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花枝坐在偏房的桌前,翻看着赤岭村村民的记录,心头的疑惑越发加深。

    为何村民们的病情如此的严重,而沈怜的病却明显要轻很多。

    若说是沈怜还没有发病,可对照村民们的记录,沈怜发病的时间也太过慢了些。

    就好像他们得的病不是一种。

    而且今日她给沈怜用了自己配的药,却不见有半点效果,连发热的症状都没有减轻。

    这个病很奇怪,她回想脑中所看过的全部医书,都找不到半点头绪。

    花枝有些乏力的放下手中的书本,合上眼揉了揉酸痛的眉心。

    自从离开暗室,发生了很多事情,她还是有些乏力的。

    她正准备将烛灯熄灭,到床榻上休息时,忽地听到外面传来一声瓷器磕在地面声响。

    花枝瞬间警惕起来。

    院子里有人?

    因为疫病,顾长夜已经反复下人们不许靠近这里,而且已经是三更天,沈怜现在什么也看不到,不可能是她,那是什么人在外面?

    花枝屏住呼吸,在袖中藏了几根银针用来防身,然后悄声向门口走去。

    她站在门边静默听了许久,见没有什么动静,又将眼睛向门的缝隙移去。

    屋外挂着几盏灯笼,借着幽幽的灯火,花枝看见院子里的栀子树下坐着一个身影。

    他垂着头,右手拿着一坛酒,披着夜色一身的落寞。

    花枝怔了一瞬后,便直起身子,不打算理会门外的人。

    她吹熄烛灯,回到床榻上躺下,合上眼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

    不要去想,随便他做什么,都和她无关。

    花枝这样催眠自己,可她的眼前还是会不停地浮现,顾长夜坐在树下的样子。

    最后她心烦气躁的坐起身,下了床榻走到门口直接推门走出去。

    听到开门声,顾长夜也没有抬头的意思,知道听到花枝的脚步声停在身前,他才声音暗哑的开口,“陈医司这么晚还没有睡?”

    花枝更加恼火,他这分明就是明知故问,她屋子里的灯亮着他怎么会不知道?

    “应该是我来问王爷,这么晚王爷还坐在这里做什么?”花枝语气冰冷得说道。

    顾长夜这才缓缓抬起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倏地变得柔和,“就是,有多事情想不明白。”

    花枝有些不悦的说道:“要想事情便回自己的房间里去想,王爷难不成是嫌自己命长,想在这里得上疫病?”

    听着她的话,顾长夜一阵轻笑,“你真的变了很多......”

    花枝皱眉,刚想说他又把自己当成别人了,可未等开口顾长夜又继续说道:“可是无论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我都很喜欢。”

    他的话让花枝一怔。

    说她变了,她却觉得顾长夜也变了很多,怎的如今能将喜欢二字说的如此轻易。

    像是听到她的心声一般,顾长夜回答了她,“你从前不是说,总是在猜我的心意,可又总是猜错,猜来猜去的很累,那时我只觉得你有些笨,我的心意其实并不难猜,可如今我才明白你那时的心情。”

    “原来猜喜欢的人的心思,是如此的折磨人,早知是这样的感觉,当初我便应该把话说得再清楚一些,定不会让你如此的累。”

    花枝的呼吸渐渐凌乱,她不想再在顾长夜面前失控一次,便想着逃避,“你说什么,我听不懂,我要回去睡了。”

    “最初,我将你带回王府来,的确只想报复你的母亲,折磨你,羞辱你。”不等她转身离开,顾长夜又说道:“可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的视线看向你时,不再是为了去看你狼狈可怜的模样,而是想看你笑,看你偶尔露出的倔强,隐忍和坚强,就连你有时恼火的神情,都会让我觉得心动。”

    “我喜欢你,这是真的,并不只是觉得有趣,想要践踏你的心意,那些都是我的气话。”

    花枝的双手攥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她早就劝说自己放下的东西,再次被他提起,为何还是如此的疼。

    她很想回过头大骂顾长夜,为何还是不肯放过她,他们之间明明已经没有可能了,为何还要对她说这种话?!

    除了痛,她感觉不到自己有半点的开心或者甜蜜。

    顾长夜的眼角染上些许红意,看着她说道:“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回到我身边,也不是要你原谅我或者盼着你放下报仇,我不过是解开自己的心结。”

    “那日我看到那具烧焦的尸体,认定是你后,我最后悔的便是很多话没能和你说,这一年来,我每一夜入梦,都想告诉梦中的你,我对你的喜欢没有半点假,没能说出这些话,几乎成了一把夺我命的刀,每日都反复的刺痛我,还好,你还在,我还有机会说出。”

    “当年的真相我会去找出,至于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我会保护你,你也不必原谅我,我也不祈求你能再次喜欢上我,毕竟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你想用一生去守护的人了。”

    说着,顾长夜身姿虚晃着站起来,抬脚离开。

    花枝看着他的身影消失。

    半晌她抬起手,轻轻滑过脸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脸上已经有了泪水。

    原来,她还是会为顾长夜落泪......

    那之后的两日,顾长夜再没有出现在花枝面前。

    这次就像是换做顾长夜躲着她,花枝向子眠问起,子眠也说不知道王爷在做什么。

    花枝一面告诉自己将心事收起来,不去想他的事情,可又忍不住去想。

    正院里只剩下她和沈怜相处。

    因为眼睛看不到了,沈怜倒是老实不少,不同她有半点言语,只是偶尔花枝为她诊脉时,能感觉到她周身怨毒的戾气。

    第三日过去,花枝为自己诊脉后,对疫病的事情越发疑惑。

    沈怜抓破她的手臂,可已经过去三日,她的身体没有半点异样,脉象平稳得很。

    可是按照赤岭村的记录,那些村民,一旦身上有伤口和患有疫病的人接触后都被传染了。

    花枝如今虽是药人,可只是大部分毒对她无效,但对疾病却没什么作用。

    想到这里花枝倏地想通了一些事情。

    正准备跑去验证自己的想法时,突然门口响起字面的声音。

    “陈医司,赤岭村有人来送信,说那边好像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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