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夜,你吃过饭了吗?”

    “吃了。”

    “那就好,吃了就给我好好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南浅从口袋里掏出今天周冀语寄来的手帕,在他的眼前晃了晃,似笑非笑的睨着他。

    袁桀夜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当看到她手中的手帕眼睛轻微的眯了眯,脑中闪过一个画面,“这个怎么会在这里?”

    南浅撇撇嘴,“我怎么知道,不知道某人把这玩意都送给了谁,然后人家拿着来耀武扬威了,今天特意快递给我的。”

    南浅的语气酸得要命,袁桀夜的唇角好笑的掀了掀,低头用额头抵了抵她的额头,“看来某人是抱着醋坛子在喝醋。”

    “谁喝醋了,你全家才喝醋,啊,不对,我哪里在喝醋。”她瞪圆了眼睛,现在她和他可是一家人。

    “乖宝,你现在终于理解我往日的心情了吧。”

    “什么心情?”

    “某人啊,和学长在大街上上演什么深情表白的戏码,还在ktv里对唱情歌。”袁桀夜翻出往日的旧事来。

    南浅脸色一变,伸手两手扯着他的俊脸,龇牙咧嘴的道:“袁桀夜先生,不要翻旧账,也不要混淆视听,现在是你的太太在审问你,你没权利保持缄默,你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这死男人,早八百年前的事情了,他现在还记得一清二楚。

    不过她现在倒是真了解以前他那咬牙切齿的心情了,知道自己的爱人和异性接触原来是这么的不爽,尤其是那个异性还有其它的心思。

    “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

    “我就是这么霸道,我这辈子就黏上你了,休想甩掉我。”南浅皱着鼻子,气呼呼的看着袁桀夜。

    袁桀夜一笑,把她放在床上,捏了捏她的鼻子,“你这脑袋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不是说相信我吗?”

    南浅点头,“没错,我很相信你,但这和我了解真相一点都不冲突,作为你的原配,我有把那些准备撬墙角的小火焰掐灭在萌芽里的义务,彻底铲除你身边的小野花。”

    袁桀夜看着那个双眼冒着晶亮的小女人,失笑的摇头,饶有兴趣的问道:“那袁太太,你准备怎么掐死我身边的小野花。”

    南浅调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干净利落的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近你身者,杀无赦。”

    “哈哈,小暴力狂。”袁桀夜开怀的笑出声来,他的这个小媳妇真是可爱毙了,这娇俏的小模样他喜欢的紧。

    等袁桀夜收敛起唇角的笑意,南浅忽然冷冷的哼了一声,盘腿一本正经的坐在床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微微仰着下巴盯着他,“很好笑吗?”

    袁桀夜摸了摸鼻子,低低道:“还好。”

    南浅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哼,笑够了就开始交代,你丢失的手帕怎么会在冀语的手上,你们昨晚又在谈些什么?”别说,那架势还真有审问犯人的意思,一副我很生气,你看着办的意思。

    袁桀夜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殆尽,望着南浅的目光深了几分,南浅心里那种不安的情绪再次浮上来,心中骤然一痛,紧紧的咬着唇瓣,深呼吸一口气直勾勾的看着袁桀夜,“桀夜,有什么话你直接对我说,我能承受的,你知道的,你不能瞒着我一辈子,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真相,与其让别人告诉我,我更希望告诉我的那个人是你。”

    “乖宝,那个手帕是你们学校校庆晚会的时候我给她擦眼泪的,我不知道她竟然一直留到现在。”

    南浅一怔,“真够大方的,一出手就把你定制的手帕给人家擦眼泪了,怎么不见你给我擦眼泪。”

    袁桀夜把南浅捞在怀中,低笑了一下,“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可以随便往我身上蹭,我也会亲手擦干你眼角的泪,用不上那玩意。”

    南浅推了一下袁桀夜的下巴,微微别开头,“去,少矫情,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人家对你有意思?”

    袁桀夜挑了挑眉,“对我有意思的人多了去了,我没必要去理会这么多。”

    “成为大众情人你很开心。”

    “没有的事,我只要我的乖宝一个人的眼中有我就行了。”

    “去去去,你今晚情圣附体了,嘴巴跟裹了蜜一样。”

    袁桀夜抱紧南浅,下巴搁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轻轻摩挲着,窗外树影婆娑,星光蔓延进来,让整个屋子添了几分如真似幻的朦胧感。

    “乖宝,其实周冀语不是一个你值得深交的好朋友,上次校庆晚会的事情和你她不开干系。”

    南浅一顿,想了几秒开口,“你说的是她故意弄花我的裙子吗?其实这件事情我事后想想就想到了,只是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伤了彼此的感情,也就一直没有说开。”周冀语是什么样的人,她其实心里还是明白的,本性不坏,就是善妒,大家处在一条水平线上的时候还好,一旦彼此的差距拉开就会表现出来。

    可是依着往日的情谊,很多事情她也不好做绝。

    “如果我说当初她看见有人在你水里下药你会相信我吗?”

    “信,我相信你。”南浅几乎想都没想就脱口问出,袁桀夜根本就没有骗她的理由,她为何不信,只是心为什么这么酸,她一直当做好朋友的人竟然眼睁睁的看着别人对她下药,要是这药危及到性命怎么办?她竟然能无动于衷的看着别人伤害她。

    “乖宝,王姨的死也和周冀语有关?”

    “什么?”南浅的心猛地一缩,从袁桀夜的怀中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袁桀夜,颤抖着嘴唇,眼圈立马红了起来,“桀夜,你说什么?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袁桀夜心疼的看着她,双手扣着她的双肩,语调无比的轻柔,“乖宝,你别激动,放心好了,我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还有谁?”南浅立马捕捉到袁桀夜的话中之意,“告诉我,还有谁?”

    “袁桀珩。”

    南浅的泪大滴大滴的落了下来,“怎么又是他,他为什么一定要伤害我身边的人,夺去我最宝贵的东西。”

    袁桀夜抱紧她,“对不起,浅浅,他想伤害的人是我,你们都是被我连累的,他是冲着我来的,他的心理早就扭曲了,他回来就是为了向我和母亲复仇的。”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啊,这样斗来斗去有意思吗?”

    “乖宝,袁家的事情很复杂,我一时半会也和你解释不清楚,他恨我,我亦恨他,我的父亲也死于袁六伯之手,放心,这一切很快就会结束的,我向你保证。”

    “什么?父亲死于袁六伯的手?”南浅震惊,为这复杂的关系,这是第一次听袁桀夜提起他父亲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

    袁桀珩认为是白雪害死了他的母亲,让他从小失去了母爱,而袁桀夜却说袁六伯害死了他的父亲,这简直就是解不开的死结。

    明明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为什么偏偏要用死亡来解决问题。

    南浅觉得浑身的血液都有些冰凉,伸手紧紧的抓着袁桀夜的手。

    “桀夜,你说他们为什么要选择对王姨下手,王姨并没有做错什么。”

    袁桀夜没有出声,抱着南浅进了书房,然后把一张碟片放在了电脑里,南浅一瞬不瞬的看着里面的画面,当初警方给他们的答复是说那段路没有监控,现在这光盘又是哪来的?

    袁桀夜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出声解释,“光盘一早就被袁桀珩让人取走了,他也早和警方套好了词,这是昨晚周冀语交给我的,是她从袁桀珩那里偷来的。”

    南浅看见一辆兰博基尼在追着一辆电动摩托车,映入她眼底的是周冀语频频回头惊慌失措的表情,就在拐弯的时候,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南浅双目欲裂,眼睁睁看着王姨的身子被撞飞,足足飞出几米外。

    她心痛如绞,倏地伸手捂住眼睛,不忍再看下去,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慢慢的湿润了她的双手。

    袁桀夜按下了暂停键,一下一下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她突然扑进他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哭到浑身都颤抖。

    “桀夜……桀夜。”仿若叫着他的名字就能缓解她身上的痛苦,她一遍又一边呼喊着他的名字。

    他一声又一声不厌其烦的应着。

    过了许久,她才从他的怀中起来,然后自己伸手按下了播放键,南浅看到周冀语飞奔到王姨的身边,控制不住的哭泣,可是袁桀珩却无所谓的走到她的身边,一手拎着她的衣领,嘴角勾着浅笑慢吞吞的出声。

    “桀夜,他在说什么?”南浅知道袁桀夜精通唇语,这也是她偶然间发现的。

    “周冀语,你杀人了。”

    “不,是你,要不是你追我,我也不会撞到王姨,你赶快送她去医院啊。”

    “天真,她这个样子绝对活不了了,你要是想坐牢我也不拦着你,我马上就抱紧。”

    “不,我不要坐牢。”周冀语立马站起来,作势要去抢袁桀珩的手机。

    袁桀珩勾唇一笑,掐着她的下巴,“那就收起你那可怜的同情心,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和我是一样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要告诉我,你不想代替南浅的位置,听说最初是你提议代嫁这个主意的,真是可惜,你就是欠缺了点为好友牺牲的勇气,当然代嫁的人要是你现在被袁桀夜捧在手心的就会是你,看着自己的好朋友风光无限是不是觉得好恨,追悔莫及的感觉是不是很难受。”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忘性真大,你给我记好了,你落到今日这地步全部都是因为南浅,谁让你们听到了不该听的话。”

    袁桀夜把两人的对话逐一翻译,南浅无力的靠在袁桀夜的胸膛上,她从未想过,王姨的死竟然和周冀语扯上关系,王姨平时对她和林奚都很不错,她竟然当场就逃了,让王姨错过了抢救的最佳时机,要是早点把王姨送到医院,说不定还能有救活的可能性。

    怪不得林奚约她一起去林家吃饭知道有她后当场就回绝,在学校碰到她也是能闪就闪,实在避不开才会勉强和她打声招呼,她平日都是骑电动摩托车去上学,从事情发生后她就改成了公交车,还说摩托车坏了。

    摆明了心里有鬼。

    周冀语,周冀语,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南浅整个人都瘫软在袁桀夜的怀中,整个人沉默着不说话,许久才听到她道:“桀夜,你把她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南浅深知,依照袁桀夜的性子,周冀语既然上了他的车,那就不可能再有回去的可能。

    袁桀夜冷冷一笑,“放心,她会一直呆在那里,直到你去见她。”

    南浅点点头,她知道袁桀夜的意思,一切听凭她的发落,可现在她也不再天真的信任法律,袁桀珩能把南席不费吹灰之力从牢里弄出来,要是想捞周冀语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更何况最大的主凶是袁桀珩,她更期盼看到他的背影。袁家权大势大,那个袁六伯表面无害,估计也是个狠角色,只怕袁桀夜早上进去,晚上就能被他弄出来。

    “桀夜,你到底有什么计划?”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过一段时间我会告诉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完美的交代。”

    南浅抱着袁桀夜的腰,见袁桀夜不想说她也没再追问,她明白这个男人就是她的天,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无条件的支持,她唯一希望的是他能平平安安的,“桀夜,不管做什么,你一定要保证自己的安全,要是你受伤,我会很难过的。”

    “放心好了,我自有分寸,不会让自己受伤的。”袁桀夜顺了顺她的黑发,安抚的吻着她的小脸。

    “桀夜,父亲是怎么死的?”

    “中毒死的,当年我还小,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别人说什么就以为是什么,但是经过我这么多年的调查我终于得知真相,不是心脏病发,而是蓄意谋害。父亲有心脏病,一向喜爱喝茶,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凶手很聪明,把毒就下在了茶里,若是单独食用根本不会发现有什么问题,可是不能和海鲜混在一起吃,否则会诱发心脏病,这事情袁家的人都不知情,那几天家里的饭菜经常出现海鲜,父亲过了三日便死了,大家都以为他是心脏病猝死,连医生也是这样认为的,从没人怀疑过那是一件谋杀案。”袁桀夜的语调很沉,南浅看到他扣在她腰上的手紧握成拳,青筋突兀。

    仰头看去,只见他薄唇紧紧的抿着,轮廓在这一刻显得异常的分明,眼里蔓延着无尽的阴暗气息,她情不自禁的伸出小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劝他放下,她不会这样做,也做不到,她能做的只是默默的为他祈祷,希望他能早日达成所愿。她也曾经有过彻骨的恨,深知其中的滋味,根本就不可能轻易的放下。它就像长在身体里的毒瘤,要是不能被彻底的拔出只会愈演愈烈。

    袁家的问题由来已久,要是得不到彻底的了断,怎么都平息不了,这已经不是她所能阻止的了。

    “那你后来又是怎么发现的?”

    “父亲死后母亲一直把他生平最喜欢的东西都收藏了起来,就连茶叶也留了一罐,大概是半年后,我偶然间把它打翻了,发现那些茶竟然变成了红色,我好奇就拿去问吴叔,吴叔当时脸色很怪,只说这里面添加了一种成分,具体是什么当时他没有说,我回来之后把这事情告诉母亲,后来母亲重新找专家化验的,他们的谈话我听到了,说是里面被人下了药,时间长了药物就慢慢挥发开来。”

    ☆、第093章 豪门自相残杀

    南浅心中忍不住唏嘘,没想到事情的经过竟然是这样,那袁桀珩的母亲是自杀的,说不定这其中也还有隐情。

    “你们家还真是……”南浅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孰是孰非的事情在他们家真的没有一个准确的定义,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都是被逼使然。

    袁桀夜冷笑了一下,继续道:“那种毒下的极其猛烈,父亲死时的状况很惨烈,七窍流血,心脏病和毒性齐发,受尽折磨,到最后甚至出现了幻觉,连人都认不了,爷爷那时请来了国内外很多专家,可那些专家都束手无策,为了防止父亲自残,爷爷让人把他绑了起来,这种状况一直持续了两天,父亲的情绪渐渐好转,身上的痛苦也减轻了不少,吃饭的时候爷爷让人解开了链子,谁知他突然一头撞在墙上,这才彻底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专家说这种毒无解,它是一些重金属的毒混合着奇花异草炼制而成,史无前例,死亡是解脱的唯一方法。”

    南浅心中就像被一只大手扼住,随时都有窒息的可能,她忍不住伸手捂住了嘴,到底是有多深的仇恨,非得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来结束一个人的生命,死前还要受尽非人的折磨。

    袁六伯,那个人竟然这样恨,对自己的兄弟都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即使不是同父同母的胞弟,但至少是一个父亲,怎能残忍到这种地步。

    年幼的他,到底看到了多少人间的丑恶。而他和白雪孤儿寡母,他能坐上这个位子,其间的艰辛更是不言而喻。

    怪不得白雪冒着和儿子不和的风险,也要让他为大局着想,原来得知不易。

    袁桀夜语气淡淡,但她能体会他的痛,一直以来都没听他提起这事,原来是太过沉重,不敢轻易提起。

    南浅跪直坐在床上,双手搂着袁桀夜的脖子,用脸轻轻的蹭着他的脸,十指插在他的短发中,轻轻的揉着他的头发,“桀夜,都过去了,那些做坏事的人一定会自食恶果的。”

    袁桀夜没有出声,只是将脸埋在她的怀中,圈在她腰上的力度有些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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