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衍大师是磨安寺的住持,也是磨安寺的得道高僧,当初严格出生时,就是虚衍大师告诉她和严家强,这个孩子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严氏企业的运势,唯一的破解方法就是她和严家强都不能亲近他,只管他吃喝即可,而且此子到了二十五岁还有一个大劫、一开始夫妻二人也不相信,但是就在严格出生的第三天,严氏险些卷入一起偷税漏税的大案。夫妻二人这才信了,从此只把严格当作收养的,除了吃喝,几乎从来不关心他一句。果然,到了严格二十五岁的时候,严格进了医院,并莫名失踪。杜如兰和严家强都以为他死了,就更相信虚衍大师的话了。如今严格突然出现,就这么巧,严氏又遇到危机。杜如兰对虚衍大师更是敬佩。

    所以,她一觉得严家强魔怔了,首先想到的就是虚衍大师。

    回到房间,严家强已经洗好澡,躺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

    杜如兰也进了浴室洗澡,等她出来时,严家强已经背对她睡着。

    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上了床,安静地躺下。

    ......

    吃罢早饭,目送着严家强的车离开,杜如兰特意换上一套朴素的衣服,高跟鞋也换成平底鞋,拿上被装的有些鼓起来的手提包,吩咐司机送她去磨安寺。

    磨安寺是帝都的四大古寺之一,香火是最旺盛的。原因之一就是磨安寺的方丈虚衍大师。虚衍大师据说已有一百多岁,不但乐善好施,而且精通卜卦,在帝都非常有名,据说连某省的省长都曾来找他卜卦。不过,虚衍大师明说了,卜卦之术即泄露天机,因此每月只卜三卦,找他卜卦还要提前预约,如今早就排到三年后了。

    但杜如兰并不担心,因为第一次见面是虚衍大师主动找到他们的,说是和他们一家人有缘。所以,别人找虚衍大师需要排队,她却不需要,只是香油钱还是要捐的。

    磨安寺里,慈眉善目的虚衍大师待在自己的禅房里,正坐于蒲团之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小几上一面古铜色的三棱镜,唇角略微挑起。

    他的目光忽然离开三棱镜,看向紧闭的房门。

    门外传来渐近的轻巧的脚步声,少顷,房门被敲响,门板另一边传出少年的声音。

    “方丈,严夫人来了。”

    虚衍大师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口中平淡地问道:“哪位严夫人?老衲不是说过不许任何人打扰?”

    小沙弥道:‘回方丈,是严杜氏。’

    虚衍大师道“原来是杜施主,老衲与严家人有缘。请她过来。”

    “是。”

    杜如兰在外面长廊里等着,还有些忐忑,虽说虚衍大师曾说过和严家有缘,但这已是她第三次前来打扰,虚衍大师是得道高僧,不一定还愿意见她。小沙弥走到她跟前之前,她还在担心。

    直到小沙弥说方丈请她过去,她才松了一口气,墨镜后的眼睛瞥见不远处也想求见虚衍大师的人羡慕又嫉妒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唇角隐隐翘起来,腰背也更挺直。

    来到方丈禅房前,杜如兰瞬间变得恭敬无比,朝禅房正中端身正立、手持念珠的虚衍大师一样,“见过大师,如兰又来打扰了。”

    “阿弥陀佛,杜施主不必多礼。”虚衍大师二目垂帘,打一稽首,“请坐。”

    “多谢大师。”杜如兰道了谢,到一旁坐下。

    虚衍大师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而笃定,“杜施主有心事。”

    杜如兰叹了一口气,“不瞒大师,如兰这次来是为了外子。”

    “哦?”虚衍大师道:“杜施主直说无妨。”

    杜如兰对虚衍大师非常信任,并不担心虚衍大师将严家的事外传,将最近的事一一道来,“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的二儿子严格回来了......外子现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居然同意了让严严去联姻!要知道他以前可是最疼严严的。”

    虚衍大师语意悠长,“果然。”

    杜如兰一惊,“不知大师此话是何意?”

    虚衍大师不答,而是阖上双目,掐指一算,方又睁眼,“此事还是与二公子有关。”

    杜如兰的嘴角立即敛了起来,紧张地问:“大师,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虚衍大师默然不语。

    杜如兰激动极了,“大师,您可一定要帮帮我。难道严格的八字居然这么硬,不仅要克我们严家的产业,还要克他的亲生父亲?”见虚衍大师还是不语,她神色大变,“大师?总不能......他毕竟是我的亲生儿子......”

    220  怪玉

    虚衍大师摇首道:“杜施主想到哪里去了?老衲岂会做那等事?”

    “那该如何是好?请大师指点迷津。”杜如兰道,“或者我们夫妻还是和以前一样离他远些?”

    虚衍大师再次摇首,“二公子身上如今煞气更重,即使远离恐怕作用也不大。这样吧,老衲这里有一块灵玉,杜施主将其交给严二公子,即可压制煞气。”

    他伸出手,手心躺着一块白色的、被雕琢成椭圆形的玉石。白色的玉并不少见,但这块玉中却有五块圆形的、纯黑色的小指甲大小的黑点,如果用线把五个点连接起来刚好能组成一个五角星,十分奇特。

    “多谢大师!”杜如兰大喜,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灵玉,隐约看到五个黑点里都有一道银丝一闪而过,再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便没有在意,只当是门外光线的反光。

    告别大师时,杜如兰不经意地忘记带走她的手提袋。

    严格和皇甫玉琛在s省看完名胜古迹,又去吃特色小吃,肉夹馍。馍里的腊汁肉色泽红润、肉质软糯、浓郁醇香,两人都道没有白来,不顾形象地在大街上连吃三个。

    肉夹馍店的老板是个年轻女人,觉得这两人气质真好,吃个肉夹馍也和别人不一样,咬一口慢慢地咀嚼着,含笑和对方低声说两句话,有一种另类的优雅,这就是活生生的广告啊。她手中拿着手机,偷偷摸摸地想拍照,又怕被两人发现。

    等她终于鼓起勇气,那两人已经吃完肉夹馍,又走到柜台前说要再买四十个,打包带走。

    皇甫玉琛早就注意到店铺前排队的人里有不少女生假装回头,实际是在偷偷看严格,脸一冷,似是无意地抬起一只胳膊搂住严格的肩,不知道其中还有一半人是在看他。

    严格回过头,抬起左手,伸出食指把皇甫玉琛脑袋上的墨镜够下来挡住他的眼睛,同时瞥眼,意思是别乱看。

    皇甫玉琛挑起嘴角,心里的酸意退了些,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捏了捏他的耳朵。

    两人的互动成功地让大半人收回目光,但有几个女生的神色却更激动,更兴奋,让人莫名其妙。

    买完肉夹馍,两人走向停车场。

    “马蹄南去人北望,人北望青草黄尘飞扬......”

    严格从裤袋里掏出手机,“母亲”。

    皇甫玉琛朝手机屏幕上瞄了一眼,打开车门,示意严格坐副驾驶座。

    “妈。”

    “晚上回家吃饭。”

    皇甫玉琛正在帮他系安全带,听到电话里杜如兰一副理所当然的命令语气眸色就是一暗。

    严格淡淡地道:“我在外地。”

    “在外地?”杜如兰皱着眉,看了看手中的灵玉,刚要催促严格今天就回来,又担心他起了防备心,声音放柔和,“是去外地游玩吗?注意安全。什么时候回来?”

    难得温柔的语气让严格和皇甫玉琛不约而同地挑起眉。

    “下周二。”严格道。

    杜如兰道“下周二晚上过来吃晚饭吧,有时间吗?”

    “过来。”而不是“回来”。严格心里毫无波澜,“好。”

    电话里,杜如兰明显是松了一口气的表现,“那好,不耽误你玩了。”

    随即,电话就被挂断了。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皇甫玉琛决定,他倒要看看严家的人又想干什么。

    严格好笑,“你别这么紧张。你觉得他们可能伤害到我吗?”

    皇甫玉琛摸摸他的头。他只是心疼小格,过去的二十多年小格一直受到的就是这样的待遇。但现在小格有他,他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走了。”皇甫玉琛发动车子。

    两人一直游玩到周二早上才驱车回帝都。两人都修为高深,并不觉得疲惫,回到家里,一起洗了个澡。

    严格修长却不显瘦弱的身形让皇甫玉琛爱不释手,借口帮忙搓背,把人捞入怀中,蹭着蹭着两人便抱在了一起......

    看时间还早,两人睡了会儿才起床,打理好后,一起到严家。

    严家所有人都在。

    因为塞车的缘故,严格和皇甫玉琛迟到了十几分钟。杜如兰居然和颜悦色,丝毫没有不满。看见皇甫玉琛,脸上也无半分不悦。

    严家强也很平静,仿佛那次在超市的事并没有发生。

    “二弟、皇甫先生,过来坐。”严伟峰招呼。

    只有严严还是看严格不顺眼,暗暗瞪了他好几眼。

    严思很亲近严格,笑眯眯地叫了声“二叔”,亲昵地抱住他的腿,好奇地看了看皇甫玉琛,也没有生怯,歪着头打量。

    严格看了看严伟峰和张巧巧,对严思扬起唇角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

    “严先生、严夫人,打扰了。小小礼物,不成敬意。”皇甫玉琛开口,把礼盒递给佣人。严家的人对严格不好,但他们不能失了礼数,免得让人小看了。

    严家强道:‘有心了。来者是客,请坐。’

    众人入座,随即开饭,气氛很平和。

    一顿饭很顺利地结束,大家移到客厅。

    杜如兰拿出放在茶几下的几个礼盒,严格瞄了一眼,一共五个。

    杜如兰拿出最上面的一个递给严格,“这是我去寺里让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玉,你们五个孩子一人一个,都贴身带着。虽然不一定真的有用,但求个心安理得。”

    严严好奇地凑过去,“妈,哪个是我的?”

    “给。”杜如兰笑着把其中一个递给他,又把另外三个分别给严伟峰、张巧巧和严思。

    严严立即打开盒子,很是喜欢,随即却撇了下嘴,是好玉呢,起码得二三十万。妈可真舍得。既然是一起给的,严格的肯定也不会差。

    他眼珠一转,手一伸,把严格手中的礼盒抢了过去,笑道:“二哥,我欣赏一下你的平安玉。”

    严格淡淡一笑,“当然可以。”他就是有意让严严抢得,不然的话,以他的能耐,严严一个普通人怎么可能从他手中抢走东西。

    皇甫玉琛注意到杜如兰的眼神有些波动,似乎很紧张,顿时心生警惕,看向严严手中的礼盒。难道盒子里的玉还有什么古怪不成?

    严严打开盒子,双眼就是一亮,拿起盒子里的玉,爱不释手。“好漂亮的玉!二哥,我和你换吧!”

    严家强和严伟峰也有些意外,这块玉确实是好玉。两人有些疑惑地看向杜如兰。

    严格还没来得及开口,杜如兰就呵斥严严,“换什么换?不是都一样吗?”说着,她把玉夺过去,放回盒子里。意识到自己有些反应过激,她换了个表情,温和地劝严严,“这块玉是比其他的漂亮些,但性质都是一样的。你二哥失踪了两年,妈补偿一下他不是理所当然吗?严严,你听话。”

    严格有趣地笑了笑,没有开口。

    严严的眼睛还盯着盒子,一脸不舍,“既然性质都一样,换一下又有什么关系?妈,这块玉你既然送给二哥了就是他的,二哥又没说不愿意和我换。二哥,我们换一个呗?”

    严格笑着点头:“可以。”

    杜如兰沉着脸,一巴掌打在严严的肩膀上,厉声道:“严严,你懂点事!一块玉而已,妈补偿下你二哥你还捣乱。”

    这一下不轻,严严的眼睛顿时红了,但总算知道就这么哭的话太丢人,猛地站起身,冲上二楼自己的房间,使劲甩上房门,“砰”的一声响。

    杜如兰担忧地向二楼扫了一眼,转过头,对严格一笑,温和地道:“你记得贴身带着,能保佑平安。”

    严格道:“谢谢妈。不早了,我和玉琛回去了。”

    “好。”杜如兰点点头,“小心开车。”

    严格和皇甫玉琛一上车,皇甫玉琛就先一步把那块玉拿出来,感受到玉里的波动,一愣,将玉放入盒子里,再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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