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在他后面,跟着他的脚步走。

    他踩哪块石板,我们就踩哪块石板,他往哪走,我们就往跟走。

    又走了一回,前面豁然开朗,是一片由青石条和木头搭建的一个类似养殖场似的地方。

    整个养殖场分几个部分。

    我看了一下,吓了一跳。

    这里面养着许多东西。

    有蛇,有鸡,有狸,有獾,狐狸,还有些东西又像蛇又像鱼,我从来没见过。

    这些东西一见马神医来了,不知怎么的,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纷纷逃避,躲了起来。

    马神医来到一个养蛇的地方,把手中的竹手杖举起来往里一伸,嘴里吹着口哨。

    几十条蛇似乎极不情愿,磨磨蹭蹭地从趴着的地方钻出来,慢慢地向这边游动着。

    一条眼镜蛇昂着头,吐着信子,似乎是极为紧张。

    马神医向竹手杖一指它。

    其它的蛇,马上调头就跑,只有这条眼镜蛇慢慢地游了过来,乖乖地爬上了马神医的竹手杖,盘在上面一动也不敢动,像一只病蛇一样。

    马神医带着这根盘着眼镜蛇的竹手杖继续往前走。

    来到一个鸡舍里。

    那些鸡同样一见到他,就吓得连飞带跑,钻进了鸡舍不肯出来。

    马神医把手中的那根盘着眼镜蛇的竹手杖向里面一指,那条蛇一下就掉进鸡舍,疯狂地向鸡舍里游了过去。

    就听见鸡舍一阵的嘈杂,鸡们发出恐怖的鸣叫声。

    过了一会儿,那条眼镜蛇从里面出来嘴里叼着一只鸡费力地爬了出来,游到马神医的竹手杖前,把鸡扔下了,又乖乖地爬上竹手杖不动了。

    后面的小男孩跳进鸡舍里把那只被眼镜蛇咬过之后,连鸡冠都已经变得青紫的鸡,还有那条眼镜蛇给拿了出来,跑远了。

    刚才的一切,就像电影一般神奇,我看得目瞪口呆。

    马神医转过脸看了看我和陆秀雯略显得意地说:“怎么样,我这里的鸡和蛇都是吃草药长大的,非常补的,等一会做给你们吃。”

    陆秀雯战战兢兢地说:“前辈,刚才那只鸡好像已经中了剧毒,怎么吃呀?”

    马神医眨眨眼睛,点点头,道:“对呀,就是因为它中毒了才给你吃的,要是不动毒,我还不给你吃呢,女娃儿,你不知道,这被毒蛇咬过的鸡吃起来可是肉鲜味美,人间美味呀。”

    我以为他是跟我们开玩笑。

    等我们陪着他在山上又转了几圈子,陆秀雯突然又犯病了,全身打颤,呼吸急促,站都站不稳了。

    马神医挥手让我们回去。

    我们回到小竹楼时,在二楼的那个房间里已经摆上了两凉两热四道菜。

    两道热菜,一道是酸笋焖鸡,红烧蛇段;

    两道凉菜,一道是几味野菜拌的小凉菜,一道是两种乌青青的生肉,上面还浇着黑乎乎的汁。

    另外有四碗米饭,另外还有一碗乌黑的液体,似乎是血。

    桌子四边放着四个蒲团。

    马神医盘膝在一个蒲团上坐下,招手对我们三个说:“娃儿们,快坐吧。”

    我们三个坐下,陆秀雯已经坐不住了,只能倚在我的身上,浑身不断地打颤,嘴唇哆哆嗦嗦地颤抖着,一口一口地喘着。

    马神医把那道是装着两种乌青青生肉盘子和那碗血拿到陆秀雯眼前,“女娃儿,这两道菜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只有你一个人能吃,吃吧。”

    陆秀雯胆怯地看了我一眼,分明是不敢吃。

    我问马神医,“前辈,这是什么肉呀,不会是刚才的那只鸡和蛇吧?”

    他点点头,“是啊,就是刚才那只鸡和蛇的肉,怎么了?”

    “这是生的呀,再说了,这肉都是青的,明显是有毒呀。前辈,我是请您来替她解毒的,不是想害死她。”

    他脸色慢慢沉了下来,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娃儿,以你看,如果我不让她这盘生肉和毒血,她会不会活到明天呀?”

    他说得没错,如果没有解药,以陆秀雯现在的状态,活不过明天。

    可是,让陆秀雯吃这种东西,我真得有些害怕。

    我刚要说话,陆秀雯拦住了我,苦笑着说:“凯文,反正左右也是个死,没什么的,说不定吃了这些东西我还有一条生路。”

    说着,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着那些生肉,吃得满嘴流黑水,非常得恐怖。

    她一阵阵的恶心,忙端起那碗血水一口喝了下去。

    说来也怪,陆秀雯吃下这些东西之后,症状慢慢地好转了,也不打颤了,也不呼吸急促了,不过脸变得乌青乌青的。

    马神医拿起筷子,“来来来,我们也吃。”

    我拿起筷子吃了一块鸡肉,那鸡肉虽说已经就得乌青,但是味道真得非常得鲜美,远超过我以前吃过的任何鸡的味道。

    马神医夹了一筷子野菜吃在嘴里,嚼了几下,看了我一眼,又看着脸色乌青的陆秀雯,笑着问道:“女娃儿,我问你一句本不该是我这种老人家该问的话,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可以吗?”

    陆秀雯点点头,“前辈,你尽管问。”

    马神医放下筷子,看着陆秀雯,一字一句地问:“你是打算嫁给这男娃当媳妇了,对吧?”

    陆秀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羞涩地低下头,微微点了下头,“是。”

    马神医点点头,又转过脸问我,“娃儿,你也想让这个女娃儿当你的媳妇儿,对吗?”

    我马上点头,“对。”

    他又神秘兮兮地点点头,叹息一声,“这夫妻呀,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是不是?”

    “当然。”我应声回答。

    他笑了笑,“娃儿,我话还没说完呢,你用不着这么急着回答我,我再问你,如果用你的命换这女娃儿的命,你愿意吗?”

    我先是愣了一下,马上点头,“我愿意。”

    陆秀雯却愣住了,马神医,“前辈,怎么,给我治病会让凯文……”

    他点了点头,“你身上中的这个毒呀,是一种极难解的毒,或者说没办法全部解出来,只能把一部分的毒转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可是这种事谁会干呀,只有让这个男娃干了。”

    说着,他转过脸看着我,“娃儿,你听清楚我的话没有?”

    我点头,“我听清楚了。”

    马神医赞许地点点头,“好样儿的,是个爷们儿。”

    陆秀雯马上问:“前辈,他会死吗?”

    马神医想了想,摇了摇头,“死倒不会死,不过他最开始会像得了一场大病一样,脱层皮,寿命嘛,也可能减个三五年的。”

    还没等陆秀雯说话,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小桥未久突然说道:“不行,这怎么行呢?这不是把文哥给害了吗?”

    马神医扭脸看了看他,笑了,“小女娃儿,人家男娃都愿意,你凭什么不同意呀,难不成,你也喜欢这男娃儿?”

    小桥未久怔了一下,然后肯定地点点头。

    马神医叹息了一声,又问:“那你身上有鱼龙坠子吗?”

    小桥未久摇摇头,“我没有。”

    “你没有就不行了,人家就是天生的一对,天赐的良缘,你要是想的话,也只能做个妾了。”

    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进来,“师公,药熬好了。”

    马神医示意他把药放在陆秀雯的面前,“女娃儿,这是专门为你熬的药,等一会儿,你喝下去。”

    陆秀雯端起来就要喝。

    “慢着。”马神医伸手制止,“你先不要喝,等把我话说完了,你再喝。”

    陆秀雯把药碗放下看着马神医。

    马神医犹豫了一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竹门,说道:“女娃儿,这门后呀,是我经常洗澡的地方,等一会儿,你先喝下这碗药,再和这男娃洗个澡,然后……”

    我奇怪地问:“前辈,吃药为什么要洗澡呀,我也得洗吗?”

    他点了点头,“当然,人家鲜花一样的女娃要和你鸾凤和鸣、鸳鸯合好,不洗澡像什么话?”

    我一时没听明白,“前辈,我没听懂,什么叫鸾凤和鸣、鸳鸯合好?”

    一旁的小桥未久闷闷地说:“就是你们俩一起睡觉。”

    马神医哈哈大笑,“没想到这个小女娃儿比你聪明,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只有这样,女娃儿身上的毒才会转一部分到你的身体里。”

    我心中暗叹:这也太落了俗套了吧,过去的武侠小说里经常有这种事,没想到还真有这样的事儿。

    马神医站了起来,“行了,你们吃完了就去洗个澡吧,我带着那小娃儿们去山上各处转转,一个时辰后回来。”

    说着转身就向外走,走到楼梯口,他突然站住了,轻轻地敲了敲脑袋,“你瞧瞧我这记性,到底是人老了,总是忘事儿,男娃儿你记住了,你在和女娃儿鸳鸯合好之前,你一定要念五句咒语。”

    说到这里,他又敲了敲光头,想了想,说:“这五句咒语是:五龙神镜,传自神灵,明照古今,天道而行,双龙合鸾,还有呀,你们俩在一起的时候一定都要戴着那个鱼龙坠子,你记住了吗?”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那三本《九曲玄门》九句咒语中的前五名吗?

    他怎么会知道这五句咒语呢?

    他又为什么只知道这五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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