,狗宝跑了回来,凤娣问:“如何?”

    狗宝道:“小的远远跟着,见那轿子在青吟巷东边一处宅子门前停下了,轿子里是个年轻妇人,瞧年纪不过十七八的样子,小的问了近旁摆茶摊子的老板娘,说那里是胡家少东家的外宅,那妇人是胡宗华刚纳回来不多日子的,烟雨楼头牌夏琼裳,曾是冀州府人士。”

    夏?冀州府?凤娣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莫非是夏守财的什么人:“去把常志给我叫上来。”

    不一会儿常志上来,凤娣道:“我记得你曾在延寿堂呆过?”

    常志点点头:“那时为着生计,在延寿堂记过一个月账,后来延寿堂封了,小的这来了庆福堂。”

    凤娣道:“那你可知道,夏家除了一个傻儿子还有什么人?”

    常志道:“还有一个姑娘,算着今年,也才十七八了。”

    凤娣道:“怪不得松鹤堂要与我为难呢,原来是因为她,狗宝备车,咱们去胡家走一趟。”

    胡宗华刚迈进门,一个茶碗照着脑门子就扔了过来,不是胡宗华闪得快,真能开了瓢儿,胡宗华刚迈进门槛的脚又缩了回去,半晌儿方进来,挪到他爹跟前小心的道:“爹,您这是气什么呢?”

    胡有康指着他道:“我就说那粉头是祸水,你骗不听,吃了蜜蜂屎一样纳在身边儿,赶紧料理了是正经。”

    胡宗华心里一跳忙道:“爹这话从何说起?二叔都应了的。”

    胡有康道:“你二叔若知道你干的这些事,必会后悔应你这件事,粉头戏子不过玩意罢了,,巴巴的纳了不说 ,还招了个祸头子,我问你,你可知她的底细?”

    胡宗华目光一闪:“想是余家那丫头来跟您胡说了什么?”“胡说?若是胡说,你干嘛散播那样儿的谣言,要败坏人庆福堂的买卖,咱们开药号做买卖的,便争便斗也得堂堂正正,你这样的小人行径,胡家祖宗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胡宗华道:“她倒是恶人先告状,她余家在冀州府做的那些,逼死对头,夺人家产的事儿,难道就光彩了。”

    胡有康气的直哆嗦,指着他道:“我竟不知你是这么个糊涂人,大公子把当年的事儿都跟我说了,延寿堂的夏守财眼红庆福堂的买卖,串通地痞诬告庆福堂毒死人命,官府这才封了庆福堂,东家余庆来一急一气,憋屈死了,孝期内夏守财又登门给他傻儿子求娶余家大姑娘,一个是趁火打劫想图谋人余家的祖传秘方,另一个也是为了折辱余家,这才逼的二姑娘顶着大公子的名头出来理事,辗转得以翻案,大堂上,夏守财心知丑事败露,这才撞柱身亡,这样的心思歹毒之人,这般下场实数报应,大公子并未赶尽杀绝,一万两银子买了夏家的铺子房产,让她娘几个回原籍安身,至于怎么沦落青楼,那是她自己的命,怨的谁来,却撺掇你做下这等卑鄙之事,若不是大公子来跟我道清首尾,恐弄的满城皆知,我还蒙在鼓里呢,你是想毁了胡家不成,还不给我跪下,来人,请家法。”

    “奶奶,大爷让奴才给您送个信儿,家里头有事儿耽搁了,这两日恐出不来。”

    夏琼裳等了一天没见胡宗华回来,却等来了他跟前的小厮*,她一愣忙道:“你可知是什么事儿?”

    *忙跪在地上道:“奶奶您就别问了,大老爷哪儿发了话,若奴才泄露半个字,要打折奴才的腿呢,这趟都是奴才偷跑出来的,大爷都关了起来。”

    夏琼裳咬了咬牙,从腕子上褪下金镯子递给*,*哪里敢要,忙磕头,夏琼裳塞给他道:“你莫怕,我不难为你,只问一句话,府里今儿谁来过?”

    *琢磨这事儿应该能说,便道:“听见看门的说,庆福堂的大公子来过。”

    夏琼裳道:“知道了,你回去吧,叫大爷别惦记我这儿,好好在家待上些日子也好。”

    *走了之后,身后的婆子近前道:“姑娘这是何苦,太太临终前嘱咐姑娘寻个妥当的人家嫁了就是,姑娘偏听信周勇之言,抛了清白名节进了烟雨楼,想那周勇不定是在冀州府受了余家挤兑,怀恨在心,不知怎么寻到姑娘,撺掇姑娘报仇,老奴说句不中听的话,若不是咱家老爷先图谋余家的买卖,又何至于此,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若丢开手,跟着少东家也可,寻个良人嫁了过日子也可,总是个结果,何必总想着报仇呢。”

    奶娘的话刚落,周勇就走了进来,夏琼裳道:“我这会儿口渴,奶娘帮我倒一盏茶来吧。”

    奶娘欲言又止,终叹了口气,出去端茶去了,周勇忙上前道:“姑娘可别听信这婆子之言,她是想着过她的安稳日子呢,哪管姑娘的大仇,有道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若姑娘只图着安稳度日,还算人吗。”

    夏琼裳看着他道:“你说的轻松,胡宗华哪儿拧得过他爹呢。”

    周通嘿嘿一笑道:“这就要看姑娘的本事了,俗话说的好,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娘都忘了,又何况爹呢,只姑娘下心思哄哄大爷,什么事不应。”

    夏琼裳道:“我哄哄他倒不妨,只余凤娣既告知了胡家大老爷,自然摸清了我的底细,早生防备之心,况她身后有小王爷撑着,胡宗华如何敢得罪天潢贵胄。”

    周勇道:“这却也不难,小的倒有一计……”说着,在夏琼裳耳朵边儿上嘀咕了一阵,夏琼裳道:“你怎知太子爷下月里来?若小王爷也一并来,这计如何行得通?”

    周勇道:“小的有个亲戚是宫里内官,他跟小的说的,十有□□是真的,万岁爷儿那都传了话,说让太子爷代皇上南巡,宫里的銮驾都预备的差不多了,只等良辰吉日启程,至于小王爷,听说越王爷病了,哪里能来江南呢。”

    夏琼裳恨声道:“听说太子跟小王爷甚不一般,我就不信若余凤娣成了太子的人,小王爷还会护着她。”忽又想起什么:“万一太子爷瞧上她岂不糟糕。”

    周勇道:“姑娘尽管放心,太子爷什么人,怎会瞧上她一个商户之女。”

    常志快步进来,满脸喜色的道:“公子,我刚听说太子爷要来呢,只不定小王爷也跟着来了。”

    凤娣瞧了他一眼,许贵儿道:“老王爷病了,小王爷来不了。”

    常志脸色一暗,忽又想起什么道:“咱大公子救过太子爷的命,又有小王爷,既来了,说不定要召见公子,到时候小的也跟着长长见识。”

    凤娣道:“这话不可胡说,太子爷的命,岂是我等小老百姓能救的,再有,我们是做买卖的,为的是求财,跟皇家牵连什么,前头铺子里可好?”

    常志忙道:“送了十天药,城里的老百姓大都知道了咱庆福堂,也有不少回头客,虽不算热闹,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清了,再过一阵子,会更好些。”

    凤娣点点头:“你去跟马方说,跟咱们冀州府的规矩一样,遇上老弱病残,家里实在有难处的,咱庆福堂便免了他的药费,只当给余家积善缘了。”

    常志应一声出去,凤娣瞥眼看了许贵儿一眼道:“这天天也不见你出去走动,消息倒是挺灵通。”

    许贵儿嘿嘿一笑道:“大公子,小王给您的信儿,可都是小的从四通当里拿来的,那送信儿可都快跑断腿儿了,小王爷这次因故不能来,心里着实更惦记公子了呢。”

    凤娣看了他半晌道:“你倒是个忠心不二的奴才。”

    许贵儿忙道:“奴才心里就大公子跟小王爷两位主子。”

    凤娣嗤一声乐了,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还是就想着你家小王爷的好,我就不劳你惦记了。”说完出去了。

    许贵儿挠挠脑袋,心说,公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嫌自己想着小王爷了不成。

    ☆、第69章

    太子迈进下榻的院子,目光闪了闪,侧头看了一眼跟前的太监,江德安忙躬着身子,低声道:“下头的一点儿心意,就是想让太子爷松散松散身子。”

    太子自是深知这是什么意思,父皇年年下江南,一个因这里风景秀美天下奇绝,二一个,这江南女子,得了这方水土的灵气儿,冰肌玉骨,温婉灵秀,不是北方闺秀能比的,这些年宫里年轻的嫔妃们,多是从南边选上去的,不止父皇喜欢,各位皇子,大臣,哪个府里没几个江南女子,便自己的太子宫也三四个呢,他得闲也喜欢往她们哪儿去,吴音软语,温存一晌,*蚀骨。

    想着迈脚上了台阶,江德安急忙过去,门口伺候的两个丫头,忙跪在地上给太子爷请安,江德安亲自打起帘子,等太子进去了,才跟两个丫头道:“起来吧,这儿没你们什么事儿了,远些伺候着,叫下人预备着热水,一会儿等太子爷叫,就端进去。”两个丫头应一声退了下去。

    江德安往窗户边儿挪了两步,贴着耳朵听着,琢磨今儿太子爷的脾性上来,不定得折腾一会儿了,却不想刚贴上,就听里头太子爷喝了一声:“江德安进来。”

    江德安听着声气不对,唬了一跳,忙三步两步跑了进去,里头幔帐低垂,香气馥郁,一进来,就啥都不干,这骨头都酥了一半。

    江德安可不敢乱瞄,进来就忙垂下头,太子一指窗前案上的香炉道:“把这个想给我扔出去。”

    江德安一愣,心说莫非嫌这香味浓了,哪敢怠慢,过去捧了香炉丢出去,又忙着进来:“太子爷您这是,莫非不中意……”

    太子哼了一声:“这是孝敬本太子呢,还是想让我兄弟同室操戈,你看着这是什么?”

    说着扔了一个东西过来,江德安忙接了,看清了手里的东西顿时脑袋都大了两圈,心说,胡家这是作死不成,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太子爷饶命,奴才着实不知。”

    “你不知,可下头有人知道呢,这是变着法儿的想害我们兄弟呢。”

    江德安身子都哆嗦成了一个,虽是皇家秘事,可小王爷这事儿,却也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摆设罢了,万岁爷当年在越王府吃醉酒,龙性一动,幸了王府里的一个丫头,过后这丫头十月怀胎产下一子,便是小王爷。

    那丫头无福,刚生下孩子没等接进宫去封个位份就去了,皇上本说抱回宫去交给别的嫔妃抚养,越王府的老王妃膝下无子,便跟王爷商量说,王府无后,不若把这孩子留在跟前,想内宫之中皇子众多,这孩子又没个亲娘护持着,说不得怎么样呢,倒不如留在王府。

    老王爷便舍了老脸,跟皇上商量,万岁爷一怜兄弟无后,二怕这孩子进了宫养不活,便应了,赐名少卿,虽养在王妃跟前,却时不时要出宫来瞧。

    小王爷十岁那年,外邦进贡一方青玉,皇上见那玉青如蟹壳,通体透亮,龙心甚喜,便让造办处寻天下奇工巧匠,按着龙生九子,雕了九块玉佩,分赐八位皇子,这第九块便赐给了小王爷,基本上,这玉佩就相当于大齐皇子的标识了,若这玉佩在个女子身上寻见,那这女子能是什么人,就不用说了吧。

    太子爷跟小王爷的感情又比旁的兄弟更近些,尤其,这次太子爷中毒解毒之后,更如同胞兄弟一般,故此,太子爷在献与自己的女子身上发现这方玉佩,能不惊吗。

    太子看了眼床榻之上的女子,虽着男装却难掩丽色,即便闭着眼,那骨子坚毅之气也从眉宇间透了出来,确跟旁的女子不同。

    老九的玉佩既在她身上,她定然就是庆福堂的二姑娘了,想到此,太子踢了江德安一脚:“还愣着做什么,叫婆子进来好生伺候着,等姑娘醒了,再报我知道。”

    说着,抬脚出去了,走到院子里问道:“哪家送过来的?”

    江德安岂敢隐瞒,忙道:“是松鹤堂的胡宗华。”

    太子点点头:“若是他,倒也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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