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真相……是我偷偷将麒麟杖藏了起来,污蔑于你,道是你偷的,想要占白家便宜,对不住,一切……一切全都是我的错,还请白家主,饶了我一命吧。”

    孙悦双眸紧闭,这几句话,几乎是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四周的人听罢,顿时一阵哗然,望向孙悦的眼神尽是戏谑,孙悦的一张脸庞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

    “那这赌约,可还作数?”

    “作……作数……”

    “三日内,我要看见孙家的贡品,若你父母不愿,便让定国公府交,若敢赖账,本家主不介意闹到陛下那去。”

    白瑾瑜眸色冰冷,一字一句的道。

    要去地阁,需得经过孙家,此刻,杜萍和王婆子几人,恰巧路过了此处。

    杜萍眉头一蹙,突然发现人群中的女人,和白瑾瑜有几分相似,她再侧目一看,便发现丁煦羽也站在一旁,一双浑浊的眼睛,瞬间便眯了起来。

    “哟,你们看,那不是白瑾瑜这奴才吗?”

    杜萍伸出了手,朝着白瑾瑜指了过去,她看见白瑾瑜的那一刻,顿时满脸鄙夷。

    王婆子望向白瑾瑜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憎恶:“哟,还真是这半奴,杜萍啊,你听我说,她的银子来路不正,一直留在她的手里,迟早会出事的。

    你不如让她掏钱,赶紧给你在皇城内置办个宅子,安顿在这儿,省的我们村子里的人,来到了皇城再没地方住!”

    “就是啊,杜萍,你赶紧将她给拽回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嗤,在那耀武扬威什么?看着便恶心!”

    女人们忙要将杜萍推过去,谁知这时,白瑾瑜已经转过了头,带着狐狸他们离开了人群,朝此处走了过来。

    而孙悦则瘫在了原地,一张脸庞惨白如纸。她的双眸无神,就算是四周百姓对她指指点点,她也全听不见,脑子里嗡嗡作响。

    若是爹娘回来了,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不会饶了她的,不会饶了她的……

    小厮们冲进人群,这才搀扶着孙悦,朝着孙府走了过去,孙悦走一步便一个踉跄,面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百姓们见此处没有热闹看了,尽四散而去,一边朝着家中的方向走着,一边议论起了此事,有的百姓路过白瑾瑜身旁,则偷偷地朝她望着,眸色痴迷,久久不舍移开。

    人都是爱慕美人的,情不自禁地便多看了白瑾瑜一眼,唏嘘生叹,感慨民间为何没有这般美貌的女子,而白家主,是他们这一世都高攀不上的。

    然而,他们只望白瑾瑜一眼,丁煦羽便将白瑾瑜抱到了怀中,桃花眸微眯,似笑非笑地朝他们望了一眼,他们便觉如坠冰窖,一眼都不敢再去看白瑾瑜!

    丁煦羽直接将白瑾瑜打横抱起,衣袖轻挥,遮住了白瑾瑜的半张脸庞,淡淡道:“再瞧……便将你们眼珠子挖出来。”

    丁煦羽又往前走了没多久,便瞧见了站在前面的杜萍。

    他眸底掠过了一抹冷芒,将怀中的白瑾瑜,又抱的紧了些。

    杜萍……

    她怎的在这?

    杜萍眸中含着冷笑,朝白瑾瑜冷嘲了一声:“哟,现在可真是娇贵了,就连走路,也得让我儿子抱着了!这享的荣华富贵久了,该不会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吧?”

    王婆子站在杜萍的身侧,扯了扯唇角,眸色讥讽:“什么荣华富贵,银子都来路不正,迟早得出事。”

    狐狸见这两人口出不逊,面色一沉,便将长剑抽了出来,要去教训他们!

    “你们这两个老东西,给我住嘴!”

    莺灵忙伸出了手,紧拽住了狐狸的衣袖:“狐狸,你别冲动,你没看见姐姐的神情不对吗,他们和这几个老东西认识……”

    莺灵即使拦着狐狸,也极不喜欢这几个老女人,就连称呼也是老东西。

    狐狸怔了一怔,朝着丁煦羽望了过去,见丁煦羽的眸色也有些深沉,也觉察到了不对,忙收了招式,抱着莺灵,守在了丁煦羽的身旁。

    只是他的面目仍是不善,一旦丁煦羽要他出手,他便会要了这几个老东西的命!

    “你好端端的,怎的来皇城了?”

    丁煦羽冷冷的道。

    杜萍想去哪儿便去哪儿,丁煦羽不会去管,同时还会给她些银子。但杜萍这般说白瑾瑜,丁煦羽便对她增了些敌意。

    杜萍冷哼了声,绕着丁煦羽走了几圈,双眸泛着绿光,直勾勾地朝白瑾瑜盯着:“小贱人,还不快给我滚下来!”

    杜萍怒斥过后,高高抬起了下巴:“煦羽啊,你这么久都没有叫娘,这是将娘给忘了?还是又被这狐狸精给迷了心窍了?”

    杜萍身后的女人,忙捂住了唇,咯咯大笑了起来。

    “狐狸精?杜萍,她一个半奴也配被称作狐狸精?”

    “狐狸精可是用来形容美貌的,这个词她可配不上!”

    白瑾瑜面色微沉,一直窝在丁煦羽的怀中,紧抱着他的腰,没有言语。

    纵然她想要将杜萍千刀万剐,但杜萍毕竟于煦羽有养育之恩,她暂时不能动她。

    白瑾瑜紧攥着双拳,因为隐忍不发,就连指节都有些发白。

    “娘,你究竟想要如何?”

    丁煦羽的声音冰冷,桃花眸中带着几分冷芒。

    他叫出声之后,狐狸心中一惊,忙多看了杜萍一眼!

    哥哥他……居然唤这个老东西作娘?

    难道这几年来,他……

    狐狸细看了杜萍几眼,眉头蹙的更紧了。

    怪不得哥哥下不了手杀她,原来这个老东西生的模样,和那个人这般相似,不过那个人生性慈祥,这满目贪婪的女人可比不上!

    杜萍双手环胸,冷嘲了一声:“哟,娘辛辛苦苦将你养大,你不想着赡养娘,日日不见踪影也就罢了,娘原谅你,但你总该给娘安排个住处吧?

    我就想要在皇城里住着,你得买个够村里人住的大宅子才行,若是宅子小了,村里的人到皇城中来,连住都住不下,你让娘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此时孙家门口的百姓,大部分都已经散去了,只有寥寥几人,不时的从丁煦羽这边过去,多看了杜萍一眼,便立即离开了,只当是百姓遇见了什么事,来寻白家主求救的,也不做他想。

    白瑾瑜松开了搂抱丁煦羽的手,便从他的怀中跃了下来,挡在丁煦羽的面前,朝着杜萍冷冷望了过去。

    白瑾瑜知道,一旦遇见了杜萍的事,丁煦羽百分之百会向着她,但她也怕丁煦羽的心中,会生出愧疚之情。

    毕竟丁煦羽武功尽失,最为无力之时,都是杜萍照顾的,而她也是后来才遇见的丁煦羽。丁煦羽若是对杜萍不管不顾,那才是真正的冷血无情。

    以后杜萍的事,就让她代为处理吧,这样……煦羽也不会有负罪感了。

    “娘,这皇城内的大宅子都已经卖完了,现今剩下的只有小宅子,这小宅子只够你自己住,若是再住上别人,那可是不够的。”

    白瑾瑜眸色冰冷,似笑非笑地朝着王婆子他们望着,眸色不善。

    这些人想要让杜萍成为冤大头可以,不管她的事,但莫想要占她一点便宜。

    见白瑾瑜这般说,王婆子他们的一张脸,瞬间便拉了下来。

    “你准备的宅子,该不会只有一个房间吧?嗤,这算什么宅子,哪里够杜萍住啊。”

    “就是,好歹也得有百十个房间吧,要不然怎么能住得下。”

    一个女人翻了个白眼,望向白瑾瑜的眸色中,尽是不耐烦。

    这个半奴也太磨叽了,这外头太阳这般大,不赶紧买个宅子,让她们住下,在这儿啰啰嗦嗦的做什么?真是看着便恶心!

    白瑾瑜唇角噙着一丝浅笑,任由她们冷嘲热讽,一概不理。

    “宅子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房间,但我会派人守着,除了娘以外,谁都不能进,要想进可以,必须得掏银子来租。”

    白瑾瑜的声音冰冷。

    王婆子的一张脸,瞬间黑沉了起来:“贱奴才,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当初大家也没少照顾你,如今你发达了,便翻脸不认人了!我呸!我们走,别在这里跟她废话,她根本就没有心!”

    王婆子双眸一转,装模作样,拉着杜萍的手便要离开,杜萍面色阴沉,猛地将王婆子甩开,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指头粗的木棍,猛地朝白瑾瑜身上抽了过去!

    白瑾瑜实在没有想到,杜萍竟会在大街上打她,一时微怔了怔,因为丁煦羽站在她的身后,一旦她躲开,这一棍便会落在丁煦羽的身上,便准备挨了这一棍。

    然而,下一秒,丁煦羽便将白瑾瑜拉到了怀中,身子一侧,避开了杜萍的攻击!

    “娘,你这是做什么?”

    丁煦羽的面色一沉,便不想要再理会杜萍,握着白瑾瑜的手,便要直接离开此处。

    他现在想要离开,杜萍却是不依,她冷着一张脸,高举着手中的木棍,猛地拽住白瑾瑜的手腕,朝她身上狠抽了过去!

    “你这个卑贱的半奴,老娘我供你吃供你喝,你如今在外面坑蒙拐骗,弄到了些银子,呵,连自己是谁都给忘了!”

    即使有丁煦羽拦着,白瑾瑜还是结结实实地挨了几棍,鲜血渗透了青衫,空中弥漫了一股血腥味。

    王婆子和其他女人则站在一旁,看起了笑话。

    好在此刻百姓已经走完了,若是有人看见这一幕,一定会怀疑杜萍疯了,竟连白家主都敢打,不定会被吓成什么样!

    “你生为低贱之人,这一辈子都是卑贱之躯,别以为赚了一点脏钱,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竟敢连我的话都敢忤逆,你也不拿个镜子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贱奴才!你这个贱奴才!我今天非打死你不成!”

    杜萍的双眸阴沉,手中的动作未曾停下,一棍子便又朝白瑾瑜的腰上抽了过去!

    恍惚间,白瑾瑜又回到了那段昏暗的日子,仿佛她在白家所经历的一切……全都是假的,而她,还正在洪村之内,日日受辱而已。

    狐狸一双眼眸冷眯,眸底泛红,就连抱着莺灵的双手,都有些发颤。

    嫂子以前过的……竟都是这种日子吗?

    狐狸向来性情鲁莽,忍的急血攻心,喉咙中一阵血腥味,才没有动手杀了杜萍!

    白瑾瑜的眸色冰冷,出现了几道红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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