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还叫肆·佩姬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些男人向她献殷勤,说什么爱她,喜欢她,愿意将性命交于她,做她的奴仆。

    她不是愚蠢的光明神,没有相信那些鬼话。

    她很清楚,他们要的是她的看重,是更多的权势。

    现在这个人说喜欢她,想让她开心,她第一反应就是问他:“你想要什么?”

    她在想,如果他要的不过分,她不介意满足他的需求。

    占用了人的东西,吃了人做的食物,左右付出点报酬也没什么。

    那边半天没有回答,尓莎还算有耐心的提醒着,“是钱财,还是权势,还是力量,说说看,你想要什么?”

    沈元泽听着电话里的话,身躯往办公椅上重重一靠,脸上尽是颓然之色。

    “你总能说出让我意外和难过的话。”他这样说,白皙修长手指捏的微微泛白。

    她总能在他满怀憧憬之时给他一盆冷水,告诉他,她不过是在权衡一场交易,一场由她主导的交易。

    “尓莎,我还没有卑劣到用感情来做交易。”

    “感情?” 尓莎琢磨了下,目光落在旁边的镜子上,镜子里的自己容貌出众,气质卓然。

    她恍然大悟的说:“沈元泽,你是想要跟我上床吗?”

    沈元泽听着眉头猛地一皱,端起手边的凉咖啡猛灌下去,生怕自己因为冲动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尓莎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些突兀了,于是寻思着解释一下,但却无疑于火上浇油。

    “我遇见过很多说喜欢我的人,他们比你说的可要深情认真的多。不过最后我都让他们如愿以偿的得到了他们真正想要的。”

    那边的人默了很久,再开口时带着点隐忍的悲意,“也包括你的身体吗?”

    “当然没有,他们可不配。”

    尔莎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生气,思前想后了一下,又补了句:“不过,如果是沈元泽你,我可以考虑一下的。”

    沈元泽听着她的话并没有很开心,相反更为低落。

    她似乎把什么都当做一场交易,近乎无情的理智和冷静。

    她有自己的一套认知规则,认为有目的的接近是正常,而不求索取的感情并不存在,所以她才会像谈判一样琢磨他的喜欢。

    “尓莎,我和他们不一样。”

    他没办法想象,那些人,她口里的那些人曾经是如何的哄骗她的。

    一开始她肯定也曾满怀憧憬的,当谎言揭穿之时,她又是如何的面对的?

    尓莎拆开他送的巧克力,选了两颗好看的放入嘴里,连声音都甜了几分,“那,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元泽说:“你只需要待在我身边,我什么也不要你给。”

    他想靠近她,想在她的世界里占据一个角落,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了。

    也不是没有人和她说过这句话,无论真假,她还是开心的。

    “好啊。”她说:“那我明天就搬你家去。”

    尓莎想的明白,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她过去正好如了他的愿。

    如果他是有所图谋,那她不得先收点报酬,让他老实伺候吃喝?

    “那,等你下班后我去接你。”

    沈元泽当即拿起工作手机,让助理去添置一些日用品,好让她住的顺心如意一点。

    “好。”尓莎拆到了一个各类肉干大礼包,目光微微顿住。

    她之前好像在他家吃过两包类似的零食?

    还真是细心体贴,都不需要她去开口。

    尓莎磨挲着包装盒的提绳,心情很好的说:“沈元泽,只要你以后不过分,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这是她许诺过的最高级别了。

    严格意义来说,沈元泽比起那些为她排忧解难,厮杀征战的部下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谁让他走运,被她挑中了。

    就按她部下的话来说:

    “能得到您的眷顾的人自然是这世最幸运的人,自然也应该受到最好的礼遇和尊重。”

    说这句话时,还是在她很年幼的时候,那时候她还是黑暗神的女儿,尚且蠢得可爱,牟足劲的想要对一个人好。

    这么说来,她也曾相信过什么狗屁爱情,染上了被那些光明神们歌功颂德的——名为爱情的“病”。

    尓莎重新冷静下来,把桌子上的东西分的分,留的留,刚准备进入工作状态,付青玉来了。

    从她当着他的面承认沈元泽是她男朋友开始,她就猜到了他不会安分。

    付青玉的借口是说有一场妖族古氏族的宴会需要参加,特地邀请她去做女伴。

    尔莎撑在桌上,眼底光芒流转,笑吟吟的问:“副所,为什么是我?”

    付青玉偏过脸,一副言不由衷的模样:“我认识的女性不多。”

    尔莎假装听信了他的言辞,看了眼身上万年不变的白裙子,说:“这古氏族的宴会有什么讲究,我也不知道。”

    付青玉只道:“别担心,我会安排好。”

    他这副体贴温柔的模样仿若不知道她现在有交往对象一样。

    主动来做小三的付青玉,还真是有趣。

    为了让付青玉这个小三做的跟明显点,尓莎特地让沈元泽把车开到了大门口,向非人所的同事们怒刷了一波存在感。

    沈元泽偏头附和着尓莎,礼貌知度的向着和她关系好的打了下招呼。

    两人上了车,尓莎接到了付青玉的电话,说是约她明天早上去试礼服。

    尓莎拒绝道:“都行的,我不太懂这些,副所你觉得好就行。”

    付青玉又和她说了些无营养的话,尓莎听着听着都有些犯困了,只敷衍的应付两声。

    等沈元泽停了车,那边还在说。

    尓莎拉开安全带,看了眼旁边乖乖巧巧等着她的沈元泽,连忙说:“我到家了,副所,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挂掉电话下车后,尓莎被地下车库的阴冷激起一身鸡皮疙瘩,沈元泽当即脱下外套把她包住,状若随口的问:“是要去参加什么宴会吗?”

    “嗯,说是什么古氏族聚会。”

    沈元泽迟疑了下,只说:“那我就不能陪你去了。”

    尓莎这才想起来他的真身,安抚性的拉住他手,说:“别担心,我就是去走个过场。”

    沈元泽本来就没有觉得多伤感,如今被小女友牵着手,那点因为付青玉带来的不悦也消逝殆尽了。

    *

    尓莎算是明白了原身为什么会被付青玉所吸引。

    他很聪明,很少女人会不喜欢这种被大家羡慕的感觉。

    在这场酒会上,她能清晰的看到那些不可一世的古氏族们对付青玉各位尊重青睐,这一刻,他青龙后代及非人所副所长的身份格外明显。

    在这种氛围之下,受着他的容光,被这样一个男人喜欢着,很难不产生一种骄傲感。

    “这位就是非人所里的那位天使小姐吗?”扬子鳄先生举起他的酒杯,露出个自以为很和善的笑。

    “尓莎,这位是青州旅游业的杨青云先生。”付青玉在旁边介绍道。

    “您好,杨先生。”尓莎礼貌碰杯。

    尓莎觉得付青玉就是一复读机,他不厌其烦的跟每位前辈介绍自己,一副要将两个人的关系坐实的样子。

    坐实了他能得到什么呢?

    尓莎会答应赴宴的原因很简单,主要是想要看看付青玉邀请她的目的。

    作为书中的男主角,她的任务对象,尓莎是没有过多去他关注的。

    一开始尓莎想的是尽快提升自身能力,然后一举杀死他,了解这种东西过于浪费时间。

    可随着剧情发展,她越来越觉得付青玉有问题了,对她的示好来的莫名其妙不说,他的那位真心喜爱的姑娘,可是在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

    如果单说这些,还能用喜新厌旧这个词来概括。

    可她从付青玉的身上感受到了杀意,是对她的杀意。

    即便他藏的很好,作为黑暗神,对于这种充满恶意的来源,她异常的灵敏。

    不是很有趣吗?表面上演深情款款,背地里却想要她死。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付青玉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不是想要尽快确定他们的关系吗?那她就帮帮他好了。

    “副所……”她双眼朦胧的看向四周,假作喝醉,高跟鞋一崴,抱住了旁边在拿钥匙的付青玉。

    付青玉条件反射的想要推开她,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只能僵硬着扶住她双肩,声音担忧的问:“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她没有猜错,刚刚那一刻,她在付青玉的眼底看到了厌恶反感。

    那可真是勉强呢,尓莎这么想着。

    她掐着他胳膊内侧的软肉,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着他一张隐忍的脸,娇娇的开口:“副所……”

    付青玉把自己的手解救出来,压抑着愤怒应她:“怎么了,尓莎?”

    “副所。”她缓缓笑着:“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付青玉愣了一下,思绪几个回转,刚想要承认,就被对方打住了。

    “不行的哦。”尓莎目含谴责的看着他,摇头说:“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还没等他想到什么词,对方就又说:“副所是要撬墙角吗?”

    付青玉铁青着脸,心里难堪愤怒的很,可嘴上什么都不敢说。

    尓莎暗自欣赏了他的表情,摸出手机打电话给沈元泽,那边接的非常快,就像一直守着一样。

    “沈元泽,宴会结束了,你来接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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