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了本尊,缘何不跪?”那女子看着双喜,冷哼了一声,言语之中,带着一丝锐利。

    双喜踉跄了一下,终是伏下了身子,她想,子言或许是有难言之隐,或许是……自己忍一忍,不要吃醋,子言和这个女人在一起,都是假的。

    女人挑了一件衣服,被店家领到里面去试装。

    嫁妆铺子里面的人,都鱼贯而出,陛下和神女驾临,她们是要回避的。

    在南昭这样的小国里面,国君并不是那么的高高在上,臣子是经常能见到的,所以也没有多么大的排场。

    不过大家见到了国君和神女的时候,还是有着尊敬和爱戴的。

    双喜是最慢一个起身往外走的,这个时候,整个嫁衣店里面,只剩下了双喜和沈子言。

    双喜这才微微的抬起头来,看着沈子言。

    沈子言微微的皱了皱眉毛:“这位姑娘,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语气是沈子言惯有的,低沉而温柔,给人一种,能依靠的感觉,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样冷冰冰的。

    “陛下?”双喜试探性的问了问。

    沈子言的目光漠然,点了点头,摆手说道:“下去吧。”

    双喜觉得,自己的心上,好像被人捅了一刀一样,她不相信这是沈子言!这绝对不是沈子言!

    这要是沈子言的话,在不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的情况下,也会想到办法暗示一下她,让她安心啊!

    双喜觉得自己的脑海之中,哄得一声,就白了起来。

    然后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了嫁妆铺子的了,他……竟然陪着别的女人,来挑嫁妆!

    来到这个朝代之后,双喜吃过了不少苦,但是直到今日,双喜才觉得,自己是最苦的!

    在嫁妆铺子外面等待的水生,看着双喜脸色煞白的出来了,慌了神:“喜儿,你这是怎么了?”

    双喜还没有说话,眼泪就开始往下掉,一串接着一串的,泪如雨下,说的不过如此!

    水生当然是看见沈子言和另一个女人一起进去了的,他和双喜最初的看法是一样的,想着沈子言和这个女人应该是假的。

    为了隐藏身份,水生当时没有开口。

    现在看着双喜这么跌跌撞撞的走出来,他有些慌神了,连忙拥住了双喜。

    “带我走,离开这里,求你……”双喜好断断续续的说道。

    对于双喜的说的事情,水生就是不问因由,也会做的,今日见双喜这样,水生不得不关切的问道:“喜儿,这是……这是怎么了?”

    “求你,别问了,带走我……”双喜觉得,自己现在就仿若是一个小丑一样,沈子言不任她了!

    沈子言给另一个女人挑嫁衣!

    沈子言……

    沈子言,你在呢么可以这么残忍,再拿走我的心之后,这样狠狠的践踏……

    双喜的心是痛的,从来都没有这么痛过。

    来了这个朝代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悲伤和绝望。

    在雪原之中,临近死亡的时候,也没这么绝望。

    水上见双喜哭成了这个样子,心中想着,应该是和沈子言有关,也不多问了,就拥着双喜,往远处走去。

    因为双喜是哭着的,所以不时的引来别人的打量。

    水生带着双喜,走了几条巷子,才在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了下来。

    “喜儿,你莫要哭了。”水生拿出了帕子,给双喜擦着眼泪。

    ☆、第五百六十一章:南溪!

    双喜接过帕子,擦着自己脸上的泪水,帕子湿了,可是双喜脸上的泪水,却依旧没有止住。

    水生从来没有见过双喜这么哭过,想说一些什么劝劝双喜,可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劝。

    水生以前可没有接触过女人,更是没有见到过女孩子哭,也不知道,要怎么哄双喜。

    双喜和水生所在的这个偏僻的小巷,两边是青石墙,路上铺着石板,石墙和和石路上,都长着青苔,给人一种很是清幽的感觉。

    吱嘎……

    一声开门的声音传来。

    在两个人站着的位置的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开门的声音。

    一个灰袍男子,从里面缓步走出,额间垂落的一缕发丝,随风浮动,带着一丝狷狂的气息。

    这狷狂之中,还带着一丝沉稳,两种气息融合在一起,非但没有让人觉得奇怪,反而让人觉得,灰袍男子,愈发的脱俗。

    有那种乘风踏浪而去之势。

    他的眉毛,紧锁着,似乎在想着什么。

    “喜儿,是不是子言欺负你了?你同我说,为什么这么难过,我去给你出气。”水生的言语微冷。

    纵使是一向好脾气的他,看到了双喜这么哭,都很难淡定起来,他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但是现在却想不管不顾的给双喜出了了一口恶气。

    不过水生还是不相信,沈子言会惹双喜伤心,让双喜哭成这样。

    他可也是青石村的人,沈子言当初是怎么对双喜的,可是人尽皆知的。

    如果说沈子言会真的背叛双喜,让双喜难过,水生绝对不相信。

    但是今天。双喜的确是见过了沈子言,才会哭成这样的,如果不是沈子言伤了喜儿。那喜儿怎么会难过成这样?

    水生现在能做的,只有知道。双喜为什么这么难过,然后再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喜儿?子言?

    这两个称呼,传到了灰袍男子的耳中。

    灰袍男子,微微的愣了愣,轻轻的摇了摇头,打算走过去。

    走过去之后,他又觉得不对劲。转过身来,看了一眼。

    只见那一声南昭服饰的女子,正不停的擦着眼泪,哭起来的时候,绝对谈不上什么梨花带雨的美感。

    但人让人瞧了,心中却会忍不住的怜惜。

    “喜……喜儿?”灰袍一脸的惊愕,那个女子,竟然真是喜儿?

    双喜听到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泪眼婆娑的抬头,看见了那灰袍男子。

    泪水糊住了眼睛。双喜看的不怎么真切,可是双喜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不南溪先生!

    在青石村中之中。授课的南溪先生!

    古代传书信很不方便,双喜在北漠的时候,也不过就收到了寥寥无几的几分书信,书信之中,男人们都争先恐后的写着思念之情,偶尔有会介绍一下情况,像南溪先生这样的事情,众人竟然忘了和双喜提起。

    双喜并不知道,南溪竟然是南昭国人。更不知道,南溪去安庆。为的就是寻找失落在外的沈家兄弟。

    “先生……”双喜不敢相信的问道,因为正哭着。语气带着浓浓的鼻音,给人一种很委屈的感觉。

    南溪先生听了,心里有些不舒服,涌起了一丝……奇怪的感觉,酸酸的,苦苦的,有一种想把双喜拥在怀中,好好宽慰的感觉。

    南溪先生素来是那种狷狂的男子,行事从来不看世俗的目光,但是这一次,他却没有随着自己的想法去做。

    南溪先生是狷狂,可是在狷狂之中,他又是成熟的,知道什么样的事情,可以不拘小节,也知道,什么样的事情,一定要理智对待。

    南溪先生沉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清朗的声音传来:“喜娘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南溪先生,已经由刚刚那一声亲昵的称呼,改成了喜娘子,算是拉开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双喜到是没有注意到,南溪先生对自己的态度,前后的变化。

    双喜哽咽了一声道:“没有什么事情。”

    说着,双喜就咬牙,忍住了自己的眼泪,胡乱的用帕子,擦干了自己的泪。

    她可有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现给水生看,那是因为水生是她的夫君,现在南溪先生在,她却不想,表现出自己的柔弱了。

    双喜更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这是自己和沈子言之间的事情,何必用来烦扰南溪先生?

    南溪先生看着双喜这般,心中更不好受了。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哭了,但是她的表现,无疑的坚强和刚烈的,就如狂风之中,不肯弯腰的树,让人看了,便会生了敬服和怜悯。

    “先生,我还有一些事情,就先行告辞了。”说着,双喜就拉扯了一下水生,想让水生带自己离开这里。

    也真是巧了,世界竟然这么小,能在这碰到南溪先生,实在是出乎双喜的意料,不过现在的双喜,正在心灰意冷之中,只想找一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呆着,所以不想面对南溪先生。

    她……不想把自己的伤疤,展现给别人看,更不想,让南溪先生,看到她狼狈的一面。

    南溪先生见双喜如此,眸子之中有暗流闪过,只听南溪沉声说道:“进院子说。”

    南溪的话语,坚定的不容拒绝。

    双喜疑惑的抬着头,看着南溪。

    她的眼中含着泪水,泪水中折射着光,闪烁如璀璨的星。

    落在南溪的如海浪一样的眸子之中,碎成了满眼的星光。

    双喜迟疑了一下,想对南溪先生说,她想离开。

    南溪先生又不由分说的说道:“跟我走。”

    面对南溪先生的时候,双喜是打心眼里面,觉得有一种压迫感的,南溪身上的那种气息。实在是迫人。

    南溪先生当初还教过她弹琴,虽然说谈不上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但是南溪先生的威严。还是存在双喜的心中的。

    双喜对南溪先生,很是尊敬。除了尊敬,还有这一丝孺慕。

    现如今,南溪先生两番这么说,双喜的心,就不争气的投降了,迈着小步,跟着南溪往里面走去。

    至于水生?双喜在哪,他就在哪。

    水生以前也见过南溪先生。现在虽然不知道南溪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南昭,可是也相信,南溪先生不会不利于双喜。

    于是就默许了双喜跟着南溪走。

    当然,水生还没有万完完全全的卸下自己的防备心理,在这陌生的国家里面,如今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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