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边赢接不接得上话。

    这太考验默契和临场反应了。

    边赢给出了教科书般的回答:“还你充电器,谢了。”

    “不用谢。”

    等云边说完,边赢重重关上了卫生间的门,给了云笑白【边赢已经离开】的信号。

    他向来讨厌酒店的沐浴**味,在他闻来味道都太浓或者太女气,所以他一般都会带着自己惯用的品牌的小样出门,叫云边就是想让她帮忙拿一下香波,没料到她在跟她妈妈打电话。

    那头,云边压抑着狂乱的心跳,顺着边赢的话把谎圆上了:“哥哥的充电器坏了,之前问我借。”

    “哦。”云笑白没想太多,“时间不早了,你快点睡吧,酒店房门记得锁好,明天到外公外婆家了别忘记给我报声平安。”

    “好的妈妈。”

    出了突发事端,边赢没再计较酒店的沐浴乳的香味,将就着洗完,迈步出去。

    后怕不已的云边就等他呢,一看到他,当即就埋怨他:“边赢哥哥,你怎么突然就出来了,我在跟我妈妈打电话,都快把我吓死了。”

    刚才要是没能镇定自若地圆过去,云笑白一定会起疑心,到时候弄得大家都尴尬。

    “有这么严重?”边赢问。

    “当然严重了。”

    这不是废话吗,一男一女单独住一个酒店是多么令人浮想联翩的事情,根本说不清楚,云笑白可能会急得连夜从临城赶过来。

    “可我怎么记得,前几天你妈妈说,希望你嫁得越近越好呢。”边赢走向她,散发的沐浴乳的香味将她笼罩。

    云边没想到边赢居然会这么说,她诧异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他越走越近,忘了闪躲。

    边赢在她面前停下来,膝盖若有若无相抵,居高临下看她眼睛:“全世界应该没有比我更近的人了,我们这样,说不定她很乐见其成。”

    作者有话要说:  傅明小灼灼&匿名:抢不到动车票我们也经历过耶

    云雾&凯旋哥哥:浴室是透明的尴尬我们也经历过耶

    云边&不输:不要乱说,我们是被逼无奈,不像你们一个个都是刻意为之、心怀鬼胎

    傅明小灼灼&匿名&云雾&凯旋哥哥:都是千年的狐狸精你们搁这演什么聊斋,到底是被逼无奈,还是半推半就,自己心里清楚

    云边&不输:“……”

    第38章

    边赢离得越近, 身上的沐浴**味就越馥郁。

    无花果的奶香被雪松的清冽中和得恰到好处,再掺杂点麝香,本是淡雅舒适的味道, 此刻却严重压迫嗅觉,叫人喘不上气来。

    不止是他身上的香味,他的眼神, 他的体温,他的微表情, 他笼罩的光影,还有他一手营造的氛围,都在不断挑战云边承受能力的极限。

    饶是如此, 他还在步步紧逼:“你不是很孝顺吗。”

    他漆黑的眼眸朝她身后的床看一眼,暧昧的目光游离片刻,重新寻回她的眼睛。

    危险、挑衅。

    欲念横生。

    全城狂欢的跨年夜, 窗外高楼林立, 彼此的脸都在霓虹闪烁间明明灭灭。

    边赢慢慢俯下身来,双手撑到她身侧:“在这里陪我睡一觉,大功告成。”

    云边紧紧揪着床单,在他气息的包围中,几乎被他露骨的话灼伤了神识。

    她没有办法继续直视他的眼睛, 垂了眼眸想躲避,不料却刚好从他睡衣微微敞开的领口望进去, 小麦色的皮肤光滑紧致, 她触了电般重新抬眸, 下意识拿最沉重的理由去压他:“不包括你……”

    “为什么不能包括我?”边赢明知故问。

    云边艰难与他对视:“因为我妈妈和你爸爸结婚了。”

    边赢的表情变得极为耐人寻味,几秒钟的沉默后,他用背诵的语气, 把一段非常耳熟的话念了出来:“可我们户口不在一个本上,法律也允许我们在一起的,等到了年纪完全可以光明正大领证,怎么会是乱//伦呢?”

    这是她挑衅戴盼夏的时候说过的话,一字不差。

    他怎么知道的?云边震惊得双目圆睁,她先是不肯接受事实,怀疑自己产生了幻听,但她很快败下阵来,铺天盖地的羞耻顿时犹如海啸袭来。

    边赢根本不懂见好就收,打定主意要打破她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你知不知道,警察局查得到开房记录,你今天跟我一起住进来了,万一你妈哪天心血来潮去查你的记录,或者你嫁个别的男人警局也有人脉,都会知道你16岁就和我开了房……差点忘了,已经是新的一年了,你17岁了。”

    三次救命之恩,云边本质上是非常信任依赖边赢的,但是他的此刻的表现又实在是不合常理,她察觉到危险,这导致她变得非常矛盾。

    鼻尖相触的那瞬间,云边再也顶不住,她双手捂住脸,额头抵到他肩上,哀求:“边赢哥哥,我不喜欢这样。”

    她不敢再看他,但应对措施并不是后仰逃离他,而是试图阻止他。

    边赢哥哥,我不喜欢这样。云边第二次对边赢说这句话,前一次是文字,这一次是语言。光是文字都没法阻挡女孩子的娇嗔流露,更别说是赤//裸//裸的语言,破坏力更是惊人,委屈的埋怨、惶恐的恳求、还有浑然天成的嗲气,全部展示得淋漓尽致。

    边赢喉结轻滚,抬手,手掌轻轻拢住她的后脑勺:“那你喜欢哪样?”

    说话间,脖颈处微微的震颤反馈到她侧脸。

    这般暧昧的问题,云边哪里答得上来。

    边赢放下手:“说着不喜欢这样,偏偏还要投怀送抱。”

    云边被戳到痛处,她的本意是觉得后仰会让情况变得更加危险,但让他这么一说,她的行为确实有口是心非的嫌疑。

    她转身,把脸埋进了被子。

    云边知道自己现在像只遇到危险就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在他看起来一定蠢得无可救药。

    但只要暂时不用面对边赢,怎么都好。

    她听到方寸之外边赢的淡嘲:“就这么不经逗。”

    对,就是不经逗。随便他说什么,反正她现在就是这么个避世态度。

    身旁床垫下陷,边赢坐下来,转移了话题问她:“肚子饿吗?”

    从中午到现在,两人除了矿泉水,什么都没有入口过,火车上餐车和零食车推过的时候,没看到喜欢的东西,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座位,要他们在过道里端一碗方便面或者盒饭狼狈进食,两人保持了高度的一致:宁愿不吃。

    于是就这么拖到了现在。

    云边确实饿了,但经过这么一闹,心里还拧巴得要命。

    边赢就只问一遍,等不到回应,并未穷追不舍。

    云边等了一会,灵敏的听觉判断拖鞋踩在厚实地毯上的轻微动静,他走开了,往沙发的方向去了。

    外卖来得很快,十几分钟后,房门就被酒店的工作人员敲响了。

    边赢把吃的东西摆到了桌子上,食物的香气慢慢弥散开。

    他掰开筷子,看向床上那道从刚才开始就没动过的人影:“过来吃饭。”

    意料之中,云边置若罔闻。

    她的两腿垂在床边,腰臀扭过去,上身趴在床上,颇为怪异的姿势,彰显着身体的柔软和韧性。

    边赢走过去,把人从床上揪起来。

    才发现她已经被眼泪糊了一脸。

    重见天日,云边恼怒交加,挣扎着又想趴回去。

    边赢把她箍住,她不肯就范。

    两人杠了片刻,终究是她抵不过他的力气率先败下阵来,挣扎过程中,那几声因为用力而泄露的呜咽再也刹不住脚,连声片,变成连贯的哭泣。

    边赢静静等了片刻,没等到她收声。

    “跟了我,有这么委屈?”

    哪壶不开提哪壶,云边哭得更加凄惨。

    他根本不懂,她哭不是因为他说嫁他,而是因为他只是开玩笑她却傻乎乎当了真,因为害怕开房记录可以被妈妈查询到,更因为无法接受自己那番羞耻的“可以领证”的言论原封不动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无论哪一条,她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三管齐下,她从来没经历过这般负能量爆棚的时刻,恨不得自己从来没出生过算了。

    云边没有脸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她胡乱拿上自己的东西,拉过行李箱要走。

    半夜把外公外婆叫起来总好过在这里被人羞辱。

    露宿街头都比跟他同处一室好。

    “这么晚要去哪里?”边赢去拦她,两人又是一阵拉扯。

    最后,边赢认输:“我走,行吧?场地留给你自由发挥。”

    他往睡衣外头套了件大衣,拿上手机和钱包,关门而去。

    走廊上有人走来,边赢反手关上房门,两人都是一愣。

    “不输?”

    “老陆?”

    这边是上回边赢和云边在恒隆广场里遇到的边赢曾经的学长。

    老陆好奇道:“你怎么也在锦城?”

    边赢:“我过来看机器人展览。你呢?”

    “我过来参加机器人展览。”老陆说。

    边赢反应过来:“哦对,你就是这个专业的。”

    老陆:“这么晚去哪?”

    边赢顿一下,说:“再定个房间。”

    “哦~”老陆瞬间就懂了,“被女朋友赶出来了吧?”

    “不是……”

    不等边赢说完,老陆就以一种过来人的架势说:“不用解释,我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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