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年道:“挂上之后,只要有阳光撒上,会有水波荡漾之感。”

    池寻也很感兴趣:“听闻江南织造有一种叠翠的刺绣。”

    没有阳光,黄舟挽趁着月光,展开披风,分明置身荷塘,人在画中。

    月影荷塘,如梦似幻。

    “好美,真是神奇!”

    黄舟挽爱不释手,还是池寻帮着收了。

    “这礼物我们都很喜欢,多谢你。”

    这礼物在听说他们的婚事时,就已经开始准备,好不容易才在进京前准备好。

    江流年和黄舟挽虽然是合作的关系,但是他却感激黄舟挽,这个很凶的姐姐教了他很多,更是救了江家。

    所以,这次上京,一是给江家开路,另一个原因就是庆贺黄舟挽大婚。

    黄舟挽抱着屏风很开心,率先跳出窗户,池寻留在后面,和江流年又多交代了一句。

    “四大财神,没有一家的本家是在京城。”

    这一句提醒,令江流年如醍醐灌顶,江南织造房想过要名扬天下,不一定非要来京城。

    四大财神的家族何其显赫,不知道荣华多少年,却从来不愿意在京城安家落户。

    曾经黄舟挽也提醒过他,江家第一织造坊,还是好好的做织造的好。

    京城大,居不易。

    江家没有为官的大才,而且官场凶险,输一次,就有可能把整个家族都给赔进去。

    还是回去江南,织造房可以开在江南以外,有大把的地盘儿,实在是没必要蹚京城这一趟浑水。

    今夜的夜格外的深沉,没有星星,倒是一轮弯月,夜风清冷,吹在身上很凉,江流年云开月明,江家会迎来新的辉煌。

    “公子,怎么了?”

    “拿好东西,立刻启程,我们回江南,这京城以后不来了。”

    池寻抱着黄舟挽,黄舟挽抱着屏风,都是抱着宝贝。

    回家,进了温暖的室内,黄舟挽喜滋滋的拾掇屏风。

    “你对那小子不错嘛。”

    池寻道:“你特意先离开,不就是要我提点他。”

    这男人真是把她的心思看的清楚。

    黄舟挽一指屏风:“礼尚往来。”

    “是,礼尚往来。”池寻好笑,转了话头,“舟舟可听说过,得秦王一句提点,虽千金不换。”

    千金不换,这四个字在黄舟挽的脑子里像回声一样不停地循环。

    “你一句话,值一千金?”

    很令人不敢置信的说法,池寻含笑的看着她,黄舟挽相信这是真的。

    “那小子一副屏风,换了一千金回去,总感觉有点亏啊。”

    黄舟挽捂着心脏:“我们还专门派人护送。”

    池寻抱住她:“舟舟,礼尚往来,这是我们第一份新婚礼物。”

    就冲这个,池寻也觉得应该好好的谢谢江流年。

    虽然不后悔,但是黄舟挽很心疼,一脸的纠结:“不知道为什么,很想把江流年叫回来打一顿。”

    池寻把她的头发揉乱:“还是这么贪财。”

    黄舟挽好一阵唉声叹气。

    “阿寻,你说,我要不要尽快告诉兄长们,我是女子?”

    好好的,提起这一茬,明明之前是打算先不说,等到恢复记忆了再说。

    忽然改变主意的原因是什么?

    池寻道:“是想多收几份新婚礼物吗?”

    黄舟挽脸红,嘿嘿笑了两声,她好像真的很财迷。

    “不用,你的义兄看在大舅哥的面子上,也会给你送礼。”

    就是没有黄文举,池寻成亲,孙一鸣他们也一定会送贺礼。

    黄舟挽摇头:“那不一样,你想想,他们直接给我这个干弟弟送礼物,一定会更加丰厚,如果是我哥哥的情分,那这礼物就会薄上几分。”

    池寻点点她的鼻子,道:“你做决定,夫人如此爱财,以后王府的财政就都交给夫人。”

    黄舟挽得意:“秦王府貌似很有钱。”

    “嗯,整个京城,我最有钱。”池寻毫不犹豫道,只是语气仍然很平淡。

    好像只是说了一句,今天天气不错。

    黄舟挽激动了:“你是说你是京城第一有钱人?”

    她激动时,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猫眼玉石,如玉的小脸红彤彤的,看起来很可爱,很想咬一口。

    这么想着,池寻就真的咬了一口,只是没敢用力。

    黄舟挽居然没拒绝,也没嫌弃,抓着池寻的衣襟。

    “你是不是京城最有钱的?”

    池寻道:“不是。”

    虾米,黄舟挽的脸要黑了。

    “我是天圣最有钱的。”池寻丝毫不怕事大。

    黄舟挽道:“说谎的孩子,鼻子会掉。”

    池寻咬了咬她的小琼鼻:“第一,我不是孩子,第二,我没说谎。”

    “你想知道,天亮了就把秦王府的账本拿给你看,我不会骗你。”

    黄舟挽从池寻的怀里跳下来,背着手在屋子里转圈,每转一圈就停下来,看看池寻,叹一口气。

    接着再转圈,又看一眼,还是叹气。

    如此几次,池寻拉住她:“你干什么?”

    黄舟挽眼睛里有些惭愧:“我好像很爱财。”

    “嗯,你一直都是个财迷。”池寻很诚实。

    得到肯定,黄舟挽又问:“我以前知道你很有钱吗?”

    “知道。”池寻道。

    黄舟挽更加夸张的拍了一下脑袋,道:“我好像做了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什么?”池寻感觉她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黄舟挽搓着手,深呼吸,道:“你说,我有没有可能是为了钱才会嫁给你?”

    静,很安静,好像连窗外的风都停了。

    池寻的手搭在黄舟挽的肩膀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你说呢?”

    混账东西,还真是什么都敢说。

    黄舟挽小心脏跳的很剧烈,似乎快要飞出来了:

    “我也不想啊,只是这不是失忆了,我那么喜欢钱,你又那么有钱,我居然当众向你求婚,这一切都很有可能不是?”

    这种可能真的很大,黄舟挽了解自己,她真的是一个财迷。

    如果是真的,她一定不是真心嫁给池寻,很有可能是为了骗钱。

    现在失忆了,还要不要嫁人,还是趁机捞一笔走人?

    池寻的笑似乎卷着雪花冰块儿,藏着刀锋:“你觉得你有那个胆子耍我吗?”

    黄舟挽瞬间又想起来自己另外一向属性,她似乎很怕死。

    不是似乎,是很,一定,肯定,相当的怕死。

    “我想一下,我这人最大的特点,就是怕死和爱财,以及长得漂亮。”

    怕死和爱财,哪个在前面,她有没有可能利欲熏心不怕死,也要钱?

    黄舟挽快要被自己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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