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澈被白羽莫名地拉住衣袖,心中卷起一丝涟漪,但随之又散了去。

    大约,她又想要问问苏溢清的事了。

    “本王已经如你所愿,压制了苏溢清的通缉令,你还想要如何?”

    冰冷的声音从萧澈的口中说出来的时候,白羽的心都微微一颤,她没有想问这个的意思。

    她现在在刑部当值,自然知道刑部从头到尾都没有印发关于苏溢清的通缉令,此前传的沸沸扬扬的事情,硬是被萧澈一手给压下来了。

    在赫北皇朝,他只手遮天。

    “我……”白羽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要说什么。

    好半天,都没有说出下一句话,只能够感觉到萧澈的衣袖从她的指尖缓缓脱离。

    她静静地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她拉着他是想说什么?

    “娘?”白宁吃完了饭,从板凳上跳下来,迈着小短腿跑到白羽的身边,轻轻地拉住她,声音糯糯的:“娘不开心吗?”

    白羽微微蹙眉,白宁赶紧道:“没有人的,我许久都没有喊过娘亲了。”

    他真怕娘会生气。

    白羽叹了口气,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觉得不好受,好似有一股气息一直在胸腔处,闷着,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是了,这种情绪就是白宁说的不开心。

    可不开心的源头是什么?

    她辗转难眠。

    第二天,盯着一双熊猫眼,白羽回到了刑部。

    李俊良吃惊地看着她:“哦哟!苏吏目,这黑眼圈是什么意思?昨天的案子不是破了吗?”

    昨天拿到了白羽的验尸报告后,王大人那边立刻就行动了,疑犯已经落网并且招供了一切,这件案子也已经尘埃落定了。

    按理说,昨夜苏吏目应该可以睡的很安稳的。

    这一早上的熊猫眼是几个意思?

    白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着实睡眠不够,昨夜一宿难安。

    她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总是睡不着,在床上翻了几个身,睁着眼睛就天亮了。

    头重脚轻的,好想回去补瞌睡。

    打了个哈欠,白羽无奈地说道:“真希望今日平安度过。”

    “苏吏目的愿望怕是要落空了。”李俊良的表情更是无奈。

    这个时候,白羽才发现,李俊良肩上已经背好了医箱,这不是普通的医箱,而是她为了方便现场检查尸体而特意制作的,平素里就放置在验尸房,而现在李俊良背着,难道是……

    “醉玲珑发现一具女尸,今日老、鸨子去查房的时候才发现的,听现场回来的人说,女尸全身赤裸,应该是……”

    “好了,不用说了,看来是有人吃干抹净就杀人灭口,啧啧,世风日下!”

    白羽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吧。”

    李俊良宝贝似得将那医箱给护着,眼睛圆滚滚地看着白羽:“苏吏目,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白羽见他这副样子,淡然一笑:“我不会忘记,昨天既然说了下一单验尸由你来,自然今天的验尸工作我就会交给你,不过你到底是初出茅庐,万一在现场漏掉了什么,也不妥当,我跟着去,若今日你能够办的妥妥当当,以后验尸这工作我就全权交给你。”

    她自然都想轻松些。

    李俊良一听,登时兴奋起来:“那咱们走吧!”

    白羽嘴角抽了抽,验尸至于这么高兴么?

    来到醉玲珑的时候,尚未到午时,外面已经有府都衙门的官兵在管控着秩序,李俊良亮出了自己的令牌之后,官兵便将两人给放进去了。

    经过一切的酒香浸泡,醉玲珑现在都还沉浸在昏昏沉沉的时间,上到老、鸨子,下到姑娘们都浑浑噩噩的,就算死人了,一个个都疲惫的不可开交。

    老、鸨子耷拉着脑袋,颓废地坐在凳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就像要掉下来似得。

    她困极了。

    府都衙门的衙役一面为他们引着路,一面介绍着案发的情况:“死者叫柳玲。今儿一早,老、鸨子查房,查到死者房间的时候发现门还虚掩着,本来老、鸨子是打算去提醒死者睡觉也要关好门窗来着,岂料刚刚一进屋子就看到柳玲赤身裸体地死在了床上。”

    白羽连连点头,然后看向李俊良。

    李俊良赶紧问:“现场可有凶器?”

    “现场倒是发现了一把刀,不过刀上没有血迹,不排除是凶器。”

    白羽皱起眉来。

    李俊良“哦”了一声,然后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了柳玲的房间。

    全天下的仵作都由刑部来管理,府都衙门或者是各级州府都不能够私立,这是为了防止验尸的不公平。所以,仵作这一职务虽然脏累,但官职并不低,基本上都是五品,而一个县令也不过才六品。

    而白羽却是开了先河,直接成为了赫北皇朝仵作第一人,四品!

    李俊良自然也想和白羽一样,成为能够独当一面的仵作,至少俸禄能够涨一大截。

    他表现的十分积极,走进房间,便将医箱放在床边,开始了最简单地检查。

    死者柳玲是个娼、妓,卖身不卖艺,所以体态十分优雅,可死了之后,就显得比较狰狞了。

    一身青红相接的淤青,分明是欢、爱之后的痕迹。

    李俊良摇摇头,这年头连吃花酒的人都如此暴戾了吗?

    白羽倒是闲来无事,在柳玲的房间转了转,眼睛略过柳玲的梳妆台以及不算干净的地面,眉头皱的更紧了。

    李俊良检查完尸体之后,府都衙门的衙役倒是迫切地问道:“仵作大人,可有什么发现?”

    这一声“仵作大人”叫的李俊良那叫一个飘飘然,登时开口道:“死者表面有淤青,相信是与人欢、爱之后留下的,听闻醉玲珑这边有所有恩客留下的记录,所以查查老、鸨子手里的单子应该会有些线索。”

    “已经查过了。”衙役小哥可怜兮兮地看着李俊良,“只是老、鸨子说,昨夜死者说不大舒服,是没有接客的。”

    李俊良看着柳玲身上的青红交接:“没有接客?这一身的伤,没有接客怎么弄的出来?”

    衙役小哥眼里充满希望地看着李俊良,他们现在一筹莫展,全要指望这位仵作大人了。

    李俊良尴尬地看着衙役小哥:“那会不会是有人来这儿劫财劫色?”

    “这……”

    衙役小哥为难地看着李俊良,不是说仵作大人很厉害么?

    昨天发现的尸体,当天就破案了,怎么现在看起来如此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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