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经验的护士太难招了,人家都喜欢呆在大医院里工作稳定。”夏渝州从司君碗里偷了块血豆腐,一边吧唧吧唧嚼着一边絮絮叨叨。
    司君看看自己碗里少了豆腐的地方,再看看吃得如此自然的夏渝州:“你刚刚是不是吃我豆腐了?”
    “噗——”夏渝州刚喝的一口可乐给喷了个干净。
    拿着饭盒进来的同事,跟着一个踉跄并原地转身,还是去院子里跟花草树木一起吃晚餐吧。
    “你看你,把同事都吓跑了,”夏渝州夹起自己碗里的血豆腐,还他一块,“吃你块豆腐都计较,这心眼小的。”
    司君看看豆腐上被夏渝州夹出来的凹坑,认下了小心眼的称号,把豆腐吃了。
    夏渝州重新喝一口可乐:“贴膜也就这几天人多,过些日子还是普通客户多一点。就算找个血族的护士,也不见得手脚利索。要不我还是把袁姐找回来吧……”
    司君斜瞥他:“你跟我说做什么?”
    夏渝州挠挠下巴:“对哦,我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司君:“……”
    夏渝州:“瞪我干什么?”
    缓缓吸了口气,司君放下饭碗,掏出手绢擦了擦嘴角:“我给你介绍个护士,经验丰富,还不会让你爱人吃醋。”
    呦呦呦!
    夏渝州呲牙,凑过去逗他:“什么爱人?什么吃醋?”
    “你自己说的,”司君不上套,“我不知道。”
    “啧,”夏渝州三两下把剩下的饭扒完,从口袋里掏出巧克力,“我的爱人好像还在跟我闹别扭,没办法,这个巧克力就送你吧。”
    司君接过巧克力,垂目拆开包装盒。随着夏骑士做巧克力越来越熟练,现在的巧克力已经不是磨具做的了,而是夏渝州雕的。今天的巧克力,就是一根宝剑,瞧这像是夏家的那柄无涯,只是没有按比例来,短短肥肥的像只雪糕。正面刻了三个字“大宝剑”。
    抬头看向正在收拾餐盒的人:“夏渝州。”
    “嗯?”夏渝州提起垃圾袋正要往外走,听到司君叫他便回头,等着他说点什么。
    然而司君只是叫了他一声,便沉默下来,半晌才又说了一句:“没什么。”
    夏渝州等了半天,等来这么一句,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重新扬起笑容:“那我走啦,记得给我介绍护士。”
    晚上躺在床上,夏渝州举着祖宗留下的那四分之一片残镜发呆:“破镜重圆,分钗合钿,难呐。”
    放学回来的儿子,扒着门框看他:“爸爸,作诗呢?”
    夏渝州冲儿子招招手:“来来,小天才,你说说这破了的镜子怎么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
    陈默走过来接过残片:“理论上来说,破碎的镜子永远不可能变回原来的样子,就算找齐了所有残片也不行。破碎后分子间距变大,分子间作用力减少,不能重新聚合,外力是无法将分子压缩到分子间作用力能起作用的距离内的。所以,裂痕会永远存在。”
    裂痕永远在,破镜难重圆。
    夏渝州单手枕在脑袋下面,自己跟司君的裂痕是什么呢?
    “如果说的是这块铜镜的话,”儿子话题一转,回到这镜子本身,“血族本来就是目前已知科学理论之外的生物,所以血族先祖留下的东西也不一定科学。要不我明天问问老师,看他们西方种有没有类似的法器。”
    法器……
    夏渝州轻笑,抬手揉揉儿子的脑袋:“说不定这就是先祖洗脸的镜子,残缺的老古董也卖不上价,算了,回头再说吧。”
    把残片往枕头底下一塞,睡觉。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刚陷入梦境,夏渝州就瞧见司君了。
    在梦中嗤笑,还真是没出息得可以。
    原本不知道这是梦,但当夏渝州看到三角钢琴前坐着的少年时,就知道了。穿着燕尾服的司君,瞧着比现在要嫩多了。
    “其实我也会弹钢琴。”梦中的夏渝州控制不住地说出了这句话。这个场景曾经真实的发生过,他也确实是这么说的。
    司君挪开些,让他坐在钢琴凳上。
    夏渝州便毫不客气地坐上去,脸不红气不喘地当着钢琴大师的面,弹起了最简单的《小星星》。单调的、不带任何复杂指法的曲子,简明而快乐。
    司君只是专注地看着他,蓝色的眸子里,有夏渝州当年不曾注意到的笑意:“继续。”在夏渝州弹了一边小星星之后,他说了这两个字。

章节目录

以牙之名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PO文屋只为原作者绿野千鹤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绿野千鹤并收藏以牙之名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