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5c,高烧啊——思虑太重,学习压力太大了?”医务处的老医生甩了甩温度计,透过老花镜瞅了一眼“水淋淋”的温久,“哟,瞧这冷汗出的,先输几瓶药水儿降降温。”

    温久:“……”

    他就这么草率的被言午和唐州一左一右夹着去挂水。

    “宝宝不是我说你,有什么事你不能和我俩说吗,什么事儿都堵在心里,你看憋出病来了吧,”言午像头次喜当爹的男人似的在温久面前走来走去,一咬牙说道:“你跟哥们说实话,是不是缺钱?还是学费的事?”

    唐纣在言午脑门上拍了一巴掌,扭头对温久憨憨的说:“我们不逼你,啥时候想说的时候别忘记还有哥俩就行。”

    温久沉默片刻,有些无奈的笑了,略显苍白的颊边梨涡微现,一贯冷漠的脸上有了一点暖意,“一个个的操不完的心,我就是……冻的。”

    这话他没说错,这些天身体时冷时热,动不动冰火两重天,温久干脆踢了被子不盖了。不过他的确……压力有些大,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还会出现哪些未知的变化,光这一点就够他烦的了。

    “真的?”言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那你干嘛把游戏号卖了,那么多珍品!你还不如卖给我呢!”

    “……学校网速带不动,不想跑网吧,”温久平静的回答,随即嘲讽撇了他一眼,“行了,问个屁,卖你是暴殄天物,菜鸡。”

    “我操?”言午傻眼的瞪他,“你卖谁不是卖啊,哥哥还不给你讨价还价,歧视我们手残人士,宿舍长,你快替我教育教育他。”

    新鲜出炉的宿舍长唐纣一听乐了,实话实说道:“宝宝说的也没错啊,你拿他号玩儿不是败人家名声嘛。”

    “靠,”言午急了,“孙子们,爸爸这次一定要和你们绝交!”

    血管里灌了几瓶生理盐水,温久的烧终于退了。好几年没发过高烧,这会腿还有些软。回到寝室后,他先是把床单换了扔楼下洗衣机里滚着,自己先去上去冲个热水澡。

    热水冲在脸上的时候,感觉很舒服。温久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把黏在额上的头发撸在后面,开始琢磨下一步该怎么走。

    现在是信息化时代,网上肯定会流出一些东西,就是真实度有待商榷。

    温久光着上半身从浴室出来,几滴水珠从乌黑的发梢滴落,顺着紧实漂亮的腹肌流向窄窄的腰身,还有些的沿着性感的人鱼线没入更加隐晦的地带。

    他边用毛巾擦干头发,边打开电脑。花了点时间翻墙进了内陆机密网址,查到一些相对可靠的消息。

    楚家在半年前大张旗鼓迎娶张家二小姐张璇滢,当时还上过报纸。据说为了能合法迎娶张家二小姐,楚钰不惜拿到了一些还未实行一婚一妻制的落后小国家的户口,在那领的证。

    不过石油大亨是哪的人又有什么打紧,有钱人为博佳人一笑什么事儿干不出来?何况是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名分。

    温久坐在电脑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停在键盘上,心中暗暗道:“这个楚钰似乎对张璇滢还不赖。”

    一位身处高位的男人通常是不会太顾及一个自己毫无感觉的女人。甚至都不太可能会娶她。最算她姐姐不能生,也可以找人代孕么,做试管婴儿也行。怎么也不会选择再娶一个,还是妻子的妹妹。

    嗯,张家二小姐好像是未婚先育……

    “……”,想太多也没用,温久继续滑动鼠标。

    张璇滢是在三个月前难产而死,除了这个对外公布的死因之外再没有别的只字片语。

    突然,屏幕上跳出一条最新消息,“石油大亨楚钰自三月前经历丧子之痛过后,再次喜得贵子!!”

    温久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眼神微微闪动,浅色的唇角勾出一点不明显的笑意。

    万事具备,只欠东风。

    第二天东风就来了,而且有些刮偏了。

    当温久看见新来的助教时,瞬间感觉牙疼。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从料子来看买回来的时候商家没少在吊牌上加几个零。都说穿衬衫的男人多多少少会显得有些禁欲古板,可眼前这男人很不一样。

    他胸口的领子毫无顾忌的大开着,衬衫上的扣子压根没扣几个,松松散散的挂在宽阔圆润的肩头。泼墨似的长发被一根红色的细绳系在背后,靠在椅子上小憩。

    见有人来了,立刻睁开眼睛,带着桃花的灰色眼睛却先染上三分笑意,修长的眼尾越发张扬的往上翘,活像只魅惑众生的大妖怪!

    温久一怔,啪的一声迅速关上门。

    他背着助教办公室防盗门,抬起长腿走了一步,最后站定在原地。眼前还浮现出那对隐藏在衬衫下白皙的锁骨……温久皱了皱眉,试图把脑子里的画面导致的强烈的冲击感甩出去

    门并没有打开,肩膀却突然被人按住,虚云带着乏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跑什么?”

    温久想也没想支起胳臂纣像后撞去,携带全力的劲道被理所应当的化去,“都这么多天没见,一见面就这么对我啊,亏我还那么……那么想你——”

    听这声音他还委屈上了?

    温久掰开他的手,不咸不淡的说:“原来仙人也是有时间观念的,长见识了。”

    说完他愣了一下,这话这么听着这么奇怪?好像自己多想见他似的。过了一会发现虚云又没有接自己话,温久忍不住回头倪了他一眼。

    只见虚云微微垂眸,眼尾周围染上一片不正常的红晕,是那种像被什么粗糙的布料使劲摩擦过后的红,加之他眼睛一贯有种桃花眼特别的朦胧感,像是雨后湖面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说不出来的惹人怜爱。

    温久顿时傻眼了。这是什么奇怪的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怎么欺负他了。

    “喂你......操!你干嘛?”

    虚云忽然扑上去一把揽住他的腰,强硬的将温久按进他怀里,不管温久怎么挣都挣不脱。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吭吭赫赫的将温久锁在怀里,鼻间的气息扫过温久的脖颈,温久忍不住战栗一下。

    这是个不掺杂任何东西的拥抱,温久此时的感觉就好像被一只大型犬压住,并且强行接受它的撒娇,他恍惚间竟然萌生一种“算了,随他去吧”的想法。

    “......温久。”

    虚云的嗓音带着特别的沙哑,轻轻柔柔的刮在温久的耳膜上。一个人用这样类似撒娇的语调叫你的名字,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回应。

    温久迷迷糊糊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嗯?”

    虚云:“谢谢你想我。”

    “......我没有。”

    “谢谢。”

    “......”都说了没有!

    过了几来分钟,一个学生从另一间办公室出来,恰好撞见这一幕,立马捂住嘴用一种不可言说的眼光看着他们俩。

    看头发是个妹子。

    温久触电似的推开虚云,将他踉跄着推进身后的办公室,迅速关上门。

    “......”好像又有哪里不对劲?

    温久站在办公桌前,强迫自己不去看虚云那截坦露出来的锁骨,道:“你怎么突然变成我们班的助教?”

    虚云把玩着手里的铜钱,声音有些懒洋洋的,道:“苏长梅给我安排的,我说要一个能经常与你亲近的职位,她就给了我这个身份。”

    亲近……又是亲近。

    “所以苏云是你的假名?”温久无视他的用词,又问。

    “……”

    虽然是微不可见的停顿,温久还是察觉到了。

    虚云很自然的笑了笑,“算是吧,毕竟苏这个姓氏在一些事上会剩下很多麻烦——怎么你对我的身份很感兴趣吗?”

    这是不想说。

    温久了然的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说:“毕竟你对我已经摸透了,我对你还是一无所知。”

    虚云微微偏头,衬衫往下掉了一点,那截整齐的锁骨落在温久眼里,低柔地说:“可是我是靠自己查的啊,宝宝……”

    称呼温久为宝宝这件事儿好像令他很开心,嘴角和眼睛如同出一辙的弯成月牙儿状,是一个发自内心且天真的有些过分的笑容。

    温久眼睛微微眯了眯,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亲近”这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虚云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接近自己,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是想亲近自己。

    温久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随后,他适当的低垂着眉眼,将声音压低成一条线,用像是在人耳边说悄悄话似的亲昵口吻说,“但是叫我宝宝的人,可都是自愿告诉我的。”

    撒娇么,谁还不会不成。

    虚云听到这话,有些脸红地盯着手里的铜钱,似乎在认真思考,又似乎是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他吞吞吐吐地支吾了几声,看神色颇有些说不出口的意思,“我...嗯,你你想知道什么?”

    温久本来有很多话想问,但事到临头总的捋一捋,别显得自己太无知。但他又不想思考的太长时间,免得虚云起疑心。

    明明才见过两面,温久自认为自己已经把眼前这个面红耳赤地男人摸的七七八八了。

    于是温久掐着时间问出了第一问题,“你来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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