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不太敢,但不敢也没办法,总不可能叫他陪她,大不了开灯睡觉。

    云边想说的不是这个,她说:“你等我一下。”

    然后她跑进自己的房间,怕他等不及,她火急火燎。

    她很快拿着亲子鉴定报告出现,依然来不及穿鞋,赤着脚。

    “你看。”她把东西递给他。

    透过透明的文件夹,边赢一眼看到亲子鉴定报告的标题,他没接,抬眸:“怎么了。”

    云边拉过他的手,坚持把鉴定报告塞进他手里:“你看呀,我和边叔叔真的没有血缘关系。”

    边赢对她忽冷忽热,她唯一能想到的合理解释就是他介意她的身世。

    她不喜欢他冷冷淡淡的模样,她喜欢会救她,会温柔和她说话,会在黑暗中悄悄拉住她的手、会在厕所门外等她的边赢。

    女孩子柔软的手一触即离,她的眼神在灯下闪着希冀的微弱光芒,声音软软的,像羽毛拂过耳旁。

    边赢一开始确实怀疑过云边的生父是谁,加之看到母亲的痕迹被悉数清理干净,盛怒之下他叫出那声“小杂种”,但自从父亲跟他否认,他就相信她不是了,更何况,前几天亲子鉴定报告出来的时候,云笑白在家提过。

    他怎么可能还会怀疑她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她现在跟他说这个,又是什么用意。

    ——可我们户口不在一个本上,法律也允许我们在一起的,等到了年纪完全可以光明正大领证,怎么会是乱//伦呢?

    原谅他,他现在只能想到这个。

    洗澡之前,他刚从一场荒唐的梦境中醒来。

    这种旖旎的梦,每一个男人都不会陌生。

    今天这次值得一提的是,女主角是云边。

    地点就在下午的泳池里,没有闲杂人等,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所有的教条规则亦不复存在,他不必再泡在水中等欲//望退散,而是随心所欲将她摁在池边,肆无忌惮犯尽隐秘的罪行。

    她自找的,叫她不要动,她就是不听话。

    场景历历在目,他犹记得她迷乱的眼神,隐忍的表情,还有双腿紧紧缠在他腰间欲拒还迎的力道。

    他现实生活中并不黑,比大部分男生还白点,但梦境两人肤色的对比强烈,一记记冲击视觉,挑战岌岌可危的神经。

    她丰润的嘴唇红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滴血,玫瑰般的柔嫩唇瓣开合间,是一声又一声似是求饶、似是引诱的“边赢哥哥”,叫人酥了半身骨头。

    第28章

    边赢的眼神晦涩不明。

    云边等了好一会, 只等到他一句冷冷淡淡的“知道了”。

    他连文件都没打开,直接就走掉了。

    云边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一股无名之火自心间烧起。

    他到底什么意思,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反反复复, 很好玩吗?

    对他来说,摸过女孩子的大腿根, 泳池贴身起反应,电影院拉手,都是随随便便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 下次见面依然可以当成无所谓的陌生人。

    又不是她求着他救的。

    他自己要来救她的,救完凭什么把她当空气。

    云边知道自己的想法现在有点不讲道理,通俗点说就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但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边赢走进房间, 准备关门的时候发现云边还站在原地,捏着她的亲子报告一动不动。

    嘴微微抿起,脸颊的弧度绷着,隐隐能看到牙关紧咬的痕迹。

    他看她的那瞬间,她把目光移开, 拒绝与他有什么眼神交流。

    那股劲儿,跟那天被云笑白罚站, 宁可不吃不喝十二个小时也不肯说句实话的倔强如出一辙。

    “还不去睡?”边赢问。

    云边不说话。

    边赢看她几秒, 抬手把走廊上的灯给熄了。

    走廊陷入昏暗, 只剩他房间里透出来的光。

    他作势要关门。

    一旦他把门关上,走廊就会彻底陷入黑暗。

    边赢幼童期也怕过鬼,非常清楚黑暗对于恐怖氛围的渲染效果有多强。

    云边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和他房间里的灯光一起在门后消失, 走廊越来越暗,她心里其实毛得不行了,但要是她现在认输,又未免太没面子了。

    边赢已经完全消失在门后了,门与门框只剩一丝缝隙,探出光亮来。

    云边又是生气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又是后悔——后悔在于,赌气这种行为,只能对吃你这套的人用,在不在意你的人面前,只能称为自取其辱。

    关关,不伺候了,她恼恨地想,下次他再装作岁月静好来和她说话,她是绝对不会给他好脸色的。

    门缝透出来的光亮细到不能再细,即将消失的前一刻,又重新开大了。

    满屋的亮堂和边赢的身影一起出现,他静静打量她片刻,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重新摁亮了走廊的灯。

    云边的余光看到他朝她走近。

    边赢轻轻松松一拽,她毫无抵抗的力气,就跟个小鸡仔似的扑了过去。

    边赢几乎是半拖半拎把她带到她房间门口,摁下门把手把她塞了进去,然后干脆利落给她关上了门。

    云边对着自己的房门站了几秒钟,这才走到床边,把自己直挺挺摔了进去,强迫自己入睡。

    这一觉睡得不□□稳。

    第二天是个雨天,云边近日来的易怒暴躁、心思敏感都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大姨妈。

    洗漱完毕,她下楼坐在餐桌前闷头吃早饭,边赢坐在斜对面,同样专心对付早饭。

    两人没有过多的交流。

    云笑白看看外面的雨势,和边赢商量:“阿赢,这么大雨,还是坐家里车去学校。”

    “用不着。”边赢说。

    云笑白不放心:“可是你会被淋湿的。”

    边赢不想重复拒绝,直接当做没听到处理。

    那天的那声“阿姨”只是昙花一现,之后边赢对云笑白的态度更为冷淡,云笑白有时候回想起来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但不管怎么说,他曾经松过口,这就是莫大的希望,云笑白并不气馁。

    边赢剩了半碗粥没喝,推开站起来,一屋子人他只跟李妈打招呼:“阿姨,我走了。”

    李妈给他递伞递书包,嘟囔:“这么大雨放着家里的车不坐,干嘛非要自己去学校啦。”

    边赢撑开伞,走进雨帘。

    经过昨晚的事,云边已经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千万不要再因为他的冷淡而跟他赌气,她没有那个资格,不管他什么态度,她只要拿出平常心面对就好。

    “这么大雨鞋子湿了多难受啊。”李妈目送边赢消失不见才关了门回来,叹气,“在学校要待一天呢。”

    云笑白想到法子:“李妈,你给阿赢拿双干净袜子和鞋子,一会让云边给他带去学校。”

    “欸,行。”李妈这才放心。

    “混小子。”边闻骂道,“有车不坐,就喜欢折腾一大家子人,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云笑白捏捏他的肩,三言两语化解干戈:“好了,我们折腾的人都没抱怨,你坐这当大爷的倒是意见最多。”

    边闻啼笑皆非:“你就继续宠他,以后有你受的我跟你说,这小子最擅长的就是蹬鼻子上脸。”

    “我受得住。”云笑白说,她看云边,“云边吃快点,一会到学校把鞋子给哥哥送去……”想到边赢可能不想在学校跟云边有太多瓜葛,她改口,“或者你让哈巴帮忙送。”

    去学校路上,云边闲来无事看手机。

    打开微信,联系人一栏有个红色的1。

    学校里多的是人想方设法加她微信,她收到的好友申请就没停下来过,她没当回事,顺手点进去。

    视线凝固。

    边不输。

    详情显示,他是通过群聊(8)加的她。

    认识这么久以来,云边和他关系时好时坏,好友圈也算重叠,过命的交情更是足足三趟,但一直没有加上微信好友,他有什么事情找她,也都是通过群聊(8)@她。

    应该是有事才加她的。

    云边点了通过,设置备注名的时候,她先是改了边赢哥哥,后来改了边赢,最后没有设置,默认用他的昵称。

    边赢没说开场白,不知道是没有开场白要说,还是因为在赶路。

    边赢上一条朋友圈动态已经在两年前,分享了一条游戏相关的链接,总之整个朋友圈没什么实质性内容。

    云边从他朋友圈退出来还是没等到他说话,她退出微信,收起手机。

    到教室的时候距离早自习开始还剩五分钟,云边想把边赢的鞋子给哈巴,但哈巴的座位空空如也。

    哈巴这人虽然学习不认真,但有一个特别值得学习的优点,就是到校特别早,每次都是班里最先几个,距他所说,这是他从小养成的好习惯,不管上学还是放假,他几乎不睡懒觉。

    云边表示很佩服。

    眼见时间渐渐逼近早自习,云边给边赢发了消息:「边赢哥哥」

    边不输:「?」

    这语气,看来是真的没话要跟她说。

    那他加她微信,是闲着没事?

    云边从敞开的袋子上方拍他的鞋:「我给你带了鞋,你要吗?」

    她补充:「哈巴还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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