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听着鹿鸣和赵铭的话,面部有些为难,皱着眉头看着那橱柜上金粉菩萨像,被太阳光这样一照,就更显得佛光普照了。

    这是可是宋代的官窑,而且宋代的官窑相比于清代的官窑,那价值可高的多了,这件玩意那至少是七位数起步。

    二叔的心中也打起了如意算盘,说什么他也想把这个金粉菩萨像给留下,于是就象征性的指着一旁的橱柜。

    “那行,你们就在这里挑,这里橱窗的古董你们都可以挑走,算是我借给你们的启动资金了。

    不过话先说好,就这一个地方,其他的都不可以。”

    赵铭真的在这一个小天地里观赏着,不过这块地方大部分都是一些赝品,这也是一般古董店通常的做法。

    他不可能全部给你摆上一些正品摆在这儿,大多数的还是古董赝品。

    唯一的一副正品,那就是眼前的这一幅黄山迎客松图,曲径通幽,山蛮叠嶂,墨水点缀圆润。

    再看那红色的落款处,正写着“寓圆”两个字,整幅作品有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它给人呈现的是山水墨画当中的山的高拔。

    在假石与松树之间,唯妙唯俏的用墨笔勾勒起了自然关系。

    赵铭不禁暗称,这东西确实是个好古董,只是作者生前应该是一个和尚。

    这名字也取得格外的佛系,僧人旅行,大多墨笔画出来的是一种清寡的风格。

    赵铭喜出望外,却又不能将表情由于面目之间,只是表现的非常难为情,因为他压根就知道要把这玩意儿拿到手上,似乎二叔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

    只能佯装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二叔呀,这玩意我看还勉强说的过去,这样你就把它借给我们吧。”

    二叔拿起了这一幅画,对着赵铭说的,“你可真有眼光,要知道这幅画可是寓圆大师功德圆满之时所画,据说画完这幅画之后就圆寂了。

    在黄山处还有人为他立了块石碑,以纪念他的功德。

    鹿鸣看着这幅画极为的不满,“不就是一副石头假山画吗?二叔啊,就这么一幅画你送给我们都不为过,你看这树画的多假呀?

    哪有人把树画得这么齐夸的,那树的枝头都生出来了,就像是要去拥抱某种东西一样,树不就是挺拔的吗?这种假东西真的假得离谱。”

    二叔听到后,淡淡的摇了摇头,赵铭继续说道,“二叔,您就答应我们吧,这个东西摆在你这也出不去手。

    还不如把它借给我们时,说不定他还能卖出个好价格呢。”

    二叔拒绝道,“我可舍不得这个东西,还真的不能。”

    鹿鸣不禁埋怨道,“二叔,刚才你还说这一块小天地里的东西我们随便挑,现在倒好了,挑出来了你又不愿意给了。

    这幅作品本来就看起来是假的,一个假的东西都不愿意给我们,你再看这幅画,这里竟然还有了一个破烂的小洞。”

    鹿鸣指着那一幅墨画上面的树干处,确实有一个破烂的小洞,而这一个洞只是作者在笔墨处不小心点中了,经过时间的累积,这才成了一个墨水洞。

    二叔惊慌失措的脸色望着鹿鸣,“大侄子呀,你也算是搞古董这么久了,你判断一个古董真假,就凭这一些吗?”

    鹿鸣无辜的说着,“对啊,我刚才就看到这幅画上面有一个破洞了,你以为像这种破了洞的,还能卖出去吗?

    就算是个正品它价格也高不了呀,再者说了你不知道寓圆大师,,是何等的地位险要,咱们这种小的古董店,也不可能收录这么著名的画像。

    再者说了,那一个画还真要被拍卖出来,那还不得卖几十万块钱,咱们也别打肿脸充胖子了。

    您就把这幅画送给我们吧。”现在的鹿鸣说得更加直接的,开始还说要从二叔这里借,现在倒好,直接变成送。

    这时候的二叔也被整的糊涂了,“那这样吧,你们就把这幅画给买过去,咱们其他的也不用多讲了,没有什么借不借的,也没有什么给不给。

    这古董生意就是这样,你们要是要的话就直接买,二叔有些不解气的说着,赵铭和鹿鸣相识了一眼。

    赵铭压抑的说着,“二十万,可是这件古董我们能出手的价格就只有五百块,您要是真的送个人情,就五百块卖给我们吧!”

    赵铭不禁在心里偷笑道,这小子对自己二叔也像这么狠,这价钱砍的比在外面的小摊上还要猛。

    二叔听到五百块之后大惊失色,“什么?你们五百块就想把这幅画买下来了,你们这也太能坑人了吧。”

    鹿鸣已经彻底的失去耐心了,他从玻璃柜里面拿出了画像。将画像在玻璃柜台上摊开。

    “您看看就这一幅画像真的不能再多了,再者说,您侄子我也不是个有钱的主呀。”

    “十万块,不能再少了。”二叔有些不确定了,经过这一番争论,他自己对着一幅画像的售卖信心也不够。

    赵铭坚定的说着,“二叔呀,咱们都是亲戚,你想想你卖给你亲侄子,还要把这幅画像卖这么贵。

    这您面子也挂不过去了,到时候还让人落了口实之处,别人还会说你斤斤计较,还算计到自己的亲侄子头上了。

    那样你以后这生意也不好做呀。”赵铭说这话似乎还有几分威胁的味道。

    “那行,你们就给八万吧,我这可是相当于几乎白送给你们了,这种价格你放到哪去买也是买不到的,古董生意就是这样。”

    “四万!”赵铭也知道这二叔糊弄不下去,只好报出一个成本价,二叔听到这话之后面目仍旧有些为难,“八万块。”

    赵铭看见二叔就是一种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态度,于是继续开口道,“二叔,虽说这件东西确实值一天价格。

    可是这是真品还是赝品,还得好好斟酌一下,咱们就细细的说吧,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对吧,这谈古董生意总得有个诚意吧。

    您张口就要八万,你也不想想,你的侄子和我,哪来的八万买得起这古董。”

    鹿鸣帮腔的做答道,“是呀,二叔,我家都欠一屁股债了,哪还有钱啊,你要再这样的话,我就给你打借条。

    八万就八万呗,十万是吧,有啥大不了的,反正我也还不起。”

    二叔眉头微皱了起来,看着这眼前的一个亲侄子,那简直就是一个无赖的存在。

    做古董生意就是如此,不怕那些口舌如簧的,就怕那一些死皮赖脸的。

    “四万就四万,那你到时候把钱拿出来呀。”二叔终于把嘴给松开了,鹿鸣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他当然是清楚赵铭的心思,直接从这些绿色背包当中掏钱,这动作竟然持续了几十秒,赵铭见着有些疑惑,逐渐的走过去。

    压低声音对着鹿鸣问道,“你干什么呀?赶快把钱拿出来呀,咱们不是卖的那幅画卖了些钱吗?”

    “不是我不拿呀,是我还欠我二叔的钱,你看这里面有十二万,要让我二叔看到的话,一定会催我还欠他的五万块钱的。”

    赵铭听到这个话之后近乎有些崩溃了,“你怎么欠你二叔的钱呀?这你还敢来他这儿买古董,不过我真服了你了。”

    鹿鸣狡辩着,“这也不能怪我呀,这本来就是我爸做的,是这帐算到我头上了,你又不是不清楚,父债子还。”

    “好吧好吧,我不跟你瞎扯了。”赵铭不耐烦的说着,“那行你就把这个钱全拿出来,欠人家的钱你就还给人家,现在有钱就还。

    鹿鸣有点难受,他看着白花花的钞票,就这样从绿色的背包当中一把一把的掏弄出来,对着二叔说着。

    “二叔,我家里欠你五万块,还要买这个古董,这些钱现在都给你了,这是九万块钱您数好了。鹿鸣把话说得格外的悲伤。

    二叔拿着这些钱后,饱含深情的对着鹿鸣说着,“大侄子呀,二叔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还钱,哎,你也别怪你二叔呀。

    你爸当年他干那古董生意的时候……算了我就不多说了吧,反正今天这钱你也还了,二叔就不难为你了,鹿鸣啊,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二叔。”

    赵铭看着这一堆塑料叔侄情,不禁让人含泪而下,哦,不应该是含着要笑死了眼泪。

    你看着鹿鸣佯装一副感动的模样,那二叔也是一份深情含情脉脉的表情,像是这世间再无亲密的叔侄了。

    简直如同父子呀,多么的关系要好,可就在刚才鹿鸣一个电话,他二叔都能拒于千里之外。

    果然,还了钱就是爸爸,就是爷爷,说错了应该就是亲侄子,那不还钱就是冤家!

    二叔从柜台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的纸盒子,用着一张黄色的丝绸黄巾,铺在了红色的纸盒纸上,将这幅画卷了起来?

    小心翼翼的放在盒子当中,递到了赵铭的手上,“这幅画是你们的了。”

    二叔说话的语气,也为我们感到欣慰,我们却为二叔这一种塑料友谊感到悲伤绝望。

    “等一下这种古董也需要合同签字的吧?”赵铭极为的小心谨慎,虽然是从鹿鸣的二叔手上购买这一幅画。

    但是毕竟涉及的数目比较大,万一这二叔突然反悔了,那自己这个价格不是白谈了嘛,自己当初卖画古董的时候,也是签订合同画押的。

    二叔听到了这话之后,用这手指捋了捋唇角出的胡须,意味深长的说着,“这亲戚之间买花还需要签字画押呀,不用不用。

    你们直接拿走钱,反正也付了,咱们这是诚信交易。”

    鹿鸣听说还真忘记了这签字画押,这么一说连忙的拽住二叔的手,“这可不行啊,咱们还是得走这个流程,这可是有法律效应的。”

    二叔一听到法律效应,像是变了个脸,“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意思就是说我二叔会骗你了。

    会把你这幅画就要回来了,你就这么小看你二叔,要说你这个人还真的是,狗改不了那啥来着?”

    二叔一下子就怒火中烧了,鹿鸣不敢再接话,赵铭却解释道,“这合同还是要签的呀,不然的话这古董是没办法和你转让的。

    如果您不画的话,那鹿鸣这五万块钱也是不能白还给你了,虽然说钱到你手了,但现在我们要拿回去的话,好像……哈哈哈。”

    二叔不经意的用着目光环视了一下四周,四周安静到了极点,就连从外面小鸟啄米的声音都能够听个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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