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萝站在一旁,斜着一双眼睛朝着月依凝望着,冷嗤了一声。

    大夫人眸中透着一丝警告,朝月萝望了一眼,这才跟在了月家主的身后,一道入了月府。

    月萝望着大夫人的身影,双眸阴沉,低声道:“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大夫人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表面一套背地一套!”

    “萝儿,这些话可不能乱说,当心被四周的仆人听见了。”

    二姨娘眉头微蹙,神色间带着些不悦。

    “若不是你出身卑微,我又怎么可能处处矮月依凝一头!后日我一定要选上太子妃,将月依凝和月净云全都踩在脚底!”

    月萝双眸发狠,并未进月家的门,而是转头离开了此处!

    二姨娘妖冶的双眸冰冷,轻轻绞着手中的帕子,面色甚是难看:“若不是因为你,老娘哪儿会到月家来做妾……”

    她亲手养大的女儿,如今倒嫌弃起自己来了!

    二姨娘心中有气,便将撕成了两半的手帕,随手丢在了地上,朝着月府走了进去,从怀中拿出了一封写好的信,看了一眼,加快了步子。

    而此刻,白瑾瑜已经回到了院子里面,却只看见狐狸带着刚买的东西回来了,不见宫紫紫的身影。

    她眉头一蹙,不免得有些不安,准备在这儿等上宫紫紫半盏茶功夫,若她再不回来,自己便去寻她。

    宫紫紫原正在床上躺着,突然想去如厕,便站起了身,出了院子,到外面寻起了如厕的地方,谁知她刚刚上完茅厕,便竟看见了二姨娘神色慌乱地朝小路走了过去,一步三回头,生怕有人跟着。

    宫紫紫觉察到不对,便悄悄地跟在了她身后,见到二姨娘来到了一个荒废的院落里,拿出了一个生锈的鸽子笼,从中取出了一只信鸽,往信鸽的脚上捆上了一封信,便将信鸽给放飞了!

    二姨娘顿时松了口气,忙朝四周望了一眼,转头离开了此处!

    宫紫紫眸底掠过一抹冷芒,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匕首,朝空中一掷,匕首便刺入了鸽子的身体内,鸽子在空中挣扎了几下,身上染血,瞬间落在了地上!

    宫紫紫将沾了鲜血的信,从鸽子脚上取了下来,将其展开扫视了一眼,顿时面色一变,便将死鸽子提在了手中,将地上的血迹打扫干净,转头离开了此处。

    就在白瑾瑜左右等不来宫紫紫,准备去寻她时,宫紫紫便推开了院子的门,朝白瑾瑜走了过去,将那一封信放在了白瑾瑜的面前。

    “姑娘。”

    “这封信是哪儿来的?”

    “这是二姨娘绑在信鸽腿上的,我将信鸽杀了,便把信取了过来。”

    宫紫紫说罢,便将那一条死了的信鸽,随手丢在了地上。

    白瑾瑜眸底掠过一抹微茫,将那封信展开一看,双眸眯了起来。

    这是二姨娘写给她情郎的一封信。

    白瑾瑜从信上看出,二姨娘的情郎正巧唤作宋元,也就是十年前,判月净云十年牢狱之灾的官员!

    信前面只是一些普通的你依我侬的话,除此之外,末尾时,二姨娘还写道:

    “当初若不是你将我送给月弘做姨娘,我又怎会活得这么低声下气?如今就连我们的女儿都怨我出身卑微了。

    十年前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将三姨娘给害死了,这数十年来,我费尽千辛折腾月家,月家也快倒台了,你什么时候将我和萝儿接走?这样的日子,我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

    白瑾瑜看完,便将这封信缓缓的折上,将其递给了狐狸,让狐狸看了一遍。

    白瑾瑜的大脑迅速运转,脑海中的线索,也逐渐地连成了一条线,通过这封信,理清了十年前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并且还意外得知了两件大事!

    十年前,三姨娘和宋元退婚,嫁给了月家主,宋元为了报复三姨娘,便命二姨娘下药害死了三姨娘,后来月净云不过犯了一点小事,宋元为了报复,便将小事化大,判了她十年牢狱之灾。

    宋元报复了三姨娘和她女儿之后,便又报复了月家,这些年来,一直让二姨娘暗中在月家使坏,所以月家的生意才一直不如一日!

    而二姨娘和宋元,定是早早的便认识的,二姨娘极有可能是怀了宋元的孩子之后,才嫁给了月家主为妾,而她当时怀的孩子正是月萝!

    而后,白瑾瑜便将宋元的事,同宫紫紫和狐狸说了一遍。

    宫紫紫听罢,眸底掠过了一抹精芒,一字一句地道:“这么说来,当初三姨娘的死,和月净云被判刑,全都是因宋元和二姨娘捣的鬼?

    而月家在生意上失意,也全是二姨娘从中捣乱。月萝根本就不是月家的血脉,而是二姨娘和宋元的骨血?”

    宫紫紫说罢,狐狸点了点头,深邃的眸中透着认真:“我和你想的一模一样,嫂子,你觉得我们猜的对不对?”

    “我们三人想的分毫不差。”

    白瑾瑜眸色认真,缓缓点了点头,便将那一封信收好,放入了怀中。

    当年的事,既是二姨娘和宋元干的,她定会杀了他们,为月净云报仇。

    这封信,日后会成为扳倒二姨娘的物证,她得将其藏好。

    一切谜底都解开了,可白瑾瑜还有一事不明,月净云刑满释放之后,在回家的路上,又是谁杀了她呢?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掠过了一道黑影,宫紫紫面色一变,忙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就在这一瞬间,从窗外竟飞来了两只泛着蓝光的飞镖,直朝白瑾瑜射来,一看飞镖上便带着剧毒!

    白瑾瑜侧身一闪,可惜右手还是被飞镖擦伤,白瑾瑜的一整只手臂,迅速便红肿了起来!

    宫紫紫身影一闪,忙离开了此处,去追外面的人了,狐狸则握紧了长剑,挡在了白瑾瑜面前!

    “嫂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可惜白瑾瑜还未来得及喘口,窗户便“砰!”的一声,碎裂成了数半!

    白瑾瑜只觉眼前一花,便出现了五个黑衣人,一剑直朝她的胸膛处刺了过去!

    白瑾瑜见自己看不透他们的实力,一猜便知他们身上的内力远超于她!

    狐狸扫视了这些黑衣人一眼,一时面色大变:“嫂子,不好!这些人全部都是圣王以上的!”

    圣皇以上的人极为稀缺,是谁凑了这么多的圣皇来对付他们?

    这是报了必杀的心啊!

    圣将之上才是圣王,白瑾瑜若是和他们其中一人单打独斗,拼尽这条命,还是有一成的把握取胜的,可是一次性来了这么多的圣皇,白瑾瑜根本毫无招架之力!

    “嫂子,怎么办?他们人这么多,我们根本对付不了!”

    “离开这个院子,兵分两路逃走,等煦羽回来!”

    丁煦羽本是跟在白瑾瑜的身后,保护她的安全的,但他护着白瑾瑜回到院子之后,因为有一些事要处理,便暂且离开了。

    就算是白瑾瑜,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就在白瑾瑜和狐狸准备兵分两路逃开时,一个黑衣人已经一剑朝白瑾瑜胸膛刺了过去!

    长剑在白瑾瑜冰冷的瞳孔中放大,就在长剑距白瑾瑜胸膛半寸时,谁知就在这一瞬间,长剑竟碎成了齑粉,瞬间散落了一地,黑衣人面色大变,重重地摔倒在了房外的大树上!

    除了他以外,其他四个黑衣人也全都摔在了墙上,嘴角流出了一条鲜血,断了呼吸!

    白瑾瑜只觉眼前白影一闪,丁煦羽便站在了白瑾瑜面前,男人此时未戴面具,手中攥着长剑,双眸冰寒彻骨,眼角泛红,白瑾瑜站在他的身后,都能感受到他的滔天怒火!

    他原本以为,将瑾瑜送到院子里,她便安全了。

    他不该离开的,他一刻都不该离开的!

    刚刚若自己再晚回来一步……

    他根本就不敢再想下去!

    白瑾瑜见丁煦羽的肩膀微微发颤,她双眸一红,忙伸出了手,抱住了丁煦羽的药,轻声道:“没事的,我这不是一点事都没吗?你前几个月不在我身边,我不是照样活过来了吗?就算今日你没有及时赶来,我也绝不会出事的……”

    是的,白瑾瑜有办法保全自己的性命,但是受重伤,却是在所难免的。

    他等到丁煦羽的情绪,稍微平静了一些,便朝着狐狸点了点头。

    狐狸会意,便出了房门,到院子里这些黑衣人的尸体上,四处寻找起了线索,想要看看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半刻钟后,狐狸突然摸到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处,似有硬硬的东西,他眯起一双眼眸,便将手伸到了那黑衣人的怀里,从里面拿出了一块刻着字的铁石!

    铁石上面俨然写了“诡暗”两个大字,在这两个字下面,还写了这个黑衣人的名字!

    狐狸将那块石头握在手中,便朝白瑾瑜走了过去,将其递给了白瑾瑜。

    “嫂子,你看!”

    丁煦羽望着上面的两个字,冰寒的眸微眯了起来:“瑾瑜,诡暗是炽阳大陆最大的杀手组织,是有人雇佣他们来杀你。”

    “我们得去诡暗一趟,看看究竟是谁在背地里下手!”

    白瑾瑜双目冰沉。

    “好,现在便去,狐狸,你在这儿守着。”

    丁煦羽垂下长而浓密的睫毛,朝白瑾瑜的额上印下了一吻,眸中的寒意令人如坐针毡。

    这时,远在百里之外,诡暗组织的老大猛得打了个喷嚏,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果然,没过多久,两个杀神便光临了诡暗!

    之前诡暗的老大曾得罪过丁煦羽,丁煦羽将整个诡暗都血洗了一遍,诡暗中人一看见丁煦羽,便被吓的面色煞白,连话都说不出来!

    诡暗老大忙起身迎接了丁煦羽,他在得知丁煦羽要查事情之后,忙毕恭毕敬地将近来接单的名册递给了丁煦羽!

    丁煦羽翻了几页,便查到雇诡暗杀手刺杀白瑾瑜的人,正是月家的大夫人!

    白瑾瑜得知是大夫人要杀她,双眸发寒,心中却并无意外。

    她女儿不是要选太子妃吗?月家主准许自己后日也跟着进宫,若自己被选中,便耽搁了她女儿的前程,她雇人来杀自己也是应该的。

    只是大夫人看起来温温和和,背地里心思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而后,白瑾瑜便垂下眼帘,朝着自己中毒的那只手臂望了过去,眉头紧蹙:“这是你们诡暗的毒吗?有没有解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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