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儿,什么事?”

    季暖好半晌回我,“我领证了。”

    领证?

    领什么证?!

    难不成是结婚证?

    我疑惑的追问她,“跟谁?”

    “那个我认识了五年的男人。”

    我回她,“蓝公子?”

    “嗯,就在刚刚。”

    国内现在的时间应该是中午左右。

    季暖竟然莫名其妙的结婚了!

    赶在陈深的前面。

    她这是为报复陈深吗?

    我不知道怎么问,也不敢问。

    因为我怕戳到她的内心。

    我逃避似的回她,“等我回国找你,席湛说要请我的闺蜜吃饭,等明天我们几个见一面。”

    季暖没有再回我的消息。

    席湛见我换好了衣服下楼便收起了笔记本,我过去挽着他的胳膊问:“回梧城吗?”

    “嗯,怎么没穿外套?”

    我看了眼身上的格子裙,“不冷。”

    国内的天气渐渐开始暖和,只要没吹风下雨就不会感到冷,但我真的太低估梧城了。

    梧城不仅下雨,还是倾盆大雨。

    见我被冻的瑟瑟发抖,席湛没有笑话我在法国说的话,反而脱下身上的西装裹在我身上。

    回到家已经是凌晨时分,席湛允诺我明天随我回时家别墅,见此我才安心的睡觉。

    但那时我并不知道我的手机有未读信息。

    是顾霆琛发给我的。

    ……

    冰岛。

    蓝公子站在走廊上目光如炬的望着下面的小姑娘,或许是怕他反悔,她忙答应他道:“我答应先生,倘若有一日先生想娶别的女人,阿暖知晓该如何做,谢谢先生愿意娶我为妻。”

    知晓该怎么做?

    难不成她要去死吗?!

    蓝公子皱眉,觉得她太卑微。

    将自己放在很低很低的位置。

    这样的感觉令他心生怜惜。

    他从喉咙深处滚出一个嗯字。

    季暖继续道:“倘若先生怕我反悔,我们可以到爱尔兰领证,那儿的婚姻受法律保护。”

    男人轻轻勾唇,回她,“不必,任何婚姻都不需要被保护,而是重在两个人的心,其实有没有婚姻都无妨,不过你想做我的妻子……”

    他顿道:“我允你,允你一世安康。”

    季暖被这句话怔住,“为什么?”

    为什么轻而易举的答应她。

    甚至还说着允她一世安康的话?

    走廊下的男人抬眼望了望头顶银色的风铃,声音清脆,格外好听,犹如她的声音。

    “阿暖,我曾允诺过你一件事,说无论何时、无论何事,只要你来冰岛找我,我便允你。你今日来找我其实早就知道了答案,因为你知晓我的性格,从不轻易允诺人什么,一旦给了你这个承诺,我定会实现,童叟无欺。”

    季暖轻轻的抿了抿唇,满是疤痕的脸虽然难看,但那双眼眸异常漂亮,死寂中突然透出一丝光芒,而这光芒是眼前这男人赠与她的。

    她又跪坐在地上道:“谢谢你。”

    谢谢他肯接受这个无理取闹的诺言。

    其实她并不是非得嫁给他。

    倘若她求他用权势全力支持自己复仇他也会同意的,但是她想断了自己对陈深的念想。

    这样的话未来做事就不会有所顾忌。

    因为到那时她已为人妻。

    不必、不必再对他含有任何希望。

    女人一旦狠起来做事比男人都决绝。

    “嗯,你先回梧城,我明日便来找你。”

    季暖起身便要离开院内,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的转过身看向他,男人一身白色的和服精致又大气,分明就是从漫画里出来的人物。

    公子世无双,倾城而绝世。

    何况他的脸庞是那般的英俊完美。

    他真的是世间难得的男人。

    她是不配他的。

    她绝对是不配他的。

    她的心里满是苦楚和自卑。

    她开口卑微的喊着,“公子。”

    男人一双好看的剑眉挑了挑,面色含笑的望着她,“我以为你不会再这样唤我。”

    季暖轻轻的问他,“这是你的真名吗?”

    男人被她的问题弄懵,缓了好久方才解释道:“我的曾祖父是日本人,他喜欢中华文化,但一直都不太懂,所以给我取名时……”

    顿了顿,他问:“我何故拿名字骗你?”

    “哦,公子是混血儿?”

    季暖一直都不清楚他是哪国人。

    男人负着手耐心的解释道:“曾祖父是日本人,曾祖母是中国人,所以爷爷是中日混血,不过我母亲和奶奶又是中国人,真正算起来我偏中国血统多一些,不过这些并不打紧。”

    难怪他穿着和服。

    季暖点点头便要离开,望着风雪中的萧瑟背影,男人嗓音低低的喊住了她,“阿暖。”

    季暖偏头,“怎么?”

    “我字殇,你可以唤我蓝殇。”

    季暖好奇问:“字不都是两个字吗?”

    男人颇为头痛道:“曾祖父取的。”

    蓝公子的名字和字都是不太懂中华文化的曾祖父取的,而蓝公子这个名字打小令他别扭,好在随着岁月的增长他倒也习惯了。

    季暖离开了小屋但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坐在小屋前几个小时,期间有人给她送来了一件白色的雪裘,并告知说:“这是蓝先生的。”

    直到时笙来冰岛接她回家。

    她看见了那个男人。

    令她又爱又恨的男人。

    可她并不愿再看见他。

    所以从始至终未搭理他。

    回到梧城后的季暖一病不起,一直在床上虚弱的躺着,直到公寓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她艰难的起身到门口打开门,当看见来人时她怔住,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蓝殇。”

    她记住了他姓蓝,字殇。

    蓝殇。

    比蓝公子更亲密的名字。

    男人瞧见她的精神状态不佳下意识的拧着眉,低声询问:“是昨天到冰岛受寒了?”

    “嗯,没事的。”她道。

    她邀请他道:“蓝先生请进屋。”

    季暖的房间里特别的乱,她最近很少收拾,再加上没什么心情便一直任由它乱着。

    但这对一向爱整洁、对生活要求极高的男人来说很难以接受,他兜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季暖的面前,拧着眉说:“我在门口等你。”

    季暖下意识问:“等我做什么?”

    男人勾唇轻道:“成为蓝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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