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狩猎场,是皇帝为了皇室狩猎专门建的,足足圈下了十座山,平日有重兵把守,不准百姓入内。一入狩猎场大门,便能看见设下的两座宫殿,在宫殿前面,有一处空旷之地,中间有一高台,台下放置着休息用的桌椅,则是休息处。

    再往前数百米,便能看见一圈围栏,围栏之后,便是狩猎区域,里面遍布着各种野生的凶猛野兽,每年皇家狩猎,都会有贵族少年被野兽撕咬成碎片,血腥至极。

    此时分明是晌午,狩猎区域却阴暗的很,不知是不是树叶太过茂盛的原因,充斥着一丝死气。

    因今年的朝云节同往年不同,四大家族及各大臣家的子女,及已出阁的夫人,老太太等,全都来到了此处,众人皆身着华服,觥筹交错间,倒晃了人眼。

    孙悦及南蔷,南子衿等人,全都来到了此处,赵世南因正在明国修筑大运河,便没有参与此事。

    在四大家族的子女中,若说最为出众之人,当属赵世南和白夜莫属,最末的……怕便是南家的这位二少爷,南子衿了。

    白瑾瑜从马车上下来时,四周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尽朝着白瑾瑜的方向望了过去,静了几秒后,顿时窃窃私语。

    前几日,白瑾瑜举办‘生辰宴’时,白家只给四大家族中一部分人送了请帖,此次朝云节,除了四大家族的家主,几乎尽来齐了。他们其中有些人,还从未见过白瑾瑜。

    “听闻是她亲手杀了玄云老祖……”

    “这修筑大运河的差事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如今倒是不同凡响了,呵,三年前那件事,倒是没影响到她!”

    “嗤,不过是运气好罢了,早已泯人众人,能有什么大本事?谁知玄云老祖究竟是不是她杀的!”

    白瑾瑜只顾往前走,完全不将这些人的话放在心里,她走到了白家老太太的面前,便微微屈膝,朝其行了一礼。

    “瑾瑜见过奶奶。”

    白家老太太坐在一张玉椅上,淡淡地朝着白瑾瑜望着,微蹙起了眉头。

    这个野杂种,身上怎么一点伤也没有!

    “夜儿,今日比试之时,由你带着你妹妹,小心着些,莫让她受伤了。”

    白家老太太的声音淡漠,不含一丝情感。

    白夜走到了白瑾瑜的面前,温和的眸中带着一丝浅笑,双眸一转,朝着狐狸望了过去:“妹妹……这位是?”

    白夜觉察到他身上强大的内力,眸中掠过了一抹深意。

    “他便是我此次请来,参加朝云节之人。”

    白瑾瑜淡淡一笑。

    狐狸早就知道白夜是什么人,他只冷冷地朝着白夜望着,神情不善。

    白夜薄唇微勾,也不在意,只淡淡地朝着狐狸点了点头,便坐在了一张椅子上,垂眸饮茶,只静静地等着朝云节开始。

    他倒要看看,这臭丫头能在今日,搅动起什么风雨来……

    在他的身侧,则站在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美丽女子,女子生了一双异瞳,鼻梁高挺,睫毛长而微卷,神态高贵,他只淡淡的扫了白瑾瑜一眼,便移开了眼睛。

    她今日着了一身紫色舞服,露出了两截生嫩的胳膊,和一截小腿,及紧实的腹部,微风轻拂间,空中便弥漫起了一阵香风。

    白瑾瑜朝着姬蓝望了一眼,便知他是白夜带来的舞姬。

    姬蓝虽是风尘女子,但只卖艺不卖身,极擅歌舞,在皇城之内名气颇大,想要将她请过来,白夜也不知花了多少银子。

    白瑾瑜寻了张椅子,便坐在了白夜的身侧,神态淡漠,也不言语。

    狐狸也寻了一张凳子,便盘起了双腿,坐在了凳子上面,东瞅瞅西瞧瞧,一双狐狸眸中尽是好奇,少年感极重。

    反观丁煦羽,他则单手负后,一直冷冷地站在白瑾瑜身后,桃花眸淡漠,只望着白瑾瑜,不望向别处,细看之下,能从他的眸中看到丝缕温柔。

    他性情如此,分明是少年,却着实不像少年人。

    白家老太太冷冷扫了狐狸一眼,便不在意地移开了眸子,朝着丁煦羽望了过去。

    “丁公子,老身曾在明国住过几年,结实了不少人,不知你父亲是谁,不定老身还同他认识。”

    丁煦羽薄唇微勾,朝着老太太瞧了过去:“我父亲身份不高,只是普通村民而已,又怎会认得老太太?”

    他的模样倒犹如老狐狸一般,心机深沉的很。

    老太太的眸色一冷,知道在他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也便不再搭理他了。

    南子衿坐在一张椅子上,单手托着腮帮子,懒懒地朝着白瑾瑜望着,朝着白瑾瑜勾了勾手指。

    白瑾瑜朝着南子衿望了一眼,也不知他是要做些什么,只看了他一眼,便不再搭理。这时,有人来寻白家老太太寒暄,白夜便陪着老太太一道去了别处,而容云道自己身体抱恙,今日便留在了家中,没有过来。

    朝云节需得一个时辰后才开始,白瑾瑜在此处等了一会,便站起了身子,凑到了丁煦羽的耳旁,轻声道:“煦羽,我想要去如厕……”

    “哟,告诉我做什么,想让我陪你去?”

    丁煦羽眸中含笑,轻抚着白瑾瑜的鬓发,声音中带着一丝调笑。

    白瑾瑜似笑非笑朝他望着,神情不善:“你若想去,我还不让。我只是怕你寻不到我,心中着急。”

    “唔,是个乖丫头,早去早去,这等事我便不派人跟着了,若是有危险,放信号弹。”

    “放心,很快回来。”

    白瑾瑜说罢,便朝后退了一步,转过了头,朝着宫殿的方向走了过去。

    丁煦羽双手环胸,倚在了一棵大树上,微抬起了下巴,朝着白瑾瑜的背影望着,神情清冷倨傲。

    呵,跑的还挺快,看来是真憋着了……

    “哥哥,嫂子生的的确好看,日后若我娶妻,也要娶个同她模样相似的,带出去旁人不知得多羡慕!”

    狐狸反向坐在椅子上,双手搭在了椅背上,笑眯眯地抱着椅背,一同转了个身,朝白瑾瑜的背影望了过去。少年一身红衣,倒是极鲜活明亮,不少女人当他是谁家少爷,尽红着一张脸庞,朝着狐狸望了过去。

    狐狸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应当会喜欢性情温柔和煦的,如嫂子这般的性子可不成。

    折扇在丁煦羽的手中转了一圈,敲了敲狐狸的脑袋,声音清脆响亮。

    狐狸猛地伸出了双手,捂住了脑袋,不解地朝丁煦羽望了过去,鼓了腮帮子:“哥哥,你打我作甚?”

    丁煦羽的双眸冰冷,淡淡道:“若是日后让我知道,你寻的女子同瑾瑜相似,我送你去风铃谷。”

    狐狸被吓的身子一抖:“唔,不过随便说一说嘛。”

    “随便说也不准。”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丁煦羽淡淡说罢,便闭上了双眸,倏忽将折扇打开,遮住了半张面,单露出了一双眸子,眼尾微微上挑,睫毛微卷,生的惑乱江山。狐狸只瞧了一眼,便恍了神。

    “哥哥也生的好看。”

    狐狸喃喃说罢,猛地抬起了头,朝空中望了过去。

    他自己生的好看,身边的人也这般好看,总之……日后他不能寻个丑的,就算是不是倾城之姿,最起码要好瞧啊!若……若是寻不到好看的,顺眼也成。

    罢了罢了,模样无所谓,只要能寻到一个便是。

    “但是……寻不到啊……”

    狐狸伸出了双手,狐狸眸微眯,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

    白瑾瑜朝前走了一会儿,刚刚转了个弯,谁知迎面便遇见了孙悦!

    南蔷如今遇见白瑾瑜,自是有多远躲多远,孙悦可并非同南蔷这般,去惧怕白瑾瑜。

    孙悦今日着了一声鹅黄色衣襟,鬓发高束,戴了一枚斜月簪,眉眼含笑,堵在了白瑾瑜的面前。

    “呀,瑾瑜怎的在这?我刚刚从殿内出来,没有想到,转头便遇见了你。”

    白瑾瑜只朝他淡淡点了点头,便要绕过她,从这里离开。

    孙悦眸色一冷,却转瞬被笑意遮盖,朝着白瑾瑜走了过去,堵在了白瑾瑜面前:“瑾瑜,你如今也不来孙府寻我了,再见一面不易,不如我们寻个地方说说话?”

    “我还有事。”

    白瑾瑜的眸色淡漠,着实没兴致同孙悦说话。

    “昨日里,我夫君送了我一只天绿玉制成的玉镯,我觉得天绿玉这般珍贵,单是一克便要一千两银子呢,他就算是再宠我,也不至于花费这般多的银子,来哄我开心罢?瑾瑜,你帮我看一看,这镯子是真是假。”

    孙悦双眸微转,便将衣袖捋了起来,淡笑着露出了一个淡绿色的镯子,满脸写满了炫耀。

    “让开。”

    白瑾瑜眉头一蹙,心中不悦。

    “嗤,瑾瑜,你如今可真是变得小气了……就算你夫君没有送你这般珍贵的物件,你也不必将气撒在我身上罢?”

    孙悦神情嘲笑的朝白瑾瑜望着,她见白瑾瑜的神情不对,还以为是自己猜对了。

    “哈,好歹还是白家大小姐呢,看了一个玉镯都眼红,这是冲谁发脾气呢……”

    孙悦嗤了一声,眸色冰冷,垂眸轻抚了一抚玉镯。

    就在这时,只见红影一闪,孙悦一时不察,竟生生的被撞到在了地上!而她手中的天绿玉手镯,也猛地磕在了地上,“砰!”的一声,竟裂作了三半!

    孙悦颤抖着手,将镯子碎片握在了手中,歇斯底里的尖叫出了声!

    “我的镯子!我的镯子!”

    这可是她花了几万两银子买的啊!他为了天绿玉镯子,可是几乎花光所有积蓄了!

    孙悦红着一双眼睛,猛地抬起了头,迎面便望见了南子衿!

    南子衿着了一生大红色衣襟,鬓发披散在肩,额上戴了红色抹额,容颜精致,俊美的令人声叹,奈何双眸痴傻呆滞,着实是浪费了这副好皮囊。

    刚刚那道撞倒孙悦的红影,正是南子衿,他似是已在此处等候多时了,是看准了时机,才过去撞的。

    “南子衿!你这个蠢货!你赔我的镯子!我们孙家可不是你能随意欺辱的!”

    孙悦被气的浑身都在发颤,奈何面对一个傻子,她也有理说不清。无论她说些什么,南子衿都只是痴痴傻傻的望着她,时不时笑上一笑,将孙悦气的够呛!

    她双眸狰狞,眼珠子一转,朝着白瑾瑜望了过去:“瑾瑜,刚刚发生的事,你不会不承认罢?若不是你撞了过来,我这镯子怎么会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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