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忠出去后,众人又都无语,这个时候谁要多言谁就是傻子,于是屋子里一片寂静。

    “太妃头上戴的簪子本宫瞧着像是黄玉做的。”皇后打量着穆书榆笑问。

    穆书榆答道:“回皇后娘娘,这簪子是黄玉做的,是方才皇上所赐。”

    皇后点头:“我就说这黄玉簪子难得,宫里也只得一支还是他国进献的,太妃一说是皇上所赐本宫就明白了,这簪子配你还真是好看。”

    “谢皇后娘娘称赞。”穆书榆谢过皇后,已是发现所有人又都在盯着自己的头上看,心中暗想这皇后仇恨拉得好啊,淑妃文妃脸上都变了好几回颜色了,其他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承释却是恍然未觉一般站起身,带着穆书榆一起去了其他屋子里用点心,看那架势竟已是没有一点儿想要掩饰与穆书榆之间关系的意思了,屋子里的人除了皇后所有人的脸色又黯然不少。

    文妃也着急,但却没办法可想,若穆书榆是后宫的妃嫔也就罢了,自己整治她的机会多着呢,只是她现在的身份是太妃这可就难办了,而穆书燕的品阶也有些高,自己即使想敲山震虎也颇多顾忌。只好拿眼去瞧淑妃,却见对方正绷着脸生气,想想淑妃生气就好,自己还需沉得住气,淑妃一向跋扈又心窄爱记恨,这回出了丑自会去找机会整治穆书榆,自己倒是真不用操心,看好戏就行!

    穆书榆陪坐在秦承释下首,等点心端上来后也只吃了半块儿便不再吃了,秦承释见了问道:“可是这点心不合胃口,朕让他们换些上来。”

    穆书榆摇头:“臣妾不是很饿?”

    秦承释本也不饿,他是为着能与穆书榆独出才跟过来的,此时见穆书榆仍是情绪低落便关心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还在为淑妃的话不高兴,朕不是已经说了她吗?”

    “臣妾没有为这件事生气。”

    “那就是因四水镇之事了?四水镇已是旧事,当时朕也训斥过了岩炙还让他们赔给你父皇许多银两,实在大可不必再为这些事生气。”秦承释劝道。

    “训斥?皇上可知道当时四水镇死了多少人,臣妾倒是愿意出双倍的银子也让岩炙尝尝这滋味儿!”穆书榆的话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满脸忿然之色。

    穆书榆对岩炙有如此深的恨意倒真是让秦承释不解,四年前穆书榆不过是个15岁的小姑娘,能对这些事了解多少,想来也是当时听人说了些血腥场面才会如此念念不忘的。

    “朕知道错在岩炙,你也不必如此介怀,听过的事儿也别总放在心上,过去就算了。”

    穆书榆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勃然怒道:“臣妾性子直,今日不防与皇上说实话,臣妾对此事就是不能不介怀,臣妾有生之年愿不惜代价得报此仇,而且臣妾还要说皇上当时处置得不公!皇上舍不得淑妃不打紧,但臣妾与淑妃与岩炙势不两立!还望皇上日后不要让臣妾过多与淑妃碰面,臣妾怕会忍耐不住冒犯了皇上的宠妃!”

    “朕越劝你,你还越来劲儿了,你既是嫁到和羲便该将心放到朕身上才是,淑妃也是朕的妃子,你与她有矛盾不是不可以,但不能结仇,况且四水镇牵扯两国领土纠纷,你们女人不要参合进来。”

    穆书榆气笑了:“岩炙一直说四水镇是他们的疆域,但臣妾倒要问一句,试问哪国国君会对自己的臣民百姓下此毒手?再有臣妾还要提醒皇上一句,臣妾嫁的可是平庆王,心要放也是放在亡夫身上,没有放在皇上身上的道理,而且方才也是皇上帮着淑妃质问臣妾粮草之事的,难道粮草之事便是女人该管的了?”

    秦承释沉思一会儿,才平静地说道:“你到底是生淑妃的气,还是在与朕斗气,为何朕说什么你都不高兴,是朕得罪你了?你说你愿意为报四水镇之仇做任何事,那朕问你,若是朕肯帮你报这个仇,但条件是你要永远留在宫里陪朕,此生再不多瞧别的男人一眼,你可愿意?”

    “愿意!”穆书榆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一丝一毫地犹豫。

    这下秦承释可愣住了,穆书榆却笑了:“别说是留在宫里,便是立时死了都行,就怕皇上做不到!”

    “朕不是做不到,只是……,先不提这个,你答得这样坚定,心里难道一点儿也没考虑过姓白的?”秦承释没有再往下深说,话锋一转又回到了自己所关心的话题上。

    “这是臣妾自己的事,更何况既是臣妾的知己,便应该赞同臣妾的做法,臣妾应该为白广清考虑任何事吗?”

    “好!书榆,朕虽不知你为何如此憎恨岩炙,但日后你若不愿留在宫中,又如何能实现心中所想?是人皆有心愿,但自己不去尽力争夺,不去堵上一堵,这一生又有多少事能遂了自己的意!”秦承释觉不知不觉在说话时改变了平时对穆书榆那种轻佻的态度,穆书榆对粮草一事的掌握也让他对这个一直不肯臣服于自己的女人更加好奇起来。

    是啊,自己怎么能忘记四水之事,她就是将来真有机会离开这里过上自由自在地生活,那么四水镇被屠之事也会成为自己后半生的噩梦。有些人就是这样,明明有机会能做的事,却永远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她穆书榆前一世再如何高调张扬也从没做过一件亏心缺德事,她没害过人但也从来没有放过算计自己的人,想不到这一世仍是改不了。

    诸国之中也只有这个男人才有能力为自己报这个仇,可是这个男人真的有可能会帮自己吗?望着也在看着自己秦承释,穆书榆对自己之前设想的美好愿景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光光最近事多,练个夜路还把嗓子练发炎了,这个车真不好学啊……

    ps:更得少了,尽量补上。

    ☆、第42章

    穆书榆正冥思之时,秦承释又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朕要过去正殿,你若不愿再呆下去朕让蒋学坚护送你回王府去。”

    穆书榆也确实不想再呆下去,今天事情变化太多,白广清的心意,淑妃的挑衅勾起的往事,秦承释似有若无的复仇许诺,这一切都让她心烦意乱,于是点了点头等秦承释离开后,又过了一会儿便也往外走。

    “太妃,请这边走。”

    穆书榆听有人与自己说话才反应过来,抬眼看去见那人正是秦承释的贴身护卫蒋学坚,旁边还站着五六个卫兵。

    “蒋护卫为何在这儿?”

    “回太妃,皇上有旨让属下护送太妃回王府。”

    有这回事儿?穆书榆刚才也没注意听秦承释是怎么说的,只是自己有潘校卫他们保护,哪还用劳驾蒋学坚这位正三品的御前护卫,但既是秦承释说了,自己也无所谓。

    穆书榆坐进轿里,蒋学坚与自己的属下一起护在轿子周围出了归隐寺,潘永一行人反倒被挤在了外面。

    下了台阶穆书榆就听蒋学坚在外面说:“太妃,白大人之子白广清似有事要见您。”

    穆书榆隔着纱帘往外看,果然是白广清,他也正往自己这边张望,不过却因被护卫拦住近不得轿身。

    “让他过来吧。”

    蒋学坚答应得很痛快:“是。”

    之后比了个手势,那两名护卫便让开了。

    穆书榆等白广清走到轿前才撩开纱帘问道:“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不是不许人随意走动吗?”

    “护卫们与我熟识,又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便让我出来了。”白广清未曾说的是,其实他刚与穆书榆分开就有小太监过来暗示自己可以随时离开,其中所示含义不言而喻,但他并不想让穆书榆为此事烦心,才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穆书榆自然不会疑心,但也无太多话可说,面对一个待自己如此之好的男人,而且自己也已经表达出了些许的情意,现在却又突然百般犹豫起来,心里不免愧疚。

    “你……,你这头上的簪子是皇上所赐?”白广清自己开着店铺,本就是行家,刚才走近时第一眼他就瞧见了那支黄玉簪子,只是想要开口询问却还是费了一番思量。

    穆书榆点头默认,自己除了承认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说自己不想要是皇上硬插、在自己头上的?别说旁人不信,她自己都会觉得矫情。

    白广清叹笑:“是我问得多余,这样的珍宝除了皇上,其他人可是拿不出来的,你戴着也好看。”

    看着白广清明明失落却还故作自若的样子,穆书榆心里难受,自己还是别耽误他了。

    往旁边扫了几眼,见蒋学坚那几个人都站得有段距离,穆书榆咬着嘴唇思索片刻才低声说道:“你那半数身家不必施舍了。”

    白广清依然平静:“是见过皇上之后你后悔了,还是皇上逼迫于你?”

    “我……”穆书榆答不出来。

    “我不急,你再想想吧,不要过于为难自己,若你心里有我,我便能等。”白广清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穆书榆急道:“你千万不必如此,还是尽快寻个家世清白的姑娘成婚吧,世上不贪慕虚荣的女子多着呢,你可别钻牛角尖儿,我也担不起误人终生的罪名。”

    与其纠缠不休,不如彻底了断,自己也确实配不上白广清,知己可以做,夫妻还是算了吧。

    白广清直视穆书榆:“人都有执念,我不知道你为何改了原来的心意,但我的却不会变,我所做之事也与你无关,你不必多虑,更不用背负什么罪名,我先回去了。”

    白广清说完便停下脚步,目送穆书榆的轿子走远。

    “白公子,太妃与你毕竟身份有别,平民布衣之身总归不能与皇亲贵戚过多来往,你还是要多留意些才好,不然白丞相的名声也要跟着受连累。人言可谓,只有具备了足够的能力才能保护太妃不受流言苦。”

    白广清轻笑:“蒋护卫这番话可是传皇上的旨意?”

    “是皇上口喻,不过最后一句却是我自己的肺腑之言,流言能将人逼上绝路,皇上自是可保太妃无事,白公子却不能够,纵使将来真有了出路也是枉然。”

    “蒋护卫不但传了皇上的口喻,也为皇上代劳贬低了白某,不愧是御前一等护卫,圣意揣测得很好。”

    蒋学坚也笑:“圣意岂可揣测,我虽一心为皇上,但白公子也不能否认事实如此,告辞。”

    白广清看着蒋学坚匆匆追赶队伍的背影,本是淡然平静的双眼多了丝复杂的情绪。

    秦承释晚膳时去了和宁殿,穆书燕喜出望外地跪地恭迎,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终于想起自己来了。

    秦承释用过膳后说道:“朕虽不常来,但与书燕的情分不比常人,你也不要这样立规矩,快坐下用些吧。”

    穆书燕感动得眼里泛起水光:“臣妾只当皇上再不愿到和宁殿来了,心里激动也吃不下。”

    “朕怎么会不愿来,只是近来事多也就顾不上后宫了,皇后那里朕都很少过去,朕这几日哪儿都没去,今儿是第一次到后面来就到了你这里,这样你还不高兴?”

    穆书燕笑得开心,依偎在秦承释肩上点了点头。

    “朕还有件事要问你,书榆为何如此憎恨岩炙,你们玉浮与岩炙有宿怨朕是知道的,但今日在归隐寺朕见她定是有什么缘故,不然以书榆平日的性子是不会不给淑妃面子的,再说四水镇之事真那么重要?”

    穆书燕笑容略减,苦涩地撇了下嘴角,原来皇上已经这样自然地直呼姐姐的名字了,原来皇上肯第一个到和宁殿来也是为了关心姐姐。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啊,不过却不能不抓住这个机会让皇上更加怜惜姐姐,这样才能对自己有利、才能对玉浮有利。

    穆书燕伤感地叹了口气:“书燕虽没有去归隐寺,但也能想象得出当时的场面,想必是淑妃娘娘先惹怒了姐姐。皇上,你可知四水镇被屠,以致数万手无寸铁的百姓惨死在岩炙国禽兽的刀刃之下这件事与姐姐有直接的关系吗?”

    秦承释闻言扶起穆书燕问道:“她一个处在深宫中的公主如何能与此事有关?”

    穆书燕面色惨然:“四水镇当时是守镇将领中出了叛徒,与岩炙商议好要里应外合攻镇,守镇的王将军冒死派出五人快马回来报信,结果四人都在途中被害,只一人重伤逃出。偏这人在半路上遇到了十五年才被准允出宫一次,要去沁泉山避暑的姐姐,那日正逢风雨大作姐姐的车马队伍不能前行,姐姐救起那人得知七日后岩炙即将发兵四水镇,只是那时姐姐年纪小不懂得事关重大,再加上暴雨不停连路都看不清又如何派人回宫,便想等雨势小些再派人,可等到雨势渐小时已是过了一天一夜,姐姐赶紧派了护卫回宫禀报,结果到底还是误了出兵御敌的时机,父皇派援兵赶到之时四水镇已差不多成了空城。”

    说到这儿穆书燕忍不住垂泪:“姐姐在玉浮时便为父皇所不喜,再加上姐姐又患心疾几乎整年也见不到父皇一面,而皇上您又多次拒将姐姐纳入后宫,父皇就如同没有姐姐这个女儿一般。所以一出了这事父皇直接让人将还在半路上的姐姐送到了四水镇说是让姐姐亲眼瞧瞧她做的好事,又训斥姐姐说她身为玉浮嫡长公主非但不能为玉浮尽心,还延误军机导致数万百姓遇害,是为不忠不孝。臣妾当时年纪还小但与姐姐一直如亲姐妹一般,得知姐姐被送去四水镇便大着胆子不顾母后反对也要赶去那里,只是当时姐姐已经从四水镇返回。臣妾听护卫说,四水镇里遍地尸首、血流成河,无论老幼妇孺竟没有一具尸首是完整的,真如人间炼狱一般,姐姐回到宫里每日浑浑噩噩,也不知道吃喝,夜里更是噩梦不断,后来生了一场大病差点送了性命,父皇又下旨只让姐姐呆在宫里不准再踏出宫门半步。”

    “唉,其实这事儿也不能怪谁,若是那人半路也死了,或是没遇到姐姐,那姐姐也不必承担这个罪名了,只能说姐姐的命不好。”穆书燕叹了口气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秦承释皱着眉,眼里怒气陡增,这玉浮国君未免太过昏庸了,竟将这样的罪名压在自己只有15岁的女儿身上,以此来掩盖自己用人不利、排兵无能之实,四水镇是玉浮边境要塞重镇,可玉浮长年只派千余兵力守卫如何能不出事,可以说岩炙出兵是早晚的事,怎么能怪穆书榆延误军机!

    不过,他也总算明白了穆书榆为何会那样干脆地答应自己所提的要求,只为报四水镇之仇了。秦承释虽是心疼穆书榆那时所受到的惊吓和委屈,但却不能不抓住这个有利的机会,利用穆书榆心中的牵挂来留住她。

    秦承释知道这样做有失一国之君的风范,只是穆书榆不同于别的女人,这个视名节于无物的女子,却又表现得重情重义、言行磊落。

    今日在归隐寺,她既能告诉自己对白广清所怀的知己之情,又能毫不掩饰地告诉自己对岩炙的恨意,而他也是到现在才明白,穆书榆对自己从来都是句句实言,不想留在宫中、不想与自己共枕根本不是扭捏作态,而是她真心所想,自己若不如此又怎么可能挽留住这个让自己挂心的女人?

    不过自己也不会委屈她就是了,秦承释此时在心中暗下决定:书榆,你受的罪,朕都会帮你讨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太困了,今天解释下为什么光光会事儿多呢,因为今天老妈过生日,明天公公婆婆从三亚旅游回来,光光时间紧得很哪!

    ☆、第43章

    “皇上,姐姐这些年其实受了不少苦,好在还有臣妾等姊妹兄弟做伴,姐姐特别喜欢皇弟瑞旭,比母后还要疼他三分呢!”穆书燕这话倒没夸张,穆书榆确实非常喜欢皇后所出的嫡长子穆瑞旭,而穆瑞旭也是玉浮的唯一嫡子。

    秦承释点头:“你们姐妹情深,朕很欣慰,平日里你也多让人去请书榆进宫来聊聊,皇后那里朕也会嘱咐一下。朕若是能早些知道她心里的苦处,定会待她好些,时辰不早了,你早些歇着,朕还有正事要办。”

    穆书燕恭送秦承释离开之后,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挂不住了,皇上还觉得待姐姐不够好?她未曾想到皇上仍然不愿留宿在自己这里,难不成是因为姐姐才如此的?姐姐并不是擅妒之人,不可能拦着不让皇上宠幸自己,再说除非专宠,不然也没有隔着自己便宜他人的道理,不过再想想皇上也没让别人侍寝,心里又好受不少,也许真的是战事将起,皇上无心于后宫之事吧。

    穆书榆来回看着如兰如意两个人,冷声问道:“你们两个是谁将我与白广清见面之事说与皇上知晓的,赶紧自己站出来承认了,不然别怪我无情以叛主之罪将你们两个一块儿处置了!”

    话音刚落,如意便跪了下去,边磕头边哭:“回太妃,是奴婢做的,不过奴婢并未说其他事,只是将白公子送簪子,还有见了几次面告诉了皇上。”

    穆书榆怒道:“你是从小在我身边伺候的人,竟做出这样令人心寒之事,皇上给了你什么好处,能让你这样背信弃义,说!”

    如意痛哭道:“回太妃,奴婢也是害怕,太妃可还记得上次皇上下旨让太妃不奉旨不得入宫?那时玉淑仪曾派人来请太妃,太妃没去便让奴婢与那宫人一起去见玉淑仪,其实那日不只玉淑仪在,皇上也在。皇上让奴婢回王府后将太妃平时所做之事、所见之人如实禀报,奴婢自是不敢答应,皇上却说如果奴婢不答应便会派其他人去做,不仅如此皇上还说已在白公子身边安排了人,要是白广清来见太妃自会有人传话。奴婢想与其让别人乱说,不如奴婢在白公子来时,偷偷传些无关紧要的事给皇上所派之人,这样皇上也就不会疑心了,太妃明鉴,奴婢是万死也不敢叛主的!”

    穆书榆听了之后直叹气:“起来吧,你也是为我着想,只是脑子笨了些,皇上不过是随口说说就将你给骗了,还好你够谨慎,往后若是再有此事直接说出来,别被人轻易给糊弄了。”

    如意泪流满面地答应了,如兰又将她扶了起来。

    穆书榆让如兰如意出去,自己独自坐在桌前苦思,按私心来说她是不想理会任何事,只愿能悠闲自在地过好后半生,可是现在先不论秦承释肯不肯放自己走,淑妃的挑衅却真是勾起了她噩梦般的回忆。

    身为一个现代人她是真没那种军事概念,也意识不到战争的残酷,再说这里又没有电子化、机械式的先进武器,按她所想即使再快开战也不差一天半天的时间,可当她中途被送到四水镇时,跪在那里耳边听着圣旨的训斥,眼里看着还未来得及清理不计其数的尸体残骸,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在诉说着死前承受了巨大的痛苦,还有那些死里逃生的百姓和残余兵将对自己愤恨的眼神,都让她痛苦不堪。

    在那之后回到玉浮皇宫,自己每晚梦里都满眼的尸横遍野,全都是来找自己诉冤报仇的鬼魂,她也知道这事儿不应全怪在自己身上,也清楚自己成了父皇转移焦点的牺牲品,但毕竟是因自己的一念之差才酿成了惨剧,而且在亲眼目睹了地狱般的现场后,任谁也没办法不去恨岩炙的残暴,而淑妃的挑衅也再次证明了岩炙根本就是狼子野心要侵吞玉浮的领土乃至整个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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