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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匆匆忙忙跑出去的叶萱在半道上停下来,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热烘烘的脸,“真是的,我脸红什么,”她低声嘀咕了一句,“那家伙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呀。”

    正站在那里发愣,就见到南星的身影从竹林间的小径上闪出来,看到叶萱了连忙兴奋挥手:“阿萱!阿萱!”

    叶萱快走几步:“师姐,你怎么过来了。”

    南星不答,而是使劲在叶萱肩膀上拍了两下:“你这丫头,挺能耐啊,竟然连我都瞒着。”

    “哈?”叶萱一脸茫然。

    南星撇了撇嘴:“别装傻了,快告诉我,”说完兴奋地抓住叶萱的手,“你是不是和临渊师兄在一起了。”

    “哈?!”叶萱目瞪口呆,“你,你说什么瞎话呢?!”

    “我说瞎话?”南星显然对她的指责很不满,“你可以质疑我的修为,不能质疑我打探消息的能力,况且门中现在都已经传遍了,你和临渊师兄在一起了,师兄连洞府玉牌都交给了你,还日日和你鱼雁传书……”

    “等等,”叶萱赶紧打断南星的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根本就不……”她刚想说自己根本就不认识临渊,可是一想,那家伙现在就在自己的竹楼里住着呢,顿时卡了壳。

    “啧,”南星朝她挤眼睛,“没话说了吧,你就别否认了,我知道你的顾虑,不就是因为临渊师兄太受欢迎,怕自己遭人嫉妒嘛。你放心,别的师姐妹我不敢保证,你南星师姐我对临渊可不感兴趣。”

    我也不感兴趣啊,叶萱真想回答,这么一个麻烦的男人,一看就满肚子坏水,谁爱感兴趣赶紧拎走。可惜她又不能跟南星说实话,只好苦着一张脸:“师姐,你专程来,就为了说这件事?”

    “这件事难道还不要紧?”南星瞪大眼睛,“对了,我看你像是要出门,干嘛去?”

    叶萱老实回答:“给临渊师兄取些衣物。”

    “衣物……”南星顿时张大了嘴,“你,你们俩已经到那一步了?!”

    叶萱:“……”那一步是哪一步,师姐,误会啊!

    理所当然的,没人会觉得这是误会,在叶萱从长观洞天里取走了几套临渊的衣物后,罗浮派中有关他俩的传闻愈发沸沸扬扬起来,连临渊的师父太玄道君都听说了这事,还特意给临渊写了封飞书。

    当然,这封飞书飞进了叶萱的小竹楼。临渊坐在窗前,展开飞书一目十行地看完,勾起唇角,带着歉意地站起身笑道:“师妹,抱歉,给你带来麻烦了。”

    叶萱本来有一肚子的火,还没发出来,人家就主动表示了歉意,她只好把怒火压回去,扯出一个笑来:“师兄说笑了,同门们都说我有福气呢。”如果她磨牙的声音没那么大,可能这句话的可信度会高一点。

    她倒是误会临渊了,临渊是真心实意地对她感到歉意,毕竟门中会传些怎样的风言风语,临渊稍稍一想就能知道。刚开始之所以那样,只是他私心里想逗逗叶萱,如今看来,不该如此行事才是。

    他叹了口气:“师妹放心,我今日就要告辞了。”

    “诶?”叶萱不由一愣,“师兄的伤……”

    临渊的外伤早就好了,他在叶萱的小竹楼里休养了十来天,是因为心脉受损,且体内尚有余毒,那毒是暗算他的魔修梦邪道人的独门奇毒,解药只有梦邪道人才有。当日他被梦邪道人重伤,那厮也没讨到好,只差一点就死在了他手下,所以梦邪道人无力走远,必然在罗浮派山门附近隐藏起来疗伤。

    如今临渊已经养好了受损的心脉,是到了离开这里,去寻梦邪道人拿解药的时候了。

    “我的伤已经好了,”临渊笑了笑,“师妹不是一早就盼着我走?”

    叶萱被他说中了心事,不由脸上一红,又见临渊笑眯眯的,并没有生气的模样,忍不住撇嘴:“我也不是嫌弃你啊,你,”想了想恨恨道,“你吃的多。”

    临渊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修道之人早已辟谷,只是叶萱还保留着穿越前的习惯,有时候会做一些小点心来满足口腹之欲。没成想临渊很喜欢吃她做的点心,叶萱难得做上几次,都被这家伙给不知不觉地吃光了。

    叶萱被他笑得恼羞成怒,恨不得扑上去堵他的嘴。临渊这才摇着头停下来,眼中笑意未散,温声道:“下次我回山,给师妹带点心回来。”

    这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叶萱却听得心口直跳,垂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紧了紧,在心里告诫自己,瞎跳什么,吃了我的本来就该还。到底还是心中不忍,想到那天偷偷瞥见的一幕临渊咳嗽之后,手帕上全是黑红色的血迹。

    “师兄,”她抿了抿唇,“你体内是不是……还有余毒未消?”见临渊点头,她忍不住急声道,“那,严不严重?”

    “放心,”临渊的东西早已收拾好了,都装在百宝袋里,此时不过是一身玄色道袍,腰悬长剑。

    他站在门口,逆着从云翳间洒落而下的清冷月光,叶萱这是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总是笑眯眯的便宜师兄,高大挺拔,便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充满着将溢未溢的凛冽。

    但他忽然大步走过来,那凛冽便骤然消散了,只剩下带着笑意的温柔,大手落在叶萱头顶轻轻拍了拍,“不会死的。”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

    临渊走了,叶萱猛然发现,自己竟然不习惯了。

    她跟那家伙也没相处多少时日,而且那家伙还讨厌的很,又腹黑,又麻烦,想着自己的屋子里还有一个大男人,睡觉的时候都不安稳。可是叶萱看着临渊留下来的玉牌,不知怎么的就开始发起呆来。

    说来也不知临渊是忘了还是故意的,什么东西都带走了,那个可以开启长观洞天的玉牌却漏下了。

    叶萱拿起玉牌来,不由苦笑,他也真是信任自己,长观洞天里的天材地宝、高阶法器数不数胜,要是自己动了贪婪之心,临渊可不就要破财了。

    胡思乱想了一番,她也觉得自己好笑的很。罢了罢了,人都走了,还想什么,等临渊回来之后,把玉牌还给他就是。届时他做他的大师兄,自己照旧开开心心打酱油。

    想通之后,叶萱拍拍裙摆站起来,许久没去灵药园那边采药,正好今天就去一趟吧。

    她背好竹篓,又去找那几个平时结伴去采药的同门。也是赶巧,几人今天都有他事,叶萱问了一圈,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

    灵药园所在的地方有些偏僻,正好在罗浮派护山大阵的边缘,东侧挨着一片森林,里头有些妖兽猛禽,有时候会趁着护山大阵灵压薄弱的机会闯进来。因而修为不高的弟子去采药时,总会几个人结伴。

    不过这种情况很少,十年里能有一次就不错了。

    所以叶萱也不担心,一路赏景踏春地走过去,因灵药园占地极广,她做好了要在此耗费一整天的准备,从上午一直忙碌到太阳快要下山,中途遇到一些也来采药的同门,打过招呼后便愈发往园子的深处走,去找一味她需要的珍贵药材。

    那味药材一般长在茂密的灌木丛里,叶萱半躬着身子在灌木丛中逡巡,忽然感觉到头顶上一片阴影罩下来,有淡淡的血腥气飘来。她顿时僵住了,依旧低着头,掌心中已暗暗蓄起了剑光,却听头顶有人冷笑道:“小丫头不用负隅顽抗,你要是敢出手,我就让你五马分尸,不如乖乖的。”

    叶萱深吸一口气,慢慢抬起头来:“这位道友,咱们有话好好说。”她一边说,一边举起双手,示意自己并未做什么小动作,此时方才看见那说话的人,半边脸已经被削烂了,满是脓血暗疮。叶萱强忍着呕吐的冲动,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知道友大名,我乃罗浮派弟子,道友既然受了重伤,随我面见同门,尽快疗伤,如何?”

    “哼,”那人冷哼一声,“小丫头倒会花言巧语,我难道不知你是罗浮派的人?杀的就是你们罗浮派弟子!”说罢一挥手,袖中飞出一道银光,刷的一下钉入叶萱的琵琶骨中。叶萱顿时痛呼一声,跪倒在地,“乖乖跟着我走。”他又一挥手,叶萱便被一根无形的锁链牵引着,不得不踉踉跄跄地跟在他身后,走进了灵药园东侧的那片森林里。

    你道此人是谁,正是临渊寻找的梦邪道人。

    梦邪道人受了重伤后,逃到那片森林里,疗养后方才保住了一条命。他如今没有多余的力气逃跑,他是魔修,在罗浮派的地界上,一旦露面,就会人人喊打,只得藏身在人迹罕至的森林里,几番打探后知道了灵药园会有罗浮派的弟子进来采药,便守在那里,等着有哪个倒霉蛋撞在他手中,他就可以胁迫那弟子帮他逃走。

    偏偏叶萱就做了那个倒霉蛋。

    叶萱落在梦邪道人手中,梦邪道人如今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折磨她,倒是免她多吃一番苦。听了梦邪道人的意图,自然是虚以委蛇,连连答应。梦邪道人谅叶萱也不敢耍花招,见此时天色渐晚,他需早些休息积蓄精力,便将叶萱打晕了过去。

    叶萱这一晕,醒过来时直到了后半夜,模模糊糊地听到梦邪道人暂时栖身的山洞外传来阵阵打斗声,不由精神一振。她此时动弹不得,连忙凝聚心神细听外面的动静。

    那与梦邪道人打斗之人应该是个剑修,只听剑光破空之声簌簌急响,如骤雨一般倾泻而下。叶萱其实也是个剑修,罗浮派的九雁道宫只收剑修,道宫中一众弟子,不论外门内门嫡系,一律不用其他法器,只凭一把飞剑问道。

    叶萱不由思量,难道是同门来了?正欲再听,就见黑光一闪,梦邪道人抢进山洞中,一把捏住叶萱的咽喉,让她被迫张开口,唇间一凉,一颗圆圆的药丸就顺着她的咽喉滑了进去。

    “你给我吃了什么?!”

    “你给她吃了什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叶萱大惊之下转头,只见玄衣男子大步而来,掌心剑光如游龙一般在他周身逡巡,此人不是临渊,还能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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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开啪(ω)

    放心,吃的不是春药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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