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瞬间,赵世南猛地伸出手,将飞镖捏在了手中!

    因那飞镖的速度极快,赵世南的整只手,此时都被飞镖伤的血肉模糊!

    赵世南眉头紧蹙,双眸泛红,冷冷地转过了头,朝着大殿门口望了过去!

    只见一个身着禁军盔甲的男子,薄唇噙着浅笑,步步朝着大殿内走了进来,他单手取下了遮面的黑布,便露出了一张俊美无匹的脸庞。

    “四周的禁军,都已经被我支开了,你们两人中了迷烟,两个时辰内都会全身无力,逃不掉的。”

    白夜话罢,缓缓地抬起了含笑的眸,笑意却是冰冷至极,不达眼底!

    “白夜!”

    白瑾瑜面色一沉,还未来得及同白夜说话,赵世南便从怀中拿出了一枚令牌,将其随手丢到了地上,他薄唇噙着浅笑,面上丝毫不惧,身侧自带一分霸气,他只一扳床上的机关,白瑾瑜只觉身下一空,便猛地朝下坠落了下来!

    白夜还未走到床边,这张龙床便又恢复了原状,除了赵世南以外,再无人能察觉的到,这机关通往何处!

    白瑾瑜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脚下空荡荡的,不断地朝下坠落,身子一时极不适应!

    四周没有墙,空荡荡的一片,连借力的地方都没有!她甚至……连自己的手都看不着!

    就在这时,赵世南猛地伸出了手,将白瑾瑜抱在了怀中,不知踏向了何处,身影一闪,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赵世南,这是哪儿?”

    白瑾瑜的声音虽轻,在此处依旧有极强的回音。

    “这是我特意在宫内设的地道,通过地道,可一路通往宫外,你不是要去寻宫楚河么?我带你去便是。”

    “你……不难为我了?”

    白瑾瑜双眸一动,面上带着一丝惊诧。

    赵世南冷嗤了声,在黑暗之中,直接将白瑾瑜横抱在了怀中,步步朝前走了过去:,微抬起了下巴:“我何时难为过你?今日留你在宫内三日,不过是……太想你罢了。”

    因为白瑾瑜不知赵世南说的真话假话,只菱唇微抿,没有吭声。

    “怎的?你不信?不信罢了,原准备骑马带你去寻他的,但如今来不及了,你我若步行去寻宫楚河,依旧需要三日时间,说好你要陪我三日,一刻都不会少。”

    在黑暗之中,白瑾瑜看不清他的神色,只隐约感到他的气息有些乱。

    白瑾瑜未曾言语,而是伸出了手,缓缓地放在了他的手腕上,蹙起了眉头:“赵世南,你中毒了,那飞镖有毒……”

    赵世南冷嘲一声,眯起了双眸:“无碍。”

    够他带着白瑾瑜,顺利地离开地道。

    约半个时辰后,赵世南才终于带着白瑾瑜出了地道,来到了一处荒野之内。

    此处尽是树木,四周不见一座城池,是白瑾瑜从未来过的地方,她也不确定,此处还属不属大元境内。

    白夜虽给他们下了秘药,可如今已过去了这般久,白瑾瑜身上也恢复了些力气,只是赵世南一出地道,便猛地倒在了地上,薄唇泛白,若非他的胸膛还在起伏,白瑾瑜还以为他死了。

    这么多年了,白瑾瑜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虚弱的赵世南。

    四周风声沙沙作响,蝉鸣不断,白瑾瑜眉头一蹙,朝着赵世南血肉模糊的手心望了过去,低声道:“伤口发黑了……”

    这究竟是什么毒?

    无论赵世南人品如何,他也算是为自己挡的毒,且只有他知道丁煦羽的下落,得救他。

    白瑾瑜双眸一转,朝四周望了一眼,希望可以见到一座房子,却只能看见一片片的树木,连房子的影子都看不见。

    “赵世南,四周没有房子,只能委屈你先住山洞了。”

    白瑾瑜冷声说罢,直接将赵世南背在了背上,朝着不远处的一座山洞内走了过去!

    因为路上石子较多,白瑾瑜的步履有些颠簸,赵世南闷哼一声,睫毛微动,便睁开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眸。

    他眉头一蹙,朝着背着自己的白瑾瑜望了过去,挣扎了几下,便想要下来,奈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不想死便别动!”

    白瑾瑜的声音冰冷,两滴冷汗自她的额头,猛地落在了赵世南的手背上。

    “放我下来,让我自己走。”

    “你若再说话,影响我走路,我便将你扔沟里去。”

    赵世南薄唇紧抿,有些发白,闭上了发红的双眸,紧攥了拳头,没有吭声。

    等到白瑾瑜将他背到山洞内后,便去外面寻了一条蛇,攥在了手中,拿匕首割破了赵世南已经结痂的伤口,将蛇放在了赵世南的伤口处,让蛇将赵世南手心中的毒吸了出来!

    那只蛇刚刚将毒吸入了身体内,便不再动弹了,身子也僵硬了起来!

    白瑾瑜一连寻了十几条蛇,才将赵世南身上的余毒吸干净,寻了这么多蛇,白瑾瑜也累的不轻,便倚在了赵世南的身边,垂眸歇息了起来。

    从始至终,赵世南一直静静地朝白瑾瑜望着,他那原发白的面色,神情复杂,如今总算是好了一些。

    他并未同白瑾瑜说什么感谢的话,只闭上了双眸,淡淡道:“你不是好奇……我为何会性情大变么?”

    白瑾瑜睁开了眸,诧异地朝赵世南望着。

    “三年前,你失踪后,我再寻不到你,我发现……我的手中没有权势,我便无法护着你,后来……身边出了不少事,我死了不少亲人……”

    赵世南说到这里,垂下了眼帘,朝着自个儿的手指望了过去,摇了摇头:“都过去了,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听闻你的亲弟弟赵世业,便是被人生生逼死的,当时你就在他身边,却无能为力,是……是因为此事?”

    这件事是白瑾瑜刚刚听说的,她原没有将此事,往赵世南性情大变的原因上想,现在想来,果真是与此有关。

    赵世南双眸微动,冷嘲了一声:“我说了,全都已经过去了,还提他作甚。”

    事情又岂是她说的这般简单?远远不止如此,就连他的师父,也……

    “罢了,不说这些事了,你先躺在这里,好好养伤吧,我去看看山洞外面,有没有什么吃的。”

    白瑾瑜单手撑着山洞,便要站起身子,离开此处,她还未朝前走了两步,赵世南微抿薄唇,猛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眸色深邃阴翳:“留在此处陪着我……”

    白瑾瑜眉头一蹙,朝着自己的手腕望了过去:“放开!”

    赵世南轻呵一声,似笑非笑地朝着白瑾瑜望着,调笑道:“怎的?你不想要知道宫楚河的下落了?白瑾瑜,你最好乖乖地听我的话,莫要动什么逃跑的心思。”

    赵世南双眸微眯,声音中带着一丝威胁。

    白瑾瑜冷笑了一声:“赵世南,你是不是疑心病太重了?我只是要出去寻些吃的罢了,如今只有你知道煦羽在何处,我又怎会离开?”

    赵世南朝前挪了几步,泛白的薄唇紧抿,使劲攥住了白瑾瑜的手,似是要将白瑾瑜勒进骨骼中一般,眸色阴沉,低吼道:“我说了,不准你走!”

    白瑾瑜眉头一蹙,原想要将他推到一边,她见赵世南的双手发抖,眸色血红,看起来有些不正常,这才取消了念头,蹲下了身子,冷声道:“你若是不饿,我不出去便是。”

    赵世南缓缓闭上了双眸,面色苍白,嗤笑了声,点了点头。

    白瑾瑜无奈望了他一眼,坐在了他身侧,双手抱住了膝盖,朝着山洞外望了过去。

    不过半个时辰而已,山洞外便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声淅淅沥沥,转眼便凝聚成了溪流。

    “雨下的这般大,不知道煦羽如今怎么样了……”

    白瑾瑜低喃了一声,垂下了眼帘,无意中望见了赵世南的手腕,突然发现赵世南手掌上的伤口,已经发炎肿胀了起来!而且……并非呈现正常的鲜红色,而是变作了深紫色!

    莫非……毒还没有被清除干净?

    白瑾瑜忙抬起了头,朝着赵世南望了过去,入目所见,赵世南额头上尽是大滴的汗珠,转眼便倒在地上,已经昏迷了过去!

    白瑾瑜忙握住了他的手,给他把起了脉,眉头紧蹙:“糟了……这飞镖上有两种毒!”

    蛇只是解了一种毒而已,还有一种不知名的毒,已经渗入了赵世南的五脏六腑!

    丁煦羽还没有下落,他不能死!

    白瑾瑜忙从怀中掏出了一瓶解毒丹,将其碾碎,敷在了赵世南的伤口处,可毒却不见减弱分毫!

    尔后,白瑾瑜又想尽各种方法,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赵世南也没有见丝毫好转!

    “我不擅长解毒,早知道,便暂时同你留在宫内了,你若是死在了这里……”

    白瑾瑜眉头一蹙,长叹了口气。

    不仅大元还得大乱一次,煦羽的下落更是……

    就在这时,赵世南眉头紧蹙,使劲摇了摇头:“别走,别走……”

    白瑾瑜见他说话了,眸色一动,忙点了赵世南的几个穴道,半刻钟后,赵世南睫毛微颤,总算是睁开了一双深邃的眸。

    他的双眸中带着一抹警惕和深意,冷冷地朝着白瑾瑜望着,倏忽站起了身,朝后退了两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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