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运河不是说修筑,便能开始修筑的,现在那些老家伙,还正在研究图纸。呵,你不但生的丑,见识也短,老太太定是年龄大了,眼神不好,才看上了你。”

    “大少爷说是什么,便是什么罢。”

    “好在你不蠢笨,否则就算同你投缘,本少爷也懒得搭理你。”

    白瑾瑜的神色清冷淡漠,毫不将白夜说的话放在心上。

    见识短?

    我不过是想要你快些去城郊塔楼取物资罢了,再拖下去,计划又得生变。

    将白夜送回营帐之后,白瑾瑜便命人将歌妓的尸体埋了。尔后一连七个晚上,白瑾瑜都同白夜在凉亭内喝酒畅谈,等到第七日,天色将亮之时,白夜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把钥匙,在手心之中抛了一抛。

    白瑾瑜见到那钥匙后,眸色一亮,将手中的酒坛子放下,浅笑着道:“大少爷好端端的,将这钥匙拿出来作甚?”

    白夜眸色温和,瞥了白瑾瑜一眼:“图纸已研究好了,明日本少爷便亲自带人,去城郊塔楼内取物资,到时你陪本少爷一道过去。”

    白瑾瑜故作一副喝醉的模样,轻揉了揉太阳穴:“大少爷,听闻明日鬼门兵马会路过城郊,大少爷明日过去,怕是会同鬼门之人起冲突,不如等后日。”

    “你是如何得知,鬼兵兵马明日会路过城郊?”

    白夜眉头微挑,好笑道。

    “老太太传信告诉我的。”

    见白瑾瑜这般说,白夜沉默了一秒,挑眉问道:“这般说来,让本少爷后日再去城郊取物资,也是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只告诉了属下,明日有鬼兵之人路过城郊,其他的,老太太并未明说。”

    白夜嗤笑了一声,猛地捏住了白瑾瑜的下巴,便将她的脸庞抬了起来,同白瑾瑜四目相视:“你莫以为本少爷是傻子,是个好糊弄的,你这般了解本少爷,定没有少去打听罢?”

    白瑾瑜心中顿时警钟大作:“大少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有些听不大懂。”

    “呵。”

    白夜松开了白瑾瑜的下巴,打开了一坛子酒,仰起了头,便咕咚咚喝了一口,将酒坛子随手丢到了地上!

    酒坛子“砰!”的一声摔了个粉碎,酒水洒在地上,溅了白瑾瑜一声,白夜的双眸有些猩红。

    白瑾瑜眉头微蹙,轻轻攥紧了双拳。

    他到底发现什么了?怎的今晚脾气这般大?

    “滚。”

    白夜垂下了眼帘,朝着那摔的稀碎的酒坛子望了过去。

    白瑾瑜站起了身子,朝着白夜行了一礼:“那属下便先行告退了。”

    白夜未曾理会,只等到白瑾瑜离开此处后,白夜嗤笑了一声:“信?”

    方圆十里之内,只要是有过往的信鸽,他都会秘密命人将信鸽击下,根本就没有信鸽能飞过来!

    老太太的信?呵……她怕是将自己当做了傻子来糊弄,心思不纯!

    尔后,白夜细细回想起白瑾瑜所说的话,一双温和的眸子,骤然掠过了一抹利芒:“来人!”

    白夜话罢,只见黑影一闪,便有数百黑衣人,跪在了白夜的身旁!

    “参见公子!”

    “立即调集兵马,同本少爷去城郊一趟,将修筑大运河的物资取走!”

    白玉用老太太的信作为借口,刻意延迟自己去取物资的时间,其中一定有鬼!

    ————

    白瑾瑜离开此处后,便直朝着营帐而去,她刚刚掀开营帐的大门,正在此处打坐的丁煦羽,便睁开了一双清冷的桃花眸。

    他的那双眸中带着一丝冷芒,便转过了头,背对着白瑾瑜,淡淡地朝着窗外望着,嗤的一笑。

    白瑾瑜先前同丁煦羽说的计划,便是要寻一歌妓去接近赵世南,而非她自己亲自去,可惜计划有变,白瑾瑜只好亲自上场。

    即使白夜同白瑾瑜有血缘关系,丁煦羽也是不愿的,但白瑾瑜已经同白夜聊了一晚了,若是突然不去,怕是会使白夜生疑,往后的几晚,白瑾瑜便又去寻了白夜,丁煦羽能开心的了便怪了。

    丁煦羽见担心白夜图谋不轨,每日傍晚,都会派人暗中盯着白夜,这几日下来,白瑾瑜的确只是在同白夜聊天而已,两人连手都未曾碰过。

    白瑾瑜有次不小心碰着了白夜的衣角,白夜因嫌白瑾瑜丑,那身衣袍,直接便扔了不要了。

    但即使这样——

    丁煦羽依旧冷着张脸,不想搭理白瑾瑜。

    他垂下了眼帘,轻拍了拍衣袖,漫不经心的道:“丫头不必一直在我身后站着,还是多注意些白夜才好,若是爷没有瞧错的话,白夜多半已经派遣了兵马,前往城郊取物资了。”

    白瑾瑜怔了一怔,眉头微蹙:“这般说来,白夜已经猜透了我的目的,我在白夜的面前已经暴露了?”

    丁煦羽伸出了右手,轻轻摇了一摇,淡淡道:“不,他目前也只是怀疑你自己,你可知道,只要有信鸽飞过,白夜便会命人将其打下来?

    你提起老太太的信,他不怀疑便是怪了。就算是他明日要去城郊塔楼,你今晚派兵出发,也完全能在他之前到达城郊塔楼。”

    白瑾瑜眸色一动,好笑道:“你怎的对此事了解的这般清楚?你派人跟踪我?”

    丁煦羽神态慵懒,慢条斯理地道:“跟踪不跟踪又能如何,千金难买爷愿意,你若是不想,便只管寻个地方管了爷。若是白夜的人马,赶在你之前到达城郊,啧,你这几日,便真是白忙活了。”

    “跟踪了便是跟踪了,莫要转移话题。”

    丁煦羽伸出了手,将白瑾瑜推到了一边,慢条斯理地站起了身,朝着窗外瞧了过去:“我知道有个小道,通往城郊的速度极快,你可想知道?”

    男人神态有些淡漠,微抬起了下巴。

    白瑾瑜定了定神,轻攥紧了双手,眸底掠过了一抹微茫:“何处?”

    她原想要从白夜口中套出他去城郊塔楼的时间,再让鬼兵们赶在他之前到达城郊,在城郊塔楼内做手脚。

    只可惜……他有些操之过急了。

    若是鬼兵到城郊塔楼的时间太靠前,白夜的眼线众多,定然会发现不对,白瑾瑜只需要比白夜快上一两个时辰便可!

    就算是白夜有眼线,这一两个时辰内,他们也无法将信息传达给白夜,白瑾瑜成功的几率才会大!

    她原要放弃此计划了,丁煦羽的话,却又给了她几分希望。

    丁煦羽笑容淡漠:“想知道?好办,你求我便是。”

    白瑾瑜知道此事容不得耽搁,一本正经地道:“好,我求你。”

    丁煦羽嗤的一笑,伸出了右手,轻抚了抚白瑾瑜的鬓角:“小丫头果真能屈能伸,好罢,夫君帮你这次。”

    丁煦羽这几日也未曾闲着,不仅寻到了这小道,还有其他收获。

    尔后,白瑾瑜便放了信号弹,召来了足足一万的鬼兵!

    白瑾瑜和丁煦羽在荒野内等了许久,终于看到了连青玉带着大批鬼兵,朝此处赶了过来。

    从鬼门总部到达城郊,必须得经过皇城,他们到此处,也正好顺路。

    连青玉看见白瑾瑜后,心中一喜,忙单膝跪在了地上:“参见主上!”

    “备马,由丁公子带路,立即前往城郊塔楼!”

    “属下遵命!”

    几个时辰后,白瑾瑜总算是带着鬼兵一起,抄着小道,一同到达了城郊塔楼!

    这时,一个鬼兵匆匆来到了白瑾瑜的身侧,单膝跪地,同白瑾瑜行了一礼:“主上,白夜的人马距离此处还有三百公里!”

    白瑾瑜神色一冷,不敢再耽搁一刻时间,当即翻身下马,将钥匙从怀中掏了出来,朝着塔楼的大门而去。

    这城郊塔楼内,原是有许多白家兵马守着的,他们见白瑾瑜要上前来,忙拿起长剑欲要抵挡,可惜鬼兵人数过多,不过片刻,他们便全军覆没了!

    就在最后一个白家士兵倒地的那一刹那,白瑾瑜手中的钥匙,也打开了塔楼大门!

    这塔楼的面积极大,足能同半个白家媲美,里面尽是修筑大运河所需的水泥砖瓦,钢筋水泥,及银票等物,足足堆满了一整个塔楼!

    白瑾瑜没有想到,此处的东西竟这般多,若是要全部搬完,怕是要废些时间,但是白夜已经距离此处不远了……

    白瑾瑜眸底掠过了一抹深意,当机立断:“所有人出动,半个时辰之内,将此处的东西搬完,通过塔楼的地下暗道离开,将其全都运到鬼门总部!秘密行事,不得让任何人发现!”

    白瑾瑜话罢,所有鬼兵当即便忙了起来,好在他们人多,半个时辰之后,果真将此处的东西搬了个精光,一整个塔楼内,就连一袋水泥都不剩下,空荡荡的塔楼内,只风一吹,便发出了阵阵呜啦啦的响声,犹如孩童在哭泣一般,极为瘆人。

    这一整个塔楼内的物资,尽是皇帝给的,有许多东西,都是市面上买不到,或是根本买不够的,其价值不可用金钱来衡量!

    鬼兵们通过塔楼暗道离开后,白瑾瑜便将暗道给锁了上去,带着丁煦羽一同来到了塔楼门口,并且将白夜的贴身手绢丢到了塔楼之中,“砰!”的一声,关上了塔楼的门,将其牢牢锁了上去!

    白瑾瑜抬起了双眸,朝着丁煦羽望了过去,眸底浮现了一抹淡笑:“成了!”

    这手绢可是她好不容易才从白夜手中顺来的!

    丁煦羽薄唇噙着一抹浅笑,慢条斯理的整了整白瑾瑜的衣领:“唔,小姑娘,事情还没有了。”

    “我知道,此事不该高兴的过早,煦羽,你是在何处寻到塔楼地道的地势图的?”

    这塔楼地道路段复杂,若没有地势图,莫说从地道内离开了,人都会被直接困死在其中!

    “唔,派属下去寻的。”

    “这地势图可不好拿,你是不是派人进大元皇宫拿的?”

    白瑾瑜的眸底掠过了一抹深意。

    丁煦羽只轻抚她的发梢,淡笑不语。

    去大元皇宫又能如何?只要能帮她完成计划,他可以灭了大元。

    白瑾瑜见丁煦羽不想说,便也没有继续问她。她命剩下的鬼兵,将塔楼门口的尸首抬走后,便让鬼兵换上了他们的衣服,冒充白家士兵,守在了郊区塔楼门口。

    一切都如同半个时辰前一样,好似从未发生过战争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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