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演了半天戏,这等的就是他的这句话,如今见他松了口,面色已是好看了大半儿。也不管这屋子里头是不是还有洛倾城这个晚辈在,直接就说了。

    “听说,那王御史家的女儿,早几年前,本该议亲的,谁知不巧地,没了她的祖母,这孩子孝顺,硬是守了三年的孝,如今,已是二十了。如果不是因为她祖母过世,这丫头又怎么可能会拖到了今时未嫁?”

    “母亲说的王家小姐,儿子也听说过,不过,儿子如今已是年近四十了,华城也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儿子,就这样儿吧。”

    洛永和因为有倾城在,所以这话说的有些隐晦,面色稍稍有些不太自在,毕竟是当着自己女儿的面儿,让老母亲再强给自己塞女人,多少还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这是什么话?”老夫人的脸色立时就难看了起来,“你也不想想,如今你正值壮年,若不是这一次杨氏不小心没了孩子,说不定来年,为娘就能再抱上一个大胖孙子!可是这会儿呢?你呀!就是因为华城到了娶妻的年纪了,咱们才更得想法子好好儿地为你娶上一房继室!难不成,这嫡亲孙子的婚事,要交给你的一个妾室来打理?母亲年纪大了,也经不起这些琐事的折腾了。”

    这最后一句话,无非就是摆明了,如果你洛永和不娶继室,她就不会插手这洛华城的婚事,到时候,洛华城的婚事要由谁来操持?

    这洛府家大业大,又是位居人臣,与普通的乡下百姓自是不同的!如果到时候,真的是连个主事的人也没有,岂不是让这么多的达官贵人们笑话?

    “母亲,娶继室之事,您莫要再提了,儿子不可能会应了的!”

    “你!你这个不孝子!”老夫人气得几乎就是要跳起脚来,指着鼻子骂他了!

    洛永和便是再孝顺,又如何不知道这老夫人是在装病?无非就是借着这个来威胁自己,想让自己娶上一房继室,再让那三个陷害倾城的丫头解了禁,只是,他再孝顺,也不可能在这种原则的事情上妥协!就像是当年他为了不让夫人受委屈,妥协了一次,终究是酿成了一桩惨事,悔恨终身!

    “母亲,太医怎么还没到?儿子这就去前头看看,是不是那些个下人偷懒了。”说着,洛永和便告了罪,直接出了屋子。

    洛永和一走,这屋子里头就只剩了老夫人和洛倾城二人,连个丫环都没有!

    老夫人瞪了倾城一眼,自然是以为有她在,所以洛永和才不答应的!原本老夫人是存了要让洛倾城知道知道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分量的!以此来威吓一下洛倾城,让她也得知道知道这府里头,特别是这后院儿里头,谁才是真正的主子!可是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这一次,竟然是拂了自己的意!

    多少年了,儿子从未忤逆过自己,即便是当年因为纳妾之事,他多有抵触,不过最终,还不是如了自己的意?还不是照样抬了柳氏进门?想不到这一次,他竟然是说的一点儿转还的余地也没有!自己都拿了洛华城的婚事来说事儿了,可是他仍然是不肯买帐,还真是年纪越大,这性子越倔了!

    老夫人这会儿看洛倾城,是越看越不顺眼!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就觉得眼前的人,渐渐地与当年的那个李氏的眉眼,重叠在了一起!

    老夫人恍惚间,就似乎是看到了那李氏正眉眼弯弯地对着自己笑,冲着自己行礼问安。

    老夫人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突然就尖叫了一声,“你别过来!别过来!你,你走开!走开!你的性命不是我要夺的,不是我!”

    不知怎地,老夫人竟然是脑海中再次出现了那一晚自己梦中的情境,柳氏被那狼群一口接一口的嘶咬着,啃蚀着,那样惨烈血腥的场景,一下子就将老夫人的情绪给带入了有些疯魔的地步!

    老夫人的尖叫声,自然是将屋外的两名嬷嬷给引了进来,原以为是三小姐对老夫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可是进来一瞧,那三小姐正站在了离那床榻三步开外的地方!

    三小姐的衣襟也被打湿了,三小姐的手中还有一个已经是空掉的茶杯,正一脸委屈地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这,三小姐,您没事吧?”

    洛倾城似乎是才刚刚回过神来一般,摇摇头,“我没事,祖母也不知是怎么了?竟然是一个劲儿地说我是鬼,是来索命的鬼!可是嬷嬷,我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我是她的亲孙女儿,她怎么突然就这么怕我了呢?”

    两人都是跟了老夫人多年的老人儿了,如何不知道老夫人的那些个龌龊事,当下对视一眼,心中明了,就有些歉意道,“三小姐,这会儿天也凉了,您穿着这一身儿的湿衣裳,怕也是不妥,依奴婢看,您还是先回去换套衣裳吧,别再受了凉。”

    倾城似乎是这才注意到了自己的衣衫被茶水打湿了,点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似乎是还有些庆幸道,“还好我将这茶杯拿的稳,不然的话,定然是就要碎了!听说祖母,可是最喜欢这个茶杯的呢。”

    “三小姐心善,委屈三小姐了。您快去换身衣裳吧。奴婢也将这里打扫一下。一会儿,相爷还要带着太医过来呢。”

    “正是,那你们就先收拾吧。我一会儿再过来。”

    洛倾城走后,两人看了一眼在床上吓得面色发白的老夫人,自然是又免不了一阵子的劝说,这才让老夫人渐渐地平静了下来。

    不多时,洛永和便带着那御医过来了,仔细地为老夫人请了脉后,便开了一幅温补的方子,无非就是说了一些个年纪大了,身体自然是不能再与年轻时相比,嘱咐她要多多休息,少操心,多静养,这才走了。

    虽然是一直知道母亲在装病,可是如今从御医的口中听到了这个,心才算是真正的松了下来,确定了老夫人身体无碍,不过就是为了拿捏自己才如此,洛永和说了几句话后,便离开了,出了门,正好是迎面碰上了刚刚换了衣服回来的洛倾城。

    “怎么了?”洛永和便是再不注意她,也能看出她这是又换了一套衣裳。

    “没什么,刚才服侍祖母用茶时,不小心将茶盏打翻了。嬷嬷担心女儿会受凉,特意劝我回去换了身衣裳。”

    洛永和皱了皱眉,终是什么也没说,毕竟是他的母亲,还能如何?见倾城的脸上也不显什么受委屈的样子,洛永和的心里大为欣慰!

    “进去吧,小心些。”

    “是,父亲。”

    倾城眉眼含笑,显然,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父亲果然是对老夫人心生不满了!在父亲的心里,此时的老夫人,就如同是当年逼迫父亲纳妾一样,无所不用其极!生怕父亲会不受她的控制,竟然是在自己的身上下手了!

    倾城目送了父亲远去,转了身,看着祖母那高大挺秀地屋子,唇角微微扬起,老夫人,哼!即便你是父亲的生母又如何?我洛倾城自然是有法子,让你一日比一日地让人难以忍受,让你日日受着良心上的谴责和煎熬!如今你既然是病了,她们几个又是被禁了足,那么,就让我这个嫡亲的孙女儿,来好好地孝敬孝敬你吧!

    “三小姐来了。”好不容易安抚了老夫人,两位嬷嬷很想说三小姐你就别再来了!老夫人就是看你长的与夫人相像,所以才会一时受了惊吓了!可是这话,怎么能说的出口?不是找死呢吗?

    “有劳两位嬷嬷了。刚才进来时遇到了父亲,叮嘱我要好好在祖母跟前代他侍疾,如今哥哥也不在家中,倒是要让两位嬷嬷也跟着费心了。”

    “三小姐哪里话?伺候老夫人,这是奴婢们的本分。”

    倾城笑笑不语,看了身后的云姑姑一眼,云姑姑便拉了其中一位嬷嬷的手往外走,“小姐说是要在老夫人身边儿侍疾,可是毕竟是才刚刚回府没多久,对于老夫人的喜好,也是大都不太清楚,还请这位老姐姐指点一二。”

    都是老人儿了,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她拉住的那一位,自然是知道这是要有好处入手了,自然是乐不可吱地便作势跟了出去。

    而另一位,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一见那云姑姑叫住了那个,没叫自己,心里多少是有些不舒服的,正想着如何发作一下呢,就听洛倾城道,“嬷嬷也一并去嘱咐几句吧。你们都是祖母身边儿的老人儿了,将祖母的喜恶都交待一下,免得云姑姑再记不全。”

    那嬷嬷听了,面上一喜,“是,三小姐。”

    倾城见这屋子里再没了别人,看着老夫人正一脸怒容瞪着自己,轻挑了下眉,“怎么?看到我让你的得力的手下出去了,你都不想着拦一下?”

    “三丫头,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别忘了我可是你的祖母!”

    “是呀,我自然是记得呢!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你可是我的好祖母呢!是我嫡亲的祖母!”洛倾城缓步靠近她,面上的笑容妖娆如花,像极了那盛开的蔓陀罗花,美艳的外表之下,还真就是透着蚀心的毒!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看到了这样的洛倾城,竟然是下意识地就打了个哆嗦,心底里,竟然是开始泛起丝丝点点的寒意!那是来自于对一个人的畏惧,而且是极为强烈的畏惧!

    “什么意思?我以为祖母会懂呢!不如请祖母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当真就是难产血崩?还是说,是有人将那产后温补止血的药,换成了血崩之毒?”

    “你胡说什么?”老夫人吓得往后缩了缩身子,将双手撑在了床上,往后慢慢地靠着,直到是感觉到了后背上的一阵冰凉,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是缩到了墙根处,再无处可退了。

    “胡说么?老夫人,你知道我有多希望我刚才说的都是假的吗?可是偏偏我从柳氏的嘴里,听到了这个大秘密,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亲爱的祖母,难道你已经忘了,那一晚,你看到了什么?”

    倾城此时已是走到了床边,缓缓俯下了上身,一字一句道。

    “你!你!那天晚上,你,你怎么会知道?”猛然,老太太就像是看到了鬼一样的看向了洛倾城,想到了那一晚,柳氏一直在喊着洛倾城的名字,原来,原来那一晚不是作梦!竟然是真的!那这么说来,那一晚的一幕,真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小丫头一手设计的?可是不是说那柳氏是投河自尽吗?怎么会?

    老太太的嘴唇此时都已经是吓紫了!通过这个细微的变化,洛倾城就知道,这会儿,这老夫人的心脏怕是承受了巨大的惊恐,若是再稍稍刺激一下,不知道会如何呢?

    洛倾城很坏心地在脑子里过了几种继续刺激她的方法,不过最终,还是都被她给一一否定了。

    伸手点了老夫人的睡穴,看着老夫人面色惨白如纸,嘴唇紫的像极了那中了毒的样子,挑了挑眉,“亲爱的祖母,你放心,我是不可能让你就这样轻易地死去的!你的罪孽远远比柳氏更要深!她虽然是死的凄惨,可是好歹,也没有受太多的罪,可是你不一样!除了皇后,你便是我最憎恶的人,你说,我该如何地折磨你才好呢?”

    当晚,洛倾城服侍着老夫人用了晚膳后,才一脸疲惫地回了锦绣阁。

    老夫人当晚对洛倾城的服侍是极为配合,两位嬷嬷看了高兴,暗道这老夫人终于是看明白了,这是三小姐,不是夫人!可是只有老夫人自己知道,她对这个洛倾城,是真的怕了!

    整整一下午,也不知她是从哪儿学来的法子,竟然是让自己的胳膊腿儿,不停地换着地方疼!却又不至于是疼地让她叫出声来,自己的两个贴身的嬷嬷,也不知被她给使了什么好处,整整一个下午,都是没有进那寝室的门!

    终于自己明白了她的用意,晚膳时,极为乖觉地配合着她,这才见洛倾城的脸上有了满意之色,自己用完了晚膳后,便离开了。老夫人一见她离开,立马就精神了起来,让人将这院子里的下人都给叫了过来,仔细地嘱咐了,又明着暗里地敲打了那两位嬷嬷两句,才算是消停了!

    这里的动静,倾城自然是很快就知道了。打了个哈欠,低声嘟囔了一句,“原来整人也是个力气活儿呀!”

    躺在了床上,想着那老夫人先是一脸憎恶地看着自己,再是有些敢怒不敢言,最后又是满脸畏惧地,对自己言听计从!倾城深吸了一口气,看到那个老太太受挫,她的心里,是说不出的畅快!

    “这才只是开始呢。当年你是如何逼迫我母亲的,现在,我就让你也来尝一遍!”

    就在倾城快要睡着的时候,屋内的烛光微动,倾城的睫毛轻颤了颤,眼皮未动,“有结果了?”

    来人正是一袭红衣的无崖,“嗯。那个凤荷,果真是不简单呢,竟然是一身好功夫!”

    “哦?能让你这个骄傲自大的家伙,赞上一声好功夫的,想来是真的不错了?”

    无崖伸脚就冲着床上的倾城踹了过去!倾城虽然是没睁眼,可是耳朵可没聋,自己的感官也是没有闭塞的,当下就是一个飞身,再看,已是到了不远处的一张绣凳上坐了!

    “你有毛病?我哪句话说错了?”

    “哪句话也没说错,我就是不爽你闭着眼!”无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双臂环胸,看样子是真恼了。

    倾城撇嘴道,“我这不是累极了吗?又不是看不起你,你哪儿来的那么大火气?行了,快说说,我困着呢。”

    无崖纵了纵鼻子,呲了呲牙,不过可惜了,某个正在打哈欠的人,没瞧见。硬生生地将自己的怒气给压了下去,“看她的身手,倒像是经过高人调教的!不过,我就纳闷儿了。如果是安逸候府安排的,那么凤良的身手,就不该如此差!如果不是安逸候府安排的,那她一个大家闺秀,又是如何结识的江湖游侠,或者是世外高人了?”

    “你看她的功夫是何门路?”

    “没有试出这个来,只是试出了她的轻功不错,而且,动作极为敏锐。看不出正邪来。”

    “这倒是有趣了。依你说来,这凤荷的武功,极有可能是来自于她自己的机缘巧合了?那位凤夫人可有武功?”

    “没有。这一点,我可以确定。”

    “有意思!安逸候府,还真是藏龙卧虎呢!世子虽然是个纨绔不成器的,可是这嫡小姐,却是个厉害的主儿!不仅仅是身手不错,恐怕,还是一个用毒的高手!”

    “用毒?”

    倾城点点头,将今日在那安国公府的一幕与他细说了,无崖听了,则是眉头微紧,“听你这样形容,这个凤荷于用毒之上,倒还真是造诣颇深呢!竟然是能得到新鲜的鸩毒,而且,还能想出了这等的法子,最要紧的是,能将这毒量控制的如此精妙!等等!你如何就确定是她亲手而为,不是旁人呢?”

    倾城白了他一眼,“你忘了你给我的那份名单了?上面那么多被凤荷害过的人,可是有几人会将这视线对准了这个凤荷?就是因为她的心思细腻,做事周全,不留痕迹!原本,我也是在怀疑她极有可能是有高手相助,不过现在看来,应该就是她本人亲手操纵了这一切!至少,于云清儿的事件上,她不曾假手她人。”

    “你为何如此肯定?”

    “云清儿是安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也是齐王拉拢安国公府的最好最有效果的一颗棋子,若是运用得当,那么,自然是好处多多!凤荷就是因为清楚她对于齐王的重要性,呃,或者是说,她对于齐王问鼎太子之位的重要性,所以,她才会精密地控制着鸩毒的用量!就是因为她担心云清儿会在成亲之前,死了。”

    无崖似乎也是听出了一些端倪,“你是说,她既要利用了云清儿为齐王铺路,又不愿让她常伴齐王左右?”

    “没错!在凤荷看来,她和齐王要的,不过就是安国公府的支持罢了!若是云清儿嫁入齐王府后,能生下一儿半女,而在她生产之时,再出现什么难道之类的问题,那是轻而易举的!而她因为一直都有服食鸩毒,所以,她生下来的孩子,自然也不可能就会是个健康的,无论如何,也算是云家和南宫家的血脉,有了这丝血脉,那么,安国公府,便与齐王府有着纠缠不清的关系了!即便是他们在后面不会再相助于齐王,可是倒戈相向的可能,却是绝对不会有的!”

    “天哪!不过就是一杯鸩毒,你竟是能想到这些?”无崖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倾城却是笑了笑,“最毒不过妇人心!看来,这位凤荷小姐,对于齐王,还真是爱入骨髓呀!”

    “好狠毒的心思!这个凤荷,就不怕被人发现了?”

    “发现了又如何?那个叫小玉的已经死了,而联系府医的,也一直都是小玉,至于她的毒是从何处来的,你以为,凭着安国公府,真的能查得出来?若是小玉还活着,那么,顺藤摸瓜,也许还能牵扯到了安逸候府上,可是现在。难了!”

    无崖看着一脸惋惜地洛倾城,突然就有些不解道,“你为何不设法救下小玉?”

    “今日因为我无意中的一件事,让安国公府察觉到了云清儿中毒,这已经是不妥了。若是皇后的疑心稍重一些,自然就会怀疑到我的身上!不过还好,安国公府那么多双眼睛,眼睁睁地看着我被吓得魂不守舍地离开了安国公府,应该不会让人生疑了。”

    “那现在怎么办?”

    “找人盯着凤荷,记住,只是盯着,其它的,什么也不要做。看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眼下,她应该还不会察觉到自己被我们盯上了。”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人过去盯着了。她今日也收到了安国公府的消息,神色有些异常。”

    “那是肯定的!便是装的再像,做贼心虚这个道理,也是适用在任何人的身上的。”倾城说完,不由得想起了那日夜墨来对自己的提醒,低喃了一句,“看来他说的没错,安逸候府,果然是块儿难啃的骨头。”

    “谁?”

    倾城甩了甩头,似乎是有些烦燥,“还能是谁?凤荷是府上唯一的嫡女,那么,她与府上的其它姐妹关系处的如何?”

    “不好。虽然是凤荷一直是以柔弱示人,外人也许不清楚,可是与她一起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的那些庶小姐们,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的脾性?”

    倾城抿了抿唇,“嗯,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没有我的吩咐,暂时就什么也不做,只是盯着该盯的人,我再好好想想。”

    无崖看了她一眼,有些嫌弃道,“死丫头,你又拿我的凝玉露当什么桂花油用吗?”

    “哪有?”话音刚落,一对上了无崖那有些阴森森的眼神,立马又很没有骨气地表示自己错了。“好吧,我的确是用了一些。因为很好用吗?用上这个,净完脸就不会觉得紧绷绷的,而且还有些清淡的香气,不行吗?”

    “死丫头!那是我用了多少的好东西做出来的除疤消痕的?你知道这里面加了多少的好东西?平日里我自己的手上有了伤都舍不得用,你竟然是用它来涂脸?你这个败家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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