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内。我们绝对不会做对李大药师不利的事。”

    几位学子均是点头承诺绝对不往外说。

    李去病回到家里看书没一会儿,曲氏红光满面的回来了。

    刚才在吃喜酒许多人给曲氏敬酒,说她太有福了,儿子是书生考中潭州学院,孙女是药师能制救人性命的药。

    后来曲快手夫妻把她请到曲家说话,求她能不能托了贺氏的姐姐帮着把曲长久、曲多弄进潭州书院读书。

    曲氏见二儿子没有午休在读书,比未进学院之前更加的刻苦,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拉着他到卧室里说了曲快手夫妻所求之事,道:“我寻思着你在书院里学了快一个月,应对书院情况了解些,想听听你的主意。”

    李去病关上门,缓缓道:“娘,学院里通过关系进来的学子非富即贵,他们时常花银钱给博士、师长送礼,还得给同级学子买些物品搞好关系。”

    曲氏常跟田氏聊天,知道曲定山、曲定林在书院的花销每年近五十两,这还是凭着真本事考进去的普通学子,若是凭着关系进去富贵人家的学子花销怕是得翻十倍以上。

    这个银钱曲家绝对拿不出来。

    李家现有的银票,一小部分是李炳赚的血汗钱,大部分是李晶晶卖药制的。

    李晶晶从未说过送银钱给曲家的话。

    贺慧淑头次来李家给了贺氏几千两银票,这次就没有给过。

    贺氏离开潭州府时用贺慧淑给的银票买了一个商铺、一个宅子,送给秦敏业做了见面礼,婉转的将银钱还了,也是给贺慧淑长脸。

    贺氏的观念一直是救急不救穷,就是再亲的亲戚也是如此。

    曲氏回忆种种,去年承诺过如果曲长久、曲多考中举人,就由李家出上京赶考的费用,大概二百两银钱,若是加上潭州书院的开销,就是一千两银钱。

    李家若是不出潭州书院的开销,这笔银钱能难死哥嫂。

    她沉思片刻,问道:“你接着往下说。”

    李去病低声道:“娘,表哥与多侄儿去年参加县试的策论,给我瞧过的,我一直记着,前不久我把他们的策论对比了同期入院最后一名学子的策论,确实有差距。”

    曲氏面露深深失望,内心仍是迫切希望娘家能出一个举人光宗耀祖,道:“县里的书院比不得潭州书院,若是他们去潭州书院读一年多,学问应该会有长进,后年春季参加府试把握也大些。”

    李去病突然间转了话题,道:“娘,有件事我信里头没敢说。我答应了秦家姐夫,不能让嫂嫂知道。我今个给你说了,你千万别告诉嫂嫂。”

    曲氏点头。

    李去病低头把长安国公府四庶子女在别院侮辱李家的前后事都说了。

    曲氏气得咬牙切齿,后来听秦跃把四人打得么惨,气是消了,可是深深觉得自家无权无势,令贺氏明珠蒙尘。

    “娘,我好好读书,后年考了秀才,五年后考了举人、进士,给家里争些脸面来。”李去病握住曲氏颤抖的双手。

    曲氏热泪盈眶,决定以后不会再去潭州国公府了,道:“去病,你读书莫太刻苦,累着身子。”

    李去病劝道:“娘,你莫向嫂嫂开口替表哥与多侄儿求进书院。”

    曲氏抹泪点头,道:“你进了书院不到一个月,长进了不少。你说的话有道理,只是事关你表哥与多侄儿的前程,让娘再想想。”

    李去病不得不道:“娘,我说句难听的话,你可千万莫生气。朝廷三年一次科考,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他们凭着秦家的关系进了潭州书院,后年考不中怎么办,难道再让嫂嫂去求秦家,让他们继续读三年吗?”

    曲氏疑惑道:“这是怎么回事。”

    李去病将院规说给曲氏听。

    原来潭州书院的院规是小童六岁以上能入院读书,成年后参加科考,只给一次机会,考中了继续读三年,考不中就离开学院。

    曲长久今年三十六岁,曲多也是十九岁,都成年了。如果进了潭州书院,后年考不中举人,若是续读,仍得秦府出面。

    曲氏只有长叹一声,摇头道:“从现在到后年只有一年多,他们若是考不中,还得开口求秦府。我们李家为了亲戚的事一求再求,倒真是像那四人骂的低贱。算了,我去回绝了你舅舅。”

    李去病终于说服了曲氏,心里很有成就感,起身道:“娘,我跟你一起去。”

    母子俩到了曲家,开门见山把事情说了。曲家全家人都失望无比。

    李去病就说通过关系入院学子的开销一年一人至少几百两银钱,又说了院规成年学子只有一次科考机会。

    邓氏内心挣扎。

    曲快手倒是果决,当场就大声问儿孙道:“你们若是有把握后年考中举人,我跟你娘就把所有家产都卖了,供你们在书院读一年半。”

    他做了破釜沉舟的决定,可是曲长久与曲多知道自己的学问深浅,都不敢拍拍胸脯保证入了潭州书院后年一定能考中举人。

    此事就此揭过。

    岂料五日后,老族长家的二孙媳妇柳氏回门后返回曲家村,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柳家应了承诺,给曲族争取到两个潭州书院学子的名额。

    曲族人开族会决定为了报答李家的恩德,给李家一个名额,另一个名额,族里组织考试,考卷由柳氏爷爷亲自点评定下人选。

    “珠妹子,你家的青伢子十二岁了,识字懂道理,还未成年,去潭州书院读书前途无量。你家霄伢子明年就六岁,青伢子要是不去,霄伢子去是好的。”族长曲顺请曲氏去了家里,把此事说了,让她十日之内给个回话。

    “族里一共两个名额,还给了我们家一个。真是多谢。”曲氏感动的连声道谢,回到家里,立刻把李老实、李云青从观里叫回来商议。

    李云青道:“奶奶,让我爹去潭州书院读书,后年考个秀才回来,让我娘当秀才夫人。”

    李老实望了贺氏一眼,见她轻轻摇头,便道:“我只识些字,不会做文章,去书院读书会被人笑话。”

    曲氏心里十分懊悔,道:“当年你舅舅要我送你去学堂,你爹非要让你去观里当杂工。我与你爹对不住你,也对不住怡娘。”

    李老实读书的天赋不比李去病差。可是李炳就是不让他上学堂,他十岁那年,直接让他去观里当杂工吃苦。后来他是跟贺氏学得识字。

    如果李老实上了学堂,去年就能考上秀才,后年要是考不中举人,五年后总能考得上,比在观里做活强太多,贺氏也能做个举人夫人,不至于比贺慧淑身份悬殊太大。

    “娘,爹这么安排自有他的道理。爹仲秋节就会回来,到时他会亲自给你说。”贺氏多次想告诉曲氏实情,可是一想到李炳的嘱咐,生生的忍住了。

    曲氏摇头道:“你爹每次回来只呆几天就走,能给我说什么。”

    以前她呆在曲家村,家里生活条件在村里是上等,地位不低,受到尊重。

    现在她见识了国公府的富贵,觉得家里实在是贫穷,地位卑微。

    她一把年纪了,以后这么过没关系,可是儿孙还年青着,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贺氏心生怜悯,柔声道:“娘,你要相信爹。”

    李老实道:“娘,名额给青伢子,青伢子去书院。”

    “青伢子上学堂的事,我们特意写信问过爹,爹的回复是让他在观里做活。”贺氏提高声音,“爹是一家之主,你们都不听爹的话?”

    曲氏与李老实都不吭声了。

    李云青耷拉着脑袋,问道:“娘,那你让霄伢子上潭州书院吗?”

    贺氏道:“仲秋节你爷爷回来了,我会让霄伢子问他,让不让去潭州书院读书。你爷爷要是同意了,我会让霄伢子凭本事自己考入书院,不用占曲族名额。”

    曲氏疑惑问道:“怡妹子,那你说这个名额给谁?”

    贺氏道:“娘,名额给舅舅家,由舅舅决定到底是给表哥还是给侄儿。表哥跟侄儿念了这么多年书,比我们家更需要这个名额去潭州书院。”

    李老实点头道:“娘,怡妹子说的对。”

    李云青轻声道:“奶奶,我听我娘的话。”

    曲氏热泪盈眶,感动道:“你们是为了我才让出这个名额,对不对。我很高兴,可是不想让你们错失这么好的读书机会。”

    李云青上前拿着帕子给曲氏擦泪,道:“奶奶,我以后在观里一定能当上管事,每年管着很多的人,人人都听我的话。我不读书当官一样可以管人。”

    曲氏抱着李云青,哭道:“我的青伢子,你聪明懂事又勤奋。你爷爷这次回来,我要当面问他,为何一直不让你爹跟你进学堂,非要你们去观里吃苦受累挣银钱。”

    李晶晶进堂屋时,见曲氏、贺氏都在抹眼泪,李老实、李云青脸色凝重,吓得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曲氏抹干泪道:“长生、怡妹子,我去你舅舅家。你们坐着说话。”

    贺氏将李晶晶搂在怀里,将刚才发生的事说了。

    李晶晶小嘴贴着贺氏耳朵,小声道:“娘,爷爷这次回来是不是要当大官,咱们家会跟姨家一样富贵呢?”

    贺氏瞪眼问道:“你听谁说的?”

    李晶晶眨眨眼睛,笑道:“你跟姨啊。”

    贺氏连忙道:“你不许到外头说。”

    李晶晶问道:“爷爷能当多大的官呢?”

    贺氏捂住李晶晶的小嘴,嗔怪道:“莫再说了。”

    李晶晶见贺氏眼睛含笑不哭了,这才点头不问了。

    一会儿,小邓氏兴高采烈的来了,说是曲快手夫妻晚上请李家人到曲家用饭。

    林氏被关之后,小邓氏就带着儿子回曲家长居。

    小邓氏的儿子已经快一岁了。她跟曲多的感情很好,两个月前查出又怀孕了。

    小邓氏因是怀的第二胎,就没头一胎那么谨慎,帮着邓氏做些小活,传个口信什么的,累不着还能锻炼身体。

    李家人去了曲家,曲快手夫妻满脸笑容迎了过来,好一通感激。

    上次李家拒绝帮曲家的事这才过去几天,就把自家的一个名额让给曲家。

    曲氏悄声道:“你表哥已三十七岁了,你侄儿年青,以后机会还有。你舅舅把名额给了你表哥。”

    贺氏瞧着小邓氏亢奋的红光满脸,问道:“侄儿堂客还不知道吧?”

    曲氏道:“你舅舅说等过几日族里考过了再给她说。”

    贺氏问道:“去潭州书院读书的开销呢?”

    曲氏低声道:“你舅舅决定卖了家里的果山、旱田及一部分良田,凑三百两银给你表哥,让他省着些花,一直用到后年春季府试。”

    贺氏想到上次曲快手问话时,曲长久那么的不自信,对这件事的结果不太看好,却没说什么。

    晚上曲快手喝多了酒一高兴竟然将此时说了出来。

    小邓氏正从厨房端了一盆肉汤进堂屋,听到这话竟是目瞪口呆,手一松瓷盆落地碎了,肉汤溅了一身。

    曲快手心里咯噔一下,觉得盆碎了不吉利,不悦的叫道:“你公公是我儿子,你夫君是我孙子。我只有一个名额,给了你公公,你就有意见?”

    林氏被关着,曲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踩在板凳上面,趴在铁窗前听着看着,今个已听了许久了。

    小邓氏不知哪来的勇气,道:“爷爷,去年县试排名我夫君比爹爹高。这个入潭州书院读书的名额若是给了我夫君,考中举人的把握更大些。”

    曲快手高声道:“你说的我都想到了。可我就一个儿子,他后年就三十九岁了,他等不得了。”

    小邓氏忍不住哭道:“爷爷,县城书院的师长都说我夫君读书比爹爹好。”

    林氏尖叫道:“你个不要脸的小娼妇,想当举人夫人想疯了。我都没当上,你凭什么当!我要把你这个不敬公婆的小娼妇休了!”

    小邓氏一听林氏声音,就吓得发抖,邓氏怕她流了产,赶紧把她扶回房里好言相劝。

    曲快手待李家人走后,听邓氏说小邓氏还在哭着,气道:“怎么没一个像怡妹子那般大气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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