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

    “都搜仔细了。”余凌枫命令手下,将蒲梁谭的家好好搜一遍。

    可是这个家已经被洗劫一空,半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大人,卑职找到了这个。”一个士兵捧着一个漆黑厚重的方盒,递到余凌枫面前。

    余凌枫接过盒子,仔细看了看外围,见只是一个普通的盒子,并没有什么机关巧括,稍稍放心的打开了。

    里面是一个黑红色的印章,余凌枫拿起印章仔细看了看章底,上面是一些他不认识的文字,但这个文字并不陌生,是敌国的文字。

    “这就是蒲梁谭通敌卖国的证据,私藏他国印鉴,这一定是敌国许诺给他的官职。”

    这是为官所用的官印,用了上好的紫檀木做的,不腐不坏能用百年之久,回城后找一个精通敌国文字的人一看便知。

    这回蒲梁谭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

    “再仔细搜搜,还没有其他的证据,尤其是往来信件。”

    有了印鉴再加上蒲梁谭与敌国私通的信件,任凭他再怎么狡辩也没用了,通敌叛国的罪名坐实——非死不可!

    余凌枫带着手下一顿地毯式搜索,可惜除了这个印鉴,一无所获。

    他只能悻悻的先回了军营。

    “毓王。”走进晏瑾毓的大帐,余凌枫拱手作揖,甚是尊敬。

    “可有什么收获?”毓王抬手让他免礼,随即握起拳头抵在唇边,低低咳嗽了两声。

    “毓王身体欠安?”余凌枫放下胳膊,关心的问道。

    “不碍事,老毛病了。”

    晏瑾毓摆摆手,示意他无需担心,世人皆知他晏瑾毓是个病秧子,大漠气候如此严峻,一个正常人都受不了,何况他这个病秧子,不难受点,怎么对得起“病秧子”的称号。

    “毓王多多保重身体才是,不如明日回皇城吧。”余凌枫一脸担忧的说着,一副完全替毓王考虑的模样。心中所想却是只有毓王离得远了,这次搜查一事的功劳才能真正轮到自己身上。

    “我的身体不碍事,这边军事混乱,才刚击退敌军,又出了个通敌卖国的叛徒,作为燕国的毓王,我现在不能离开,否则军心涣散了,国家危矣!”

    晏瑾毓合情合理的说着,作为国家的顶梁柱,确实在这个混乱的时候走,不合适。

    余凌枫找不到理由反驳,只能假装关心,“还请毓王多加保重!若有何需要,皆可向微臣吩咐。”

    晏瑾毓点点头,对这种口不对心的恭维早就见惯了,神色淡漠的抿了口茶水,故作不经意般的问道:“这次查处蒲梁谭的住处,可有什么收获?”

    余凌枫顿了顿,连忙从怀里掏出漆黑厚重的方盒,“微臣得到了这个。”

    晏瑾毓的贴身侍卫连忙走过来,取走方盒,打开仔细检查确认没有任何会伤人的玄关后,才警惕的递于他。

    晏瑾毓接过方盒打开,只见其中孤零零的躺着一块印鉴,骨节分明却略显苍白的手指拿出里面的印鉴。

    “御品大夫。”晏瑾毓低声读着印鉴上面的字,很明显的官职名称。

    余凌枫一惊,猛地抬头问道:“毓王认识上面的字?”一时竟是连端官场架子的事都忘了。

    晏瑾毓点点头,坦然的承认道::“本王幼时的教书夫子,精通六国语言,本王跟着学了一点。”

    “原来如此,毓王真是才识博学,实乃我燕国之幸。”

    余凌枫赶紧拍马屁,提防之心再次加重,欲取燕国,必先扳倒毓王,现下来看,毓王并不好对付,不过幸好他的身体不够康健,也许过不了几年,不用等他动手,他就一命归西了。

    届时,朝堂之中,又有何人还能与他作对?余凌枫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半分都没有表露出来。

    “这可是蒲梁谭通敌卖国的证据,一定要保护好,尽快交给朝廷,明日你便带着这枚官鉴,随同太后一起回皇城。”晏瑾毓当即便做出了决定。

    余凌枫并不想这么早离开,如今军心不稳,又刚打了把两败俱伤的胜仗,正是收腹军心的好时候,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不容易有了。

    “卑职……”两个字刚出口,余凌枫抬眸看到毓王坚定的眼神,只能将嘴里拒绝的话咽回去,如今还不是跟毓王正面冲突的时候,顺着他才是上策,反正等他死了,那些士兵哪个敢不服自己?

    “卑职遵命。”话到嘴边,他又立马改成了这两个字。

    “一切交给你了,下去吧。”晏瑾毓一只手支愣在桌上托在额角,仿佛体力不支般的捏了捏眉头。

    “是,毓王。”

    余凌枫见他憔悴不堪的模样,领命往外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说个话都能累成这样,看来命不久矣,暂时先委屈一下,让他再得意几天好了。

    余凌枫的身影刚消失在门外,气喘吁吁,憔悴不堪的晏瑾毓立马神采奕奕起来。

    他拿起一件斗篷,披在身上遮住了容貌,不带一个侍卫的只身走进了内屋。

    内屋后面有一个小门,这个小门能直通余小鲤的房间。

    余小鲤正端坐在榻上,吃着点心,脑海里琢磨着前阵子追杀她的人的信息。

    “到底是谁要杀我灭口呢?”

    她拖着腮喃喃着,怎么也想不通到底是何人所为。

    晏瑾毓一进来,就看到她眉心紧锁,小脸皱巴巴的拧在一起,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小小年纪,挂着一副老成的脸,样子看起来特别滑稽。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想什么?让你这么难受?”

    “?是你啊。”

    余小鲤一惊,赶紧端坐好,将手里的点心一股脑塞进嘴里,来掩饰自己的神情,处理好后,扭头一看是晏瑾毓,绷紧的神经瞬间又散了下来。

    她懒懒得趴到桌子上,漫不经心的嚼着嘴里的点心。

    “我在想究竟是谁要杀我灭口?”

    晏瑾毓会心一笑,学着她的样子也坐到榻上,随手解下斗篷,露出丰神俊朗的面容。

    “那你想到了吗?”

    余小鲤摇摇头,“就是想不到才难受啊。”她连提防都找不到对象。

    “那你可有什么线索?说来我听听。”

    晏瑾毓拿起茶壶为她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余小鲤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摸了摸上面的花纹,递给了晏瑾毓。

    “我只有这个。”这是那天她从追杀他的人身上扯下来的,一直贴身保管着,没告诉任何人,也没给任何人看过。

    她觉得身边任何人都有可能是要杀她的人,为了保命,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晏瑾毓接过令牌,心头一震——齐王!追杀她的人居然是齐王!

    他快速揣摩着两者之间的关系,表面上却不动声色。

    “我一定会替你查出真凶的。”晏瑾毓握着令牌,信誓旦旦的说道。

    “嗯,我相信你。”余小鲤点点头,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她已经可以确定,毓王是目前来说最让她信任的人。

    “明日送你回京,回去的路上多加小心,到了皇城后,不要轻信任何人,连齐王也不要相信。”

    晏瑾毓耐心的叮嘱她,不知为何只要她离开他的身边,他就开始莫名的担心,怕她遭人陷害,更怕她出事。

    “我知道,我不会随便相信人的,对比于远离齐王,我更想远离宴沐寒。”

    想到宴沐寒那个缠人的家伙,余小鲤就一阵头疼。

    晏瑾毓瞧她揪心无比的样子,笑了笑,“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启程。”

    “知道了。”余小鲤懒洋洋的回答,什么时候一向寡言少语的毓王变得这么啰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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