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时候,霍权回到霍家和冷清以及张文清一起吃晚饭。虽说,霍羽那边的情况并不好,但霍权做为霍家的一家之主,总要双方面同时两天才好。再加上冷清帮霍羽熬制的中药本身就有镇痛安神的作用,所以,霍羽在喝过汤药之后便早早睡下了。

    其实在这个时候,霍羽能够安稳地睡上一会儿对大家都好。一方面,这样可以减轻她自己的痛苦,另一方面,看护她的韦平也可以休息一下。这段时间他一直在医院里守着,做的事情看似十分简单,但实际上他更想要去帮霍权跑跑腿,这怎么都好过守着一个病人。

    更何况,韦平守着的还不是一个普通的病人,霍羽本就情绪不稳定,再加上病情日益加重,任谁都无法以平常心去面对。所以,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人也越来越没有精神。而她的这种喜怒无常也间接地影响到了韦平。

    霍权也知道韦平这段时间的辛苦,但他是自己的心腹,霍权只有让他守着霍羽,自己心里面才会踏实一些。虽然现在外界还不知道他妹妹生病的这件事情,但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被不怀好意的人知道霍羽一直在医院接受治疗,霍羽的处境就很危险。

    霍权将权和国际经营到今天这个地步,总不能一直秉承着广结良缘的信念去对待竞争对手。只要是再商界久一定会有争斗,而在争斗的过程之中就难免会有伤亡。那么,这些对霍权怀恨在心的人就会应运而生,让人防不胜防。

    裘欢像往常一样做了一大桌子的菜,每一道都很讲究,有肉有素有糖,每道菜的品相看着也极好,让人一看久很有食欲。当然,这里说的会有食欲的人必须是没有心事的人,霍权因为心里惦记着霍羽,所以半天提不起筷子。

    “霍权,你好歹也吃一些吧,这都是裘欢费心做的。他怕你胃口不好,特征做了你最爱吃的几道菜,还有开胃下饭的可口小菜,尝一尝吧。”

    冷清一边说一边帮霍权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着他。她怎么会不了解霍权心中的苦恼呢?可不吃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霍权怕冷清担心,所以她夹来的菜,霍权是一定会吃的。只不过心里有事的人大概吃什么都食之无味吧,霍权就是这样。

    “霍权,我想和你聊一聊你妹妹的病情。”

    张文清见霍权也吃不下什么,但为了陪他用餐还不得不坐在饭桌上,便决定不如索性和霍权聊一聊正事。虽然这个正事有些沉重,但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

    “师傅,还是等他吃完饭再说吧。”

    冷清出口阻拦,可张文清既已开口提及霍羽的病情,若是不说完,霍权就更没心思去做其他事情了。

    “清清,让张先生说吧,我其实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他转而继续对张文清说。

    “张先生,我妹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您说吧,我听着。”

    看来,这顿晚饭是注定要成为霍羽地病情交流会了。冷清因为深知自己的师父张文清想要和霍权说什么,所以心情尤为忐忑。但是,他是霍羽的哥哥,无所谓是不是亲生的,他都享有傅恒霍羽病情的绝对知情权。

    “是这样的,关于你妹妹的病情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客观,其实从她的病情来时单独时,我就已经已经意识到情况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我不得不告诉你,她的病情,在我之前治疗的记录里没有先例,如果要帮她治疗,就必须要做冒险的尝试才可以。”

    张文清将大致情况讲给霍权听,虽然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他做为一名大夫,只能将解决方法提供给病人,但却不能越俎代庖为之做任何决定。

    “张先生,您就直说吧,我不懂什么叫做冒险的尝试。如果小羽接受了您的治疗方案,最好的情况可以医治到什么程度,最糟糕的情况又会是什么?”

    霍权直截了当地询问,他必须要知道这样的冒险是否值得。而且,关于这件事情的当事人霍羽,他也不打算隐瞒。当他得知所有之后是要将这一切转告给霍羽的,因为这是她的身体,她应该拥有决定权。

    “如果她接受了我的治疗,那么最好的情况当然是完全康复。不管是她的脸还是她的眼睛,都会康复,她会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这也是我为她医治的最终目标。”

    这样结果听起来真的很诱人,不是吗?可霍权在听到这段话的时候心情却很沉重,因为他知道想要得到这种预期的效果就要承担相应的风险,如果只是很小的风险,张文清不会这么郑重其事地来征得他的同意。

    “那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好的结果固然让人充满期待,可风险预知让霍权根本开心不起来。而另一边,张文清在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显然也很难作答。

    “张先生,您但说无妨,我只是想了解一下。”

    霍权嘴上说着但说无妨,可脸色却已经发生了变化。冷清在一边看着实在是心疼,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霍权在紧张。以往的每一次,当他们一起面临火灾的时候,霍权没有害怕过,面对恐怖分子袭击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惧色,可这一次他是真的害怕了。

    冷清知道,如果这事只是为他自己,他完全可以果断地作出决定。可是,这件事情偏偏关于霍羽,这让杀伐果决的他在听到张文清的话之后第一次犹豫不决。

    “最坏的结果就是,你的妹妹有可能会在这次治疗过程中失去生命。”

    果然,霍权在听到这个答案之后终于了解了“最坏”的意义,能够值得张文清特意与他告知,想必一定是很严重了。但当他终于发现情况这么严重之后,竟有一瞬是说不出话来的。他铁青着的脸色一定极其难看,可他却无法控制。

    “霍权,你还好吗?”

    冷清小心翼翼地拉了拉他的袖子,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打扰他,可张文清还在等待他的答复。所以,他无论如何都应该先回答张文清才对。

    “我……没事,对不起,张先生,这件事情有些严重,我要好好想一想,先失陪了。”

    霍权的语气中充满了歉意,诚然,他刚刚的表现确实有些失态,但这也是人之常情。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回房间,满脑子都是张文清的话——

    最坏的结果就是,你的妹妹可能会在这次治疗中失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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