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汴京杨柳巷子里那医药世家的孙府?”刘大夫急急问道,见孙思邈点头,随即又笑道:“看老夫问的这什么问题,汴京城里还能有几个孙府,如此倒是不会错了!”

    孙思邈一愣:“敢问前辈是……”

    刘大夫摆手道:“我与你孙府有旧,等给这位郡主的弟弟看过病以后你再随我道府中叙叙。”

    虽逢故人却能分清主次,千金心头不由对这老者油然而生一股子信任,觉着那小家伙福泽不浅,应该能熬过去吧!

    说着便到了小家伙房里,千金才走到门口就听见小家伙微弱的啼哭声,着急之下快步走过去呵斥道:“你们这群人到底怎么照顾的,怎么小公子哭了也不知道哄哄。”

    奶娘和丫鬟们吓得跪在地上,那奶娘听闻哭丧着脸道:“郡主,你是不知我们这些个婆子婢子们用尽办法也不能哄住小少爷,实在是没办法啊!”

    千金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默默接过小家伙抱在怀里轻轻摇着,但还是虎着一张脸抿紧下唇,神色不虞。

    刘大夫道:“孙公子,你先来看看?”

    孙思邈只停顿思虑一下,就不客气道:“既然如此在下就跟您不客套,实在是故人之弟在下不敢耽误。”

    于是孙思邈就上前诊断,又反复查探想了一会子道:“这病说来复杂却也不复杂,千金,只是可能要略微辛苦你一些。”

    千金忙不迭说道:“苦着我没事,只要小家伙没事就好。”这时忽然府内一声尖叫,也不知是谁忽然叫道:不好了不好了,老爷服毒自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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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妻相见

    千金愣了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然而外面的喊声还在继续,这一次她是听了个明白:阿爹服毒自尽,已死!

    她早该知道的,阿爹先前那番话,明显就是在和她交待后事,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好好留意一下阿爹的举动!为什么她就会不注意!

    孙思邈闻言也是一震,随即很是迅速的看向千金,满眼担忧。然而千金却很是淡定一一询问孙思邈应当如何治疗小家伙,问的很是清楚。孙思邈向来对千金是知无不言,待说完以后,千金这才道:“抱歉,家中可能有些事情我要过去一下,今日不便待客,不如两位改天再来?”

    这是在下逐客令了,孙思邈见此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点头却又有些不放心嘱咐道:“若是有事,尽管沿着这条街直走到‘孙记’去找我,我,一直在。”

    千金心不在焉点头命人将两人送走,随后语气很是严肃对身后人道:“听见孙公子的嘱咐没有愣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办?”

    身后丫鬟婆子唯唯诺诺答应,千金忽然觉得身上仿佛有块巨石压在身上不得呼吸,身心疲惫。然后慢慢朝阿爹书房走去,漫天的阳光,洒在身上也入坠冰窖。

    五年后

    自曲夫人曲老爷亡故后,千金将原本不多的下人驱退了大半,当中就包括以前就随侍过她的丫鬟秋菊和水仙,只留下芙蓉一人。秋菊出嫁,水仙回了老家,包括一些婆子嬷嬷,也因为经年战乱求辞回家养老。整个府里如今也只有芙蓉和小家伙的奶妈金妈妈。

    小家伙自幼多病灾,阿爹也没有留下什么遗言给小家伙。因此千金就自做主给小家伙取名平安,愿他平安一世,安乐一世。

    芙蓉端着一碗莲子羹走到正躺在水池旁榻上休息的千金那里,看千金轻轻拍打着手中的蒲扇和平安说着话,笑道:“郡主,孙公子又带着养身药材来了,和往常一样,放下便走了。”

    自千金隐居在此,孙思邈便买下了千金左边院子的居所,隔三差五派人送些养身的药材,也不多做打扰,只放下就走。

    千金叹了一口气,平安眨巴他那双浓密的眼睫毛,像只蝴蝶忽闪忽闪问道:“孙公子是那个白白的很好很好的大哥哥吗?”

    很好很好?千金笑问道:“平安又没有和那个哥哥玩过,你怎么知道他很好?”

    平安又开始眨巴眨巴他的小眼睛道:“经常给我们送东西不求回报,难道不是好人?”

    平安一个反问搞得千金措手不及,她也知道该怎么回答。有些事真的不是用好或不好来衡量,唉!问世间情为何物!

    千金摸摸平安的头笑问道:“平安,今日天气甚好,现在也起了些凉风,你之前不是嚷着要去放纸鸢吗,等等准备一下等日头下去我们就寻个没有风的空地去放放纸鸢,如何?”

    平安顿时高兴的蹦起身鼓掌欢呼:“好棒好棒,姐姐最好了!”然后蹦蹦跳跳又跑到一边对着天边祈愿:太阳快点下去,快点下去!

    待日头小了以后,平安便吵着要出门,千金忙着芙蓉下去准备一番寻了辆马车出门。马车里摇摇晃晃,平安乖巧的依偎在千金身旁,也不知怎的,千金忽然觉得这样安心的日子要是一直过下去也不错,只可惜,也许这天象就要变了。

    不做多想,过好眼前是最重要。千金寻了一块空地下马车,恰好风也止了,平安下了马车高兴的不行,千金笑着叫芙蓉去把纸鸢拿过来手把手教平安放纸鸢。

    也不知是不是幻听,千金忽然好似听见一些杂声,像是军队行军的声音!千金脑中忽然闪过这个荒诞的念头,随即她摆摆头,都不曾听闻金陵被攻陷的消息,苏州又哪里来的军队!是她多心了吧!

    就在千金转身的瞬间影卫忽然闪身出现跪在地上:“主子,有大军朝这边过来,我们怕是要避一避?”

    真有大军?千金神色一肃静,复杂看了身后影卫一眼道:“纸鸢在天上飞只怕已经被发现,我们不能都离开,平安和芙蓉就交给你,好好保护她们,”千金顿了顿,摸头安抚平安惶恐的心,“若是我有什么不测,请将平安托付给孙思邈,并嘱咐他待天下大局定了以后再将平安转交付沈琛之。”

    “郡主——”芙蓉急急喊了一声。

    “芙蓉,听我说,平安还小,你伴在他身边陪他长大我才放心。”千金一字一顿,终是把芙蓉说服。影卫,应该是可靠的。想当初父亲死后当晚,自己传闻中的姑姑便现身,她索性将那门派的令牌交还给了姑姑了结恩怨。谁知那姑姑还派了一个人自此跟随自己保护自己安危,她想着自己没甚武艺,有个高手在身边也好,也就没拒绝。

    不过自此她也没再听闻过那姑姑的消息,如今关键时刻,想来这影卫也是可靠的。

    那影卫面无表情点头,将两人火速带走,千金见几人离去直至看不见身影这才深吸一口气装作寻常民间妇人在那放纸鸢。

    没过一会儿果然大队兵马就过来了,千金很是镇定将纸鸢的线往回收,心里盘算着待会怎么好脱身。

    步兵隔老远就看见不远处的千金,立即上前到主帅那里汇报道:“报,将军,前方发现一位姑娘在放纸鸢。”

    将军眯起双眼,然后看向远方的身影,这背影怎的好生熟悉?就在千金转身的一瞬间那将军嘴角忽的扯出一抹微笑,千金,你当真让我好找!这些年,我果然还是碰见你,老天有眼!

    “将那妇人给我带上来。”沈琛之低声吩咐道。

    妇人?那步兵不明所以,只是不停着赶紧答了声是然后去找千金过来,只是在心里默默揣测,这将军不愧是将军,都还没和人家姑娘正眼瞧过,只远远一看就看出来那姑娘是妇人还是姑娘。果然不愧是将军!

    千金纸鸢刚收完便得到传唤,一边老老实实低头跟着那步兵过去一边偷偷打量这些将士。个个面容严肃,站立整齐,浑身透着一股子力量像是随时要迸发出来。

    走到那将军面前,那将军道:“你为何在此放纸鸢?可是在等谁?”

    千金一愣,这声音怎的一股说不上的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是……然后猛地抬头愣在原地,沈琛之?他怎么会在这里?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千金震惊得回不过神,这……怎么会是沈琛之?他不是正在率兵攻占洛阳?怎么……

    沈琛之伸出修长的右手放到千金眼前,神秘一笑:“兵法诡异,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既然都这样说了,千金也不好继续问。将自己左手放在沈琛之掌心,借由沈琛之一施力跃上马。

    沈琛之问道:“你怎的到了苏州?既然在这里平安无事怎么也不找个人给我送送信?”

    千金默默低头道:“这些问题以后再说,你……”她含糊不清指着这些士兵,“你就这样大摇大摆带这么多士兵进城?只怕……”

    沈琛之不解释只笑笑:“总归我不是乱来的人,你放心罢!”然后又问道,“你如今住在苏州城里?”

    千金点点头,又感觉沈琛之两臂将自己禁锢的有些紧了,空间不够大,于是扭动了下身子。沈琛之有所感骤然低头轻笑:“五年不见你倒是胖了不少!”

    啊?千金顿时红了脸,这哪跟哪?她双手也不知放哪里才好,干脆也将缰绳握住,不曾有人注意到她的手心满满都是汗水。也不知等会沈琛之他们大摇大摆就这样进城会不会立刻打起仗来,若是到时候场面混乱平安可如何是好!

    然后令千金失望了,沈琛之的先锋只是驱马前去亮了一下金牌,竟然立刻就让放行,并没有多问,这……

    只是此时不是细问的时候千金也不好多问,大军刚一进苏州城,那知县就赶紧带人前来迎接,那阵仗简直隆重到不行。

    沈琛之只是十分厌烦的摆手道:“吩咐下去大军分批次镇守苏州城轮番值夜,不许浪费铺张扰乱民生,如有违者立斩不赦,”然后又对着毕恭毕敬的知县说道,“也不必替本将军安排地方,我就与我夫人一道就好!你们退下吧,无事不得上面打扰!”

    一行人乖乖退下,只是搞不明白怎么沈将军忽然就有了夫人?他夫人怎么是在苏州城?好吧,将军的事还轮不到他们管。

    沈琛之跟着千金回了府中,迎面正好撞上听闻千金有危险正要去相救的孙思邈。千金看了看身旁的沈琛之随即歉意一笑:“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无事。”

    孙思邈很是复杂看了看千金,又深深看了沈琛之一眼点头:“无事便好,我……我走了!”

    哪知沈琛之忽然出声叫住孙思邈道:“禾卿,老朋友这么久没见过了,我们就不聚聚?”

    孙思邈转身苦笑一笑;”改天吧,如今,只怕有些不合适。”然后头也不回离开。

    千金复又将沈琛之带进府,只沈琛之目光还停留在孙思邈身上才移开,忽然道:“孙思邈这五年来一直住你旁边?”语气里不带任何情绪,平淡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样。

    千金没反应过来,愣愣道:“什么?”

    沈琛之忽然猛地将千金反手一扣在怀中,双眸眯起危险的弧度道:“这五年来孙思邈都住在你隔壁?和你一起,住了五年?”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两人终成真夫妻,若是想看

    捏哈哈哈

    快点给我么么哒

    话说好久没看见小天使们评论了

    好难过

    没人支持我了吗

    ☆、周公之礼

    听着沈琛之质疑的语气千金心头不由一股烦闷,伸手就连连想打开沈琛之禁锢她的双手,只是沈琛之这样久经沙场的人,哪里怕打,自然纹丝不动。

    千金气不过,恨恨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当如何?”这五年来你都在战场杀敌建功,也没去问过我在哪里,说不定你身边早就有女人成群,我却都没来问你,你反而来先问我!

    “你们果真在一起?”

    沈琛之双瞳一缩,双手猛然用力,使得千金吃痛叫出声来,随即她愤然抬起头再也忍不住心里滔天的怒火:“这么些年你只知道杀敌攻城,哪里还想到管我,我远赴临淄去找你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我一个弱女子怎么去和手握重兵的一方霸主争斗?你明知道红绛郡主对你心生爱意你也不怕她那莽撞的性子对我会如何?你对我也没有什么交代就这么直直上了战场,还不许我为了避祸来这么找我阿爹?这么些年我不在你身边指不定别人为了拉拢你在你身边安插了多少女人,你可有见过我过问半分?当初我本就和孙思邈有婚约在前,本就是我悔婚对不起他在前,如今他又住在我隔壁处处照顾于我,你怎可怀疑我两个有什么?我两个要是有什么我当初早就和你和离哪里还等到如今这番被你质问?”

    沈琛之一听,渐渐放开双手,似乎也有些愤懑:“你的意思是,当初是我第三方介入,我才是多余的?”

    “你——”千金气不过,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真是不可理喻,随即双手一甩扭头转身朝院子里走去,“我懒得跟你说,随便你,爱怎么想怎么想!”

    沈琛之呆立在原处没有动,惟有千金气冲冲进了房门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芙蓉小心翼翼跟在后头在门外敲门道:“郡主,小少爷吵着要见您!”

    平安!千金想到那古灵精怪的小家伙心头怒火才消下去点点,道:“你去把平安带来,还有吩咐下去备些热水,再去问问大门口那站着家伙要不要洗漱。”长途跋涉,气归气,那家伙肯定也累了,还是让他好生休息一番,再又恶狠狠加一句,“不许把那家伙带到我房里,把他带去客房安顿。”

    芙蓉应声退下,过了一会就将平安带来过了,神色似有歉疚,看了看千金欲言又止。平安一过来就扑进千金怀中指控千金刚刚将自己扔下。

    千金柔声哄着,瞥眼扫了一眼芙蓉又摸摸平安的头,话却是对芙蓉说的:“说罢,那家伙又说了什么!”

    芙蓉被千金也压抑的愤怒吓得一个激灵,跪在地上道:“姑爷说有些事情现在就要去处理一番,叫……叫郡主你不必……不必等门,他指不定什么时候才回来,也许……也许太晚就不回来。”

    千金立刻冷笑几声,像是对自己说话又像是对芙蓉说的:“不回来就不回来,他倒好,真当这是红楼香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哼!不来倒也罢!”

    平安眨巴眨巴大眼睛仰头问道:“谁是姑爷?姐姐不要生气,谁欺负姐姐平安就去替姐姐出气。”

    千金听着好笑,怒气去了大半,道:“你这个小人,还想替姐姐出气?你能怎么做啊!”

    看千金不信自己还笑,平安气呼呼伸出小拳头晃晃道:“我说真的,平安一定会保护姐姐!姐姐你要相信平安!”

    “好好好!”千金安抚平安,和平安絮叨一会就让芙蓉带他去吃饭,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里也不动,只愣愣在那里发呆,过了一会子便觉着有些累也懒得叫水来洗就睡下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感觉身边窸窸窣窣有些动静,睡眼朦胧睁开眼看了看,乍一看是个男人的背影吓了一跳,顿时整个人清醒过了坐了起来。

    听到身后的响动沈琛之停下解了一半的衣衫看向千金,笑道:“吵醒你了?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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