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夜晚,孤独来袭,他总会将那些看似平常平淡的过往反反复复的回想,细细咀嚼其中的酸甜苦辣。想到初次见她,她安静地看着他,静静地说:你好。也许正是那一次,她用那双清澈干净的墨眸扣动了他的心弦,而后的每一次相处,他竟然都记得清清楚楚。

    连她说的每一句话,似乎都言犹在耳。

    他承认,他心心念念的人是若雪,他渴望着她,情难自禁,想耐心的等上个一两年,然后风风光光的娶她,一辈子疼她宠她,对她好。只是,他们中间多了个卫离,卫离啊卫离……

    想到卫离,夜澈的心中泛起一股既苦涩又心痛的感觉,仿佛似火烙,夹杂着酸意,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短短的时间,夜澈思绪万千,百转千回,迎着若雪探询的目光,他神情泰然地道:“马上你就知道了,那是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地方,没有卫离的地方。”

    “……”若雪很无语,她后知后觉地发现,夜澈目光如火般灼热,就那么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黑如夜幕的眸底有异采闪烁,带着压抑不住的强烈渴望。

    那目光令若雪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受了卫离这个素行不良的前车之鉴的启蒙,若雪早非当初懵懵懂懂的无知小儿,对这种带着饥渴的目光屡见不鲜,也很明白这目光对男子来说代表的是什么。

    师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啊!

    “师兄,咱们回去吧。”她企图让夜澈迷途知返,佯装什么都不知道,面不改色地劝说:“你若是不喜欢我干涉你的事,以后我不管就是了,何必捶桌子打板凳的发脾气?”

    “已经太迟了。”

    夜澈抱着她一猫腰,钻进一个洞口挂满绿色藤蔓,非常隐蔽的山洞,在昏暗的山洞前行不过数十步,就出了洞。

    “爷。”洞口有两个黑衣侍卫恭敬地向夜澈行礼。

    夜澈微颌了颌首,依旧目不斜视的抱着若雪迅速往前。

    望着夜澈温润如玉的脸,还有透着无比坚毅的眼神,若雪清楚的知道夜澈的决心有多么大,瞧这情形,她真的说什么都晚了。目前,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的记住路线,以免发生那种明明有机会逃跑,可转几个圈圈,又茫然无头绪地回到原地的惊喜剧。

    夜澈带她来的是一个座落在小山谷中的美丽庭院,院子幽静,房屋错落有致,花草竹林美不胜收,可她无暇也无心欣赏,因为夜澈将她抱进一间清新淡雅的房间,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和她倒向床铺。

    “师兄,冷静点。”若雪又一次被迫仰面躺在榻上,一头及腰的青丝呈扇形飘散开,铺在洁白的床单上,有一种惊人的美丽。比上次更糟糕的是,这次她连挣扎都不能挣扎。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你先解开我的穴道。”要说若雪最恨什么,迄今为止,被点穴要属当之无愧的冠军,她发誓以后一定会好好研究研究人体的穴道,以摆脱这种无能为力,任人宰割的局面。

    “等会解,在我确定你身上没有药粉之后。”夜澈的语气格外悠闲,回答的有几分玩世不恭。

    他覆在若雪上方,手就放在她纤细的腰间,头也倚在她肩膀上,有些着迷的嗅着她幽幽的发香,眸色微微暗沉,她身上的馨香和他身上的梅花香综合在一起,形成一股缠缠绵绵的氛围,让他迷恋不已。

    真是什么事都瞒不过他,好像他在她身上装了窃听器一样,若雪眼神微闪,十分真诚地道:“你放我起来,一包药粉也没有,真的!再说有,那也是对付坏人的,绝对不会用在自家兄妹身上。”只巴望这声兄妹能令夜澈清醒。

    夜澈的头一动,正好触到她雪白的耳朵,就顺势不重不轻地咬了她肉肉的耳垂一口,并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嗤,显然是不相信她看似真诚,实则敷衍的话:“又在忽悠我,你会没藏药粉?”

    然后好像觉得她的耳垂味道不错,又再次放进口中乐此不彼的啃噬,含糊不清地说:“况且,就算你身上藏了一百包药粉,也是奈何不了我的,我不是周羿……”

    “……师兄……你太过份了!”被人当猪耳朵啃的某人仰天长啸,男人果然都是一路货色,真让人期待不起来,耳朵有什么好吃的,为嘛一个个都啃的不亦乐乎?卫离如此,师兄亦是如此。

    “还有更过份的呢。”

    夜澈好似听到了她的心声,如她所愿的放开了口中的美食,改成在她脸上轻啄,且已啄到她樱色的唇角了,手也开始在她青涩的身子上慢慢游移,气息不稳,贴着她的唇,似戏谑又似狡黠地道:“你确定没带药粉吗?我还是搜一搜比较放心。”

    “夜澈,你。”若雪觉得自己只要说话声大点,就会主动亲到他,满口鼻都是他带着梅花的灼热气息,不由恼得直呼他名,但正在这时,她突然感觉自己能动了。

    不过情况好像变的更玄乎了,因为她不信邪的挣扎几下,结果擦出了更大的火花。

    “若雪。”夜澈哑着嗓子唤了她一声,已然情动,半眯着漂亮的眸子,顺着心意覆上了那令他魂牵梦绕,想了千万遍的樱唇。

    “唔。”若雪已经可以想像自己的下场了,这种要命的时刻,她居然想到的是如果被卫离知道她又被师兄这样了那样了,他肯定会很乐意亲手剥了自己的皮,还有师兄的皮……

    那后果不堪想像!

    太惊悚了!

    姐还没活够啊!

    在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之前,在夜澈撬开她的双唇,想要的更多时,她闭上眼睛,狠心咬了他舌尖一口。

    “嗯!”夜澈狡不及防,被她咬个正着。趁着夜澈怔忡的一瞬间,她力大无究的推开他,捂着凌乱的衣襟,气喘嘘嘘地道:“停!卫离,卫离会宰了我们的!”

    说完后自己也有些囧了,这话怎么听着有点“煎夫银妇”的味道。

    夜澈望着她绯红的脸蛋,舔了舔唇,虽然被咬,却意犹未尽:“我们半斤对八两,谁宰谁还不一定!”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呼吸急促,如玉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仿若桃花盛开,清亮的眸子更加明亮,充满勃勃的欲望和掠夺。

    而眉梢和眼角却斜斜扬起,透着十足的邪气和魅惑,那种无形中散发出来的痞气和高贵,令他看起来俊美异常,宛若魔君驾临。这时候,实难让人想像他平日内敛清举,雅致无双的模样。

    “可我不希望那样!”

    若雪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唇又红有肿,因为又痛又麻:“慢说你和他这十多年的兄弟情谊,还有娘对你们的期待和疼爱,如果因为我弄得你们兄弟阋墙,或反目成仇,那么,我宁愿当初卫离不救我!”

    她说的很决绝,脸上也透露着一股狠劲,夜澈沉默下来,默默的盯着她,眼神幽深的像无底黑潭,能吸入一切。

    “你们只顾自己的心愿,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不是没感觉,但我宁愿自己感觉错误。所以,一直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只希望大家永远都是相亲相爱的兄弟姐妹,从不敢奢望更多。”

    她一双剪水秋瞳有些黯然,略显疲惫的伸手将散乱的青丝拨到脑后,呼了一口气:“我不会说什么辜负了你的深情厚爱那种话,因为这没有什么意义,而且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横亘在我的面前。”

    夜澈抿了抿唇,眼神黯淡下来:“是因为曲妍儿吗?因为她喜欢了我多年,所以如果你和我在一起,你会有负罪感,觉得对不起她。”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他喜欢若雪,卫离也喜欢若雪,但是他就从未觉得对不起卫离,更愿意公平竟争。

    若雪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并不看夜澈,点点头:“曲妍儿是原因之一,但我不想自欺欺人,也不想欺骗师兄。”她顿了顿,缓缓地道:“我一直拿师兄当最亲的兄长看,倘若师兄需要,我愿意为师兄付出性命,付出一切,但,那只是兄妹之情,别无其它。”

    夜澈慢慢的垂下黯淡无光的眸子,以手揉着额角,力不从心的感觉从心底生出来,重重袭击着他的四肢百骸——卫离不是问题;曲妍儿也不是问题;师娘也不是问题,谁都没有横亘在他们中间。

    假如若雪喜欢他,任何问题都不会存在,所有难题他都会克服,一切都会很美好。然而,若雪只拿他当兄长,对他并没有男女之情,这才是他们中间最大的问题!

    他的心很疼,针扎般的疼,这痛楚迅速的扩散蔓延到全身,令他慢慢阖上了眼……如果他要强求,像刚才那样侵犯她……

    夜澈脑中进行着激烈的天人交战。

    两人皆沉默不语,屋中安静的出奇,针落可闻。

    不知道过了多久——

    “若雪,对不起。”

    夜澈抬眸望着面容一脸平静的女孩,星眸中闪烁暗芒,声音有些暗哑:“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了,你当师兄是最亲的兄长,师兄以后也会一如既往的拿你当妹妹看。”说到这,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角,异常真挚地道:“但我希望你不会因为这次的事情而疏远我。”

    若雪脸上的平静被打破,瞧夜澈刚才那不管不顾、豁出一切的架式,她还以为说服他会很难,没料到夜澈却如此通达,兼善解人意。

    “你不会因为今天的事,往后便不理师兄了吧?”夜澈打量着她的神情,小心翼翼的求证。

    “不会。”这是若雪最希望看到的结果。

    正在这时,“轰”的一声巨响,大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伴随着卫离寒冷彻骨的声音:“不会,什么不会?”

    卫离?

    若雪顿时有种苍天啊,大地啊,这日子只怕到头了的感觉!

    果然——

    “夜澈,你这个混蛋!我要宰了你!”

    门外的卫离一眼看到两人一个床上,一个床下的情景,脑袋里的热血一喷,顿时双眼赤红,目眦欲裂!再看到若雪散乱的青丝和凌乱的衣裙,霎时就有一种不想活了的心情。

    但在他死去之前,他要弄死夜澈。

    只见他俊美无俦的脸上煞气横生,似一阵狂怒的飚风,又仿佛活阎王,气势骇人的逼进屋内,右手一挥,手中骤然多了一条闪闪发光的银色的软鞭。紧接着,他手腕一抖,带着风声和尖锐的呼啸声的银色软鞭,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狠狠地朝夜澈抽去,速度快的无以伦比!

    “卫离,不要冲动!”

    若雪一看他抽出华丽丽的鞭子,心知大事不好!卫离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只因为他平日只舞长枪和刀剑,别人也只以为他枪术了得,剑术傲人,但实际上他的武功绝学却是使鞭。

    这根银色的软鞭,平日都缠在他的腰间,因为鞭身模样精巧华贵,似绸非缎,似金非玉,好比锦衣外面系着银色丝绦,旁人一瞥之下,那知这是一件极厉害的武器。

    若雪认识他这么久,从未看他使过银鞭,问他原因,他眯着惑乱人心的桃花眼笑着说,这世上还没有人值得动用到他的鱼龙。对,鱼龙就是这条银鞭的大名。

    他的话虽然牛气烘烘,吊炸天,但由此可见这条鞭子的威力,而且这鞭子还有一个怪癖——出鞭必饮血。简而言之,这鞭子一出,对方非死即伤。所以若雪一看他动用绝学,心里突突直跳,知道他误会了,连忙阻止:“卫离,停下!冷静点,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奈何夜澈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再加上他刚被告知失恋了,情场失意的他满腔的郁气无处撒,浑身的骨头都疼,本来就想找卫离打一架,偏偏他还送上门来。

    见到银鞭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自己劈来,他眉一挑,冷哼一声,手往腰间一按,唰的抽出寒光闪闪的软剑,迎头而上:“好的很,我也正想宰你!”

    “哎,这事闹得,怎么是一个乱字了得。”若雪以手扶额,脑中急速的想着法子。

    打架的两人心思相同,顾及着若雪在一旁,在屋内都只虚晃一招,然后风一般的往外掠去,交手之间,银龙电闪,火花四射,武器相撞的噼噼叭叭之声不绝于耳。

    正文 、 088 篱笆扎的不牢

    更新时间:2014-8-20 0:12:06 本章字数:8190

    待到若雪飞奔出去的时候,卫离和夜澈已打的飞沙走石,昏天暗地了。

    卫离眼神凌厉,气场逼人,将鱼龙鞭法的优势发挥的淋漓尽致,华丽而张扬的银鞭闪耀着银亮眩光,带着横扫千军的气势,仿若银龙电舞,光影迤俪,始终盘旋缠绕在夜澈的身边。

    夜澈也不遑多让,大气沉稳,锋芒毕露,一柄薄如蝉翼,寒光闪耀的软剑在他内劲的催发之下抖得笔直,剑光吞吐犹如长虹贯日,气势如虹,挥洒之间幻起万朵剑花,悉数向卫离兜头罩下。

    “嘭!嘭!”

    两人兵器相交,雄浑的内力相撞,瞬间激荡开来,形成一股狂猛的气流,肆竟的破坏着周围的花草树木和竹林。美丽而幽静的庭院很快就面目全非,满目疮痍。

    他们一个蓝衣墨发,衣袂飘举,人若乘风,一个青衫磊落,衣带翩飞,清逸出尘,皆是同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一时也难分胜负。

    若雪功力不够,看不出什么门道,只觉得眼花缭乱,感觉两人好像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但是,即使他们斗的再精彩纷呈,她也不想饱眼福。当务之急,是要这两人停止打斗,然后心平气和的谈一谈,以免最后两败俱伤。

    “卫离,夜澈!都住手——”

    若雪扬高声音唤着两人的名字,让他们有话好好说,奈何他们充耳不闻,仿佛都将生死置之度外,非要斗个你死我活不可。

    摔!以前看小说,每每看到这种一怒为红颜,两男为一女争风吃醋斗殴的戏码,她还心生羡慕,如今看到两个绝色为自己打起来了,她只有后悔莫及——啊呸,叫你当初浅薄虚荣,这下好了吧,报应来了……

    她记得庭院里有黑衣侍卫的,此时却一个也没有看到。这地方这么隐秘难找,也不知道卫离是怎么找来的,同样没有看到卫一和卫风等人。

    真是伤脑筋!喊话也不奏效,这两个家伙怎么这么固执?见两人招数越来越猛,互不相让,竟隐隐有玉石俱焚的态势,若雪只好把心一横,五指一握,凝聚全身的力气,一鼓作气的向场中冲去。

    特殊情况要特殊对待,这种危急时刻,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虽然这样做的结果很惨烈,但这是目前最有效的办法。

    事情既是因她而起,那就因她而止吧!她豁出去了!

    卫离和夜澈心无旁骛,激战正酣,冷不丁的瞥见若雪飞快的奔了过来,两人不禁骇的魂飞魄散,几乎异口同声的吼道:“若雪,不要过来!”高手过招,最忌讳有人插手了,她闷声不响的冲进来,又不能卸掉他们两人的内力,受重伤还是轻的,搞不好还会丢掉小命。

    然而,已经迟了,眨眼间若雪已进入战圈,眼看就要被两人强猛的内力震伤,燃眉之急,刻不容缓,卫离黑眸一眯,顾不得夜澈,不假思索的将手中的银鞭向她挥出,打算用鞭子卷住她,迅速将她抛到安全地带。

    不料,同一时刻,夜澈却猛地撤回内力,重重地闷哼一声之后,纵身向若雪扑去,搂着她在地上连打几个滚,直到碰到竹篱笆才停了下来。

    “噗!”刚一停下来,还来不及放开若雪,夜澈嘴一张,一口鲜血喷射而出,尽数洒在那排竹篱笆上。方才,他撤回内力太猛,被自己的内力一激,胸口气血翻滚,便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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