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缓缓睁开眼,昏晦光线里,对上前方一双亮泽褐眸。桀正直勾勾凝望着她,他似乎坐在床边这么看着自己很久了。

    桀面色虽然平静,津却从他的眼里感觉到一丝说不上来的复杂,像个徬徨无助却故作坚强的孩子…

    「…桀…」乾燥的喉咙里发出沙哑低唤,津有些心疼的伸手,抚摸男人的脸庞,被桀温暖粗糙的手掌握住。

    「你还好吗?几点了?我是不是睡了很久?对不起…」想起什么似的,津从床上坐了起来,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觉得身体太久没动而痠痛沉重。最后清醒的记忆,停留在那一次于骨梟的洞穴,之后自己就一直昏睡着,现在似乎换了个地方,周围相当寂静而陌生。

    桀不发一语,只是动作轻柔地将她拥入怀中,两臂环得紧紧的。刚睡醒就遇到如此曖昧不明的情况,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脸靠在桀温热的胸口,双手搂紧男人的背部,两人就这么静静的拥抱着。

    良久,桀突然开口:「跟我出去好吗?我想去走走。」

    「好啊…当然好。」她爽朗答应。

    随即离开暖呼呼的被窝,津赤着小脚踩在冰凉粗礪的岩石地面上,桀替她披上一件宽松长袍,牵起她的手,两人穿过幽暗寧静的冗长通道。

    跟着桀离开穴窟才发现外头是黑夜。桀吹了几声口哨,粗壮树根缠绕的地上成堆不起眼的落叶翻动,一隻利用地面环境拟态的野兽猛地窜起,一身与红褐落叶相近的粗皮花色,形似蜥蜴,不一样的是,牠比一匹骏马还大上些,并且可以以后腿站立,牠有力甩动长尾,拍在地面上,震动不已。

    桀一个跳跃,轻松跨上兽背,将手伸向了津,「手给我,上来吧!」

    「咦咦咦?我吗?可以吗?」这简直就像做梦一样,津这辈子连马都没有机会骑呢…现在竟然要和桀一起乘坐兇猛的蜥兽,她简直乐翻了。

    「呵呵…」瞧津兴奋得像个孩子一样,桀露出笑容:「来吧!」

    桀带着津搭上了那头蜥兽,让她乘坐在自己前面…他拉起津的纤纤小手,抓住特製的驾驭鍊锁,这时蜥兽烦躁的甩头嘶吼,让津紧张地想要抽手,却被男人的大手紧紧握住。

    「驾驭蜥兽首重你的个人气势,不要迟疑,不要紧张,冷静果决,把自己当作王者,第一步成功,后面就简单多了!」

    津听了,端坐自己的身子,抬头挺胸,拿出自己最有自信的样子,配合桀的力道握紧了驭兽鍊。

    「哈哈!」桀感受到津的气势变化,满意一笑,下一刻,蜥兽随即如飞箭弹射了出去。

    乘坐蜥兽并非一件容易的事,也不怎么舒服,牠不像马那样呈现直线衝刺,而是依照丛林地形的繁复,配合了爬行、跳跃、急窜、蹬腿的多种组合动作。

    不过,由于跟着自己心爱的人行动,不管做什么都感到兴致勃勃,加上堊岭的景色和都市相比实在太奇特、太有趣,路上的颠簸丝毫没有影响到津,反而满是新奇的看着周遭景物,开心的问东问西,沿途惊喜连连;桀似乎也很享受和津一起,脸上不时因为她的大惊小怪露出喜笑,他用力亲了一下女人的秀发,神色相当愉悦。

    随着蜥兽的行动变化,一下蹲伏地面在草丛里潜行,一会儿鑽进满是老树根鬚的缝隙里,他们穿过蓝色的幽谷,黑色的森林,绿色的坡地,天光也越来越明亮。

    苍翠峭壁边,枝叶先是小幅摇晃,接着沙沙作响,剧烈颤抖起来,一隻花色褐红的蜥兽长尾左右摆动,在参差交错的林叶穿梭,爬窜上巨树枝干,停驻在一高处。从这里的山势俯望,脚下是悬崖,前方紧邻较低的山丘地势,那是整片诡譎的红色世界…连绵的晶红岩丘,层层叠叠,半透闪耀的晶红中夹杂乳白岩层,岩渠中还有许多宛如陆面珊瑚的丛生植物,岩域虽然华丽却有种说不出的荒凉。

    「好漂亮…大地好像由巨大红宝石和玉石融合成的。」

    「很美的形容,不过,在堊岭,那里是被血咒的荒原。血原之魔神出鬼没……」桀轻轻提及荒原的恐怖,便静默无语,只是直视着远方。

    津仰头看向他,又是这种感觉…桀脸色平和,周围的空气却沉得比石头还重,她将耳朵贴在男人胸膛,心疼的抱紧了他…

    「怎么了?」桀这才回神,在她头上亲了一下。换了一副轻松语调:「过阵子我们要上去那边。」

    「所以你才压力很大…?」津问。

    「有吗?」男人瞅着她。

    「嗯…」

    男人思索了一会儿,回道:「有一点吧…」

    「桀…」津两眼亮晶晶的问:「到时候,我能跟你去吗?」

    桀的脸上表情顿时变得有点儿古怪…

    好像自己说错了什么,津有点手足无措,仍勇敢的补充道:「任何你去的地方,我都想跟。」

    「我刚刚说过那里有骇人的血原之魔,血咒荒原就连强悍的堊女战士也避之唯恐不及。这样你还要跟?」桀斜睨着津,有意将她吓退。

    津毫不迟疑的回答:「要啊!我要跟着你。你刚刚那副表情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我人都在堊族了,只要在你身边,什么魔咒我都不怕!」

    「哈哈哈…真是让人开心的小傻瓜。」桀抱紧了她,心里似乎宽慰多了。

    他们又沿着山路走了好长一段,桀遥指着巨木丛林往下的另一世界。

    那里看起来好恐怖,放眼望去,一切尽是枯败黑黄的植物,犹如世界末日般,了无生机,没有鸟叫,没有花香,几许枯风拂过,乾枯的枝叶晃动,好像随时会有大量殭尸从地面爬起来的恐怖。

    「桀,这是什么地方啊?感觉好毛喔…」

    「那一带原本是野堊族主要活动范围…几年前开始变成这样,范围不断扩大,食物减少,土地荒败,还有奇怪传染病…部分野堊人因此逐渐移居到萨野森谷深处,威胁到我们现在的栖地。」

    「咦?那怎么办?跟他们打?」

    「一开始是,他们也被我们控制在萨野森谷边境,无奈土地持续恶化,目前找不到任何原因,要不了多久恐怕连萨野森谷都无法居住,所以,我们评估了两个地方…要嘛…越过血咒荒原前往其他大陆,要嘛…」

    「往坦纳多去。」津忽然联想起桀出现在坦纳多的可能。

    察觉津的表情有些木然,桀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很多沉闷的事:「抱歉…跟你说了那么多沉重的事。」

    「不要抱歉,我好喜欢听你跟我说这些。」她都不知道桀背负了这么重的使命。见他能愿意对自己诉说,津感到很开心。

    「津,千万小心远离野堊人。」

    说这话同时,桀竖起了耳朵,隐约听见远方,有个不寻常的声音正迅速接近。那声音目前还不在津的听力范围内,桀带着她扯动驭兽链准备调头,只是才转了半圈,他犹豫了,另一边也出现骚动…

    「那是什么?」那声音逼近,津也敏锐的察觉了。

    树林晃动,嘎沙作响,声音正急速接近,越来越清楚,声声犹如熊吼般粗重的咆哮,夹杂尖锐细长的女性恐怖喊叫。

    「嘖,这下囉嗦了。」桀左右张望了一下,扯动驭兽链,只得让蜥兽退往后方高处爬去。

    远远的,几个黑影在林子里窜动穿梭,看得不是很清楚。

    女性尖叫由远而近,一名女人拉着藤蔓盪到了距离他们不到二十公尺远的位置,她看起来正值青春年华,油亮黑色长发披散在赤裸的蓝褐色背部,让津傻眼的是,她几乎全裸,傲人的大胸部,强健紧緻的大腿,只在屁股上围了件兽皮製的超级短裙。

    津嘴巴还没机会合拢,丛林里又窜出魁梧厚壮的蓝褐色赤膊肉体,叁个同样只有在臀部围上兽皮的堊族男人兇猛出现,随着他们大动作跨越,让人很难不注意到在胯下晃动的小兄弟,他们正在追逐那名堊族女性。

    堊女手脚灵敏,跳跃力道强劲,不断在横长的树木、掛藤、岩石间跳跃逃窜,嘴里发出惊恐骇人的尖啸…堊男人动作虽受到场地限制,但,叁个强壮男人合力对付一个女人总是人多势眾。堊女非常慌张,一时失察,待她注意到已经来不及,整个人栽进一名躲藏在阴影处的男人怀里。男人一抱,庞大的身躯几乎将她裹住,带着女人就地一滚,将她按倒在地,女人发出激烈嘶吼,疯狂挣扎,指甲在男人的身躯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男人吃痛,往她肩膀就是狠狠咬下……

    「吗呀!!」津遮眼惊呼,吓得将脸埋在桀胸口,「她…怎么办?!」

    「死不了。」桀的反应异常冰冷,趁着他们忙碌,带着津就要离去。

    「不救她吗?」

    「那只是他们的日常活动…完全没必要跟叁个野堊族男人槓上。」

    「日常活动?」这么粗暴惊悚会是日常活动?津不理解,但她感觉到桀对野堊人有所顾忌,只想快点离开现场…因此没有继续追问。

    很快,津弄懂了野堊人的这项日常活动是什么。她看见几个堊男七手八脚,扯掉女人身上那块可怜兮兮的遮羞布,扒开女人双腿,然后伸手拨开遮住自己屁股的那块布,提起丑陋恐怖的高扬男根,也不顾女人惊恐喊叫,手指抠着找到那穴便猛地插了进去…场面相当兇残粗暴。

    女人凄厉哀号响彻林梢,津瞬间缩紧了娇躯,全身颤抖…身为女人,她能想像下体未经润滑就被强行插入那有多痛…。

    蜥兽才从树上攀下来,另一头又出现两个堊男,其中一人肩上扛着一名堊女…那女人垂掛在男人身上,眼皮低垂,口吐唾沫,腿根留下的血渍和白浊体液,津看得不明白,又有点明白。明白,是因为刚刚的堊女正被堊男压在身下操干着;不明白,是因为野恶人那让人难以理解的暴行,无法确认那出血是来自何种原因。

    几个野堊族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乘坐着蜥兽的桀了,染上慾望变红的眼睛不怀好意的往他怀里探瞧,津个子比堊族人娇小,躲在桀和蜥兽之间,刚好被蜥兽的大头遮挡住。津没有再问任何问题,将脸埋在桀胸口,她感觉到空气中急速高涨起来的诡譎气氛,叫人战慄。

    桀不动声色,只静静看着几个野堊人围拢过来。其中一野堊人朝空气嗅着鼻子,用津听不懂的语言对桀说了一串话,同时津感觉到桀抱住她的手臂猛地束紧,胸口的起伏跟着变大,周围气氛犹如快绷断的弦,僵得令人作呕...

    津听见桀的胸腔发出低沉共鸣,用对方听得懂的语言,仅以简短几个字做了回应。语毕,那些人的眼神变得狠戾,喉咙发出一波波不满的呜咽...他们把扛着的女人放下,除了正在野合的男女,其他男人全都靠过来...

    「桀?他们要做什么?你不要讲话惹人家不高兴,要什么值钱的就全给他们。」八成遇到堊族流氓勒索了?津惴惴不安,只想息事寧人。

    「傻瓜,他们才不要钱。」桀吻了吻她的额头,用气声说道:「他们要你。」

    「咦…要我干嘛,我又不好吃!」津一听,吓个半死,来了这么多人,他们该怎么全身而退?

    「目前他们对女人的需求多于食物。女人比食物还缺。」

    一名堊男浑身颤抖,身体开始膨大,变成高两米多的绿色怪兽,头活像是被打肿的牛脸,其他人的身体也开始出现诡异变化,这般组合乍看之下,真像地狱来的牛头马面。他们瞪着桀,朝左右甩了甩头,暴衝过来…

    「哇啊!有这么夸张吗?!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从对方超乎想像的怒气,和桀嘴角洩漏的一丝不屑冷笑,津猜到,绝对是桀说了什么激怒了他们。

    对野堊男人来说,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抢夺女人了,攸关两个种族间男人的面子问题。

    面对敌人来势汹汹,桀眼眸变得幽深,扯紧了蜥兽的驭兽链,抓紧时机穿过扑来的人群缝隙。津知道桀带着她,再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和五个野堊人打,她绝对举双手赞成叁十六计走为上策。

    只是,都跑了好长一短路,那些兽化的野堊人却完全不会累似的,紧追在后。

    「太夸张了!他们干嘛穷追不捨?!」津惊惶失措。

    「因为我的津很香甜啊!美味到令人疯狂的地步!」桀一面驱兽狂奔,一面戏謔道。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后面可是追着四隻兽化的堊男……」

    「就是这种时候才更要开玩笑啊...人生苦短嘛!」

    蜥兽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桀决定不跑了,带着津鑽进一棵古老丛生木茂盛隐蔽的枝叶里,他们躲藏在层层巨大叶片遮挡的后头。骚动平息了,津小心翼翼透过缝隙窥探着外头动静,危机都还未解除,她就感觉到背后扬起另一股怪异的气息...男人火热的体温熨上背后,下体紧贴着她丰挺俏臀,充满慾火的磨蹭着,两隻手握住她饱满弹力的胸部揉了起来。

    「桀?」津惊叫道。

    男人突然变成顽皮男孩,将脸埋在她颈侧,呼出热息。

    「桀?!」津又没好气喊道。

    「津真的好甜...」桀用富有磁性的声音,柔柔说着:「这就是你说的危险期吗?真的好惊险哇…吸引这么多野人来…」

    「讨厌…都什么时候了…万一被发现怎么办?!」她用力想拉开男人的大手,却是徒劳。

    「那就提供免费的现场秀给他们看…」

    「桀…你正经一点啦…」就怕被人发现,津又急又气却又不敢动。

    「你如果一直囉嗦他们就真的会找到我们喔…」桀低声提醒,在她耳边吹了口气。

    津酥得一颤,想起这些堊人耳力是非常好的,赶紧闭嘴。她闭嘴了,男人的动作却越来越得寸进尺,哪有怕被人找到的样子。当津全神贯注在观察外面的情况,男人粗糙的手掌不知何时,已经穿进袍子里,抚摸玩弄着女人柔软滑腻的奶子,津这才惊觉到,桀为她披的这件袍子,根本就是为了方便他做这件事用的。

    「可是…可是…真的要在这里做吗…危机根本还没解除吧?」身体被摸得很舒服,津的意识却还在战场上,别忘了,他们还在被追杀啊!

    「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桀边说,手摸向了下体。

    「啊…不要啦…我忍不住叫出来怎么办…啊…」津仰躺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娇喘,身体已经完全背弃了自己的大脑,随着桀的爱抚在他身上扭蹭着。

    「你喜欢给别人看我干你的话,就叫啊…」桀舔着她的耳朵,诡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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