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后,他扶着她坐在客厅沙发上。

    “昨天怎么受伤的。”他还是问了,只不过迟了些时间罢了。

    何姿知道逃不过这关,因为一块玉引发的,她该怎么说?

    他是要听真话的,何姿把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的神色。

    话说出口后,他的脸上看不出其他什么来,只是久久凝视着挂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块玉。

    伸手摸向她脖颈上的那块玉,放在掌心摩挲着。

    “被抢了就抢了,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你如此不惧危险,出了事这块玉怎么值?”当初亲手给她戴上这块玉,是想像他就在她身边一样,谁想会发生这种事。

    她怎么舍得这块玉被人抢,那时哪里还想得到自己的安危,想不到了。

    “都说这玉是保安好福运的,作真吗?”他反问道。

    戴上了,反而招来了夺财之人。

    何姿淡淡笑了,不以为意,握住了他握着玉的手。

    “作真的,这次是恰好有心怀歹念的人,动了歪心思,往日里我是很信它的,它让我每天都能见到你,这是我很想做的,它都帮我实现了,我的福运不就是拥有你吗?你看,我也拥有了,所以它是作真的。”

    她的话音柔和,恍若花朵中的花瓣柔软也不为过。

    君喻笑了,承认他的心很感动。

    “以后若是再如何,玉丢了就丢了,不要做那么危险的事,我是还在你身边的,保你的安好福运。”

    终究还是因为玉对他来说是重要的东西,他父亲给他的,如今又给了她,她怎么能丢呢?丢不得的。

    玉若是丢了,他嘴上说没事,心里怎么会无恙呢?里面寄托着父辈对他的美好期望保佑。

    她笑着,“不会再丢的。”

    若是再丢,她还是会拼了命去寻找的。

    “说来,还是要感谢帮你寻回玉的人的,若是再见到,必定要好好谢谢他。”他不禁有了几分庆幸。

    庆幸昨天出现那么一个人,那时他不在她身边,她又是那么不要命地去夺回玉,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准,危险是一定的,他是不敢去想象下面发生的事的。

    君喻抚摸着她的脸颊,轻轻抱着她,叹息道:“小姿,无论何时,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我敌不过你重要的。”

    在他心里,何姿是排在第一位的,他是敌不过她的。

    在何姿心里,他是重要的,自己是敌不过君喻的。

    傅施年在医院里住了几天,就出来了,车闫去办了出院手续。

    本来他还是要继续在医院休养观察的,流了那么多的血,身子虚弱,可他还是没有听医生的劝,坚持要出院。

    助理无奈。

    手臂上包扎的厚厚纱布还未拆除,他回到了公寓。

    祝夏特意吩咐厨师做些补血的饭菜,多做些。

    那晚,她和车闫找到老板时,他已经因为失血过多昏倒在地,不省人事,唇色脸色苍白如纸,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微弱,体温不正常,赶忙送去了医院,情况不太乐观,从血库调来了血液输入体内,又从车闫的身上抽了一些,又抢救了一会儿,方基本恢复正常。

    凌晨,他才被转入普通病房。

    醒来时,第一句开口问的话就是,玉送给她了吗?

    都已经什么时候了,不顾自己的安危,他的心里还在念念不忘惦记着那块玉。

    祝夏站在床边,送给她了。

    他的嗓音异常嘶哑,嘴角干裂,身子十分虚弱,没有说其他什么吧?

    没有。

    当听到这句话时,他放心了,便再不说话了。

    祝夏想起昨天那个拿着玉的女孩,音容还没忘,浮现在脑海中清晰得很。

    午饭已经做好,傅施年很少出来去餐桌上吃饭,大多时候都是让人送去房间给他。

    祝夏把饭菜送进去时,傅施年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

    很多时候,她进来,看见这个姿势的他最多,一动不动地双手插兜站在窗前,久久不挪动一步,背影冷峻而孤寂,让人半点靠不近,很是压抑。

    “先生,午饭做好了。”她忍不住唤了一声。

    他手臂上的刀伤还没好,饭菜要趁热吃才好。

    “出去吧。”他连头都没回,冷漠地说道。

    祝夏看了他一眼,深知是无法让他改变决定的,转身离开。

    热腾腾的饭菜就放在沙发前,他没有吃,任由着饭菜一点点变凉。

    何姿养了几天的伤,淤青退了许多,快好了。

    君喻一直陪她待在公寓里养伤,富含营养的菜和汤没少做,定时给她擦药,直到她好的差不多,才放心出了门。

    何姿的心情还算好,看见摆放在阳台上的茶花,准备给它修修叶子,松松土。

    修叶和松土,她做得还可以,以前看外公做多了,自己做起来也是有数的,

    她的神色十分温和,眉间婉约,和煦的阳光衬得她的皮肤很白,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更是熠熠生辉,清明透彻。

    看着她,不自觉的,心就变得静和的,呼吸缓慢,不急不躁,一举一动都那么令人舒适。

    和她在一起,就会很好了。

    修花剪叶,松土浇水,何姿做得有条有理,如此度过时间也是享受的。

    傅施年看着她,眸间贪恋,是想和她在同一片地方呼吸空气的,很想很想,指腹在窗上摩挲着她的脸庞。

    他从没有一刻露出这样的神色过。

    傅施年赴美国留学,继续完成学业,两年便拿到了金融博士学位,仍没有回t市,留在了美国。

    在美国,在认识和他合作过的人眼里,他嘴角露笑,冰冷,残酷,无情,做事狠绝果断。

    诸如此类,常人的神色和情感他是不具备的。

    他摩挲了好一会儿,直到她转身离开阳台,他就看不见她了,目光仍旧没有离开。

    忽而,他的眸底蕴过一道凌厉绝然的光,指尖一紧握拳,嘴角溢出了笑,很冷,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想要的。

    曼彻斯特大学中最著名的就是金融商业,系里人才如云,从异国来求学的人有许多,但君喻无疑是占据鳌头的那个人,是教授嘴角赞不绝口的天才。

    他大四后进行博硕连读,只花了一年时间便取得了硕士学位。

    再没有人能赶得上他了。

    何姿早知,君喻有胜于常人的智慧和能力,却为了她,在t大白白等了三年时间,若他早三年来英国,现在又岂止只是个硕士学位?

    在这期间,她得到了学院设立的最高奖学金,成绩稳居第一,是教授眼里的拔尖好学生。

    语言文化系,几乎每堂课都能见到她的身影,旁听课总少不了她,努力积攒学分,争取早些完成大学学业。

    她是个不可否决的才女,常常能在图书馆里和长椅上看见一个如莲般清雅的女孩,手捧书卷,细细品味,大多时候看见她,她都在看书。

    君喻知道了她的决定,在背后默默支持着她。

    只要是她想做的,君喻是支持她的决定的。

    大二,她已经十九岁,君喻二十二岁。

    学业中途,回过一次国,其他时间忙得没时间回去,君喻一直陪在她身边。

    稳居第一,提早完成大学学业,不付出相对应的努力,怎么会得来耀眼的成绩,实现理想。

    很累,却很值得,在异国,两人在一起进步着。

    学院里,他们是异常亮眼的一对情侣,才貌出众,名声响亮,不可小觑,提起时是啧啧赞叹和自叹不如,也只有他们彼此能配得上对方了。

    何姿沐浴后湿着头发出来,君喻见了,很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干毛巾,帮她擦着滴下的水珠。

    她的头发很长了,散发着乌黑的光泽,有一股清香,很淡,若隐若现,很好闻。

    衬得她的脖颈很白。

    她常常会抱怨头发太长,不好梳,总会拿着梳子跑到他面前,眼睛是晶晶亮的。

    他会接过她手中的梳子,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认真而耐心地帮她一寸寸梳理着,不扯疼她。

    她很享受地闭着眼睛,窝在他怀里。

    发丝散开,如瀑的绸缎般长发上跳跃着音符般的碎金光泽。

    他很喜欢,常常抚摸,指尖在发间缓缓穿过。

    何姿刚沐浴完,唇角红润,他会吻上她,扣住她的后脑,吻得热情。

    吻了许久,仿佛要到天荒地老才罢休,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里才作罢。

    她的唇角被他吻得更红了,喘着气,埋在他怀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黑发掩着的脖颈白得细腻,吻落在了颈上,一道吻痕显露了出来。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下一步,埋在她的发间,眸底的炽热渐渐凉了下去。

    再接下去,他不知道还能不能控制得住,遇上她,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弱得很。

    他不想吓到她,还没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

    她还小。

    “小姿,你真能磨人,天生就是我的克星。”他无奈地感叹道。

    不得不承认,何姿是怕的,真正发生时。

    心灵相通,灵魂互融,她对这些是很看重的,君喻和她,剩下的就是身体的契合,这不是一种龌龊的事,两人的结合是无比高尚圣洁的,和爱的那个人。

    总会发生的。

    第九十九章 要或不要 都随着她

    住在英国的日子久了,何姿没有什么太好的朋友,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过的。

    在学院里,上课下课,看书吃饭,时间被填得很满,常常独自一人穿梭在校园中,临近中午君喻会发来简讯,两人一起去餐厅吃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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