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难得的下了一场雨,院子里凉快许多。

    两家夫人一商议,便在湖榭里摆了席面,拉了所有人一同。

    定远侯晚间要去赴宴,单庄凌恒一个男子,就没有那么多规矩,索性都坐在一处去了。

    徐氏与陈氏坐在主位,徐氏下首便是黎莘,陈氏下首坐了庄凌恒与黎茵。

    只是人少,这位置转一圈过来,就是黎莘与黎茵挨着坐,对面就是庄凌恒。

    黎莘惫懒的打扮,挽髻后攒了几朵时令的鲜花,身上是月白色的衫裙,未施脂粉,却在唇上点了口胭。

    她清清爽爽一身,眉不描而黛,双瞳翦水,看的陈氏心里喜欢,忍不住多瞧了几眼。

    倒是黎莘身边的黎茵,分明细细装扮过了,却显得累赘了些。

    她着了看似轻薄实则繁复的衣裙,闷的后背沁了层汗,拿帕子在面上一拭,就染了脂粉颜色。

    黎茵不觉气闷。

    她虽不喜庄凌恒,可在他面前,她半点不想让黎莘比下去的。

    偏老天爷作弄人,三姐妹之中,她容颜最淡,连三妹妹都不如。

    庄凌恒目不斜视,只偶尔与陈氏徐氏回两句话,大多数时候,他低头吃菜饮酒,不怎么出声。

    酒过三巡,黎莘微醺,香腮抹了淡红,斜支着下颌,眉眼间已生了旖旎醉意。

    徐氏便笑她:

    “叫你馋嘴,现下脸红的这般,明日要头晕喊疼了。”

    说着,吩咐婢女去煮醒酒汤来。

    陈氏笑眯眯的为黎莘说话:

    “这处都是自家人,就是醉了也无妨。”

    她因病不能喝酒,但来了庄子里精神头却好了许多,三不时五的能下榻寻徐氏闲谈,面色都红润了些。

    庄凌恒闻言,忍不住抬眸望她一眼。

    恰逢黎莘也悠悠转过视线,眼波含媚的那一嗔,朱唇微启,倏忽轻扬,勾的他腰际发麻,赶紧又低头去了。

    黎莘撒着娇倚在徐氏身上:

    “阿娘不疼我了,尽说我不是。”

    她嗓音软而柔,糯糯的拖长了语调,真能让人听酥了半边身子。

    黎茵恼的咬牙切齿,垂眸以眼角恨恨剜她。

    骚狐狸!妖妇!上不得台面的娼妓!

    她心中骂的言辞恶毒,面上却丝毫不显,若不是手里帕子快成了碎布,谁也发现不了她的怒意。

    庄凌恒听着黎莘与徐氏说话,脑中竟不合时宜的响起她唤自己那几声,同是吴言侬语的一把娇嗓:

    暄和弟弟。

    他忽觉鼻尖一热,条件反射的掩住口鼻,却还是挡不住那刺目血色。

    陈氏惊道:

    “恒儿,这是怎的了?”

    她忙拿帕子去捂他的鼻子。

    徐氏也跟着起身,吩咐婢女取净水,未免陈氏忧心,还另让人唤了大夫过来。

    庄凌恒羞愧难当,垂首闷声道:

    “许是今日赶了来回,中了暑气。”

    他明白自己在胡言乱语,军营里待过,每日又习武强身的人哪里那般虚弱,但总不能把那点子龌龊心思公之于众。

    陈氏半信半疑,待大夫来了,诊了脉,言道无事才放下心。

    然大夫走前,又单独与陈氏说了两句。

    只说庄凌恒阳火过旺,平日里要注意宣泄,否则难免伤了身子。

    某亘:最后这句我瞎编的,为了剧情需要,我想现实生活中应该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的(捂脸)

    绣楼春杏【二十】(第四加更)<快穿之【枕玉尝朱】(青亘)|脸红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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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绣楼春杏【二十】(第四加更)

    大夫走后,陈氏面色微沉。

    她是过来人,早间黎茵来请安时,那模样分明是行过事的,怎么到大夫嘴里,成了庄凌恒不宣泄了呢?

    她不想蓄意猜疑自己的亲儿与黎茵,怀疑的种子却在心里种下,连带出来见到黎茵时,笑的也有几分勉强。

    徐氏关切来问:

    “暄和如何?”

    陈氏抿了抿唇,意味深长的瞥了黎茵一眼,直看的她低下头,才轻声道:

    “无碍的,只是酷暑难耐,火旺了些。”

    徐氏松一口气,宽慰道:

    “那便好了,用些清热的凉汤,过不了两日就能降下火去。”

    陈氏应是。

    黎莘在两人身后听了一嘴,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唇角略弯。

    这火旺,恐怕不止是天热的缘故吧?

    庄凌恒这般,席面自然是吃不下去了,黎茵挽着陈氏去歇息,黎莘和徐氏也离开了。

    黎莘心里装着事,回屋里梳洗完,躺在竹簟上翻来覆去。

    不知过了多久,才朦朦胧胧的有些睡意。

    人在困顿的这段时间,黑夜之中,听觉便会格外敏感。

    黎莘也如是,身子沉的不想动弹,耳朵却支棱着,听屋外的蝉鸣与草木娑娑,呼吸渐渐均匀绵长。

    “轻……等……”

    兀的,风儿将几声窃窃私语送进了她耳中,唤醒了她脑中困顿的神智。

    黎莘眉心微蹙,还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但困意已经没有那么浓重了。

    “哎呀……慢点……”

    她倏然睁开了双眼。

    这回是什么瞌睡都清醒了,她猛的从榻上直起身,侧耳细听。

    的确是有人在小声交谈,窸窸窣窣的听不明晰,隐约伴随着某些不可言说的动静。

    她披上外衫,下了床,走到窗边,隔着那细细的一条缝隙瞧。

    一片黑暗。

    然而声音是实打实的,虽极轻,闷闷的,在寂静夜里还是被她捕捉到了,且十分熟悉。

    黎莘思虑一番,眯起眼,蹑手蹑脚的走到门扉边缘。

    靠近这里就听不见了,她小心翼翼的拉开门,为了避免动静,未曾扣上,而是虚虚掩了。

    她矮身沿着墙角走,待来到自己的窗边,藉着灌木遮挡,还真让她发现了些许端倪。

    她的屋子坐落的僻静,在庄子的角落一隅,隔了一堵薄墙就是外园,

    头先庄子建的急,管家还与她说过,这墙只是粗粗糊了,为的是分开两处,并不牢靠,平日里得注意着。更多小言兑ΗΑΙΤǎйɡSんǔωǔ。てδм

    等过了这夏日,他们走了,这里还要修缮一次。

    黎莘所见的是墙缘的影子,月色之下,两道交叠身影被无限拉长,亲密交缠在一起。

    她听见男女媾合的暧昧声响,男人低低的喘息,与女人淫媚呻吟。

    “二姑娘的穴儿真紧,咬的我吃不住了。”

    说话的是个粗哑声线,有别于黎莘听过的任何一个。

    二姑娘?

    她怔愣一瞬,既而想到一个莫名的人选。

    不会……吧?

    “啊……你这莽夫……怎撞的这般……啊……慢些慢些……”

    清晰听见女子的动静,黎莘只觉天雷滚滚。

    淦!

    黎茵!

    她是决计不会听错的,毕竟,她不仅是她的长姐,还听过一次她和柳昶的欢事。

    她开始无法理解黎茵的想法了。

    某亘:有人猜二妹妹有多少男人吗?

    (问,妹夫有多少绿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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