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之鸷点头,抬胳膊搀着他:“行,你想吃什么吃什么。”

    时恬刚才考试都想馋了,挨着他,alpha体温较高,渡送过来,蹦跶蹦跶到校门口,时恬在人影中看到了时萤。

    她跟朋友刚买完奶茶,谈笑肆意,在看见时恬和闻之鸷后收敛神色,目光落在他俩挨着的手上。

    就看的贼认真。

    “……”

    闻之鸷其实没懂这小女孩怎么回事,每次都用观察他俩是否标记过的露骨目光打量,换别人要么不好意思,要么该怼脸揍人了。

    他们两兄妹关系不好,两人照面了也不大招呼。

    闻之鸷准备解决这乏味的对峙,袖口被轻轻拽了拽。回头,时恬表情是酝酿了什么大招,声音低,很有主意似的:“快,凶我!”

    闻之鸷:“?”

    时恬侧目,挑了下眉,再次明示:“凶我。”

    “……”

    闻之鸷一时没明白这唱的哪出,垂着眼皮,“嗯?”

    时恬说:“就你平时凶其他人那种,上次打封情那种也行。可以暴躁一点儿,但别真打我我怕疼。就凶我,显得你特别不耐烦,看到我就闹眼睛。”

    他说着试图模拟表情,眉心微微皱着,有点儿阴测测的凶狠。

    但配这张清新俊美的脸,实在称不上凶狠,就……

    挺可爱的。

    闻之鸷舔了舔干燥的唇,一时说不出话:“……能不能提点儿正常要求?”

    时恬是这么想的。

    ——时家想攀龙附凤,不都以为闻之鸷宠着自己吗?只要展现出失宠的凄冷场面,闻之鸷对自己的耐心甚至不足以日常交流,他们肯定不敢再打主意,乖乖把心思收回去。

    就很完美。

    但闻之鸷不配合,时恬还挺内个,但不敢要求太过分,商量说说:“凶人对你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略施小术,就能满足我的需要。”

    “……”

    闻之鸷喉头略微焦渴,盯着他:“怎么凶?”

    时恬:“叫我滚,蔑视我,甩我冷脸。”

    闻之鸷:“不行。”

    时恬:“但这不是你一直在做的事?”

    “……”

    闻之鸷喉间略微焦渴,眸中散漫地看着他,“说不行就不行,换一个。”

    时恬没想好:“嗯?换什么?”

    周围车水马龙,两个人站的位置在灰蒙蒙的行道树底。闻之鸷身形高挑,微垂着视线,将他全部笼罩在沉沉落落的阴影下。

    闻之鸷声音轻,也挺低:“对你温柔,行吗?”

    时恬整个愣住,变得有点呆呆的,慢慢抬手揉鼻梁:“……我不是跟你玩游戏,我妹在旁边,让她看见你凶我,反正……”后面的话出于自尊心他说不出口了,觉得挺尴尬的。

    “办不到。”闻之鸷回答干脆利落。

    “……”

    此计不通,时恬想了会儿,重新收拾心情再出发:“闻哥,那我们换个思路。”

    他表情特别诚恳,公事公办,一扫刚才的忸怩作态。

    闻之鸷抬了抬眼皮,散漫的视线收敛了些,说:“嗯?”

    他低音特别好听,每次“嗯”的声音就像睡觉男朋友给你抱怀里耳边吐息,时恬调整注意力,认真说:“你能不能对外宣称,你是个b性恋或者a性恋?”

    “……嗯?”

    时恬指指自己:“而我,一个omega,只是你白月光的替身和暂时的信息素抚慰剂,你有你的红玫瑰,所以对我完全不感兴趣。”

    “……”

    闻之鸷沉默,无言,似乎理解时恬当初一纸h文轰动崇知高中的原因了,掏出根烟点上,暂时没说话。

    时恬更为煽动的说:“你的红玫瑰我们假设可以是湛明,也可以是萧危,但不能是我——湛明比较合适,我看你俩平时相处挺萌的。”

    说着说着,时恬眼睛微亮。

    这似乎给了他某种灵感。

    “…………”

    闻之鸷真的是气笑了,掏出根烟懒散地叼着,就看着他还能搞出什么花样。

    ——戏还挺多的,真别说。

    时恬有在努力还原情景了,手指划好几个圈:“就,反正你不爱我,你爱其他人,你对我弃之如敝屣,恨不得扔地上再踩两脚,根本不在乎我的死活。懂?”

    闻之鸷杵灭了烟,唇角微扬:“不懂。”

    时恬瞪着眼睛,感觉他一点儿都不配合自己。

    “我不讨厌你。”闻之鸷给烟取下,指骨掸了掸烟灰,声音慢慢抬起,“相反,我很喜欢你。”

    “……”时恬快要口干舌燥了,“哥哥,逢场作戏,行不行?”

    闻之鸷眸色加深,看他的目光毫无余力,并不询问他要求的原因,直接摇头。

    “不行。”

    时恬:“为什么?!”

    闻之鸷眸底沉静,映出他白皙的面颊,“你不知道为什么?”

    ……

    车水马龙,耳中的声音有些虚幻,风声越吹越远。

    时恬眼巴巴的站着,抿着薄唇愣了半晌,垂着脑袋往饭店里走:“……先吃饭吧。”

    风吹的手指尖冰凉,时恬揣到校服衣兜里,紧紧地掐住了指骨。

    就,搞事情??

    第28章 爷追寻梦中人

    午饭在时恬挺喜欢那家干锅店里吃的。

    闻之鸷坐对面的椅子里,与店里整体的气氛不怎么符合,也不怎么动筷子,时恬一度以为他其实不喜欢自己点的菜。

    时恬扒拉扒拉碗,问:“你不吃吗?”

    闻之鸷眸间散漫,从椅子里撑了撑笔直的长腿,勾出本笔记随便翻看。刚才时恬就见他带着,一直没问这是什么。闻之鸷说:“我看点东西。”

    时恬夹了只虾,明白了:“复习下午要考的学科?”

    “……”闻之鸷脚尖踢了踢凳子,“吃你的。”

    时恬:“哦。”

    还不好意思承认。

    啧啧。

    平时就见他打游戏,还以为alpha的大脑能发达到无师自通,原来也临时抱佛脚?时恬擦手后开始剥虾,噼里啪啦桌面堆垒起大堆红色的虾壳,时恬吃的指尖有些辣,找湿巾纸擦着。

    闻之鸷给5000字看到了尽头。

    内容挺多,顾焱手速快,字迹相当潦草敷衍,他对着灯光辨认时升起了给他拎桌前摁头重写一份的念头。

    不过大概内容还是看清楚了。

    顾焱之前说对时恬不太了解,真没骗人,字里行间关于时恬的话就那么几百字,其他全是时恬的小爸。

    以前有人说帝国有关ao发情期制定的法律不近人情,完全成了权贵世族欺男霸女的武器。

    不过这件事完全颠覆了认知。

    顾澈,顾家的二公子,发情期处理不当无意引得时燧进入发情期,被标记后由于责任在己,而时燧已经结婚,被家族除名。

    此后流言攻讦,顾澈整个人也失去了踪影,销声匿迹在南域内。五六年后才被时家人于贫民窟找到,当时身边有了个6岁的小孩。

    接着,不知道进行了什么交涉,顾澈选择摘除腺体,重新回到时家的庇护。

    ……内容就这么多。

    只是顾澈的发情期似乎有点儿争议,顾焱听父亲说过,顾澈跟时燧是高中同学,很多年前,时燧曾经疯狂追求过顾澈,但两人并没在一起。

    高中后顾澈去国外进修钢琴,回国才10来天就发生了这档子事。

    顾家老爷子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生意上又跟时燧夫人家族照应颇多,就这么给儿子除了名。本来暗暗安排了去处,不过没想到顾澈直接销声匿迹了。

    ……

    此间中事,也有说顾澈蓄意勾引,也有说时燧下药诱奸,反正警局里的指证是顾澈发情期处理不当导致了争端。

    顾澈似乎有异议,但被判定无效。

    为了防止强大的alpha占有多位omega,维持社会稳定,一a一o婚姻受到法律和道德的严格保护。alpha违背omega意志强行标记要坐牢,而omega也应自尊自爱,不能倚仗美色蓄意引诱破坏他人的婚姻契约关系。

    所以顾澈被世俗的千夫所指,亦不被顾家接纳,流落在外没有终身标记的环口,却带着小孩,是什么境况所有人一看便知。

    ……婊子,下贱,可以肆意玩弄。

    或许最后选择归属于时家,就是这个原因。

    这些年过的肯定不太好。

    他的孩子,出身即原罪,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

    干锅里整整齐齐码着几只色泽红亮膘肥体壮的大虾,时恬特意留下来的,想安利这家店的美味,不过闻之鸷一直垂眸看笔记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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