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傅施年说出的话岂会有说漏嘴和漏洞的时候,说出的话不多,让人摸不出半点其他来,除非他主动说出口,否则想从他的嘴里套出话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只要一谈起何姿来,傅施年的嘴里永远都是在说着好,她什么都是好的。

    傅母问了许久,还是问不出任何一点有利的信息来,连他女友的名字都不知道,很是气馁。

    她看得出,对于那个被儿子藏得小心的神秘女友,他自己是很喜欢的,处处都在维护,很是难得。

    “什么时候带过来给我和你爸爸看一看吧,你也不小了,可以的话就行了。”傅母松口说道,天底下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孩子可以早日成家,过得好好的,就算以前一意孤行给他介绍的那些名媛千金,让他去前去相亲,说到底,还是盼着他能好,想让他能娶一个好妻子。

    傅施年喝着咖啡,点了点头。

    至于准确是哪个时间,谁也不知道。

    咖啡才刚喝到一半,他兜里的手机就响起来了,他接起了电话起身走到一边。

    通话时间很短,很快就挂下了电话,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接完电话,他是冷脸蹙着眉头的,脸色变了,大步走了过来和母亲三言两语告别。

    傅母觉得异样,开口问过他缘由,但也问不出什么来,他只说没事。

    在纽约拥挤的车流中,傅施年的车开得很快,频频超车闯红灯,车速很快。

    他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花园别墅,径自大步走上楼梯,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空气中还蔓延着消毒药水和苦涩药片的气味,家庭医生已经赶来喂=为她治疗了。

    “怎么样了?”他很是心疼地站在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嘴角干裂的人,赶忙询问情况。

    医生已经喂她吃下了药,“只是又发起了烧,温度有些高了,小心静养不要吹风过几日就没事了。”

    傅施年紧握着何姿的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试温。

    他出去之前已经喂她吃下了退烧药,她也已经安安静静睡着了,怎么突然又发起了烧?

    想着,他叫来了照顾她的佣人进了书房,冷声质问着下午所发生的事。

    佣人恐惧忌惮着傅施年,不敢去隐瞒什么,立刻将下午发生的事一一详细地全部都说了出来,细节很是详细。

    “你说下午来了一个中国男人?”闻言,他玩转着指间的笔,看着转动的笔尖,出声问道。

    佣人点了点头,承认了。

    傅施年挥了挥手,将她打发了出去。

    心中的疑惑有些重了,随即调出了别墅铁门外的摄像头的带子,在宽大的屏幕上播放开来。

    画面一映出,过了一会儿,他就极其清晰地看见了佣人口中所说的中国男人,是有意外的,但细想便不觉得什么了,君喻已经来到了美国,是为了什么而来早已不言而喻了。

    和何姿的一言一语,每一幕,他在屏幕中的摄像头带子中看得详细。

    手中的咖啡早已经冷却了,却依旧没喝过一口,没动过。

    他此次来,是来夺走小姿的。

    正看着,放在桌上的手机陡然震动响起,屏幕上显示着的是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号码,接了起来。

    那头随即就响起了君喻的声音,低沉的不惊不扰,“有时间吗?找个时间出来一下,有事要谈。”

    傅施年也正想打电话给他呢,没想到他的动作比他还要快,“嗯。”他答应了。

    “有些事情,你需要好好解释一下,关于何姿。”听见这话,可以想象地到君喻此时脸上多有的阴寒冷峻,不太好接近。

    傅施年喝了一口完全冷掉的咖啡,语气清幽,开口说道:“我们在一起了五年,日夜都没怎么离开过她。”

    君喻不说话,但这是暴风雨前的最后宁静。

    “你真恶心人。”那头的君喻,低沉地从齿缝中挤出了这五个字。

    愤恨是有的,不轻。

    第一百一十二章 特殊手段 重新夺回她

    傅施年听见电话那边君喻说出的话,笑了笑,他恶心?

    “我收下。”他喝着凉却了的更加苦涩的咖啡,看着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当日的那卷录像带。

    君喻没有再对他说什么话,他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了,除了那类似中药般性寒味苦的窒息,还剩下什么呢?

    “你别让人不堪入目才好,人总会有个底线。”临挂电话前,君喻严肃奉劝地说道。

    这里面蕴藏了太多太多的警示了,君喻也非等闲之辈,儒雅温和的背后并非与表面一致,若是真动起来,天翻地覆是必不可少的了。

    傅施年的一杯咖啡喝到了底,幽幽开口说道:“这话说得好。”

    他看着录像带画面里放映的他与何姿,挂断的手机随手就被丢在了桌面上,从桌角拿来遥控器一按关掉了,画面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不堪入目?他是有多不堪入目,一点都不稀奇了。

    祝夏徒步走进书房,将今日公司里等待处理和命令的文件一并放在了桌上,“先生,这两份文件是现在急需的,需马上批阅。”

    傅施年看了一眼桌上堆积的文件,又瞟了一眼她,“先放着。”

    起身欲要走出书房。

    祝夏能说什么呢?没资格去干预他的决定的,噤了声,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书房。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去东边的那间卧室的。

    的确,傅施年是去看何姿的。

    她吃了药尚在昏睡中,西方西下的夕阳霞光照射进那扇窗子,映射在她的脸上,苍白如纸的脸庞总算有了那么一些生动的色彩,这是他鲜少看见过的。

    他紧紧凝视着她,握住她瘦削的手,她的手很凉,他用一双手掌包裹住了她,希望能将自己为数极少的温暖传送给她,

    就算她不醒来,安安静静地在那里睡着,他只要看着她,心里就满足得很了。

    他拥有了她五年,是在她患上了重度抑郁症那些年,如今君喻来了,是来抢走她的。

    他是不舍得放手的,一点也不舍得,若是她走了,那他该怎么办呢?他又将坠落到之前那暗无天日,冰冷的冰窖中了。

    “小姿,你要原谅我,不知这是不是太奢望了。”他闭上了眼睛,握住她的手,在嘴角颇为无助地呢喃道。

    祝夏和车闫就站在卧室的门外,公司有急事需立刻传达给傅施年,询问解决方法,门没有关,留下了一条缝隙,里面的声音幽幽飘了出来,他们都听到了。

    听到后,却早已见怪不怪了,老板对小姐用了所有毕生的情了,用的低声下气,用的乞求,在她面前永远都是在放低姿态,无微不至地照顾了她五年,事事亲为,爱到了骨子里去了。

    他们都看在了眼里。

    车闫始终不敢去敲门,哪里敢呢?只得在门外静静等候着他出来。

    但愿老板的这份情可以迎来开花结果吧。

    大约在门外等候了一个多小时,才等到傅施年从卧室里出来,神色依旧如常,面不改色,衬衫扣子松开了几颗。

    “什么事?”见他们站在门外,蹙眉问道。

    “在曼哈顿市区的楼盘建筑出现人命纠纷事件。”车闫一丝不苟地回答道。

    傅施年一听而过,“马上打电话给marter,让他带人前去处理,用钱解决掉。”并不觉得这件事有多大的关系。

    车闫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前去处理。

    “你去叫厨师晚上做饭时,做一碗鸡汤面,要清淡一些。”他转而跟祝夏说道。

    祝夏点了点头,记下了。

    又对站在身后的佣人吩咐道:“别打扰她,帮我看她一下,若是醒来,就告诉我。”

    佣人点了点头。

    他转身去了书房。

    何姿醒来的时间有些晚了,临近十点多方才醒来,精神恍惚得很,醒了,看着眼前头顶上方的天花板,不说话。

    佣人看见她醒来睁开了眼睛,忙去书房通知了傅施年,这么晚,傅施年还没有睡,睡不下。

    他立刻放下了工作,快步走向卧室。

    看到她终于醒来,试探性地摸了摸她的额头,烧已经退了。

    “还难受吗?”他轻声问道。

    她似在放空,又或者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傅施年不以为意,捋了捋紧贴在她额上的发丝,“去把鸡汤面端来。”转头对佣人说道。

    不大一会儿,鸡汤面端来了,做得鲜美爽口,手艺极好,香气在整个房间里蔓延开来。

    她太虚弱了,再不吃饭怎么行呢?都已经十点多了。

    他扶着她起来倚靠在床头,用筷子夹了面吹了凉,放在她嘴边。

    她没去看,听话地张嘴吃了下去,在嘴里一口口嚼着,吃得认真。

    他又用勺子舀了鸡汤,放在她嘴边,看着她喝下去。

    一碗面,她吃了一半,傅施年也不让她吃了,够了。

    抽了纸巾,擦了擦她的嘴。

    “要睡觉吗?”他浅浅笑着问道。

    何姿望着他,眼神怔怔,不说话,缄默不语。

    傅施年见她不想睡,就陪着她坐在床边,随手拿起床头的一本诗集,和往常一样念了起来。

    半晌,她说话了,看着窗外,“我怎么看见,有一颗星星从天上掉下来了呢?”

    看着墨迹一般漆黑的天空,出神说道。

    傅施年放下诗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外面的天空上不见一颗星,也没有月亮,黑得很彻底。

    “以前听老人说过,世上若是死去一个人,天上就会掉下一颗星星。”她说的很慢,很缓,一字一句在嘴角溢出,很是平静,像是看破红尘般。

    在她刚说完后,傅施年的一只手就捂上了她的嘴,止住了她的话语,“那都是老人在骗小孩的,不可信。”

    嘴上如此说的,心里却是很害怕,怕会是发生某件事的预兆。

    她的唇是凉的,他的手掌也是凉的。

    “是吗?”听不分明她话语里的意思,声音轻得像羽毛一般,落在心上却总是那么偏重。

    “下午我看见君喻了,若是他以后再来,你让他走吧,我不能再添麻烦了,都成了这副模样了,还能如何呢?”她看着窗外,对他说道。

    傅施年的心陡然涩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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