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从怀中拿出了一包药粉,递给了元浩,道只要将这些药粉涂抹在身上,野兽便会放他们离开,而不会攻击他们。

    元浩将药粉分发下去后,他们便一起朝着渊狱的门口而去。

    在路上时,元浩望着距他们极远的白夜,美眸微动,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瑾瑜……”

    元浩如今已经得知了白瑾瑜和白夜的姓名。

    如今白瑾瑜尚在丁煦羽的怀中,丁煦羽脚步一顿,同白瑾瑜一起,转头望向了元浩。

    “怎的了?父亲。”

    白瑾瑜的声音虽是清冷,却带着一丝敬重。

    白瑾瑜尚是幼儿时,便是冷冰冰的性格,同旁的孩子不大一样,她如今的性格,倒也没有出乎元浩的意料。

    若白瑾瑜性情变得活泼了起来,他才是有些不大适应。

    “你和白夜,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元浩俊眉微蹙了起来。

    他们可是亲兄妹,不该是如今这个模样。

    白瑾瑜面上掠过了一抹冷嘲:“不死不休。”

    白瑾瑜说了四个字,便再也不想谈及过往。

    白夜脚步一顿,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垂,垂在了脸庞之上,薄唇微勾,带着一丝冰冷的弧度:“妹妹,你这句话,着实让大哥伤心了,你我本是一母同胞,又何必这般伤人呢?”

    他和白瑾瑜既已到了如今这一步,就算身上流着相同的血液,也化解不开滔天的仇恨。

    白夜这句话,听着虽是好听,嘲讽之意却也很是浓重。

    “你想在父亲面前开打?”

    白瑾瑜一双丹凤眸甚为冰冷,掠过了一抹杀气。

    白夜淡淡一笑,右手一挥,纸扇在手中打开,遮住了半张面孔,露出了一双同元浩有几分相似的深邃眼眸。

    “哦?这渊狱内危险重重,你确定要在此处同我打斗?”

    白夜冷嘲。

    丁煦羽身形修长,芝兰玉树,斜瞥着朝白夜望着,眸色冰冷如刀,他从腰间缓缓抽出了长剑,朝着白夜指了过去。

    只要白瑾瑜点头,丁煦羽立即便能要了白夜的命。

    元浩的眉头微蹙了起来,眸中带着一丝苦笑。

    这两个孩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因为有元浩在此处,他们始终没有打起来,等出了渊狱之后,白夜便直接离开了此处,前往了水城。

    白瑾瑜他们则随着元浩一起,来到了元浩以前的住处。

    元浩手中的势力极强,堂堂帝君所住之处,更是能同北齐皇宫一较高下,元浩到了殿内,给白瑾瑜和丁煦羽安排了住处,便下令召集了以前的部下,商讨起了事宜。

    不出一个时辰,元浩帝君回来的事,便震惊了整个大陆!

    “听闻元浩帝君回来了!”

    “元浩帝君竟还活在这世上?”

    “元浩帝君重出江湖,新任听雪殿殿主,也不知是否是他的对手。”

    茶馆之内,街访之中,许多人三五成群凑在一起,议论起了此事。有人还散播谣言,道元浩帝君消失的这些年,其实是去闭关了,今日出关,便是为了同听雪殿决一死战云云。

    然而,几个时辰后,从帝君宫内传出的消息,让所有人都傻了眼!

    “什么?帝君他……他自今日起,同听雪殿签订契约,永不开战?”

    “帝君宫和听雪殿斗了这么多年,好端端的,怎又重修旧好了?”

    “我舅舅在帝君宫中做事,我听说帝君寻到了他的一双儿女,他的女儿已经嫁给了听雪殿殿主……”

    整个上界说什么的都有,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帝君宫和听雪殿!

    尔后,元浩又同部下一起,将这些年来该办的事,全都给办了,等到帝君宫进入正轨之后,他也基本上已经忙完了,便在帝君宫内,设了一场家宴。

    元浩知道白瑾瑜不喜人多,此次家宴,除了端茶送水的仆人以外,只有他们三人。

    家宴开在花园之内,月亮映在地上,若水般波光粼粼,今晚分外好看。

    等到饭菜上齐后,白瑾瑜喝了一口酒,抬起了双眸,直视元浩帝君的眼睛。

    “父亲,你不是想问我和白夜之间的事吗?”

    顿了顿,白瑾瑜道:“我便借着今晚的家宴,将这些年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元浩点了点头,眸中带着一丝凝重。

    “好,瑾瑜,你讲,父亲听着。”

    白瑾瑜垂下了眼帘,菱唇轻启,便从她和白夜小时候说了起来,并且提到了白家老太太。

    “老太太那时,以为白夜是白家的血脉,便时常在白夜面前,道我是野种,让白夜远离我,后来……”

    白瑾瑜又同元浩讲了白夜下令杀她之事,及她在洪村内所经受的事……一直讲到了现在。

    包括及丁煦羽的身世等等,白瑾瑜都同元浩讲了。

    这时,天色已是微亮,露出了半个太阳,空中朝霞千里,晕染重叠。

    昨晚的饭菜凉了,元浩便命人将其撤下,换了一桌早饭。

    白瑾瑜喝了一口微甜的汤汁,怔了怔:“这汤的味道……”

    她总觉得有些熟悉。

    “你小时候没有牙,经常喝这个,可能喝的多了,过了十几年,还能记得它的味道……”

    元浩双眸发红,双拳攥的极紧。

    怪他!全都怪他!

    他当初若能多查几日,说不定就能查出他们兄妹二人,尚在人世的消息!

    若是他能……

    那他的女儿,也不必受这么多罪了。

    白瑾瑜所说的话,每一句都似是刀子扎在了他的心里,疼的无法呼吸。

    白瑾瑜站起了身子,走到了元浩的身边,轻轻抱住了元浩的脖颈,低声道:“父亲,过去的事,都不必再想了,现在你寻到了我,我们便再也不用分开了……”

    白瑾瑜眸中含着淡笑,笑中却似是带着泪。

    “是啊,再也不用分开了,只可惜,白夜他……”

    “他不回来,定然是因为我,你毕竟是他的生父,我不在的时候,他定然会来的。父亲,我还有一件甚重要的事,要同你说……”

    “傻孩子,有什么事便直接说,在我面前。不必想太多。”

    元浩一双美眸中带着心疼,轻轻拍了拍白瑾瑜的肩。

    “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白夜,父亲也不用劝我原谅,若是寻到机会,我会要了他的命。”

    顿了顿,白瑾瑜见元浩的面色有些发白,却依旧在朝着她笑着,道:“罢了……我也不想要父亲再承受丧子之痛,到时,我只废了他的武功,将他囚起来罢。”

    白瑾瑜对白夜的恨意,因为元浩的原因,做了一步妥协。

    但也只会妥协这一步。

    “丫头,不必考虑父亲的想法,毕竟是他害了你,你到时若想杀,那便杀罢。他毕竟做错了事,父亲不会袒护他。”

    元浩眸底带着一丝心疼。

    白瑾瑜眸色冰冷镇定,缓缓地跪在了元浩的面前,双手抱拳,朝元浩磕了三个响头:“多谢父亲成全。”

    父亲也不容易,如她之前所说,若非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要了白夜的命。

    废除他的内力,将他终生囚禁,想必比直接杀了他,他要更痛苦一些。

    而且,父亲到时也不用承受丧子之痛。

    “在这儿说了一夜,丫头想必也困了,快些回去歇息吧,等来日,父亲带你在家里好好转转。”

    “好。”

    白瑾瑜在听到家这个字时,心中一时有了触动,一时酸酸涩涩的。

    家……

    时至今日,她也终于有了家吗?

    尔后,丁煦羽便走到了白瑾瑜身侧,将白瑾瑜给搀扶了起来。

    他那双桃花眸间带着正色,朝着元浩望了过去,乃是这些年来,前所未有的诚心和认真。

    “元浩帝君,我同瑾瑜曾在几年前,口头成了亲,当初又在山上拜了堂,但从始至终 ,我还不算真正将她娶回家门,如今万事尘埃落定,我想迎娶她回家。”

    丁煦羽在元浩面前说这句话,便是真正的求亲了。

    风严华自从跌落山崖,便再也没有了下落,百分之百已经丧命于了悬崖,丁煦羽昨晚已经连夜去了听雪殿,将风严华的党羽铲除干净了,如今听雪殿的大权,已经全部落入了他的手中。

    现今白瑾瑜又解开了身上的毒,寻到了元浩,如同丁煦羽所说,此时是真正的尘埃落定。

    元浩眸底带着一丝不舍,转眸望了白瑾瑜一眼,觉得有些心酸。

    他拍了拍白瑾瑜的肩,笑着道:“我家丫头自己说说,愿不愿意嫁给他?”

    “生死相随。”

    白瑾瑜的声音甚是认真。

    她向来不喜欢多言,但所说出的话,尽肺腑之言。

    她认定了一个人,此生都不会变。

    生死相随这四个字,已胜过万千情话。

    丁煦羽将白瑾瑜抱入了怀中,吻了吻白瑾瑜的额头:“接下来的日子,我会带你看遍千山万水。”

    他何其幸运,他深爱的女子,也愿与他生死相依。

    元浩望着丁煦羽怀中的白瑾瑜,面上的笑意中,带着一丝心酸。

    唉,女儿成别的男人的了,这种滋味……

    他这辈子不想体验第二遍。

    好在,他只有这一个女儿。

    尔后,白瑾瑜便同元浩道了别,和丁煦羽一起离开了此处,前去歇息了。

    等到第二日,元浩便带着白瑾瑜一起,在帝君宫内转了一圈,甚至带白瑾瑜去看了她幼时所居之处,及他和容玖的房间。

    “还未生下你的时候,你母亲大着肚子,经常坐在这张软塌上,一边哄着白夜,一边转头望向窗外,祈求能生个女孩,还给你亲手做了许多衣裳,我一直好好放着呢。”

    提到容玖的时候,元浩那双美眸中的温柔,几乎溺了整个世界。

    他望着那张软塌的目光,犹如在看容玖一般,给了白瑾瑜一种,她母亲一直还在的错觉。

    白瑾瑜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便看到了那张铺着紫布的软塌,软塌上还有一团白线,和一根串了白线的针。

    十几年过去了,那根针早已经生锈了,软塌还维持着十几年前的模样,元浩只每日看着,抚着,却从未去动,那些都是他妻子生前的痕迹。

    尔后,元浩又拿出了容玖亲手给白瑾瑜缝制的衣裳。

    衣服真小,白瑾瑜两只手都能将其盖住,上面的针脚很细,足以看出缝制之人的认真和期盼。

    她是期盼着能够陪伴女儿一起成长的,看着女儿一岁岁长大的。

    白瑾瑜望着房内的种种,鼻子酸涩的厉害。

    “这是你母亲的画像,是我精心绘的,同她有九分相似。”

    元浩小心地打开了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画卷,画卷打开后,白瑾瑜望着画卷上的女子,微微失了神。

    因为年代久远,画卷有些泛黄,但仍能看出女子当日的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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