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现在在哪?”

    “联系不上。”

    周徐纺问:“她不来的话,能不能给骆常德定罪?”

    乔南楚往被告席看了一眼:“那要看他的律师能耐有多大了。”

    骆青和把蒋春东请来了,骆常德就把蒋春东的死对头杜邵兴请来了,两个都是律师圈里的名嘴,把死的都说成活的。

    “虽然警方在骆家的花棚里搜出了钢筋和锤子,但不能直接证明那就是八年前的凶器,方大顺的口供也只能证明骆三是他杀,证明不了是骆常德所杀,只有许泊之这个口头证人,而且,连最重要的杀人动机都拿不出来,要给他判重刑,”乔南楚觉得吧,“勉勉强强。”

    骆青和杀人未遂的罪是跑不掉了,就看她能不能把骆常德也拉下水。

    杀人动机是关键,骆颖和不指证骆常德的话,他连杀害骆三的动机都不成立。

    周徐纺思忖了一小会儿:“我去找骆颖和。”

    江织拉着她坐好:“你待着,我去。”

    她摇头:“我更快一点。”

    “你不在这儿,我也坐不住。”他不也阻止她,意思是要跟她一起去。

    周徐纺想了想:“那兵分两路,你顺着骆怀雨这条线找,我负责徐韫慈。”

    江织点头,嘱咐她:“要小心。”

    “嗯。”她起身,“舅舅,我很快就回来。”

    周清让说好,让她当心。

    周徐纺先出去了。

    江织后一步才走,走之前给乔南楚留了句嘱托:“把骆怀雨这几天的通讯信息都发给我。”

    “给我十分钟。”乔南楚给刑事情报科的同事打了个电话。

    阿晚在三号庭外面,就见周徐纺跟江织一前一后地走出来,不是都快开庭了吗?怎么还往外走?

    他跟上他老板。

    “不用跟着我。”

    阿晚:“?”

    江织边走边拨电话:“你去跟着周徐纺,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联系。”

    阿晚:“哦。”

    阿晚换了方向,去跟周徐纺了。

    周徐纺没有走电梯,她走了楼梯,把随身带着的耳麦戴上:“霜降,现在有空吗?”

    这个耳麦的连接端能将声音转换成文字,也能将文字转换成声音,霜降几乎第一时间里就回复了她。

    “有。”

    “帮我查一下徐韫慈最近的联系人。”

    “好。”

    她推开楼梯间的门,进去了。

    阿晚紧跟在后面:“周小姐。”他也推开楼梯间的门,“你等等我——”

    呼~

    一阵冷风兜头刮过来,楼梯里影子都没一个。

    阿晚:“!”人呢?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职业跑腿人的圈子里会把z传得那么神。

    周徐纺找遍了骆家每一寸地,依旧没有寻到骆颖和的影子。徐韫慈最近的联系人是三天前,她联系的是骆常德的律师杜邵兴,而骆颖和昨天还和圈中好友通过电话,当时她就在家中,在这之后,外面的监控没有拍到她出去。

    很有可能,人还在骆家。

    楼梯口有声音,周徐纺没有躲,从房间里出去,正好撞上了上来打扫卫生的帮佣,周徐纺认得她,是厨房的刘大妈。

    她幼年的时候,刘大妈没少扣她的口粮。

    “你是什么人?”刘大妈被吓了一跳,一惊一乍的,“你在这干什么?”

    周徐纺把手指按在唇上:“嘘!”她说,“别出声。”

    骆家的排场一向大,家里光是佣人就有好些个,周徐纺不想打草惊蛇。

    别墅里突然多了个人,还穿得奇奇怪怪、包得严严实实,刘大妈以为是进贼了,当场就大叫了一声:“来人啊,抓——”

    ‘贼’字还没喊出来,周徐纺就移到她面前。

    “你、你、你,”就一眨眼功夫,‘贼’就‘飘’过来了,刘大妈被吓得白眼一翻,四肢发抖,嘴唇哆嗦,“鬼鬼……”

    周徐纺捏了个小尖嗓:“嗯,我是鬼。”说完,对着刘大妈吹了一口‘鬼气’。

    刘大妈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她神神叨叨念了两句‘菩萨保佑’,然后两脚蹬地,直往后退。

    周徐纺伸手拽住她的腿。

    她两眼一翻,要晕了。

    “我问你,”周徐纺不准她晕,捏着她的脚踝,用了一分力道,“骆家有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密室之类的。”

    刘大妈不敢叫,脚又疼,头上冷汗直冒,抖着声儿回:“没、没有。”

    “真没有?”

    她快要被吓死了,哆哆嗦嗦地赶紧说:“有、有个酒窖。”

    周徐纺抓着她的衣领,把她拎起来:“带我过去。”

    刘大妈点头。

    只要不锁她的命,鬼差大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两腿打着抖地把人领到厨房后面的酒架前。

    把酒架挪开,就能看到一扇门,门上上了锁。

    周徐纺看了刘大妈一眼,她立马摇头:“我我我没钥匙。”

    那就没办法了。

    周徐纺后退一步,一脚踹开了门。

    刘大妈:“!”

    吓死个人哟!

    地窖在别墅的下面,没通窗,里面一片幽暗,周徐纺把背包里的手电筒拿出来,借着光沿着楼梯往下走。

    地窖上面,刘大妈在大喊:“鬼啊!”

    周徐纺管不了那么多了,继续往酒窖里面走,里头很大,酒架层层叠叠,上面摆放了各种红酒。

    因为是地下,常年不见天日,里面又冷又阴森,她走到最底下,用手电筒敲了敲墙面。

    “哒——哒——哒——”

    响了三声之后,有人回应她了:“呜呜呜!”

    周徐纺寻着声音走过去,绕过两排红酒架子,在后面的木桩上找到骆颖和,她嘴巴被胶布贴上了,脚上和手上都绑了很粗的绳子,整个人被拦腰落在木头酒架上。

    骆颖和看到手电筒的光,也不管是谁,呜呜地求救。

    周徐纺打着光走过去,把她嘴上的胶布撕了。

    骆颖和这才看清人,立马问:“你是谁?”

    周徐纺用手电筒照她,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来救你的人。”

    穿得古里古怪的,不过骆颖和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想快点从这个该死的地方出去,她催促:“快帮我把绳子解开。”

    周徐纺:“行。”

    不过——

    她一本正经:“要付钱。”

    骆颖和:“……”

    这人不是潜进来偷东西的小偷吧,不然怎么开口就勒索。

    “你要多少钱?”

    周徐纺:“两百万。”

    靠!敲诈啊!

    骆颖和立马戒备了:“谁让你来的?”

    周徐纺不回答,就问:“解不解?”她竖着拿的手电筒,白色的光照在脸上,鼻梁上的特殊眼睛在闪着红色的光。

    看着打扮就不像好人,骆颖和越打量越心慌,有点怕了:“……解。”

    周徐纺就帮她解了脚上的的绳子。

    噢耶!

    两百万到手了。

    她要拿去给江织买fashion的衣服穿。

    骆颖和活动活动捆麻了的脚,又颤颤巍巍地把手伸过去:“还有手。”

    “也要两百万。”周徐纺解释,“手脚是分开的。”

    骆颖和:“……”妈蛋!

    哦对了,周徐纺补充:“腰上的也要,也是两百万。”

    骆颖和:“……”妈蛋妈蛋!她咬咬牙,又气又怕,“全部解。”

    周徐纺戴着纯黑色的骷髅头口罩,咧嘴笑了,忍住,不能笑,她把声音压低:“一共六百万,汇款账号我会发给你,不要拖款,明天之前一定要到账。”

    骆颖和牙都要磨碎了。

    绳子被解开之后,她立马问:“到底谁让你来的?”

    周徐纺在商言商,正儿八经:“问问题也要两百万。”她明码标价,“一个两百万。”

    骆颖和:“……”

    这个歹徒是钻钱眼儿里去了?

    钻钱眼儿里去了的周徐纺:“还问吗?”

    骆颖和脸都被气绿了,想骂人,又不敢,扶着酒架站起来:“不问了!”

    她把人甩在后面,三脚两步,走得很快,因为没开灯,就一点手电筒的光,根本看不清地上,她没走两步,脚上就绊到了绳子,踉跄了一下,往前栽了。

    “咚!”

    好重一声闷响。

    骆颖和的脑袋不偏不倚地撞在了一个装红酒的橡木桶上。

    “咚~咚~咚~”

    酒窖里还有她脑袋撞击的回声。

    这一下,撞得骆颖和头晕目眩,两眼泛黑,她趔趄了好几步才扶着墙站稳,回头就吼了一句:“你怎么也不拉我一把!”

    周徐纺莫得感情:“拉你要钱。”

    “……”

    骆颖和气得对着木桶就捶了一拳,发出了很大的声音。

    周徐纺听得出来,木桶里是空的,她上下左右地扫了一眼酒窖,觉得奇怪,整个酒窖里都很干净,只有这个橡木桶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木头上甚至长了霉。

    怎么看都奇怪。

    周徐纺走近去看。

    骆颖和怕黑,又不敢一个人走,喊她:“走不走啊你!”

    周徐纺没理,戴着手套敲了敲桶身。

    骆颖和觉得这人有毛病:“你干嘛?”

    “让开。”

    骆颖和一边往后退,一边壮着胆子顶嘴:“你别乱动我家东西,要钱!”

    周徐纺直接从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军用匕首,

    骆颖和立马闭嘴了。

    这个贼到底从哪冒出来的?!

    贼人周徐纺把手电筒夹子脖子上,手里拿着匕首,从从桶缝的地方开始撬,橡木桶发了霉,木头松软,她没怎么用力,就轻松翘开了。

    木桶崩开,哗的一声,一堆白骨滚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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