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瑜未曾言语,也不再劝他,只觉得宫山月疯了。

    “你可有招魂的法子?听闻你师叔懂得一些。”

    “他只会救死扶伤,不懂这些。”

    “我想见她。”

    宫山月一双眸发亮,带着一抹期盼,攥紧了白瑾瑜的手腕。

    “你若日后再不夺皇位,我便帮你。”

    “可是真的?”

    “恩。”

    “好……我不夺了,你准备如何帮我?”

    “回到下界一个月后,你来大明宫门口寻我。”

    白瑾瑜说罢,微眯起了双眸。

    若是能稳住宫山月,倒是能给大明省不少麻烦,她得想办法……寻一个同白芷生的相似的女子来,让他陪着宫山月。

    就算不是真正的白芷,生的相似……宫山月的情绪,应当也能稳上一些罢。

    三日后,白瑾瑜便到了下界,她和宫山月一道乘坐着马车,便直接去了大明。

    到了皇宫门口,白瑾瑜同宫山月道了别,宫山月刚刚离开了此处,白瑾瑜便觉身上一暖,竟被一个人牢牢抱在了怀中!

    那人抱的极紧,白瑾瑜的心脏跳的极快,眸色有些发怔,逐渐泛了红,两滴滚烫的泪落下,滴在了男子的手背上。

    白瑾瑜的身子微颤,猛地转过了头,便望见了丁煦羽一双深情的眸。

    他的眸色深邃,眼眶发红,看起来微有些疲惫,不知是多久未眠了。

    他就这般朝白瑾瑜望着,不舍得眨眼睛,生怕一眨眼……白瑾瑜便不见了踪影。

    白瑾瑜伸出了手,紧紧抱住了丁煦羽的腰,将头贴在了他的胸膛上,在这一瞬间,感到了无比的心安。

    狐狸一袭红衣,站在丁煦羽的身后,眸色微动,唇角勾起了一丝浅笑。

    好在……人都没事。

    白瑾瑜不知道抱了丁煦羽多久,终于抬起了发红的眸,冷冷地朝丁煦羽望了过去:“你去哪儿了?”

    丁煦羽从怀中拿出了一颗晶莹的软珠子,放入了白瑾瑜的手中:“我去赤沙内,给你寻赤沙露解毒了,快些将其吃了,再过几日……它便失去功效了。”

    他若不将赤沙露取来,不出半月,她便只能卧榻在床了。

    白瑾瑜垂眸望了一眼赤沙露,便将其放入了口中。

    这赤沙露入口即化,白瑾瑜顿觉得身上轻盈了不少,也不再似前几日那般困倦了。

    “莺灵呢?你们可曾见到她了?”

    白瑾瑜蹙眉问道。

    “我路过大元的时候,遇见了莺灵,已经将她带到大明宫内了。”

    见狐狸这般说,白瑾瑜才松了口气,她握紧了丁煦羽的手,便带着他朝宫内走了过去:“你受了重伤,先去上药!其他人,我们过后再说。”

    丁煦羽身上的伤口,虽被衣裳盖住了,白瑾瑜依旧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看来……丁煦羽在赤沙内受的伤,到现在都没有恢复。

    丁煦羽微眯起了双眸,眉梢间尽是温柔,听话地跟在了白瑾瑜身侧,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心里,全都是她,就连一株花草,一粒沙,都容不下。

    从赤沙回来后,丁煦羽已经丢了半条命,他未曾歇息一日,走遍了整个大元,整个大明,整个宋国……到处寻她,一直到现在,他都未闭上眼歇息过。

    天知道,在看见她站在大明宫门口的一瞬间,他心中有多开心,那一刻……他恨不得将全世界都给她,拼尽一切,换她一个笑容。

    一直到大殿内,丁煦羽都未曾言语一句,一直在温柔地朝白瑾瑜望着,眉眼间含着星辰万千。

    白瑾瑜给他上药时,丁煦羽伸出了手,将白瑾瑜耳边的鬓发撩到了她耳后,声音很轻:“瑾瑜……”

    “恩?”

    白瑾瑜抬眸朝她望了过去。

    丁煦羽一笑间,宛若万花盛开,不觉恍了白瑾瑜的眼,等她反应过来时,丁煦羽已经将她压在了软塌上,细细吻着她的眉眼,从丁煦羽的眸中,竟滑下了两滴泪来,落在了白瑾瑜的唇角,苦苦涩涩的。

    狐狸见状,便退出了大殿,轻轻地帮他们关上了门。

    一吻毕,已是一刻钟后的事了。

    丁煦羽将白瑾瑜压在身下,轻抚着她的脸庞,轻叹了口气:“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去寻赤沙露,不该瞒着我的。”

    “我若知道我要去何处,定要跟着一同去,你身上的毒这般重,我怕你在赤沙内,突然毒性发作,丢了性命。而且……赤沙内太苦,我不想你受苦,瑾瑜,你懂吗?”

    “我懂,可是我担心你。”

    “我这不是无事吗?傻丫头。”

    白瑾瑜从未见过这般温柔的丁煦羽,她眯起了丹凤眸,道:“你想知道,我这几日都去哪儿了吗?”

    “去哪儿了?”

    白瑾瑜想了一想,便将自己这几日的经历,同丁煦羽讲了一遍。

    她说罢,丁煦羽的眸色一沉,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锦袋,从中拿出了几颗豆子大小的紫珠,取出了其中一颗,“砰!”的一声,将其捏了个粉碎!

    与此同时,远在上界,正在追查白瑾瑜下落的华研,只觉丹田处一疼,眉头一蹙,猛地吐出了一口鲜血!

    白瑾瑜心中诧异,不解道:“这是何物?”

    “华研的命珠,一旦将其掐碎,她身上的内力便会全废。”

    丁煦羽淡淡说罢,眸中掠过了一抹杀气。

    上次应当杀了她的。

    “命珠……你在她身上养了蛊虫?”

    “恩。”

    丁煦羽点了点头。

    凡事听雪殿的人,命珠都在他手中。

    单是废了华研的内力还不够,需得杀了她,他去上界之日,便是华研丧命之时。

    “华研是你的下属?”

    “是。”

    丁煦羽将白瑾瑜抱在了怀中,闭上了深邃的眸,将自己在上界的过往,彻彻底底告诉了白瑾瑜。

    白瑾瑜怔了许久,才反应了过来,握着丁煦羽手腕的手,逐渐发紧,眉宇间透着心疼。

    原来,丁煦羽便是上界听雪殿的殿主。

    他尚在大明,做他那风光无限的太子时,内力便已到达了皇阶武王,去了上界,他天赋极高,单在上界,也是妖孽少年般的存在,因有运气加持,听雪殿上任殿主便收了他为徒。

    不久后,听雪殿殿主遭人刺杀而死,他帮其报了仇,带人灭了刺杀听雪殿的一大势力,自此后,上界便是听雪殿独大,丁煦羽也被推举为了听雪殿新一任殿主。

    丁煦羽就这般在上界和下界之间周旋行走,他在上界乃尊贵无比的听雪殿殿主,在下界,则是堂堂大明太子殿下。

    后来,听雪殿左护法叛变,设计害丁煦羽重伤,且掌了听雪殿一半大权,丁煦羽未来得及同左护法大战一场,下界大明太上皇,便害的丁煦羽内力尽失,派人四处追杀丁煦羽……

    祸不单行,丁煦羽活了这般久,第一次狼狈至此。

    后来,他在最狼狈的时候,便遇见了最狼狈的白瑾瑜,两人惺惺相惜,互舔伤口,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而华研,则是丁煦羽手下的护法,她仰慕丁煦羽已久,丁煦羽却从未回应过她,对她冷淡至极,所以华研到下界,见了白瑾瑜后,心生嫉意,才编造出那般多话,伪造出自己同丁煦羽亲近的假象,逼白瑾瑜离开丁煦羽。

    “所以,你每次消失不见,道有重事要处理,便是去了上界听雪殿?”

    白瑾瑜眼圈发红,望向丁煦羽的眸中,极为心疼。

    “对,事到如今……”

    丁煦羽眯起双眸,眸底掠过了一抹利芒,将白瑾瑜的手腕握紧:“只差最后一步,我便能灭了左护法,收回听雪殿的所有大权。我要亲手……活剐了他……”

    白瑾瑜能够感觉的到,丁煦羽的身子发颤的厉害,她一时心疼的厉害,低声道:“日后我同你一起去听雪楼。”

    丁煦羽未曾言语,他犹豫了。

    他怕白瑾瑜遇到危险。

    “信我,我会好好提升内力,我会有实力帮你。”

    白瑾瑜话罢,丁煦羽朝白瑾瑜望着,揉了揉她的头。

    无论你的实力多强,我都担心你的安全啊,傻丫头。

    你不过不见了几日时间,我便差点疯了,若你真的出了事,我便也没有了余生。

    白瑾瑜到大明宫见了莺灵后,便同丁煦羽一起,设法帮宫子墨解了毒,同狐狸道了别,和丁煦羽一起,前往了东皇山。

    此刻正是傍晚,白瑾瑜着了一身青衫,外罩了一层白纱,鬓发半束,戴了青色发带,同丁煦羽一道,站在了东皇山的山口。

    丁煦羽则着了一身银衣,墨发高束,轻轻握住了白瑾瑜的手。

    突的有一阵飙风刮过,撩动丁煦羽的衣摆,将他的衣袖吹的猎猎生风,丁煦羽深邃的桃花眸微眯,带着白瑾瑜一起,朝着前面走了过去。

    东皇山内一共有上万座山头,每一座山头都有一座皇宫大小,高耸入云,一眼竟看不到尽头,四周树林茂盛,青草依依,生了许多野花,清新怡人,白瑾瑜的耳旁,不时传来了一阵虫鸣声。

    可惜如今天色极暗,要想寻到巫蛊城如今在何处,是极不好寻到的,白瑾瑜也只能等到明日再寻。

    “早知道,便再客栈内多歇息几个时辰,不这般急着赶路了,如今赶到东皇山,谁知恰巧是傍晚,得在此处住一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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