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来……顾宜乐不满地撇撇嘴。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想到liang的脸和腹肌,顾宜乐很难不对他戴眼镜的样子产生好奇。

    today宜happy:【在?看看照片?】

    liang:【什么照片?】

    顾宜乐觉得自己现在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臭流氓,瞧着四下无人,清清嗓子按语音键:“就是、就是那个眼镜的嘛。”

    一分钟后,liang发来了一张眼镜的照片。

    顾宜乐:……

    真的只有眼镜,放在纹理漂亮的榉木桌面上,一缕珍贵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浅金色的镜腿上,画面宁谧美好得让人想奏一曲《沉思》。

    好在有两根搭在镜框下缘的修长手指入镜,够顾宜乐舔上一阵子了。

    作为过来人,他不得不送上诚挚建议:“那什么,朋友圈是用来发照片的,不是用来长草的,一天发三张也不算多。”

    liang耿直回复:【可是你的朋友圈也没有照片。】

    下午上陪练课的时候,顾宜乐捧着手机纠结该给liang放在哪个分组。

    朋友家人那栏,所有动态均可见,就意味着平时发的臭美照片藏不住,回头liang拿着朋友圈的照片和女装大佬照一对比,不就知道他骗人了?不行。

    老师和普通同学那栏的话,只能看到他发的一些练琴视频和音乐感悟,就差在文案里打上“装逼”tag了,不行不行。

    还有liang现在所在的路人栏,里头多是业务往来人员,比如于皓轩小朋友的爸爸,属于外人,而liang现在是内人,无论如何也不该待在这里了,掉位分,不行不行不行。

    思来想去,顾宜乐给liang单独建了个分组,取谐音名“凉冻” ,“凉”是高冷,“冻”取自“果冻”,连起来就是高冷得很可爱的意思。

    顾宜乐再次觉得自己老取名天才了,并上论坛跟网友分享喜悦:阿东阿东,重大新发现!

    dong:?

    today宜happy:我男朋友的名字跟你的也差不多!

    dong:……

    新建完分组,顾宜乐马不停蹄发了张仅该分组可见的照片——一只以提琴为背景比“耶”的手。

    liang点了赞,并礼尚往来地在自己朋友圈丢下一枚新照片——一只以书本为背景比大拇指的手。

    顾宜乐点击保存,心想这波不亏。

    正开心着,旁边在拉音阶的小朋友不高兴了,琴弓一甩:“我不练了,你就知道自己玩!”

    顾宜乐大呼冤枉:“我是陪练,仅负责纠正你的姿势和音准,不吱声代表你拉得没问题,你该高兴才对啊。”

    “哼。”于皓轩鼓着腮帮子,“对着手机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是外面有人了!”

    顾宜乐:“……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跟谁学的?”

    后天就是平安夜,不合格的父母不在家,孩子心都野了。

    连哄带骗看着孩子练完琴,顾宜乐背起琴盒就走,到门口扭头见于皓轩还跟在他屁股后面,眼珠一转:“是不是想跟老师出去玩?”

    于皓轩人小鬼大,知道这个姓顾的哥哥只是爸爸花钱请来管着他拉琴的陪练,从来没喊过他老师。

    不过利用一下也未尝不可。

    他很乖地点头:“你带我出去玩,我以后就喊你顾老师。”

    于是下午,彭舟给顾宜乐打电话,甫一接通就听见那头传来欢快的童谣声。

    “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呆了几秒,彭舟问:“乐哥,你有儿子啦?”

    顾宜乐翻白眼:“这么大个儿子,我发育得够早。”

    听说他正带雇主家的琴童在儿童游乐场玩,彭舟直呼乐哥大善人:“要是可怜的中提能得到乐哥的一丢丢关注,也不至于被蒋榆玩坏了。”

    顾宜乐:“什么玩坏了?你给我说清楚!”

    彭舟用三言两语,把蒋榆拿顾宜乐放在琴房的中提当吉他玩,然后嫌它音不准亲自调弦结果把琴轴掰断一根的事说了。

    “后天晚上就要登台了。”琴虽不值钱,顾宜乐还是有点犯愁,“现在让我去哪儿再找一把顺手的中提?”

    “这个你放心,我已经去乐器行买了新琴轴,就是大小不太合适,蒋榆正在调整……”

    顾宜乐忙阻止:“让他放下我的琴,等我回去弄,别回头给琴板也掰裂了。”

    “好嘞。”顺利过关的彭舟开心得像个傻子,“那我们等你啊!”

    送于皓轩回去的路上,顾宜乐一手牵着小朋友,一手握按语音键向liang吐槽:“彭舟这家伙,竟然帮着把我琴弄坏的人说话,见色忘义,气死我了。”

    liang在午休,也发语音回复:“董俊哲也这么说我。”

    待得知董俊哲是他同学,并且得知他为了跟自己多聊天好几次小组实验都是第一个走,顾宜乐有点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学习了。”

    “没有,本来做完就可以先走,他们慢是因为准备不充分。”liang说。

    顾宜乐感受到了来自学霸的俯视众生,并摸摸自己隐隐发烫的脸,心说原来被偏爱是这种感觉啊。

    正陶醉着,于皓轩拽拽他的手:“顾老师,你的女朋友不在s市吗?”

    顾宜乐懒得纠正并非女朋友而是男朋友,答道:“嗯啊,他在国外念书。”

    “哦——”于皓轩舔了舔手中顾老师给他买的棒棒糖,“我知道了,你们在网恋。”

    现在的小孩子懂得可真多,骑着共享单车的顾宜乐在回家的路上想。

    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网恋”这个词,就好像……好像他和liang之间除了网络一线牵,就再没有其他联系了。

    而且网恋什么的,听上去就不靠谱,仿佛在虚拟世界找了个精神依托,其实现实世界无人问津似的。

    我这么优秀,liang那么优秀,我们俩在一起是强强联合,简直不要太靠谱好吧?

    优秀的顾宜乐回到家,给优秀的对象打了个语音电话。

    liang许是在做什么运动,喘得很凶:“到家了吗?好……我刚吃过午餐。”

    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爬楼梯。

    呼……

    哈……

    呼哈……呼哈……

    顾宜乐一个人在房间里,戴着耳机,每一声或粗重或急促的喘息毫无阻挡地打在耳膜上,听得他提心吊胆,又舍不得摘下耳机或者暂时挂断。

    “吃、吃的什么啊?”他结巴着问。

    “三明治。”liang喘着回。

    “哦哦,好吃吗?”

    “还行。”

    把台灯拧亮,顾宜乐闭上眼睛,在心中默念:如果我有罪,请用法律审判我,别让我看不着也摸不到受折磨。

    待稍微没那么喘了,liang问:“怎么回来的?坐公交还是打车?”

    听在顾宜乐耳朵里还是很喘。

    他稀里糊涂地回答:“骑、骑动感单车。”

    “……动感单车?”

    顾宜乐捂住自己活蹦乱跳的小心脏:“对,动感……特别动感。”

    这天晚上顾宜乐起夜,解决完鬼使神差地带着一卷纸出来,抱着睡了半宿,梦里都是性感的“呼哈”声。

    醒来之后,他打开浏览器百度百科,上面说网恋具有隐瞒性、欺骗性、虚伪性、短命性等危害,顾宜乐自我测评了下,认为短命最真实。

    毕竟那些成天高频率靠右手发泄的朋友,据传闻都不太长寿。

    “那个什么……”

    次日早安语音电话的时候,梁栋发现顾宜乐又开始吞吞吐吐:“以后乘电梯吧,别爬楼梯了,多累啊。”

    梁栋前往24h健身房的脚步停住了。

    “我锻炼身体。”他说。

    “你不是每周都会去攀岩吗?”

    “攀岩是为了减压。”

    “那运动量也够惊人了,你学习不是很忙吗?有空不如多睡觉。”

    “可是你不是喜欢——”

    “肌肉男”三个字梁栋没说出口。

    “我是喜欢你的腹肌啊。”顾宜乐也没get到,不过他够耿直,“还很羡慕呢,你别再练了,弄得我压力好大。”

    梁栋想了想,掉转方向,开始往回走。

    “你不需要有压力。”他说。

    对面的顾宜乐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由于堕落性和颓废性也是网恋的危害,为了杜绝这种可能,每当话题的情绪往低处走,顾宜乐都会努力把它拽回来。

    他顺着刚才的话题问:“除了攀岩、拼模型,你还有其他爱好吗?”

    梁栋如履平地般地爬着楼梯,说:“有。”

    “什么呀?”

    “拆东西。”

    “什么都拆?”

    “嗯。”

    “装得回去吗?”

    “可以。”

    顾宜乐笑了起来:“我突然想起,刚加好友的时候我把你拉黑了,你妈说你以为手机坏了,不会那时候把手机给拆了吧?”

    “嗯。”梁栋说,“差点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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