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车门猛地一声被关上,带着怒气,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方唐条件反射般瑟缩一下。

    秦止水二话不说,将她扯过来,扣在怀里。

    男人怀抱温暖有力,方唐很快从细微的惊吓里回神。

    她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轻抚对方胸膛,声音娇软温柔:“帮你顺顺,别生气了好不好?”

    秦止水安静地瞅着她,眼底情绪翻滚,如山雨欲来。

    方唐心中懊悔,解释道:“我杜撰黎远,本来是为了糊弄方家人,没想到会伤害你。”

    “一边协议结婚,想法设法图我身体,一边跟方家说有了男朋友黎远。等怀了孕,这边无情离婚,那边男友死在求婚路上——”

    他皮笑肉不笑,“方老板,你可真能耐!”

    方唐耷拉着脑袋,语气几分羞愧几分委屈:“那时候你又不爱我,你还常常威胁我。”

    “后来呢?”

    男人气得牙牙痒,“离婚没多久,我放下骄傲脸面,满怀希望地找到东隅镇,你却跟我说,你怀孕了,孩子是黎远的。我他妈满头绿色,误会你流产,听你信誓旦旦,宁愿等一个死掉的野男人,都不会爱我。”

    这件事,多么残忍。

    方唐心疼得不敢回想,双手紧紧抱住秦止水腰身,声音闷闷的。

    “我那时候猪油蒙了心,以为自己不爱你,只想摆脱方家,寻求自由。秦先生,我后悔了。”

    “后悔还不早点说?”

    他又气又无奈,大手覆盖上她脖子,危险满满,“知道一个黎远把我折磨成什么样?”

    “知道。”

    脸颊轻蹭男人下巴,她说:“上次你跟学弟抢手机,我就想解释,可惜被打断了。”

    秦止水语气凶狠:“打断你不会接上!这段日子虽然事情多,但我哪天没跟你在一起?”

    “跟你在一起太开心,我忘了。”

    “……”男人面上一噎,好气又好笑,自己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女人!

    “刚才——”方唐微微仰头,有些好奇地打量着他,“听学弟说你哭鼻子,我又想起了来。”

    哭鼻子。

    秦止水不由地脸色一沉,那段时光那场景就发生在得知被绿以后,他偷溜出医院,跑到槐城找谢崇艺算账,打架拼酒,狼狈不堪。

    他想念方唐,嫉妒黎远,以至于醉酒哭泣。

    辗转反侧,耿耿于怀多日,终于想通,决心不咎过往,重新追求方唐。

    却原来,黎远是杜撰的!

    一个子虚乌有的人,折磨得他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他气得头疼,覆在方唐脖子上的手恨不得立刻收拢,掐死这个撒下弥天大谎的女人。

    当然,舍不得。

    于是手腕微动,大手突然从脖子探入衣领,径直贴上她温热的肌肤,以示惩戒。

    “啊!”

    方唐低呼一声,本能地缩了缩脖子,委屈道,“冷!你手怎么这么冷?”

    秦止水不为所动。

    他脸色阴沉,语气破天荒严肃:“被你气的。”

    话落,搁在对方腰间的手,不甘寂寞般地如法炮制,从衣摆探入皮肤,肆意取暖。

    “啊啊——”

    方唐尖叫两声,后背又冷又痒,她像个泥鳅一样在男人怀里扭来扭去,连连告饶。

    男人铁了心要罚她,说什么都没用。

    封闭的车厢,空间有限的后座,一个冷脸惩戒,一个笑着躲闪,彼此呼吸喘息近在耳边,气氛渐渐变了味。

    察觉衣服里的大手开始发热,方唐抬起头来,笑出眼泪的双眸波光荡漾。

    她直勾勾地望着眼前人,小声道:“秦先生,你还气吗?”

    男人薄唇紧抿,不说话,只双手掐住她纤腰,将人稍微抱起,放到自己腿上。

    方唐身有所察,心跳瞬间加速,紧张又可怜巴巴地喊:“秦先生——”

    “很气。”

    他薄唇轻启,动口的同时已然动手,“现在热了,要……”

    过去,因为特殊的睡觉习惯,方唐搓揉按捏秦止水千百遍,如今,几乎一次性全部还回去。

    她像是被一根柱子顶入云端,再被一只大手固定住。

    身体无法全然摆脱,只能不断震颤。

    不管云下风景多么激荡壮阔,她都死死咬着唇,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直到整个人软成一滩水,从高处跌落至男人怀里。

    “唔。”

    浑身软绵绵的,心口磕到一小块硬物,她忍不住哼哼一声,难受之中夹杂着难言的愉悦。

    她下意识伸出手,有气无力地揪住男人外套,想看他上衣口袋里藏了什么。

    男人动作敏捷,抢先一步摸出口袋里的小糖块,用牙齿撕去包装,咬住一端,低头喂到方唐嘴巴里。

    舌头触及熟悉的味道,方唐惊讶地双眼微睁,梨膏糖!

    她舔着糖,很想问:你什么时候藏的?

    秦止水压根儿不给她这个机会,喂了糖果,亲吻一会,就将人翻了个面,让她半跪半趴在座椅上。

    方唐手扶靠背,咽下糖果,张嘴问:“你,啊——”

    她情不自禁喊出声,脚趾头都蜷缩起来。

    男人亲密地俯在她后背。

    视野里,车后窗外的大树晃动得厉害。

    口中梨膏糖的滋味还未散去,方唐忽然想起在东隅镇的小巷里,与秦止水搜身找糖的场景。

    原来,他真的有糖。

    -

    华灯初上,郊外酣畅一圈的越野车终于抵达家门口。

    方唐裹着男人的外套,靠在副驾驶位休息,车子停稳,她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更别说抬腿。

    浑身上下像是拆掉重组过,无一处不酸软,无一处不残留着秦止水的烙印。

    生气的秦先生有多么危险?

    今天总算深刻领教。

    她眼眶红红的,瞥一眼吃干抹净,仍然脸色沉沉的人。

    哎,他已经好几个小时没跟她讲话了,上一句还停留在事前的“很气,要泻火”。

    难不成这个火还没有泻完?

    想到此,方唐下意识打了个激灵。

    公主抱还是别等了。

    她抬手,主动推开车门,颤抖着双腿准备下车。

    就在这时,男人拉住了她胳膊,声音淡淡:“你做什么?”

    “到家了,我下车。”

    “你下什么车!”秦止水眉头一蹙,语气有点凶,“底盘那么高,你是想摔倒在轮胎底下?”

    “……”方唐微怔,紧接着小嘴一瘪委屈起来,“我如果摔倒,还不是因为你。你这个破人,你这个破车!”

    话落,她倔强地抬起右腿。

    秦止水连忙侧身,将人拉入怀中,叹息:“生气了?连我抱你下车的权利都要剥夺?”

    方唐:“……”

    怎么就成自己剥夺了?

    她气愤道:“这一路上,到底是谁在生气,谁不理人?”

    男人听罢低笑起来:“你不是累坏了吗,我心疼,想让你多休息一会,才没说话。”

    方唐骄哼:“心疼还不知道悠着点?”

    “悠不了。”

    他拥着她,下巴搁在她肩头,坦诚道:“得知黎远不存在,我被你骗得这么惨,起初特别窝火,罚你自然狠;接着又有点欢喜,总归你只属于我,这样自然也没法悠着,得狠狠爱你。”

    方唐听着这一段大道理,忍不住伸手掐他:“你这个色胚!”

    秦止水勾勾唇瓣,继续:“后来,我想着黎远是杜撰,那你口口声声的怀孕,只能是我的杰作。那我,欠你一个孩子,更不能悠着了。”

    “……”方唐无言以对。

    “糖糖。”男人收拢双臂,手掌覆上她腹部,提议道,“我们生个孩子吧!”

    说这话时,他满心渴望,却又露出一丝紧张和担忧。

    方唐察觉出来了,把头偏向一边,没好气道:“哼!你哪次用过套?我哪次拒绝过你?”

    秦止水嘴角上扬,自己确实没用过。

    初次是意外,哪有什么准备?后来的每一次,他已经认定她,把她当老婆,没想过要避孕。

    至于方唐,一开始背负枷锁,盼着怀孕生子,自然不会拒绝。

    如今自由轻松,也没有。

    想到此,他不禁面上一喜:“你不抗拒生孩子?”

    方唐摇头:“不抗拒。”

    男人激动起来,心跳到嗓子眼,追问:“那结婚呢?”

    话落,他屏气凝神等回答。

    方唐假装沉思,迟迟不出声。

    其实她心底早有决断,但一想到秦止水今天在车里各式各样的狠狠欺负,她就……

    嗯,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晾一晾这个男人!

    于是她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避左右而言他:“我饿了。”

    秦止水愣了半秒,随后十分宠溺地揉她脑袋,笑着说:“回家,给我糖糖做晚饭。”

    话落,他迅速下车,大步流星走到副驾驶这一侧,弯腰俯身,将人从车里抱出来。

    方唐笑容甜蜜,抬臂环住男人脖子时,手指擦过对方上衣口袋,不由记起那颗糖。

    她问:“秦先生,那块梨膏糖,你究竟什么时候藏的?”

    男人脚步不停,笑得神秘兮兮:“我身上还有,你找着下一块,就告诉你。”

    “还有?!”

    方唐震惊,这怎么可能?

    梨膏糖是她亲手做的,且早已分吃完毕。

    秦止水在她以及三个吃货的眼皮子底下,藏一颗两颗行得通,再多,不可能的。

    男人微微颔首,又是那副老腔调:“真的有,骗你的话,打地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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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尾声啦,还有几章大结局。

    改了个放飞自我的名字,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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