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畅全场最大,她开始和稀泥, “我今年二十二。”

    靳峯夹了一个牛肉丸,“你说十八我都信, 关键你看上去就显年轻。”直接内涵傅成凛不年轻。

    傅成凛喝着啤酒, 觑了靳峯一眼,“我去学校自习,中间去茶水房倒水, 他们喊我学长。”

    “这能说明什么?我爸去年在他们母校校庆时回去,同一个系的在校生喊他师兄,我爸都五十多了。”

    “......”

    傅成凛没见过比靳峯还杠的杠精,活久见。

    黎筝总算见识到,靳峯口中所谓的,傅成凛在这个地球上呼吸空气就已经得罪他是什么状态。

    靳峯失笑,赢了后心里舒坦,可乐极生悲,被嘴里的丸子烫了一下,拿手扇风,还是不管用,赶紧喝冰啤酒。

    傅成凛小声说了句活该。

    黎筝用胳膊肘蹭傅成凛,“你们俩幼不幼稚。”

    傅成凛把椅子往黎筝这边挪了几公分,跟靳峯之间划了一条三八线。

    靳峯舌头被烫得又疼又麻,他吃了撒尿牛丸,误以为是从何熠家麻辣烫店里带回来的特色牛肉丸。

    何熠原本低落的情绪,被欢快的氛围冲淡不少。

    他旁边坐的是江小楠,江小楠怕他想念母亲喝酒买醉,不时低声劝着,“何老师,那个酒不是太多了,慢点喝。”

    何熠嘴角挂着一抹浅笑,“我酒量不错,这点酒醉不了。”顿了下,他说:“听你的,慢慢喝。”

    江小楠暗骂自己没出息,一句平常话,她至于面红耳赤?

    何熠跟傅成凛同坐一桌吃饭,还是拘谨,不过想到堂弟的项目,他再次感谢傅成凛,“傅总,我敬您,我弟弟的公司,多亏了您,他们那帮小年轻现在天天干劲十足。”

    傅成凛跟何熠说话时语气正常,“见外,不用放心上,举手之劳。”

    黎筝从傅成凛盘子里夹菜吃,她跟何熠说:“老师,您要谢几遍啊,上次去麻辣烫店,你都已经谢过了。”

    何熠:“多谢几遍应当的。”

    聊天间,靳峯有电话进来。

    江东廷在家里闲得骨头疼,他出院了,不过还是不能走,进出要坐轮椅,伤筋动骨一百天,情人节前他怕是下不了地。

    问靳峯在哪鬼混,找人到他家打牌。

    靳峯:“正在吃喝,没工夫,你找周璇陪你。”他突然想起来,“周璇原谅你了没?”

    两人不时就吵架。

    江东廷摸着鼻尖:“算是吧。”

    住院期间,她也担心,自己去看过他,还经常问他儿子他什么情况。

    他把自己面子踩脚下,主动打电话让她来陪陪他。

    她来了句:你又不能运动,我找你干什么?等你有用的我再去找你。

    合着把他当成了一个床上工具人。

    江东廷:“过不过来玩?”

    靳峯:“不去,你好好洗心革面,在家辅导你家儿子数学作业。”

    然后切断电话。

    锅里的菜吃得差不多,每人都吃撑了,何熠关了电源,开始收拾桌子,江小楠帮忙。

    靳峯找出扑克牌,“换着打,你们先玩,我去阳台抽支烟消消食。”

    黎筝很少玩牌,傅成凛陪她。

    徐畅也凑热闹,江小楠被何熠从厨房赶出来,不让她沾水洗碗。

    四人凑成牌局。

    何熠在店里干惯了,很快收拾好餐厅和厨房,洗了手出来。

    几人的牌技跟傅成凛比起来,一个在喜马拉雅山之巅,其余几人都在山脚下,不过傅成凛也耐心陪她们几人打。

    何熠去了阳台,靳峯在抽烟。

    窗户敞开,冷风飕飕往里灌。

    靳峯闻声转头,往旁边站站,把窗口位置让一半给何熠,他指指窗台,烟跟打火机都在。

    何熠没跟他客气,自己点了一支。

    风把靳峯的烟灰吹落,猩红点点。

    “傅成凛在陪她们打牌?”

    何熠点头,“几人都想赢他。”

    靳峯:“他肯定输给黎筝。”还又不动声色。

    何熠说起傅成凛:“跟我印象中不太一样。”那时没接触过,只在媒体上看到跟傅成凛有关的消息。

    多半是他在投资界如何叱咤风云。

    靳峯看着手中的烟,“在改,为公主改。”

    两人抽烟,空气略显沉默。

    靳峯说:“他改变得比我多。”

    他自己也在改,才知道为一个女人去改变原来的自己得有多喜欢那个女人。改变固有的性格和习惯,付出的艰辛和痛苦,只有自己清楚。

    不亚于重活一回。

    何熠岔开说起别的,“你平常就住这?”

    “不住,只有节假日过来凑凑热闹。”他指指楼下,“那位也是。全当度假换个心情。”

    何熠头一次来这边的房子,光看这个装修,百万打不住。

    他望着楼下,即便小区翻新过,跟公寓的环境也相差太远,“你就放假偶尔过来住,怎么还买下来还装这么好?”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就问了。

    靳峯吐出烟雾,“装修是傅成凛掏的钱,家具也是他顺便赠送。”至于为什么非要买一套房子,“这几个月没找女伴,省得钱买了套房子。”

    何熠:“......”

    他笑了。

    弹弹烟灰。

    靳峯也呵呵笑两声,自己都觉得魔幻。

    有时过来住,半夜睡不着在阳台抽烟,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混。

    “这几个月我强行让自己戒掉那些放纵的毛病。”

    “一辈子只守着一个女人,一段感情,一桩婚姻,多没意思,不过,”他又抽了一口烟才说,“我也在试着他们口中的浪子回头。”

    太痛苦了。

    洁身自好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要他命。

    何熠不是挖苦他,有点安慰他的意思:“也不吃亏,你看你攒了一套房子。”

    靳峯哈哈笑出来。

    这么想想,洁身自好还挺赚钱。

    现在变成个人样,倒是半年前想都不敢想的,也不会想这些。

    一见公主,从此误风流。

    --

    凌晨十二点半,牌局散了。

    傅成凛赢一半,输一半,都输给了黎筝。

    黎筝把小纸条收起来揣口袋,这是傅成凛输给她后给的一个许诺卡片,输一次给一张,有求必应。

    徐畅喝了酒,没法开车,老公来接她,她最先离开。

    靳峯被江东廷夺命连环call,江东廷闲得骨头疼,去了会所消遣,非让他过去打牌。

    他换上衣服,赶第二个场子。

    江小楠跟何熠一道下楼,到了三楼平台,何熠没直接拐下去,送江小楠回出租屋。

    楼梯口到她家门口,不过十几米远。

    “何老师,不用你这么麻烦。”

    说完,又想把自己嘴给缝上。

    其实,她很想让他送。

    何熠:“没事,几步路。”

    江小楠心里美滋滋的,低头一个人傻乐。

    何熠问她,哪天回老家。

    江小楠:“下周六。”

    何熠点头,“到时我送你去车站。”

    江小楠结巴了,“那个...不耽误你嘛,你不得上班啊?”

    “没事,不影响。”聊着天就到了门口,何熠驻足,“到时你提前给我打电话。”

    他下巴微扬,“进屋吧,外面冷。”

    道了晚安,江小楠进屋,依依不舍将门关上,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何熠离开的脚步声。

    直到什么也听不见。

    她脱了鞋,欢呼着扑到沙发上,打了个滚儿,差点掉地上。

    “江小楠,你出息!他送你是应该的,你当初给他了多少土特产啊。”她心里腹诽着,忍不住又龇牙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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