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只是机缘巧合,他们在了高律师的生日派对上偶遇了?

    牧遥不知不觉走到了别墅后院,因沈亦淮的突然出现,所有人都拥到前院去看他了,这里空空荡荡的。

    正值夏末秋初,如水的月色下,几株桂花袅娜地开着,香气扑鼻。

    牧遥穿着高跟鞋走在鹅卵石小径上,脚底硌得慌,她又喝了点酒,脑袋有些晕乎乎的,一不留神,左脚崴了一下。

    “嘶——”秀眉紧蹙,左脚条件反射似的抬起。

    眼瞅四下无人,她撩起裙摆,坐在花坛边,将左脚的高跟鞋脱下。她个子有一米六八,而且还在长身体,若不是为了应付这些场合,她才懒得穿高跟鞋。

    牧遥揉了揉发红的脚跟,不曾注意有人正悄悄靠近。

    “美女,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牧遥一抬眼,发现居然是刚刚那个前来搭讪的微胖男人,他身后还跟了个高个瘦子,两人正冲她猥琐地坏笑。

    瘦子催促道:“废话那么多干嘛,赶紧把人带走,老板还等着呢。”

    “你们……”牧遥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突然一黑,瞳孔失去了焦距,晕了过去。

    牧遥像只小狐狸一样在他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地溜走,沈亦淮费了好些功夫才拨开拥挤的人潮往后院走去。

    高胜寒在楼上看到他往前院走就知道要坏事,连忙下来主持局面。东道主一来,各位来宾自然要卖个面子,沈亦淮这才得以逃脱。

    一只高跟鞋孤零零地躺在后院的小路中央,默默控诉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沈亦淮捡起她的高跟鞋,心急如焚,他想打电话给牧遥,又想起这孩子把他号码给拉黑了。

    前院都是人,如果有什么人想对她图谋不轨,应该不会从前院走。

    他想起助理秦川正在车上等他。

    他打电话给秦川,电话一接通,秦助理的抱怨声就来了:“我说沈哥,不是说好了不抛头露面吗?你看现在微博上——”

    “你看到遥遥了吗?”沈亦淮打断他,凛声问道。

    “你说牧小姐?她在这?”秦川不解。

    “你留意一下,她应该从后院走了。她今晚穿的红裙子,如果看到她,把她拦下来。”沈亦淮挂了电话,匆匆往后院的大门跑去。

    秦川得了指令,立刻把车开到别墅后院。果不其然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驾着一个红裙女孩往这边过来,可不正是牧遥吗?

    秦川下车拦人,沈亦淮随后赶到。

    “让一让,我们要送她去医院。”胖子嚷嚷着就要带牧遥走。

    “去医院?”沈亦淮的音调陡然拔高,目光像鹰隼一样犀利深邃:“你们跟她是什么关系?”

    胖子这才看到来人居然是沈亦淮,他立刻对瘦子嘀咕道:“这不是沈……他怎么在这?”

    瘦子冲他使个眼色,假装镇定道:“我们是她朋友。”

    “朋友?”沈亦淮自然不信,牧遥十分钟前还生龙活虎,现在却不省人事,没人从中作祟才怪。

    沈亦淮问道:“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两人明显有备而来,胖子理直气壮道:“叫牧遥。”

    管他什么影帝不影帝,妨碍他们办事照样靠边站。沈亦淮又不是警察,也不可能认识牧遥。

    瘦子不耐烦道:“让开,耽误了人去医院你们负得起这责任吗?”说着便要带牧遥离开。

    沈亦淮伸手拦住两人,直言道:“如果不想我报警,现在就把人放下。”

    说着他便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胖子见形势不妙,连忙跟瘦子低语两声。

    对方可是沈亦淮,就算不招来警察,把前院那些人招来也不好办啊。两人一商量,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

    约好一般,两人同时松手,然后撒腿狂奔而去。

    沈亦淮连忙上前接住牧遥,她的身体带着一股花香和酒香,软绵绵地伏在他胸口。

    沈亦淮拍了拍牧遥的小脸,却发现她的脸热得烫人,他将牧遥打横抱起,对秦川说:“上车,走。”

    秦川发动汽车,问道:“是回您家还是?”

    “去付崇远那里。”

    付崇远是沈亦淮的私人医生,秦川驾驶汽车出了这片别墅区。

    沈亦淮的右臂环着牧遥的细腰,轻声叫她:“遥遥,醒醒。”

    可是牧遥却毫无反应。她虽然脸颊酡红,可如果只是醉酒绝不至于此。

    沈亦淮一路上板着脸,硬朗的下颌线条绷紧,手掌不停地试探她脸颊的温度。

    一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终于到了付崇远所在的公寓楼下。

    沈亦淮抱着牧遥下车,秦川留在车里。

    付崇远打着哈欠来给沈亦淮开门,嘴里呜呜哝哝埋怨道:“我说你大晚上有什么要紧的事,打扰我的好觉。不会是头又被撞了吧?”

    可当他看到沈亦淮怀里居然有个女孩子,立刻困意全无。

    “这是?”付崇远努力睁开两条眯缝眼,想看看是什么人能把沈亦淮急成这样。

    “进去说。”沈亦淮抱着牧遥进了付崇远家专门的医务室。这里有简易的医疗设施,不是重大疾病付崇远几乎都有办法在这里搞定。

    沈亦淮将牧遥放在洁白的单人床上。牧遥双眸紧闭,意识全无,纤长的睫毛像精致的羽扇,嘴唇如花瓣般红润。

    付崇远戴上听诊器,打量了一眼牧遥,感叹道:“真是个美人啊。”

    说罢还不忘冲沈亦淮挑挑眉。

    “你看看她怎么了?”沈亦淮拉过一张凳子在床边坐下。

    付崇远听了听她的心率,知道大抵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情况。于是一边给她检查身体一边探听八卦。

    “这是谁啊?”

    沈亦淮没有隐瞒,说道:“她就是遥遥。”

    付崇远一听,态度立刻端正多了。要说这牧遥在沈亦淮心里是什么地位?沈亦淮为了回国陪她参加高考,硬生生要把两个月的戏份压成一个月拍完。

    结果夜里赶戏的时候,出了点意外。他从将近两米高的地方摔了下来,不幸头部着地,送到医院一看,轻微脑震荡,还缝了十几针。

    当时付崇远正好在美国,特地去医院看望沈亦淮,还说他“欲速则不达”。这一受伤,人就没法坐飞机,也就不能回国了。最后沈亦淮养了一个多的月伤才痊愈。

    演戏的人,这种伤很要命。就算没摔出个好歹,脸弄花了代价也是巨大的。

    付崇远那时候才知道沈亦淮有个摆在心尖子上的人,但他以为沈亦淮对牧遥就像对妹妹一样,毕竟年龄差在那摆着。他哪知道牧遥长得这么漂亮,所以现在他再看沈亦淮那忧虑的眼神,啧啧,横看竖看都不太对劲。

    “她晚上有没有吃什么东西?”付崇远摘了听诊器,又给沈亦淮递了杯水。

    “也许吧。”沈亦淮拿捏不定,连喝水的心情都没有。

    付崇远从她指尖取了一点血,拿到仪器那边去分析。

    分析结果一出,付崇远一瞧,心底偷着乐。他很想看看沈亦淮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付崇远假模假样地解释了一下血液中的一堆指标数据。沈亦淮自然不懂,他眉头紧锁,问道:“所以她究竟是怎么了?”

    “简言之,她就是被人下了药。”

    “什么药?”

    “就是那个啊。”

    “哪个?”沈亦淮不解。

    “还能哪个,那个呗。”付崇远伸出一根大拇指,朝沈亦淮的下半身比划了一下。

    不大的房间里倏然间被低气压笼罩,空气仿佛凝固。沈亦淮不愧是影帝,就连这种时候都能保持面不改色长达一分钟。

    可一分钟之后,他还是绷不住了,硬着头皮艰难开嗓:“那该怎么办?”

    付崇远一拍大腿,道:“你是男人还问我?”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就算掉根针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沈亦淮追问。

    “你居然还想有别的办法?”

    “她才十八岁,连恋爱都没谈过。”言下之意很明显,他并不想用那种方法解决。

    “哦,成年了啊,那你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付崇远幸灾乐祸起来。

    似乎是咀嚼出了付崇远言语中的一丝揶揄之意,沈亦淮的眼神瞬间严肃起来:“付崇远,别跟我开玩笑。”

    演艺圈老干部沈亦淮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付崇远这才收起嬉皮笑脸的表情,说道:“其实吧,这药也没什么特别大的影响,就是她一会儿可能会有些难受,撑过八个小时就好了。”

    “会有多难受?”

    “欲|火|焚|身啊,你说会有多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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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了四个月才开新文,居然还有小天使在,容我抹一把老泪~

    第3章 三颗樱桃

    沈亦淮不语,寒潭似的眸子盯着牧遥红扑扑的小脸。牧遥的眼皮微微跳动,似乎是快要转醒了。

    “你看,她马上就醒了。从她醒了开始算,药效得有将近八个小时。在这八小时里,她的意识是模糊的,几乎不会记得发生过的事。”付崇远作痛心疾首状道:“你说到底是什么丧尽天良的人给小姑娘下这种药啊?”

    沈亦淮闻言,双手紧紧捏成拳。如果他没有回国,没有遇到牧遥,那她的下场会是……他想都不敢再想,他恨不能把今晚遇到的两个王八蛋碎尸万段,丢到海里去喂鲨鱼。

    这两年,他就这么把她一个人留在国内,以至于她和他之间产生了如此大的隔阂。他不能第一时间了解发生在她身边的每一件事,也没有将她保护好。

    他很后怕。

    沈亦淮神情恍惚地抱着牧遥离开付崇远家,临走的时候,付崇远还悄悄嘱咐了他几句。

    望着沈亦淮离开的背影,付崇远想,他到底听没听进去呢?

    秦川明显感觉到沈亦淮心情不佳,但也没了来时的那种焦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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