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家是后来洗白的商,卫家是后起于奋斗的领袖。

    苏家不同于两者,外人不知道苏家是什么时候延续的,也没人知道延续了多少年。反正是钟鸣鼎食不倒,盘根错节难明。

    给他下马威不要紧,应仰只怕再连累卫惟不高兴。

    走再慢也有走回去的时候,应仰回到驾驶室关上车门,卫惟也不介意怎么这么慢。

    苏宅近在咫尺,他刚要发动车子,卫惟起身搂住他脖子亲了他一口。

    “怕什么?”卫惟像他早上黏她一样不松手,她今天没涂口红,随意亲他干净的下巴。

    应仰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卫惟笑着咬他一口,“别怕,现在苏家我做主。”

    大小姐满眼是他,特地要宽慰告诉他,“他们不会难为你,要是你愿意,我还能让人八抬大轿来接我们。”

    ——

    卫惟说什么应仰就信什么,她说不怕他就不怕。

    倒是进门就有点尴尬,卫惟那位丁表哥丁公子和他们一起进门下车,丁成肖和应仰点头示意,倒让应仰想起那次的雨夜误会。

    丁成肖熟门熟路不知道进了哪个门,卫惟和应仰介绍他,“我五哥,叫丁成肖,”卫惟有点疑惑,“你不认识他?”

    丁二难道不出名?

    “听说过,”应仰说,“不知道他是你表哥。”

    不是一路人,他搞实业满世界飞,丁成肖则是背景深厚不常露面的京圈公子。

    卫惟领着他往里走,“我五哥很好,有人叫他丁二,也有人称他苏五。他别名苏宣,值得深交。”

    卫惟和他边走边说,“你不用紧张,他们都很好相处,还有几个小孩,都是省事孩子。”

    “你认识我姐夫,他会帮你的。”卫惟像在哄小孩子上学,“你第一次来规矩可能有点多,没关系,我姐夫,我爸,我姨夫他们第一次都这样。”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的兄弟姐妹姨舅长辈已经主动忘记了原来的不愉快。没有下马威,也没有生硬刻意的客套问好。

    卫惟早就给他解释过,除了一开始规矩多点,其他时候就是平常的一家人,唯一和别家不同的就是人多。

    而应仰也深刻理解到第一次规矩多是什么意思。他竟然觉得原来应老定下的所谓规矩是在开玩笑。因为....他跟着卫惟回苏家,像是皇帝娶皇后。

    没错,卫惟是皇帝,他是那个皇后。

    苏家竟然要拜坛祭天,上香告颂!

    少年老成,从来面不改色的应爷感觉世界观有点玄幻,虽然岳父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但现在自己亲身经历,确实是有不一般的感受。

    应仰的表情管理控制极好,两秒钟就能随遇而安。但卫惟还是捕捉到了他在两秒钟里的世界重构,她忍住笑,悄悄捏了一下应仰的手心。

    最后终于快完了,长辈都走了,还有人端着一碗水过来进行最后一步。眼看人要有动作,卫惟毫不客气把人喊住,“行了。”

    卫惟拉着应仰避开,直截了当拒绝人,“撒地上就行。”

    那人端着碗犹豫,卫惟瞪眼看他,“不然要撒我身上?”她发了小姐脾气,“撒我还是撒姑爷?你确定要这样做?”

    那人低眉颔首,“不敢。宝主请让一让,别溅到您和姑爷身上。”

    卫惟看他一眼拉着应仰就走,走远了和应仰解释,“不用理那些人,”她说的是除却她亲外公舅公的那些老头,“我们和他们不一家。他们马上就走。”

    应仰不明白问她,“他为什么叫你宝主?”

    应仰今天已经刷新了世界观,无神论者应爷都觉得苏家供着什么菩萨,正洗干净耳朵听卫惟给他讲故事,卫惟笑得吊人胃口。

    她故作神秘拉他低头,凑到他耳朵边悄咪咪地说:“因为.....”

    话还没说完人就跑开,声音不大不小够他听见,她还在笑,笑声似铃音似蜜,“我是你的宝儿啊。”

    后来应仰知道,因为他的宝儿很厉害,一个人拿住了苏家的外供财政,女太子人选未定,苏宝儿是半个主家。

    当然,这是后来和他们无关的其他故事了。

    卫惟带他去逛了一圈院子,回来宅子里已经少了那些人。留下的都是一家人,男女老少坐一起吃团圆饭。

    吃完饭各自分散,苏叔给卫惟打电话说车库开门了,可以把她的跑车开出来重见光明。

    卫惟正在找东西,问也没问就和苏叔说不用了,在那儿放着吧。

    苏叔很惊讶,接着把他的惊讶传递给了苏寅。

    苏寅找到卫惟的时候她在后院回廊上逗鹦鹉,身边没别人。

    卫惟没看见他,倒是站在横杆上偏着头不愿受卫惟挑逗的金刚鹦鹉看见了走过来的人,华贵高雅的鹦鹉爷抬起头提醒卫惟,“老三来了。老三来了。”

    “老三来了。”

    “知道啦!”卫惟扔了挑逗鹦鹉的小树叶,转身看苏寅。

    “怎么了老三?”今天是她的好日子,说句话都透着高兴。

    苏寅弯腰捡起被她扔在地上的树叶,仔细卷起来也去逗鹦鹉。苏寅问她,“车不要了?过了今天可不知道下次在什么时候。”

    “不要了,”卫惟坐在石凳上笑得甜蜜,“我老公不让我开快车。”

    逗鹦鹉的苏寅手一抖,树叶卷差点戳到鹦鹉爷的眼。差一点被戳瞎的鹦鹉爷站直了身子想啄死这个下手没轻重的老三。

    卫惟语气轻松,毫不在意一人一鸟被她吓到,“我老公说了,我们不要被别人锁过的车。”

    这语音语调都泛着一种不可名状的酸臭味,原来苏寅觉得卫惟的脑子有一半是坏的,现在好了,全坏了。

    这一次他又把树叶卷戳到了鹦鹉爷的喙上,鹦鹉爷想展翅扇他。

    “我老公说给我买新的。”

    卫惟还没完,特别像小时候炫耀她有公主裙苏寅没有。

    “..........”

    苏寅觉得自己是闲的吃饱了撑的来找她求她把车开走。

    卫惟又眨眨眼,“兰博基尼veneno哦。”

    苏寅把树叶卷扔地上转头就走。

    卫惟抬头看鹦鹉,吐槽苏寅,“他怎么走了?”

    鹦鹉爷神通广大,发音清楚告诉她,“你在作死。”

    “我有老公,我不怕啊。”

    鹦鹉爷的爪子在横杆上挪了挪,转过头去不想再听懂人话。

    ——

    不久后的某个周末,苏寅公休回来看见大咧咧停在院子里的兰博基尼。

    限量纪念版,造型嚣张,线条流畅到狂妄,金属外观在太阳下闪闪发光。小孩见了兴奋,老人见了气晕,贪官见了动容。

    苏寅问在前院侍弄花的苏叔,“这谁的车?”

    苏叔头都不抬,“宝儿。”

    “她哪来的车?”

    “小应在车展上给她拍的。”苏叔修完最后一个地方抬头,“不用怀疑,她就是开来给你看的。”

    “她来报锁车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阅读,希望大家会喜欢,鞠躬啦!

    第111章 番外

    天气应景的好, 自然森林公园里,一处寂静地方在拍婚纱照。拍摄团队装备齐全,化妆师和造型师时刻准备, 镜头支好,都在为那对佳偶服务。

    “应总侧侧身子,哎呦, 应总, 您不用和惟惟挨那么近。”

    给两人拍婚纱照的是顾苓的专用摄影师habel。哈贝尔的艺术作品在国际有名,摄影大师名号响当当。

    哈贝尔接了这个活,近五十岁的大叔现在却被两个人折腾得满头大汗。

    明明都是上镜的俊男靓女, 大风大浪都见过,面对媒体的闪光灯也从不怯场的两个人,拍个婚纱照成了二傻子。

    不是应仰看着卫惟愣神,就是卫惟突然笑场。

    哈贝尔早在卫惟第三次笑场时想带着助手走人。助手倒好,不厌其烦在耳边念叨应总开出的高额报酬够他两年不开张,还给他指指场外的一排冷漠保镖, 现在反悔会死得很惨。

    哈贝尔抹了一把汗, 突然发现两个人随便站着就很唯美。虽然离他心中的大片还差点,倒是给了他内心极大安慰。

    刚安慰不过一分钟,卫惟突然又弯腰开始笑。

    “惟惟!”

    “哈叔, ”卫惟一手抓着应仰一手冲他摆手,“对不起,”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我真的控制不住。”

    “等一会儿。”应仰给他们吩咐, 接着一手揽过卫惟的腰把她搂怀里,带着她转过身去。

    “你笑什么?嗯?”应仰恶狠狠问她,借层层叠叠的裙摆遮掩着揉了一下她怕痒的腰。

    卫惟躲他,还是被应仰扣进怀里。她抓住使坏的大手笑他,“你别那么深情地看我,”想起来又控制不住,“哈哈哈,你以为你是在拍电影吗?”

    好不容易深情流露一次的应爷面上有点挂不住,卫惟的笑点和她的胆子一样,时高时低,不可捉摸。

    应仰被笑也不说话,只搂紧了她,手上又毫不留情的找准地方揉了一下。

    太痒了,卫惟腰上的感觉直接传遍全身,腿都有些发软。应仰要找回场子来,不轻不重又揉了一把。

    卫惟的身子都在晃,正好有风吹来,婚纱裙摆扬起。

    两个人背对着,男人背影挺直刚毅,女人小鸟依人,白纱自然飘起。这场景极美。

    哈贝尔赶紧抓拍,殊不知安静唯美的创造者在闹他们的夫妻情趣。

    “我错了我错了,”卫惟从自己腰上扒拉下应仰的手,“我不笑了你别闹,”她笑得气音不稳,抓着应仰的手倒像是支撑自己。

    “好好拍,”应爷严肃脸哄她,“今天是最后一场,婚纱到了,拍完去看婚纱需不需要改。”

    不知怎么着,应仰这样严肃卫惟也想笑。他这段时间推了工作,一丝不苟亲自盯着婚礼前的各步流程,严谨到要把婚礼搞成国宾会晤。

    “应仰,”卫惟站直了身子,“你是不是挺紧张啊。”

    她稍稍抬头看他,声音满是揶揄,“你又紧张什么啊?”

    应仰看她一眼不想搭理。

    什么紧张,他明明就是认真负责。一辈子就一次的婚礼还不能让他认真点?都以为别人和她一样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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